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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宁逸白回来,两人聊到山水的时候他突然笑着问道:“可否向老师讨一样东西?”
“哦?”宁逸白也笑起来,“说说看,我这有什么东西得了你的喜欢?”
“一幅画,”他起身走到墙边,抬头看着那扇面,“觉得与老师的其他山水略有不同,可是在学生来看十分中意。”
宁逸白听到这里却哈哈大笑起来:“那倒要看看主人的意思了!”
他正诧异,转身却看见了刚好走过书房门口的宁灿宜,她也是一脸不解的看进来。
“灿宜,”宁逸白将女儿喊进屋,笑着说:“路公子喜欢上了这画,你可舍得送他?”
他听闻老师这样说,又回头确认了一遍画上的印章,明明白白的“逸白”二字,仍是不解,再转脸,却看见宁灿宜侧过身站在一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过后灿宜送他出门的时候才告知了这画里的故事,原是她同她父亲开玩笑才在自己的画上盖了这“逸白”的印。
之后每次展开这画,都会从笔触中记起当时的情景。然而最令他想不到的,其实是灿宜的手笔竟然这样厉害。
“你在笑什么呢,”乔思苏吩咐完事情,走进路谦添的房间,见他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微笑,不禁好奇道:“看到什么有趣的书了?”
“嗯?”路谦添听见乔思苏说她,转脸望过去,刚好扫见墙边书橱的玻璃门上自己的脸,可不是在笑,于是合了书收了收表情,“没什么,一本诗集,你们都安排好了么?”
乔思苏点点头,仍旧朝他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书翻了翻,“我却不大喜欢西洋诗的。”
“没事做随便看看,”路谦添起身整整衣服,“走罢,去学校接着佑森。”
于是三个人搭了车离开。
“灿宜,天气这样好,我们去城外面走走罢。”放学后云宛拉着灿宜的胳膊说道。
“好啊,我也这样想的。”灿宜几天前就想出去玩一玩,由于摔伤了脚,等脚上康复过来却又一直没时间,也就没怎么提,眼下有了一天半的假期,难得持续了这么久的晴朗天气,再不出去怕是要下一阵子雨了,等这阵雨天过去,就真的算入了夏,顶着大太阳,谁还愿意出门呢。
于是两人商议定了,先回家吃了饭,然后又找车子出门。
一路来到了灿宜母亲最爱的山谷,想起每次来时她父亲的样子,灿宜也不禁走到那块大石头上坐下来,望向远方。
刚好能够看得见山谷里那条狭长的瀑布,夹着哗哗的噪杂声音,由半山直落下去,飞开的水雾里透露着一道隐约的彩虹。风吹起灿宜的头发,扫的她的脸痒痒的,她却并不想抬起手拨开,有时候仿佛闻见自己发梢上也沾带了山谷里清水的甜味。
云宛知道这山谷在灿宜心里的意义,也就没有上前同她搭话,任由她在那里坐了半天。
【7】雨梭
时值仲春,山麓里漫尽了花香草香,路谦添和祁佑森在前面走着,乔思苏和路希窕跟在后面,一路说说笑笑。最后面有两个家仆提着先前准备好的点心。
“要我说这里风景好得很,”乔思苏抬手用罗纱的扇子遮住太阳,对着前面两个说道:“不如就在这里歇歇脚。”
祁佑森听了扬起脸往前面打望了一下,也转身冲她两个点点头:“就这里罢。”
于是乔思苏回头找了片干净的地方吩咐家仆把坐席点心摆好。
“我去前面走走,”路谦添看她们还得一会功夫才能安顿好,于是推推祁佑森的肩:“一起么?”
