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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简直哭笑不得,气得要松开怀抱,她却抱得紧紧地,再三强调:“阿修,真的就一年半,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沈修冷静下来,敲了几下她的脑袋,恨恨地说:“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我觉得,”离夏大着舌头组织语言:“你也知道我期末考试考得很烂,爸爸妈妈虽然没太责备,但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确实很分心……”
“歪理!”沈修想都不想地反驳,“期末考试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静下心来,一定能赶上的。”
“不只是因为这个……”
“还有什么?”沈修想到什么,急急忙地说:“你是气我不愿意写情书吗?我可以每天都写啊,当时说的那个条件只是玩笑。”
离夏摇头,“不是这个……阿修我们只是暂时分开,认真学习好好想想未来,等上大学后再在一起不好吗?”
“不好!”沈修果然拒绝,“难道我们在一起就不能好好学习了?”
“我不能!”离夏无奈低叫,“我讨厌在每天繁重的课业之外,还要想着阿修今天有没有和谁谁讲话,有没有对谁谁笑,有没有想我……”
其实并不止于此,此刻她却把所有的原因往他身上推,是有些自私但何尝不是一个好借口呢。
“所以我成了你学习的负担吗?”沈修颓败地问,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然这样想,还有……难道这样暂时分开了,她就不用担心那些问题了吗?
离夏轻轻摇头,“不是负担,只是……我最近很累,虽然大部分是自己的问题,但是……”离夏顿了顿,又将话题转回来,“我希望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希望我们能更好地在一起。”
“可是……离夏。”沈修伸手抚摸她已经微湿的眼角,“我只在乎‘我们在一起’,而不是在那之外有着怎样的修饰语。”
“我知道我知道……”离夏重重点头,一滴眼泪就顺着流了下来,“可是别人在乎,爸爸妈妈在乎,老师在乎,时过境迁后的我们也一定会在乎。”
沈修沉默,退坐到床上,撑着额头说:“你让我想一想。”
离夏在他旁边坐下,头靠上他的肩,温声说:“我就是这样任性的啊,你每次都纵容我,这一次……”
沈修侧头看她,就看着她黑亮湿润的眼睛,忍不住吻住她,第一次带着愤恨使了力啃咬她柔嫩的嘴唇。离夏尝试性地推了推他,闷哼了几声,见他没有温柔下来的趋势后又使劲挣扎,然后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下唇。
沈修吃痛退开,看见她唇上染着血丝,又是一阵懊恼,伸手去擦,离夏却握住他的手说:“是你出血了。”
沈修愣了愣,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果然被她咬出血了。
“对不起……谁让你那么用力的。”离夏低着头说,沈修看着指腹上的那抹红色,突然悲哀起来……哪怕最先是他发起攻击,哪怕是他下了狠心要惩罚她,最后受伤的永远都是自己。
他站起来,慢慢地说:“离夏,你想清楚,今天我走出这个房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了……我不会再载你上学,不会在天冷时借外套给你,不会带你去吃冰淇淋,不会趁着体育课从你窗前经过,也不会……再对你说喜欢……这样也可以吗?”
离夏还坐在床上,茫然张着嘴的样子,像极一个纯洁无辜的天使,但此刻她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于沈修而言,和魔鬼的利剑没什么两样。
他意识到对她的感情时,她似乎还什么都不懂,于是他觉得能守着她长大就好了。但阴差阳错造就了现在的他们,已经尝够了蜜糖的他要怎样心平气和地退回守望的位置呢?
他觉得心痛,他以为他们能这样平淡甜蜜地坚持下去,他以为有他在身边,她会更加坚强更加有信心……没想到她却是觉得累。
沈修的手已经按上门把,离夏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忐忑地说:“阿修……我只是说……那个……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啊,你也不会吧?”
沈修自嘲地笑,低头说:“我当然不会喜欢上别人,但是……我不知道,一年半后,我是不是还喜欢你。”
他迅速开门离开,将离夏惊慌的眼神关在了门内。
她要静心,她要全神贯注,她要没有负担地、轻松地全力学习思考未来……他都可以配合。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心甘情愿地守着她……但心甘情愿并不代表不会疲累、不会受伤、不会失望。
门内的离夏瘫坐在地,这样的情景和她预想的太不一样,她也无措了。她原本预想他们能心平气和地讨论这个问题,然后有默契地达成共识……只不过一年半,在他们的生命里,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啊。
黎明前的最黑暗,开春前的最寒冷,就是她现在的境地。她只是……不想让他看见她挣扎的模样,也不想有朝一日自己被定义为拖他后腿的那个人。她是自私是矫情是任性,可是……她从来不会说那句话。
不喜欢你。
永远不会不喜欢你的啊!
