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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在狐裘中的素手按在胸口,他伸了左手出来:“刀。”
侍卫忙将手里的火把递给旁边的同伴,抽出挂在腰间的佩刀双手举着递了上去。
赢素左手抄刀缓步走到那口漆着红漆描着金线的凤棺前手起刀落,刀头‘砰’地一声没入棺木!
屋里屋外所有的人都随着这一声哆哆了一下。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赢素平日再是隐忍,他若发了怒身边的人也不可能不怕!
“去前面。”收了震得虎口发麻的手,依旧拢在狐裘里,赢素转身出了屋子:“都烧了!”
“是!”侍卫们齐声应道。
赢素在前赢绯在后,君臣一前一后出了那个小院,不一刻身后便传来一阵刀劈剑砍的声音,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六口棺木成了一地的劈柴。
一直跟在赢素身后的仵作与两个衙差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几口的上好的棺木为何要烧掉。
“陛下!”听涛殿烧得已经没了模样,赢绯拉住了想要往里迈步的赢素坚决的说道:“太危险,陛下不能进去。”
赢绯抬了头,眼中有泪光闪动:“你说……她后来是歇在此处的……”
“是。”赢绯往前走了一步,拦住了赢素的去路:“不能进去。”
赢素转了视线往黑漆漆的瓦砾堆里看了看,而后点了头:“朕就在外面看着,你们,进去清理……”
大殿的废墟随时都有再次坍塌的可能,此时进去确实相当危险。
在没有查清这把大火是如何焚烧起来的,他必须好好的活着!
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完全冷透了的残垣断壁中,很快就把那些乌黑的颜色掩了。
一片黑白分明的景致里,仵作与衙差们万分小心地忙碌着。
听涛殿里一共清理出四具烧焦的骸骨,单从身量上看因该是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四具尸身缠在一起倒在大殿门口的位置,似乎是火起后想要逃出的样子……
“就这些?”赢素说话的时候唇瓣是轻轻颤着的,口中腥咸弥漫,身体里蛰伏的蛊毒也隐隐待发,他拢在狐裘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回皇上,在陛下没有到来之前,县令大人特别吩咐过,这里的一切都要保持原样,不许任何人触碰,所以就像您看到的,此处就是这四具尸骨。前院和后院烧毁的屋子还没有清理,因此小人不敢胡乱猜忌。”
赢素蹲下了身子,在每一具森森白骨上细细的看着,尤其是那一大一小紧挨在一起的两具,他更是看了又看……
良久之后,赢素起了身踏着越落越厚的积雪出了行宫:“承平王,余下的事情都交给你。把他们都掩埋了了吧。记得向内府的司官说一声儿,就说是朕说的,将行宫里太嫔以及宫人内侍的名册都减了吧。”
“是。”赢绯躬身应道。
他没有多问一句关于皇后娘娘的话,他心里明白:在天下人眼里,大昭的皇后娘娘早在一年前便没了!
……
“安排好了?”身子几乎完全用狐裘罩住的赢素,对才上马车的赢绯问了一句。
赢绯瞥见他藏在风帽下的嘴唇已经红的像涂了胭脂,忙伸手想去摸他的额头。
赢素却瞬间躲开了:“不要碰朕,你的身上凉,离我远些!”
手掌还没有碰到他的肌肤便已经被他推开,赢绯的手掌只在他的面前一晃,还是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是反常的温热:“又烧上了?”
“嗯。”赢素轻声应了才问道:“处置利落了?”
“都烧成那样了,连棺木都省了,只各自用瓷坛装了浅浅的埋了,连个石碑都没有。”赢绯心事沉沉地说道。
“不用立碑,又看不出谁是谁来。”身子滚痰,头昏沉沉的赢素说话时气息虽然不稳却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赢绯越看越觉得他今日的样子太过反常。
“素,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会查出到底是谁把她们的门反锁了放的火!”赢绯沉声说道。
“难道你也认为我娘子死了?”雪白的狐裘下他抬了头,一张俏脸因为疼痛已经显得有些扭曲,而赢素居然用带着窃喜的语气说道:“行宫的那些女人死没死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的娘子至少不在那些尸身里面!”
“啊?”赢绯对他的话显然是感到很吃惊:“不知陛下是如何看出那些人里没有岳西呢?”
