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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被这狗皇帝统治,跟被辽金占去也没什麽两样。
他完全可以不理会江湖恩怨、国仇家难,但袁千岁呢?
看起来她也不像是会管这些事的人!只是,她显然和那个
在朝当官的童允谦有所瓜葛,官场诡谲、国家情势又一夕数
变,他得替她多担些心。
古意的脑子不停转著,想著该怎麽做才能让童侯远离袁
千岁,该怎麽做才能如愿娶她为妻……
突地,他嘴角浮出笑意,把手置於身後,转身走进挂月居。
不管如何,有件事他能肯定——那便是她定会再回来求
他铸剑! ’
呋 呋 六
古意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袁千岁会在半路碰上他那七
位贵客。他更没想到袁千岁武功之高,那些人就算联手。也统
统挨了她的玄玉冰掌。
阴冥二老、三朵金花、张跛脚和小女娃七个人,在风萧水
寒的冰潭中口吐鲜血,望著身後背了把刀和剑的女人如入无
人之境般地飞远,直到淡出他们的视线,才收回黯然目光。
他们之所以在此地埋伏守候,是因为只知栩舍到潭池的
阵法。真正能出阵的关键,在於最後的十阵,而不是怎麽来怎
麽去、简单地循著原路便行。
当初设阵的人,因为不想此地被外人所知,利用阴阳两极
生生不息的概念,创造出阵与阵之间的循循相依。所以闯阵
的人即便闯了进来,要退回去也难如登天,形成进退两难的局
面。除非把所有阵法都走过一遍。
然而,没有破上一关,就无法顺利到下一关。
这末十阵,也就是从潭池到挂月居所经之处其阵法之精
妙,他们虽闯入过数次,却都无功折返,又因为彼觑心,各藏
些阵式没有坦诚相告。若把他们拆开来,不要一起行动,他们
能闯阵的阵数绝对不超过袁千岁。
七个人此时全都狼狈地坐在地上运气调功。
“她居然能出紫蝶谷?,’小女娃最先开口,她中的是最轻的
一掌。看著袁千岁飘然远去的身影:差点没志气地哀求袁千
岁连她也一起带走。:
呜呜……她错了!她不该得了失心疯妄想什麽名剑,现在
被困在这里,全是咎由自取。
“这有什麽好奇怪?’张跛脚顺了口气之後,缓缓抚胸,“咳!
我们七个都是人家的手下败将!”
“阴冥二老,是你们说我们七个人联手定能擒住她,现在
话若传出去,不笑掉别人大牙才怪!”三朵金花同时开口挞伐。
她们也没好到哪里去,披头乱发,如同疯婆,全没平日的娇贵
模样。
“我们也没料到事隔才三日,这妮子武功居然进步神速!”
阴冥二老惭愧地垂下脸。他们的白须因方才的打斗,被戏要
地卷成麻花辫子。此时中掌的地方郁血难通,只能赶紧运气
护住心脉,没有余力去解开它们。
“她背上背的,不知是不足不伏老铸的名剑?:泛荷花沉吟
著。
“怎麽可能?那小子会这麽敬业,就不需要靠卖鱼为生!”
赵紫藤越想越气。他们几人沦落到今日这地步,都是因为那
小子不肯铸剑,又不肯带他们出谷。
·“不过,也不全然都是坏消息,瞧我们七个人难得合作,既
然都到这儿,日後也不用瞧不伏老脸色,抓些鱼回去吃吧!”张
跛脚苦中作乐。
七人面面相颅,同时叹气。这就是自私自利的下场。他
们要是早些联手闯阵,也不至於被当成不伏老的敲诈对象,典
当东西换鱼,过著食之无味嚼菜根的苦日子。
六 呋 呋
南山有谷,谷中有潭,潭中有鱼。
这些鱼不是普通的鱼,是远从北海避冬而来的。
南山有城,城中有道,道中有市。 ’
这市也不是普通的市,都是没落的达官贵人开的店。
三王城,并没多大名气,有名的是它的邻城——渭城。
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折柳赠‘‘别”的地点,往东,最
多的人选在霸桥送别;往西,则在渭城送别,即王维那首赫赫
有名的诗:“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
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诗里的渭城。。
也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送亲友只送到渭城,所以处在渭城
和敦煌之间的三王城,既没有前者的人气,也无後者的商气,
就像个年事已高的将军,经过长年征战,疲惫得向岁月低头。
三王城,顾名思义是城里有三王——百里侯、轩辕将军、
洛阳王。 .
