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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不要她再杀人，没想到这回她杀人是为了他…··
他看著她的身影，她凌空的身子面朝著他，不断地退远。
他痴然望著，颊上有泪。 ． ’
· 她，长发飘飘，衣袂飘飘，宛似回到他们初见的那一夜，仿
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古意，回紫蝶谷去，莫追我来，”袁千岁隔空传音，使得他
能听见她的话。 …
、终於，她的身影消逝在远方。
．第九章
马蹄答答，响在人潮络绎不绝的京城里。 ·
时值隔年之春，三月的柳絮飘飞在空中，满城绚丽。
京城的繁华令古意犹如乡巴佬般目瞪口呆，但他没忘记
此行最重要的事——寻找袁千岁。 ．
这一年来，他不曾忘记她的一颦一笑。
他在她离开紫蝶谷的翌’日便到侯府寻人，未料仆役告诉
．他童侯已经离开三王城，她也随著童侯上京师。 。
这个消息，青天霹雳地大大打击他的信心，袁千岁本来就
叫他不要寻她，但他没想到她真的丢下他，离开三王城。 …
消沉半个月後，他打包好行李，带著几件简单的衣服和乾
粮上路。 ’
沿途他碰见各类骗徒与强盗，身上所有盘缠被骗光、抢光
之後，他遂四处打著零工一 。
就这样，他花了一年才来到京城。 ，
古意穿著灰布衫，牵著一匹瘦弱的老马走在城道上，一堆
红楼的姑娘向他招著手，但他不为所动，只管拿著手中的画像
逢人便问。 ．。
“公子，你脑子坏了！这画像是仙女哪！这世间没这麽漂亮
的姑娘！”卖著肉包子的小摊贩老翁把手里的画像还给眼前落
拓的俊公子。 ． · ‘
“老伯，我没骗你，她是我娘子。你见过她没？’'想起袁千
岁，古意心底就一阵痛。
她不要他了，但是他没有她却不行，千山万水，他总是得
寻著她。 ：’ ’
．‘：“没有。”老翁摇摇头，当古意是个傻子。
，“老伯若和她有一面之缘，请勿必到居安客栈来找我，我
会好好报答。”语毕，古意失望地继续往下一个路人问著。．但
连问了七、八个人，人人都说没见过这麽漂亮的姑娘。
“今天又找不到你的女主人了。”古意失意地摸了摸老马
的背。
，这匹老马跟著他两个月，他宁愿饿著肚子，也不肯把它卖
掉，甚至有了东西也先拿给它吃。
…此时他的小腹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又望了老马一眼，‘你也饿了吧？我去跟人家要些粮草给你吃。”
古意才转身，就见一个红衣降裙的俏姑娘挡住他的去路。
“你手上拿的是什麽？’红衣姑娘出其不意地抢过古意手
中的画像。 ．
“喂！你这人怎麽这样？快把我娘子的画像还给我。”古意
气呼呼地。
“我偏不。”红衣姑娘笑了笑，拿起画像一看，脸色骤变。
“我呸！姑娘这般丑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说著，用力将
它一撕。
其实，那画上的姑娘比她美上十倍不止：但这就是女人的
嫉妒心，原本长得美的，见上了有人比她更美，便要嫉妒上。用
几句话冷言奚落。
“你……你还我娘子来！”古意整张俊脸涨红，胸口起伏不
平。’ ‘ ’
他没有任何有关袁千岁的东西，只有这幅画像。
这画是他让京城悟达画师之女司徒嫣画的，还威胁她要
是画得不像，便不带司徒嫣等^出谷。司徒嫣画了几百张、画
得手快断掉，直到他满意，觉得已画出袁千岁的神韵来，才实
践了允诺。 ‘
如今这幅他看得比身家性命还重要的画作，被这个小恶
女毁去，数他如何能不气？
“哼，我比她美多了，你倒不如娶我！”红衣姑娘已经注意
古意数日，心中暗自对他有好感，今日她终於禁不住好奇心夺
他手中的画像，谁知他竟嚷著那是他的娘子。 ． ．· ．
“你把她休了’！” 。
“谁要娶你这个丑八怪？，’古意哪管她是女的，当街甩了她
一个巴掌，再转身小心地捡起分成两半的画像。
那画里人儿的眼睛，画得最为传神，仿佛在瞅著他。
古意鼻头一酸、眼眶一红，就这样痴呆地望著画里的袁千
