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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这边不管是赢绯还是赢素都知道自己经常往来,自己如今在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怕是很难藏身,唯有小心行事才能保得一时平安。
躲一世不易,可在偌大的帝都里躲个几个月,让那些见不得自己好的人找不到自己,岳西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大昭的帝都面积很大,因此当岳西赶着驴车到了南门的时候那里的城门早就开了。
随着熙熙攘攘的百姓进了城,守诚的官兵甚至没有多看她几眼。
在路上买了些柴米油盐,岳西先去了绣坊把绣活交到柜上,这次她收了工钱没有再领活计。
绣坊的掌柜与收活的伙计对视了一眼,那伙计心领神会,马上陪着笑脸问道:“岳公子,咱们这里现在活儿正多,有都是急着要的,您就不给府上的女眷们带回两样儿去?工钱可比……”他对着岳西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说道:“掌柜的说了,您家的绣活给加一分的工钱呢!”
岳西扭了头,心里还在诧异这伙计怎么一大早就吃上大蒜了?真是口臭的可以!不着痕迹地走到绣坊的门口他客客气气地说道:“家里的房子漏了,去年就是凑合的,见年准备赶在雨季前把屋顶好好打理打理,一两个月的家里活多,都忙,她们几个也得帮着做做饭啥的。”
“嗷。”伙计和掌柜的同时点了头。
绣活儿是这个干净活。
讲究绣好之后不用浆洗也是洁净如新,过了水的丝线会褪色不说,很多绣布也是怕沾水,因此暴土扬长的地方确实不能做绣活,那样是很容易沾了土的。
“那您什么时候还来?”伙计追出门来问道。
岳家的绣活在绣坊是极好卖的货色,几乎都是才上了柜便会被主顾买走,这样的绣工放眼帝都也没有几家能比的上,掌柜的自然不愿意失去这么好的财路。
“房子修好了,归置利落了就来。”岳西上了驴车,笑着对伙计摆摆手才赶着驴宝气缓缓地离开。
“掌柜的,您看岳公子是不是很像那个人?”送走了岳西,伙计猫到掌柜的身前弯着腰嘀咕道:“就是那个脸都烂了的婆子……”
“对!”绣坊掌柜的一拍大腿猛然站了起来:“头次见他我就说瞅着他眼熟,可不是生的和那么婆子有几分像么,尤其是眼神……这岳公子笑的时候都让人觉着他挺厉害……”
“下次,等他再来取活儿的时候问问他!”伙计瞅着门口小声说道。
“问什么啊!赶紧干你的活去!”掌柜的一把推开立在自己身前的伙计,捂着鼻子说道:“赶紧到后面去嚼点茶叶!瞅你这嘴臭的,跟大粪坑似的!”
“以后早晨不许吃大蒜啊!”对着快步跑向后院的伙计喊了一嗓子,掌柜的用手在面前扇了扇:“什么毛病,没见过喝碗苞米面粥还就大蒜的!”
……
晌午时分,岳西悄没声息的出现在了郑宝才在城西的哪所小院儿门前。
院子里没人,她瞅着没人的时候直接蹬着院墙翻了进去,从厨房里拎着菜刀又翻了出来,才想把院门上那把单薄的铜锁砍掉,郑宝才晃晃悠悠地提着一个油纸包从胡同口走了过来:“嗐!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好,你要是晚来一步我就把你家的锁砸了。”自己溜门撬锁被人家正主堵了个正着,岳西不以为耻反而无所谓的说道:“快点,趁着没人我还是赶紧进去好!”
“怎么回事?”把手里买的吃食递到岳西手里,郑宝才摸出钥匙开了门,岳西做贼似的先挤了进去:“那个……我惹了点事儿,想在郑兄你这里躲几天,你没意见吧?”
“你在哥哥这里住着就住着呗,那能有什么事?”郑宝才帮着她把驴车赶进了院子,他瞅着一平板车的东西不禁一愣:“兄弟啊,你是要在哥哥这里过日子啊?”
“是啊,都说了,我要躲几天,咱们车马店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做,想来想去的还是郑兄你这里最妥帖。”
“那就住着吧,正好哥哥有好多事也得找你商量。”郑宝才关上院门,帮着岳西把东西卸了,看着在屋里忙忙叨叨收拾床铺的岳西他忽然鬼鬼祟祟的问道:“哎,兄弟,你不是把人家胖娘们的肚子搞大了吧?”
