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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温暖下来。
灿宜浅浅的笑起来,接过他手里的灯:“……你还记得那个……?”
祁佑森扬眉一笑,扯着嘴角道:“那自然,印象深刻着呢。”
灿宜低头笑了笑,又问道:“怎么一个人?”
“那你又为什么一个人挤来这里……”
他话还没说完,云宛已经拉着姚生跑过来:“……可找到你了!呐,生日礼物……”已经递上一本白描花草画册了,转眼才看见站在一边的少年,“……祁少爷……?”
祁佑森顺势把灿宜手里那盏花灯的吊绳向上提了提,举到面前,映着光笑道:“是,是我,可看清了?”又见云宛提道生日礼物,便问:“……是谁的生日……?”
“啊,这个么……”云宛拿眼睛瞟一瞟灿宜,祁佑森的心事云宛早就略知一二的,只是今天又听说了路谦添这一段故事,不知便罢,还好开一开祁佑森同灿宜的玩笑,可既是知道了,再开玩笑就怕灿宜恼了。因而不好答话,只看着灿宜。
“……前些天是我的生日。”灿宜低头一笑。
“哪天?”祁佑森忙又问。
“二十九。”
也不算晚,补一份礼物还来得及,他正盘算着,云宛见两人都不说话,便开口道:“……呐,过了就过了罢,”又拉过姚生,为他介绍道:“你瞧,这一位是祁佑森少爷,是灿宜的同班。”
祁佑森闻言转脸看过去,眼前的青年看着面熟,仔细一想,才记起原就是那天在电影院门口碰见的,便笑道:“……你不是那天……你们一同去看电影的那位?我还借了伞给你们呢,那天因为等某人回去生了许多天的病……”讲到这里再看看灿宜,在旁边不好意思的笑呢,便不再说,只向姚生笑道:“你好,我是祁佑森。”
“啊,我叫做姚生,女字旁姚,学生的生。”姚生在一边拘谨的笑一笑。
云宛一见气氛好了起来,便冲祁佑森笑道:“祁少爷这盏花灯权当礼物了哩……”
“不,”暗色里少年勾着嘴角笑起来,“这不算,我会送一个更好的。”
【28】心意
“谦添,你在做什么?”乔思苏敲一敲路谦添的房门,笑着走进来。
“没做什么,”路谦添收了手里的扇子,放进扇套里,“……有事么?”
“没事就不兴来找你么,”乔思苏在沙发上坐下来,道:“父亲出门去了,说要去会一会他的几位老朋友,晚上又安排了应酬的,我们两个也少不了要陪着出席去。”
“我知道了。”路谦添见随行的丫头端了两杯茶来放在藤屉子上,便递了一杯给了乔思苏,自己仰头把另一杯喝了,又将杯子放回了圆几子上。乔思苏再要开口,却见他从衣橱里取了外套围巾出来,似要出门的样子,便问:“你要出去么?”
路谦添道:“随便出去走走,看看风景罢了,……晚上我会按时回来的……”
“……怎么倒把我说的仿佛你的探子一般,你愿意出去便出去就是了,谁也没有把你锁在这里的意思,”乔思苏窝在沙发里不再抬头看他,“……就是你晚上不愿意回来应酬,我又能说你什么。……我也知道你这趟出来心不甘情不愿的……”
见她这样说,路谦添犹豫半刻,问道:“……那你愿意一同出去走走么?”
虽然总归两个人一路出了门,少年的心思却并不在乔思苏身上。两下里安静无话的走了半天,乔思苏上前一步拉住路谦添的手腕,他一回头,见她指着水乡的乌篷船道:“谦添,我们乘一段船罢?北方冬天哪里有不结冰的河水呢……况且我累了……”
乔思苏一脸诚恳,仿佛求他是的,路谦添只好答应,拉着她钻进一条小船里去。
“二位哪里去呢?”船夫操着一口方言笑问。
“麻烦您沿着水路往前走就是了,”少年谦和的笑一笑,“我们也不知哪里好。”
船夫笑着撑开船,先唱了两支小调,因看见眼前的小姐总是挽着少年的胳膊,便笑问道:“二位是兄妹?……还是一对儿?”
路谦添从难辨的口音里琢磨出船夫的意思,刚要开口的时候,乔思苏已经笑吟吟的问:“那依您看我们是哪种关系?”