“我来搭下手,”祁佑森冲他笑道:“少爷走好。”
“得了,”路谦添见他不去,也不强求,“我去去就回。”
一直沿着蜿蜒的细路走上去,开始隐隐约约听见淙淙水声,花草也越来越茂盛,偶尔有蝴蝶婉转的飞来飞去。看着眼前的景致路谦添心里感到明朗,因为走路而出了汗,于是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
又走了一会,听见山下的水声变大,于是干脆跳上一旁的山石,放眼望出去,满眼幽郁的山谷,山壁上的细流汇成一股白练自半空垂坠下来。谷底一宕碧绿的水湾,把一席斑斑阑阑泄下来的光线零星的反射起来,加上像片片旋落的花瓣一般上下飘零的山蝴蝶,这里一点晃眼的银白,那里又是一丛沉进人心里的祖母绿,宛如在这群山漫野里洒了一片的珍珠和翡翠。
这一看倒真是看的满心惊叹。
造化钟神秀,万物再美美不过此了。
于是干脆伸展开双臂,扬起头,闭上眼睛,用力的呼吸这山里清甜的气息,任凭细痒的光线点落在他的眼皮、面孔和衬衫上。
恣意尽情,心里盛了满满的畅快。
可是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却停驻在了对面山谷顶上的另一点。
安静坐在山石上的宁灿宜,隐约看来穿着软粉色的褂子和黑色的裙子,风吹起她裙裾的边角以及头发,飞散的发丝挡住一小半脸庞,但她并不伸出手拢住,只是安然温婉的坐着,没有表情。
就像一朵清气的百合花,深色的叶子常常摇曳起来晃住那一点含蓄的粉红,翩然典雅含苞待放一般,怡然点映着这山谷中的浓墨重彩。在苍绵而辽远的天际与脚下的繁复锦致交接的那一条细长逶迤的线上,静静的散发芬芳。
在路谦添看来,这个瞬间的宁灿宜好比是山谷里腾起的水雾中若隐若现的精灵,以无法形容的美丽把一幅画轻轻画进自己眼睛里。她并没有微笑,没有哭泣,没有说话也没有唱歌,没有表露她任何的情绪,可是她翩翩然就占据了他内心那一角最温软的位置。
干净,而且空灵,令人没有办法移开目光。
一直到细散的雨滴将他的衬衫打湿的时候,他还愣在原地,再一看对面不见了灿宜的影子这才意识到天气的变化。于是转身跳下石头,沿着来时的路跑起来。
他就这样一面跑一面想着刚刚眼睛里的情景,脚步竟然就渐渐慢下来,最后停住。
不是他总刻意的想起来,而是眼下,他根本没有办法忘记了。
从来没有谁,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给过他这种感觉,就像周遭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被隐匿一般,关注点只剩下那一个,就像他站在山谷里,除却旁的华丽色块,却只看见她。
慢慢的就连之前的点滴也变得清晰起来。
初见时她温婉而礼貌的点头致意,她笑着说“原来路少爷也是这里的学生”,她为了一本诗集而跌伤时的懊恼,她不明就里的站在门外的阳光里听说他喜欢上了那幅画,她不好意思的笑。
然而在他看来,那真的是绝好的作品。
想到那幅画,路谦添才猛然有了印象,正是这山谷,今天灿宜倒是走进自己的画里去了。
“……路少爷?”突然听见有人喊他,路谦添回过神,一转身,眼前站的却不是别人。
灿宜两只手搭在头顶上,隔了濛濛的一层雨雾,看见路谦添一脸诧异。
她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在这少年心里的位置起了多大变化,仍旧和声问着:“……路少爷,不躲雨么?”
眼下路谦添却窘起来,只能躲开灿宜的目光,微笑着应了声“好”,然后把手里的外套递给灿宜和云宛让她们披在身上,一起沿着路跑下山。
眼见着这细碎的春雨毫无预兆的大起来,三个人只好在半山找了一处略微能够避避雨的山石,暂时站进下面。先前在路上跑着的时候还好说,这一停下来,灿宜倒是没什么,路谦添却感到尴尬。
“谢谢路少爷的外套了,”灿宜擦擦头发上的水抬起头,将身上披的衣服递给路谦添,“路少爷刚才仿佛在雨里站了很久,是在做什么?”
听见灿宜问他,路谦添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冲她笑一笑:“看见了很美的景致,却没注意到下雨了。”
“我也只是远远的觉得像,喊了许多声你才听见,原来是看入神了,”灿宜并不知道真相,还低头轻轻笑道:“天气这样多变,谁知道突然就晴转阴雨了。”
路谦添见自己掩饰的很好,心里忍不住想笑,于是转变话题,看向云宛:“这位是?”
“我叫做何云宛,”云宛笑着回他:“是灿宜的邻居。”
“路谦添。”他也微笑点头致意。
“路少爷同我是同班,”灿宜对云宛介绍道:“只是不常去学校,上次的脚伤……”想到这里,又转头笑着对路谦添说:“……还要谢谢二位了。”
路谦添听她提起上次的事,于是问道:“……脚好了么?”