况是青春日将暮 3
三月底,天气慢慢暖起来,B市的春天是最好的季节,道路两旁的柳树随风摇曳,滨江公园的茶馆再度热闹起来,无人不享受这悠闲的春日时光。然而对于长期幽禁在校园里的学生来说,这个春天并不怎么美丽,哪怕学校花园里的各种花朵依旧开得热烈。
这学期开始,高二年级周六也得上课到下午,叶小川最开始哀嚎不断,听离夏冷冷地说了一句‘高三周日还得上半天呢’后,反倒冷静地说:“高三么,那是应该的。”
离夏笑,高三确实能让许多事情理所当然化。
上学期期末二班考得很不好,一向稳坐第一名的数理化生没保住位置,小刘老师教的英语就更不用说了,各科任老师安慰他们说天下没有常胜将军,小刘老师却痛定思痛,对他们的管理愈加严格起来。
天亮得越来越早了,离夏这天起得稍晚了些,风风火火蹬着自行车往学校赶,其实时间还比较充裕,但小刘老师规定他们必须提前十分钟到,不然就罚做清洁……她对做清洁是没什么意见,但偶尔被抓,站在走廊上听训,余光瞥见某个慢悠悠出现在楼梯口然后右拐的身影,心里还是别扭的。
锁好车提着书包冲进教学楼,遇见几个同年级的熟人,大家对二班的新规定都表示同情,打过招呼就嘱咐离夏跑快点,只有一分钟了。
离夏笑呵呵地道了谢,边往上跑边抱怨把他们教室搬到了五楼的学校领导。跑过四楼的转角,眼角隐约闪过熟悉的身影,她心一紧,没有回头,脚下也没见任何迟疑。
气喘吁吁地冲到位置放了书包就想倒下,叶小川鼓着掌说:“今天比昨天早了十五秒,恭喜!”
离夏瞪他一眼,心里那个恨啊,初中时的迟到大王叶小川居然也能用迟到来嘲笑她了。然而她此刻加速跳动的心脏,不知是为这一路的激烈运动,还是那闪过眼角的云淡风轻。
课间操时间,小刘老师把叶小川叫去了办公室,五分钟后他回到教室往讲台上一站,学着化学老师的模样用黑板刷使劲拍了拍讲桌,可惜他只学到了皮毛,扬起的粉笔灰呛得他声音变了形,像极动画片里的滑稽配音,“同学们,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下面各种意见吵嚷起来,叶小川掏掏耳朵,咳了两声说:“既然你们无法统一意见,我就先说坏消息了……”
“这个么……下下周要月考!”
一片哀嚎,离夏也皱眉,以前不都是五一前一周的吗?怎么提前到四月中旬了?
“好消息呢?”
“好消息么……”叶小川扬扬手中的纸,“那周周一周二月考,剩下三天……开运动会!也就是说……那一周都不用上课!”
群众又炸开了锅,叶小川压压手掌示意安静,终于换了个正经的嘴脸,“大家要踊跃参加啊,我这里有项目表,要报名的来登记。”
近水楼台的离夏拿着运动会的章程阅读时,还不忘腹诽,还是学校高明,让他们先苦后甜。春季的运动会本是一年一届,去年因为忙于校庆没办,今年决计不会少,现在这样一安排,倒像是为了慰劳要考试的他们,连带着考试也成了值得期待的事情。
*
周六晚,离夏原本是不出门的,晚饭前叶小川打了电话来千催万请,说月初时生日没来得及请客,现在补上,离夏迟疑了半天才问了一句:“都有哪些人?”