“住嘴!”疼痛难忍的赢素‘呼’地坐起,他几乎与赢绯脸对着脸说道:“绯,你放肆了……”
一股热气直扑在自己脸上,赢绯单凭这个就能觉出他此刻一定是发着高烧。
对上赢素冰冷而凌乱的眼神,他咽了下口水,随即低了头:“臣,知罪。”
“哼!”赢素冷哼一声又慢慢地退了回去,蜷起身子来淡淡地说道:“她是我的娘子,不管她叫了什么名字,也只有朕才能叫得,这是规矩……”
“是。”赢绯轻声应了。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为何还不立郡王妃?”身上痛的难忍,可一想到那些死人里并没有岳西,赢素还是开心的想要找人说说话。
只是现在车里只有一个承平王,平日里这个离他最近的叔伯哥哥,如今赢素却怎么瞅都觉得他不顺眼。
“啊?”没想到陛下能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赢绯一时张口结舌地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我知道你眼光高,庸脂俗粉自然是看不上的。”赢素伸出白皙的手掌将挡住了视线的风帽往后推了推,斜睨着坐在下首的赢绯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次回去朕定要同母后和贤王妃好好说说,早点为你定下门亲事!”
“多大的仇?!嗯?”赢绯看着因为疼痛连说话都恶狠狠的赢素摇着头说道:“这里就咱们兄弟二人,素啊,你就这么恨我?”
赢绯抬起右手来摇了摇,可手里什么都没有,于是他的动作便显得很是滑稽。
“呵呵!嘶……”
“你看看你,小心眼儿……”
尴尬过后兄弟两个一起笑了。
赢绯探身往赢素身前凑了凑,赢素乖乖地从狐裘里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臂来哼哼道:“反正,不管是谁敢打我娘子的主意,我都不会轻饶了他!”
赢绯的手搭在他的脉上瞟了他一眼,随即淡淡地说道:“陛下若有这份闲心不如多管管您的心头好!”
“花朝?”赢素抬了头。
“呵呵,皇后娘娘可是叫她韩二,微臣觉得这个称呼甚好。”赢绯松了搭在他手腕上的手,并将狐裘给他盖好:“再忍忍吧,那药虽然止痛,可吃多了会上瘾呢。”
“我不吃药!”赢素用力的摇了摇头:“我没有几年日子好活,总得寻到我娘子,给大昭留下龙嗣才是。”
“那药,朕以后都不会再服用。”
“也好。”赢绯回身又坐回原来的位置,挑了帘子往外看了看,忽然说道:“太平局……太平局的车还在做生意?”
“嗯?”赢素挑了眉,投了一个问询的眼神过去。
“素,你来看!”赢绯对着赢素招招手:“来看这辆车。”
“那有什么好看的?”赢素嘴里嘟嚷的,还是不情不愿地移了过来,只往外看了一眼,便被车外吹进来的冷风逼得往后躲了躲:“太冷了……”
“你看……”掀着帘子,赢绯指着才从他们马车边驶过的一辆骡车说道:“那是太平局的车,而这太平局的东家就是皇后娘娘。”
“什么?那是我家的买卖的啊?”原本神色恹恹的皇帝陛下打了鸡血似的猛扑到车窗前,将赢绯的半张脸也推到一边,他一个人将整个窗户都堵得死死地,并喜滋滋地说道:“她啊,可贪财了,以后我有了银子一定要交给娘子管着,她最能攒钱啦……”
赢绯对着车厢的顶部翻了个白眼儿,抓耳挠腮的又想扇扇子了。
扭头看着他家似乎心情大好的陛下,赢绯轻声问道:“素,你能告诉为兄,你为何知道哪些尸身里没有她么?”