“……说不好……”船夫笑起来,用力稍偏,船身略微一晃,乔思苏手没扶稳船沿,一紧张喊出声来,路谦添叫了声“小心”,身体往前一倾握住她的肩膀,顺势把她拉近身边。
待两人长松一口气,抬头却见船夫抿嘴笑着,道:“……我看,似乎不像兄妹……”
被不相干的人鉴证了二人的关系,路谦添是懒怠撇清,随他怎么误会,乔思苏却是满心甜蜜,笑着别过头去看岸边的风景。船夫见状,又唱起喜调的歌儿来。划了半晌,路谦添见岸边一处石桥下,摆了个不大不小的摊子,支起的架子上挂了一串串暗黄的小物件,便问船夫道:“那是卖什么的?”
“那个?那是木雕,”船夫换只手,“这哑老儿雕的细致,年年摆在这往桥下,不挪窝儿的,可是脾气古怪,也就是外乡客人觉得有趣才肯买上几个,本地人都不爱理他,……想去瞧瞧?”
“那我们就在这下来罢,”路谦添从口袋里掏了钱出来,“谢谢您。”
上了岸,抬首往前面一望,石桥中间刻书两个字“往桥”。
“先生,请问这个多少钱?”少年还在原地,乔思苏却早已经走近摊子,翻弄着几个挂件问道。
老人仍在忙活着,操着把小刻刀不停的在手里的木头上刻画,半晌抬眼打量一番眼前的小姐,不耐烦的拾起一边的一串小钱,又扔回桌子上,伸了两只食指交叉起来比划着个“十”。
“十文?”乔思苏又问。
老人皱着眉点一点头,如同生气一般。
乔思苏见状很恼火,待要不买了,又见他那一架的挂件实在漂亮,便忍住掏了钱出来搁在他桌上,兀自去挑自己中意的东西。只见上面两排略小,没名姓又不拘式样,下面一排较之稍大,或团或方,个个都有四字吉祥名。乔思苏便挑了四个大的出来,在老人面前摊了手掌道:“喏,我要这四个。”
路谦添走上前来,刚要开口,被她拉住手腕:“别去理他,人家说得一点不错,古怪的老头儿,我挑了四个最漂亮的,回去我们每人一个,你不必再买了……”
正说着,路谦添打眼从上面发现一朵小巧的木雕桃花。
纹路细致,散着淡黄色花瓣,如同从细密的木纹中幽露出层层缕缕的香。翩然渗透进自己的感官,具化呈像。带来绚烂的一段过往。
于是从挂绳上解下来问道:“老先生,这桃花多少钱?”
虽然老头仍是同前番一样无礼且不耐烦,但路谦添想起船夫称他“哑老儿”,也就没放在心上。都预备掏钱了,忽又想起什么,浅浅的笑起来。
便把手里的木雕放回原处,转身走了。
乔思苏跟上去,以为他也厌烦老头的态度,并未多想,只向他展示着买来的东西,数道:“这个‘八宝联春’给希窕,‘玉堂富贵’是佑森的,”剩下的两个“流云百蝠”明明白白是一对儿,拼起来便成一个大团,拆开又可作两只细致的小件,乔思苏略微不好意思的摆弄了一番,递了左手出去,“……唔,这个归你。”
路谦添接了她手里的东西,端详一番,心下想着刚刚看见的桃花,不禁微笑起来。等筹划出自己的打算,便收了这木雕在口袋里,往回去了。
路上经过一家照相馆,乔思苏拉住路谦添,征询的问道:“谦添,你能同我拍张相么?……我想同你照一张……”
路谦添稍有犹豫,略想一想,还是答应了,便随她一同进了店里。
师傅钻进遮光布里,翘着手臂握住快门喊“注意”的时候,乔思苏勾住少年的小指,头一歪,靠上他的肩。于是在一片猛然的亮光以及那一声闷响里,定格了乔思苏温馨的笑容和没有表情的少年。
至于祁佑森同灿宜的偶遇,完全是前者得益。
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他随着灿宜、云宛和姚生一起回了宁家。他口里的意思是去凑分热闹,看看别人家怎样过年,实情究竟他是如何打算的,自然只有他自己明了。
总归是乐开了花。
灿宜也没有勉强接受他的意思,如今已经熟络许多,相处起来亦自然多了。况且在她这方来看,向父亲介绍祁佑森的时候只说是同班同学就可安心,不像路谦添,反而让她不知怎样表明他两人的立场。
一顿中午饭吃的颇热闹,祁佑森“伯父”长“伯父”短的亦赚足宁逸白的好感,直夸他是有趣又好心的少年。
吃过午饭,祁佑森神神秘秘的把灿宜拉到一边来,笑道:“……你下午可有安排?”