岁，回忆起他们在挂月居里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打我！”红衣姑娘扬起手中的鞭子就
往古意的背上甩去。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出手极快地将古意往旁一拉，让
他逃过一劫。 ·
但红衣姑娘不放过古意，一鞭鞭又快又猛地接著甩来，古
意不躲不避，接连挨了好几鞭。
“你不要命啦？她要打死你啊！”
救古意的也是个姑娘，约莫十五、六岁。容貌比不上红衣
姑娘，但心地却是好上几百倍。
“随便她。找不到我娘子，活著也没意思。”古意甚至威觉、
不到打在他身上的皮肉痛。 ．
“谁说的？，’那小姑娘瞄了眼画像，“我叫紫鹃，袁姑娘我见
过，我这就带你去找她。” ”
紫鹃拉著古意的手，凭著一介丫鬟的身份，向县爷的千金：
下战帖。
“孟玉环，有胆子就上侯府，我会好好接待你的！”
．古意被紫鹃抓著手，只觉耳旁衣襟带风，她的脚步好快，
转眼他们已到了京城里侯府的大门口。
古意站在侯府前，望著富丽堂皇的大门和石狮子，又回头
．望著方才救他的姑娘，紫鹃则一脸尴尬。 _
“这怎麽可能……我来这儿找过她，他们跟我说这儿没这
个人。”古意喃喃自语著。袁千岁就在里面？他们真的近在咫尺？
‘ “唉！你脑筋也真直，他们这麽说，你就信啦？，’
紫鹃扭了扭衣裙，有些为难模样，“那是袁姑娘的意思。她
·是侯府里的贵客，似乎料定你会寻来。我本不该说的，但我知
你这半个月来每天在街上拿著她的画像寻著，我是被你感动
_了。会不会讨她骂，也就不放心上。”
“多谢紫鹃姑娘．o”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袁千岁，古意涌起
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不要见他的！所以才这麽用心良苦，要人骗他；当他真
：的站在她面前时，她会怎麽样呢？
会不会又冷冰冰地将他赶走？
。唉！你别谢我。京城是个花花世界，满地黄金，女人又个
个花朵儿一般。这些日子你从没踏进那些红楼酒巷，又见你骂
打那孟玉环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你是难得一见的痴情男
子！，’紫鹃说到未了，威叹起来。女人一生所求，不就是这样？
但这是平凡女人的心愿；袁姑娘不是平凡女子，想的自然
。不是这般单纯，尽管她擅自报告这些时日观察古意的行踪给
袁姑娘听，袁姑娘都不为所动，不想见古意就是不见。 ‘
～ 说也奇怪，侯府里这麽多丫鬟，她手脚灵活排不上第一，
但袁姑娘就是喜爱她，说她名字中有个“紫”字，还教她一些基
本的功夫以便将来防身之用，这番远见在今日正巧派上用场。
“这世上没有二个姑娘比得上千岁。”古意幽幽地说。
“既然这样，你就别踌躇了。”
’“我可否问你一事？，，
“问吧！”紫鹃点．了点头。
“她和你的主人童侯是什麽关系7’ '’
、‘彳艮单纯的主客关系。”紫鹃诚实说道j被古意的没自信弄
得有些不耐，“我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你到底要不
要见她？，’
、．‘我当然想见她，打死我也要见她！”古意这会儿信心大增。
只要袁千岁没有爱上别人就好。 。
‘那就好！待会儿见她，我奉劝你不妨用苦肉计，女人是有
母性的，先让她心软，凡事好说。至於她会不会被你打动，就
紫鹃说完便拉著古意进府，不打算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
．
绣著成双成对金鹧鸪、金碧山水的薄纱屏风，透著阳光，
洒在室内显得金辉蒙胧。她的发丝微乱，似要滑到面前，又在
即便取得百鸟散和鱼龙丹服用，也不能助她回到千魅国，
她能感受到，在宋朝待得太久，她的磁场已渐渐融人这个
时代。 、
念俱灰之际，她连使魂大法也没再往上练，心中郁闷日积月
…累，加上始终有个人儿让她牵肠挂肚，她的日子是活得越来越
百无聊赖。 ．’ ’
她伸出嫩如春葱的玉指，拿了朵紫鹃每天都为她准备甑i
许久，袁千岁才意识到身前有个黑影。她缓缓地抬首，刨