“……”岳西停了手里的活,很想把堵着门口光亮的郑宝才轰出去:“没有!”
“呵呵!哥哥就是那么一说,你可别气啊……”郑宝才说着话美滋滋的进了屋,站在岳西的身后大声说道:“你嫂子可又有了!哥哥我能不能干?三年抱两大儿子,这个你可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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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号,俺生日,有人对俺说生日快乐吗?
俺等着~O(∩_∩)O~
☆、第二十二章 清扫障碍
“恭喜郑兄!”岳西停了手里的活对着郑宝才拱拱手,笑着说道:“家里人多才热闹,嫂子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下的,你得值得心疼她。”
“是,兄弟你说的是!”郑宝才拉过椅子来坐的当不当正不正的,摆明了是要和岳西拉几句家常:“你嫂子这个孩子坏的不易,从知道了就吐,现在才三个月多月,到生还早,眼看着我家的那个胖娘们都瘦的没了模样!”
“吐得很了就去看看大夫,别拖着。兴许孩子月份大些就好了。”岳西没当过娘,对女人怀孕这些事也没有经验,只能安慰郑宝才几句:“把宝气赶家去吧,你带着嫂子进城找个好大夫看看。”
郑老爹在岳西把驴抢走之后便又养了一头小毛驴儿。
只是那头小驴从断奶他就开始养着,在家里的地位比郑宝才都高,总是看着那头驴个子还小,舍不得给它套车拉着。
“那行。”郑宝才点点头随即又问道:“车马店的事还得等多少时日?哥哥挑了十来个人,都是干架的一把好手,人也机灵,最近我都带着他们往慈县跑了两趟了。”
岳西把屋里床上的床单子给撤了下来,铺上了自己带来的干净的床单子,又给整理得平平整整后才说道:“用不了几天了。”
“我过来的时候骡子就买好了,驭夫也练得差不多了,车厢请了把式在做。现在就差买处门面等着开张了。”
“那日和郑兄说的事?”岳西把床上换下的床单子拿出去用水泡上,站在院子里问道。
“我看了两处。”郑宝才拽着椅子到了门口,坐的依旧是不当不正:“一处是城里的,一处是城外西厢村的,都挺大,价钱可差了不少。”
西厢村在奶奶庙和城西之间,离着帝都确实没有几步路。很多来往的外地客商都在这里落脚,繁华倒是不输城西。
“买城外的。”
岳西之所以选择离着帝都一墙之隔的西厢村并不是为了贪便宜。而是她现在的身份尴尬以极,又被承平王端了老窝,她想不小心都不成了。
这西厢村在城外,可总算是有了块属于自己的落脚的地方,而且离着帝都里那些人的眼线就远了些,她以后行动也能自由些,这才是主要的。
“那咱这就过去看看?”郑宝才一听车马店的生意已经快开张,心里也跟着活泛起来,最近城里也不好混,昭毅将军说是打了胜仗剿了匪,那个匪有没有剿掉他不得而知,却是很明显的感觉闲杂人等多了起来。
而且这些抱团的厉害,虽然他们只在城东混着,与郑宝才进水不犯河水,可两边的人都在帝都这个地方混,难免有碰头的时候。
郑宝才与这伙人已经打了两次,虽然没吃了亏,可以没占到便宜。
现在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这样的打斗对于郑宝才来说可谓毫无意义。
他对于手下这伙人的能耐心知肚明,因此并无扩张的心思,只想守着城西这块地够吃够喝能养老就成。
现在有了车马店这宗正经生意那是最好不过了!
能吃上碗踏实饭,谁愿意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
“那就走一趟吧!”
看着天色尚早,岳西与郑宝才一起出了小院,锁上院门后她直接把钥匙收到了怀里:“等我走的时候就把门一锁,把钥匙放厨房的灶台里,郑兄翻墙进去拿吧。”
“成。”院子里除了几间屋子和简单的家具就没值钱的东西,郑宝才也不怕有贼惦记着。天天抡拳头的主儿翻个墙头也不算啥,他马上就点了头。
“哎,兄弟,走错了吧?”驴车处了胡同就奔了南,郑宝才往四周看了看提醒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说了么,我惹了点事儿……”
……
八十五两银子,买了一处比楚家院子大了两倍的破院子,连带着院子后面的一小片荒地也归了岳西。
办好了房契过户的手续,岳西马上就找了工匠回来归置。
车马店的事情一日不能拖。
骡子养着不跑起来每天便都要消耗草料,这边郑宝才的手下也晃晃悠悠地不是个事儿。
所以西厢村的宅院一买下来,岳西片刻没有停,请了足够的人手回来帮着收拾。
这事看着复杂,但她在并不缺银子,钱花到了自然就有效果。
六月初的时候,车马店正式开张。
岳西给它起了个很普通的名字‘太平局’。
没有什么是比能太太平平的过一辈子更幸运的事了……
车马上了路,生意如岳西想的一样:就是遍地扫钱!