灿宜摇摇头,见他一脸鬼笑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便问:“……怎么了……?”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行么?不会耽搁很久的……若是能去,这年我便过得很圆满了的……”
满心搞不懂他又有何计划,只见眼前挑着眉毛等她回答的少年,灿宜略想了想,也只好答应。
“那你在这等我,我喊车去!”祁佑森一脸笑意,叮咛道:“一定要等着,别跟云宛去别处,我就回来的!”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刻,听见外面有车喇叭声,灿宜便出了门去一看,祁佑森摇了车窗下来,支了胳膊伏在上面笑道:“宁小姐请上车。”
跟着一路转来转去,最终在一家舞厅门口停了车。
灿宜下来一看,大门上面五彩霓虹灯做的巨大广告牌上写着“华德福舞场”,一副气派景象。只因是白天还未开业,所以彩灯也并没有闪闪的亮着。
祁佑森往里走去,已经迈上台阶了,回头见灿宜一脸诧异,便又退了几步回来,一只脚踩在台阶上,向她伸出手,勾起嘴角浅浅的笑道:“你跟我来。”
灿宜跟在他身后进了场子里去,见开门的并里面整理桌椅的侍应皆是衬衫马甲,一派西式风格,见了祁佑森都点头道:“少爷好。”又听一阵脚步声,跑来个中年男人,穿一身灰色西装,分头,并且涂了油亮的一层头油,直冲着祁佑森点头哈腰的笑道:“少爷怎么有空,代祁老板来检场子的么?怎么不晚上来,还可热闹有趣些,这大白天冷冷清清也没的可看……”
祁佑森冲他摆摆手道:“吴先生误会了,我就只在开门营业前借场子一用,不妨碍晚上生意的。”
“诶,少爷哪里话,”男人仍旧笑让道:“您自家的产业提什么借不借的话,本来我也就是沾了祁家的光,因祁老板大生意一宗一宗还顾不过来呢,无暇照料这点子小买卖,我才得意借此一谋生路的,怎么您反倒客气起来了。您只一句话,便是今晚我不做生意了,有什么关系呢……”
祁佑森知道灿宜不喜欢听这些个场面的客套话,因怕她扫兴,便赶紧打断,道:“那好,你们都不必在这里忙了,我用完就走的,还请你们先出去一会儿。”
吴姓老板因见祁佑森身后站着一位小姐,便会意的一笑,道:“好,好,那我们先去了,少爷有话随时吩咐就是。”便带着众人告辞下去了。
等清了场,祁佑森拉着灿宜坐到舞台下的一把椅子上,关了四周的灯,把舞台上开了一盏细小暖白的光,浅浅的笑着站到台中央去。他握着话筒,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我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第一次这样隆重的唱歌给别人听,你不要笑。”
灿宜安静在台下坐着,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他闭着眼睛轻轻哼出一段美好的调子,一扫往日不羁的模样。在这一片闭塞的空旷里,没有过分晴朗的光,没有迷人的花草或芳香,没有斑斓动人的美好景象,只有眼前不大的台子上,一团微薄的明亮色彩,裹住静静清唱着的少年,和他动听的心意。
Alas; my love; you do me wrong
To cast me off discourteously
And I have loved you well so long
Delighting in your pany
——Green sleeves
【29】差错
祁佑森对灿宜,所动心思越来越重,费的心机却越来越浅。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可喜的变化。
从前的祁家少爷,对任一位中意的小姐,讨起人家的喜欢来花样繁多,必是变着法儿的让人跌进蜜罐里,这才不枉担了他花花公子的虚名。同祁家有来往的府第上,赵家李家,凡是年纪相仿出落的又颇水灵的小姐们,哪个认不得他的,不说大宝贝,至少也收着他三两个小物件的。家庭背景略显不济的,多半的家长巴不得攀上高枝,都催盼着女儿稍施手腕,将这俊俏银库牢牢收入麾下,日后也有了靠山。再强些的人家,虽不这样挤破头,对这活靶子却也是虎视眈眈,生怕落了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