但这都是北宋时的事情,现今是南宋,这三王已举家迁都。
如今这座似古非古、似城非城、似乡非乡的城里。不见当
年那些名家历史前尘往事,只剩下漠漠长烟、滚滚红尘。
井字形的城里,有四条主要的大道。
西北柬是三王的家道,虽然搬走了,但老家仍在,官阶也
在,有卫兵戍守。南边的大道,则是百户平民所聚居,叫酬酢街。
这里的居民,相当安和乐利,古意行在街上,一一和乡人
们打著招呼。
他一边快乐地唱著歌谣,一边将背上的鱼篓往地上放好。
“哟,最新鲜肥美的鱼来了!我说古意啊,你上个月没来,
敦煌的沙可吹到这来了!,,三王城中最大酒楼的老板娘倚在门
柱上,拿个圆扇在颊边揭呀捉。
她是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姑娘,衩环裙袄,好不娇媚,一张
甜笑而俏皮的脸,漆黑的发前短後长,不像京城里的姑娘梳著
髻,而是自然地垂下,笑起来就像是春天的花朵。
“温姑娘真爱说笑,敦煌的沙是不会吹到这来的。”古意施
了个礼。
“切!你以为我打诳语呀!小练,你来告诉他,大前天这三
王城是不是被掩在暴风狂沙垦,伸手不见五指?可怕呀,简直
就是暗无天日。”店小二闻声迎来。“古公子,温姑娘确实爱打
诳语,但她这回说的是真的。街道这麽乾净,是大夥儿共同清
扫的。天有异象;大家人心惶惶,讨论著战事会不会又起?'’地
处边疆就是有这个困扰。 。
“国家大事,哪轮得我们小老百姓做主?〃古意用颈间的布
抹了抹满脸的汗,明白了是天候作怪,难怪袁千岁没到紫蝶谷
找他。
“就是啊!要不我们古意干嘛隐居山谷,还打死不肯说住
哪儿。”温香香步下拾阶,笑吟吟地将整个身子挨近古意。
她身後的酒楼飘著两面红旗,左面飘著“铺糟啜鸥,皆可
以醉”,右面扬著“果蔬单木,皆可以饱”,门檐边高挂著个横
区,书著店名“绮靡楼”。
‘韫姑娘,”古意飞快拉开温香香攀住他臂膀的手,和她保
持三步以上的距离,摊开手掌,“收钱,五十两。”
温香香眼珠子转了转,嫣然一笑。“刚才那美人送抱。十
两;这笑,五两。”语毕,随即转进店里。 一
她的意思是五十两扣十五两,结余三十五两。
“温姑娘,这可不行。是你自己要投怀送抱,也是自己要
朝我笑的,我可没叫你这麽做。”古意挑著鱼篓,跟在她後头走
进酒楼。
“哟,五十两耶,你以为我这里是京城里的红牌酒楼?搞清
楚,这里是三王城,皇帝老爷不屑的地方,三十五两.很贵啦!,,
温香香站在柜台後喳呼著。开店的,不精打细算,只能喝西北
风去!
“鱼篓里有二十条鱼,你卖客人一条五两。”古意道。
‘‘古兄弟,战事连连呀!我不多精打细算些,怎麽付小三和
大厨的薪饷?,’这小子不钝嘛!知道的还顶多的哩!“看咱们朋
友一场,你就打个折。”
“这……”古意犹豫著。他的心并非铁做,明白三王城里
的人民,过的是不好的日子。
“就这麽说定了。”柜台里的温香香迳自说著,绽亮的笑
颜,如外头的夕阳,“这个笑,再多收五两。”
“你….…·”古意咬牙,一时心软。却遇上吸血鬼!
’也不知是好是坏,就是和这种现实的商人打交道多了,老
实的他才会兴起和谷里酌客人以物易物的念头。
’ “别你你你我我我,”温香香纤白柔美的手一指,“瞧那边
有个姑娘在看你笑话啦!”古意随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端
坐著一个美绝丽绝清绝冷绝的女子。他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
的悸动,不怕被冻死地朝那人走过去。
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令他情生意动?那儿坐著的美人儿,
自然是袁千岁。
第四章
”千岁,你也在这儿。”
千言万语,似乎开头的第一句话总是这样。
原来她在这儿,他也在这儿,真是令人心花怒放的巧合。
古意的视线赤裸热情地半点也离不开袁千岁,她今天不
似前两回的素衣,穿著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坎肩儿,脖子上
圈著紫绸绢子:鬓鸭,脸霞,说不尽的清媚俊美。
反观他这个小卖鱼郎,出门‘时随随便便扎了发,破衣渔
味,在她身旁,真是地上泥和天边云。古意全身不自在,只拿
满心崇拜爱慕的眼倾诉相思,又喜又惊又有些自惭形秽。
“你们认识7’温香香眼底闪著兴味。走过来凑热闹。
这古小子深居简出,平时要他多送一趟鱼都不肯,几时认
识穿著这麽贵气、相貌这麽仙气的姑娘?