“已经好了,原本也并不严重的。”灿宜依旧笑着。
“那天,宁小姐送我的那幅画……”
灿宜抬起头,迎上路谦添的眼睛,笑容停止在他的尾音上。
【8】蒹葭
“……那画,原来这样悲伤。”
灿宜抬起头,眼前高出大半个头的清秀的少年,被雨水打湿的白衬衫勾勒出清晰的肩线和锁骨的轮廓,头发上的水沿着脸颊淌下来,以及因为隔着水气而无法辨认的眼神。
“悲伤”二字,虽然不知他是从何揣摩而来,却也三分贴切。
对灿宜来说,这山谷是等同于她母亲的存在,可她却无法仅凭此形成对母亲的亲切感,因此每每身处其中,情绪里反而是低沉的成分多些。
面前路谦添沉静的望着她,最后两个字的语气在朦胧的雨雾中绵延。
路谦添眼里的宁灿宜已经与先前大不相同,他从她没有表情的面孔里感受到悲伤的时候起,就已不再仅仅只是用眼睛看她了。
“那画里,有我母亲。”
他与她相隔不足半尺,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当下,看见她听了他的话后先是讶异而后低下头,头发上拢了一层濛濛的水气,裹进上衣的一团粉红里,连带着包容了她的声音,轻轻散尽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路谦添抬起手,轻轻抚掉了灿宜头发上的水。
这个动作,实在是无意识而为之,别说灿宜要吃惊的抬起头望着他,就是连他自己也是在看见了灿宜的表情之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
“谦添……”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就听见有人喊他,转脸看见祁佑森举着伞站在外面。
当下路谦添颇为尴尬,自己这稍嫌造次的举动偏偏很不合时机,怎么跟祁佑森费一番口舌不说,眼前灿宜可是白白被得罪了。
正无措的愣着,外围的少年已经走至跟前,一脸明媚的笑意,先向着一旁灿宜两个点点头,最后朝路谦添笑道:“这天公不作美,在人兴致正高的时候下起雨来,怕少爷困在这荒山野岭上,特来送伞来了。”
路谦添听明白祁佑森话里的调侃,知道过后必定少不了跟他掰扯一番,碍着灿宜与云宛在场,不便多说,只好笑答:“罢了,我还好,把伞给二位姑娘罢,稍后下了山喊车子将两位先送回才是。”
灿宜正欲回绝,祁佑森却将自己的伞移过她身前来:“宁小姐用这伞罢,我们两个不碍事的,”说完又将手里的另一把伞递向云宛,“想必这位是何小姐了。”
云宛因为并不知晓之前那一段故事,故此诧异于祁佑森的话。灿宜见祁佑森把伞端到面前,他自己的身体大半已经淋进雨里了,再要推脱一番恐怕也是白费口舌,只好接过伞,道声谢谢,又将另一支递给云宛,看她还是一脸大不解,细声笑道:“这缘故说来话长了,回去再讲给你知道。”
于是两个少年走在前面,灿宜两个也顾不得裙子边角上沾满了泥,撑着伞跟在后面,到了下坡路滑处,打头的就转身伸手扶一扶身后的姑娘。眼见到了山下,灿宜脚下一个不留神,踉跄一步险些滑到,幸好路谦添转头看见,一把扶住。
不远处的车里,乔思苏见他们终于下了山,正放了心准备下车,才看清楚两人的伞撑在身后的人手里。因为隔了雨并没有认清面貌,于是自己也打开伞走下车,站在一边等候他们近前。
祁佑森先看见乔思苏,于是跑上前,钻进她的伞底下,笑道:“烦劳小姐冒雨迎接!”
“得了,”乔思苏看看他一身雨水,递上手帕,又转脸看见走近的灿宜与云宛,便悄声问道:“那两位是谁?”
“我的同学,”祁佑森接过帕子擦着衣服上的水,转而想起乔思苏上次的表情,上次她或许没有看清楚灿宜的脸,心下又忍不住想要开她的玩笑,眼见后面三人渐渐走至跟前,于是跟乔思苏笑道:“喏,这位是宁灿宜宁小姐,这一位是何……”转脸看看灿宜,会意的鬼笑一下,接着说:“……云宛何小姐,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