从慈县到帝都这条道沿途村落不少,就是过往的车马少,眼瞅着离帝都没有多远的路程,去一趟可真不容易。
如今太平车马铺子的车马在官道上一跑起来,简直就是解了沿途百姓的燃眉之急。
而且岳西定的车资也公道,从慈县到帝都只要八十文,沿途上车的还会减少一些。
这可比沿途那些临时搭车的车马靠谱多了,总不会半途再逼着人家加车钱,更有甚者还有拿了车钱半路就把人赶下车的事情,这些在太平车马的车上都是不会发生的。
生意的火红自然会招来一些人的眼红,这点也早在岳西的预料之中。
“今儿又是被路上的那家客栈给拦住了,那家客栈的掌柜还说下次若是再不从他们的店里歇个脚,他就要砸咱们的车了!”
车子把客人送到了帝都的西城门,待到客人们下了车,车把式便赶着车回西厢村的院子。
卸了车厢,给骡子喂上草料饮上水,把式和押车的汉子一起进了正屋,交了收的车钱之后一边喝水一边对岳西抱怨道。
把式口里的客栈掌柜岳西并不陌生,就是自己曾经住过一晚的那家黑店的掌柜。
“郑兄,咱哥俩去看看啊?”她扭头对着郑宝才轻声说道。
“哥哥我去就成,带几个人,揍那不开眼的老小子一顿,把他打服帖了就是!”郑宝才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家客栈的掌柜就是当地的住户,你带多少人过去才能把那一个村子的人都打服帖了?”岳西笑着问道。
“要不,哥哥我放把火,少了他狗日的那客栈,看他还敢拦着咱么的车!”郑宝才又想了想之后大声说道。
“客栈没了,他还可以在路上挖坑,若真是坑了咱们的车马连带着坐车的客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照兄弟你这么一说,咱们做正经买卖的还怕了他们?”
“呵呵!”看着梗楞着脖子拍案而起的郑宝才,岳西呵呵笑道:“自古就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句话,郑兄你品品就知道了。”
郑宝才不说话了。
“不是怕他,而是咱们做的是长久的生意,既然出手,就要把他彻底的收拾了,方能一了百了。”
“那,兄弟你的意思是?”郑宝才摸着脑袋问道。
“咱过去看看呗。”岳西起身朝外走去。
“这都天黑了!”郑宝才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连忙跟在她的身后追了出去。
……
“咱不带几个人啊?”坐在驴车上,郑宝才看着乌漆墨黑的道路两边小声问道。
“这个时候,带多了人,怕是连他家那黑店都进不去。”岳西说这话忽然扭头看了郑宝才一眼:“这次是我疏忽了。”
“怎么啦?”郑宝才不解的问道。
“郑兄你有家有业,马上又要添个孩子,以后这样的事情你还是靠边站吧。”
“以前哥哥也有家有业有儿子,不是一样过这样的日子?你去城西问问,打架哥哥爬过谁?”
郑宝才撇着嘴答道。
岳西对着他咧嘴一笑,夜色中显得牙齿雪白:“先把那个杂碎了了,这一路也就没有架可打了!”
踏着月色出了门,岳西干得却不是赏风月的事。
寅时,赶了半宿夜路的两个人站在了那家黑店紧闭的大门口。
“进去就开打,什么也别说!”岳西低低地嘱咐道。
“知道!”郑宝才挽了袖子,挑起袍子的下摆对着她点点头。
‘啪啪啪……’岳西抬手敲响了客栈的门板。
“谁啊?”片刻之后,从门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喊声,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投宿的,顺便给牲口喂喂草料。”岳西细声细气的答道。
“真他娘的麻烦,这个时候来投宿……”不干不净的声音很快到了门口,一丝光亮从门缝里泄了出来,岳西对着郑宝才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