“认识。”古意一屁股坐下,问的人是绮靡楼
的眼却直直地盯著袁千岁。“我们真有缘,你说
板娘,他
是7’
古意傻兮兮地笑著。她的眼还是那麽亮。 ’
唇艳颊白,就算给人冰冷的感觉,冷得没有人情味儿,他
还是爱极她了。 ‘
自从那回她救了他,虽然伤他的人也是她,但见著她就像
见到家人般.心,温暖暖的…… .
“是你。”袁千岁望了古意一眼,收回视线。
这哪是什麽缘?是她打听到他今日会来送鱼,特地在这儿
等著。
等了一天,他终於出现了!
袁千岁将方才老板娘和古意的互动全瞧进眼里,这麽老
实的直肠子,人家不坑他,坑谁去?
“千岁,你想吃什麽?我请客。”见袁千岁愿意开金口,古意
立即巴不得掏心掏肺。
他是吃惯粗茶淡饭的人,平时来城里超过三文的餐绝对
不点,有时候还带著自己捏作的馒头在路上服食。但他只会
对自己小气,袁千岁是他喜爱的人,就算她要吃他的心,他也
会把它挖出来。 ‘
“天上神仙吃的,地下阎王喝的都行。”她的冷和他的热形
成对比。 ‘ ·
“姑娘真有口福,今天恰恰有‘鱼跃龙门’、‘徒子徒孙’、
‘四面八方’,全是本店最名贵的菜。再来壶二十年份‘鹤顶
红’,如何?〃温香香马上答道。不伏老要请客呢!真是天下奇
观,得好好敲他笔竹杠。
“行。一袁千岁才不管鹤顶红是皇宫里赐给人喝的毒酒,
只管思索著如何让这送上门的呆子为她铸剑。“酒先上来。”
“马上来。”温香香转身张罗去。
“你要喝酒?是不是心情不好?''古意忧心忡仲地望著那张
·秀丽的脸蛋。
。‘彳艮难好的起来。”袁千岁连白眼都懒得给他。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何心情不佳,还是明知故问?
那日她带去侯府的剑,真让古意给说中,童侯不只不要那
把剑,还语气嫌恶地说那是把破剑!
古意闻言,担忧的脸色换成大大的笑容。
他们算是在聊天吗?他为他们的“知心”又迈前一步,高兴
得差点昏厥。事实上,他的心情反映在举止里,要不是袁千岁
眼明手快,他真的会从椅子滚到地板上。 .
想到椅子,就想到那日在挂月居……哼,早知道动作不该
。那麽快,应该让他跌个四脚朝天。
“呃,谢……谢。”古意垂著首:既丢脸又开心!她伸手扶住
他,那纤纤玉手真美,柔中带劲,他要能被这双手抱著,死也无
憾。 。
一 “我心情不好,让你很开心7’那个笑真碍眼呀!
凝眼,但又不能杀他——袁千岁举起酒杯,将店小二送上
来的酒一乾而尽。
上回,他已经以死明志,除非她嫁给他,否则他是不可能
帮她铸剑的。
偏偏她每见他一回,就想让他死!尤其是那晚她枕在他胸
前过夜之後。
“当有一个人让你变得不像自己,别犹豫,将他杀了!”师
父曾经这般朝她耳提面命。
古意是第一个令她有这种感觉的人!一旦杀手不再冷血
无情,很快地死期就会到来。是他让她开始变得有些不像自
己,所以他该死!
但她知道,他不能死!他死了,童侯也想死;童侯死了,她
跟谁拿百鸟散、鱼龙丹去?
於是,袁千岁知道她不该用以往的法子对付古意。她不
该豪取,而是兵不厌诈。
“没有的事。我只是……呵呵……只是……呵呵……”真
没用!被那双娇眸一瞪,古意语无伦次起来。“我来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