“该来的都得来!”叶小川接口,一会儿反应过来又说:“季离夏你不来我看不起你啊……”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离夏绕着电话线,几秒后才嗯了声,“你们先过去吧,点着菜等我。”
进房间换衣服,给妈妈打了招呼,爸爸出去买酱油去了,家门开了个小缝,她蹲着换鞋,听见外面噔噔下楼的脚步声,打好蝴蝶结的手指僵了僵,又把刚打好的结松开,慢条斯理地重新系。
脚步声远去五分钟后,从厨房出来的熊诗璐看见她还在穿鞋,疑惑地问:“怎么还没走啊?别让同学久等。”
离夏背对着她站起来,嗯了声,慢步出了门。
叶小川约的火锅店不太远,只有四五站路,平时走过去也没什么,但为了不让他等得发火,离夏还是选择了公车。磨磨蹭蹭地走到公车站,没有看见什么人,暗暗松了口气。
叶小川兴许是压岁钱上狠赚了一笔,出手阔绰,离夏进了店面,服务员竟领着她往里面的包间走。推门而入时,孟溪率先看到了她,指着身边的空位说:“小茶,坐这儿……”
离夏点着头过去坐下,对右边的孟溪感激地笑笑,孟溪还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坐在孟溪旁边的叶小川用筷子敲着桌面,不爽地说:“离夏最近迟到都上瘾了,我看得罚罚。”
“你想罚什么?”离夏自觉理亏,料想他也不会太为难她,而且氛围在她进来后有些僵,她也不想扫兴。谁知叶小川不怀好意一笑,从桌下提出一瓶啤酒晃到她面前,挑衅地说:“你敢喝掉这一瓶吗?”
离夏自然不能,偶尔在家和爸爸分着喝一点还行,整整一瓶她还没试过呢。于是她很认真地点头对叶小川说:“你还真了解我,我当然不能。”说完把酒瓶推了回去。
叶小川傻眼,大概以为她理亏至少会喝一点吧,“晕……你就仗着哥哥我宠你吧!”
“我谢谢你啊。”离夏嘿嘿笑,其他人也轻笑,气氛随着沸腾的锅底又活络起来。叶小川看看时间,嚷着先开动,离夏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这才敢把目光大方地放开。
他们坐的是能坐八人的圆桌,她左边是周远,周远旁边的位置却是空的,再过去是周遥,此时正斜了身子和她身边的沈修说话。离夏再抿了口茶,将目光转回来,叶小川正小心翼翼地给王欣然夹菜,孟溪拿着筷子在和她最爱的鹌鹑蛋做斗争。
“你怎么不吃?”周远靠过来问,离夏退了退身子,放下茶杯笑说:“还不是很饿。”
“哦……”周远应了声,瞥见自家姐姐伸长了手艰难地够远处的菜,正要帮忙,沈修已经帮她夹了过来送进油碟。他几乎是立即扭头看离夏,她垂着眼睛又在喝茶,好像根本没关注这边。
“诶……季离夏,我请你来是光喝茶的吗?”叶小川看不过去吼她一句,她打哈哈笑了两声,放下茶杯拿起了筷子。
“还不吃多点,我看你运动会怎么跑!”叶小川摆出长者的样子教训道,又对其他人吐槽:“你们都还不知道吧?季大小姐要挑战一千五百米呢。”
“哈?!”一片惊异声,离夏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唔……想试试而已,跑下来就是英雄!”
“说得我也心动了,离夏,我和你作伴吧?”孟溪竟然有向往之色,叶小川嗤笑一声,劝阻道:“得了吧,你那小身板……离夏好歹最近在小刘的鞭策下练了练跑步。”
时刻不忘调侃她迟到的事!离夏呲牙咧嘴地瞪他,周远呵呵笑着,夹了一块肉给她,说:“那多吃点肉,争取拿个名次回来!”
离夏情绪放得正开,仿佛找到了同盟者,叼着肉得意又含混地冲叶小川说:“看见没?!我也是有支持者的!”
叶小川哼了声不说话,周远笑眯眯地看她吃完肉,又问她喜欢吃什么,离夏没觉出有什么不妥,大咧咧地摆手说:“不就跑个一千五吗?你们还真当我是去上战场?先让我吃遍想吃的,然后去送死?”
“不识好人心!”周遥笑意盈盈地说她,又转而问沈修:“离夏真能跑一千五吗?”
若放在以前,问沈修有关季离夏的问题自然是理所当然而且是不会错的,但在大家都有些心知肚明的现在,这样一个问题就很微妙,气氛再度僵下来,沈修终于抬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