“因为……”赢素才开了口,便又转了头望向他:“你什么是候定了郡王妃,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
“爱说不说!”赢绯拧了身子双手抱胸,靠在车厢闭上闭门养神起来。
赢素见他闭了嘴便又从车厢里往外探出头去,远远的华盖上上白雪皑皑雾气昭昭,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
赢素忽然有种感觉,自己似乎是离着娘子越来越远了……
“停车!”他忽然大声叫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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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反复重启~
这些是手机写出来的~
先贴~
加更的先欠一天……
☆、第五章 只在此山中
望着被白雪覆盖下的华盖山,赢素如有所感般的叫停了马车,似乎每往帝都近一步便会离她远一分,他们说好了要在一起过年的,马上就要过年了,可他把娘子气跑了……年要怎么过啊……
“素!”赢绯先他一步堵住了车厢的门口,看着赢素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现在身子这个样子还要折腾吗?再这么不管不顾下去,别说五年,便是五个月我也保不了了……”
赢素抬了头直直地看了赢绯一眼,目中满是泪水。
他想岳西,发了疯的想。
他想回行宫去。
哪怕那里都是死人,他还是想回去。
那里,到处都是她的味道,只有他才能闻得出来的味道,他只要置身其中便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这样的感觉让他无比温暖。
“回去吧。”收回了望着赢绯的目光,赢素又慢条斯理地坐回软榻,把自己的身子都用狐裘盖严实并拉下了风帽:“朕若不在京里,那些人便不会安生,我娘子也得不到安生。”
回手将身后车窗的帘子拉好,赢绯也靠在了软榻上,他拉过自己丢在一边的斗篷蒙住了脑袋,在里面闷声闷气的说道:“韩春阳放出了口风,说是过了节就要去戍边,还说已经得了太后的首肯。”
“想跑?”赢素轻笑一声,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让兵部扣着军饷不要发,户部那边的银子也不要调配。没有银子,大过年的他哪里也去不了……”
“对了,掌藏库的换个没用的上去,最好是前几年应科的进士,越是迂腐越好,最好连个算盘都不会拨拉的……让这样的人当主事,朕最省心。”
一把撩开斗篷,赢绯坐了起来,好笑地看着藏在一堆雪白的狐裘中的大昭皇帝陛下,觉着他就像只狐狸一样:“这法子好,让姓韩没有银子当然没脸回边关去见部下,他急了就只好自己去催,兵部也好户部也罢,弄上些有资历没本事的书呆子去打理,让他兵遇到秀才,有劲使不上!”
狐裘里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颤颤巍巍地伸了出来,不声不响地揪了赢绯的斗篷盖在狐裘外面,赢素蜷在里面似乎是翻了个身,然后再没有动静。
赢绯坐在那里,车上虽然不冷,可外面天寒地冻的再想躺下睡觉也怕受了风寒,他苦笑着看着身边盖得严实的一大堆摇了摇头:“小心眼儿!”
“哼!”斗篷下狐裘里马上传出一声冷哼:“你方才不是还要找扇子?可见是热的……”
“……”
……
“苏兽医,不是让你写几幅对子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岳西正与喜来蹲在地上堆雪人,两人一人堆了一个,岳西的已经堆好,如今正在进行美化,回身看见双手拢在棉袍子里的苏谨言,她皱着眉说道。
“当家的,您别嫌我多嘴,您这身子可受不得寒。”苏谨言也皱着眉,岳西在外面待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已经催了她几遍,可岳西就跟没听见似的。
“我知道了。”岳西点点头起了身走到墙边折了几根小树枝,而后对着苏谨言摆摆手:“忙你的去吧,我玩会儿就回去。”
苏谨言见她终于不再用手去摸雪便不再啰嗦,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岳西拿着几根树枝四下看了看,见院子里终于没了盯着自己,她狞笑着走到自己堆的都快和她一般高的雪人前,用树枝在它的前胸上左右各画了一个圈,把赢素两个字一个圈里写了一个。
“嘿嘿!”岳西笑了笑,用力的把手里的树枝插进了雪人的鼻孔,两个鼻孔两根树枝,像象牙似的往外伸着:“猪鼻子插大葱,让你装!”
“素……”喜来看她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便丢了自己的雪人挤到了她的身前,仰着脑袋看雪人胸口上的字迹,只是他才念出了一个字,岳西便用手把两个字都涂掉了:“咱不玩了,外面待久了,觉着脚下都凉了……”
“再玩会儿吧,我还没玩够。”喜来笑嘻嘻的仰着小脸,两边的脸颊冻的通红。
岳西弯腰把他的虎头帽又往下扣了扣,小声说道:“别以为老子不明白你那点小心思!”
“嘿嘿!”喜来伸臂搂住了岳西的腰肢,撒娇道:“爹爹呀,楚先生不在,您教我识字不就得了,干嘛非要我和他学?”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虽然识字,可毕竟没学的少,你父亲可是进过学堂正儿八经拜过先生的,他虽然比不得楚秀才,可若论教授课业总是比我好些。你要好好学!”
喜来低了头,把小脸儿贴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