她容貌比之从前．更美更清艳，眉目之间却纠结著一股化
不开的浓愁。 、
“你不想认我？，’古意上前，单膝跪在她的床前。
：’。袁千岁缓缓摇首，“古意，真的是你？’’她伸出手来，轻触他
的脸颊。
‘ “是我。”古意喜悦地抓住她主动探出的皓腕。
“你来了！”袁千岁显得恍恍惚惚的，仿佛还不确定在她面
前的古意是真是假。“你脸为什麽流血了？，’
． “被一个疯女人打的！”古意才不管自己俊颊上有道血淋
淋的鞭伤。 …
“你好狠，丢下我一个人远走高飞。” ’
他握著她的手，在她面前掉泪，激动得不能自抑。
．‘痛吗？’她仍躺著，用著很淡的语气问著。他还是那麽爱
。。哭。 ．
一 “心很痛！”千言万语涌在心口，每句都情感强烈地争抢著
脱口而出，却又每一句都说不出。
“我是问你脸痛不痛？’她小心翼翼地沿著血滴的伤口边，
缘抚著。 “
‘ “不碍事。”他猛摇著头。见著她实在太高兴，那些皮肉痛
．算得了什麽？“我以前被你打惯了，以後别的女人打我都算不
’得什麽。” ’ ，
‘哪女人是谁？！袁千岁倏地垂下手，也垂著眸。
“紫鹃说那女的叫孟玉环。”古意又再抓起她的手，“咱们
别聊她，聊你！你瘦了很多，是不是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
‘晶亮的黑眸扫过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蛋，眸底浮现深
深的担忧。
咱们回紫蝶谷好不好？古意想这麽问，但没问出口。
他老是在勉强她——勉强她嫁给他，勉强她喜欢他，勉强
．她和他做夫妻。 、
现在见到她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他再也不想要赖、一意
．弧行地要她爱他，自私地要她随他走，只求她能允许他陪在她
：身旁。
“古意，我回不去千魅国了。”袁千岁将头枕在他的肩头，
红嫩的唇瓣轻飘出一声叹息。
她不是在作梦！他终於寻来了！ ，
鼻端有著熟悉的他的气味，袁千岁心里既高兴又不舍。
他这辈子除了待在紫蝶谷，最远的地方只到过三王城，如
今却为了找她，千里迢迢、长途跋涉地来到汴京，这路程当中
肯定受了不少苦，遭了许多欺负。
但他却连句苦都没喊给她听，只关心著她是不是吃好、睡
好。 ’
“你找不到去千魅国的路吗？没关系，我们可以问人、求
人，我一定陪你去。”古意起身坐到床上，环著她的肩。
他也不知道千魅国在哪里，但既然是她想去的地方，他就
会陪她去。 ．
“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袁千岁在古意怀中叹息。
他的气息轻轻拂上她的脸庞，如以往那般温暖。
“你是我的娘子，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纯真诚实的黑
眸，憨厚真挚的语气。
“以前我只是在利用你。’：这他也能接受？
“没关系，被你利用，好过被别人利用！只要你肯让我待在
你身旁，你可以一直利用我，天涯海角我也会陪你去。你瞧
我，都可以背弃对我老爹的誓言，连紫蝶谷都不要了。” ·．
他笔直地看谴她的眼里，一字一句说道，就怕她听得遗
漏，不知他情深似海。 ‘ ‘
袁千岁遏止住内心的感动，她还去什麽地方呢？“我想回
紫蝶谷。” ．
“你刚刚有说话吗？，’古意敛住气息，久久无法言语。
袁千岁抬高身子，用嫩唇噙住他的薄唇，缓缓地吮著。‘我
说，我想回紫蝶谷，呆子！”
薄唇半慢拍地扬起笑意，继而欣喜若狂地用力回吻她。
被她叫呆子，他却好高兴！从纠缠到离散，从离散到重枣。
喧嚣的情意终於感染了她的冷情，绽出爱情的火花。 ．
帐幕被卸下了，娇喘缓缓、微微地流泄了，天涯、他方，有
。她的地方，就是他心灵的故乡。
．
’ 要回紫蝶谷之前，袁千岁得先做一件事。
、 她向来冷心，就算爱上了古意也是这般。该报的恩她不
会少给，该报的仇，她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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