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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天军
楔子
清澈的罗江水缓缓流淌过飞云山城的城角,发出轻柔的低吟,金黄的秋叶随风飘落,如巨大的彩蝶飞舞在山城的天地之间,再加上淡金色的夕阳,远远看去,整个山城有着梦境般的魅力。
飞云山城和武尊山、天魔阁并称为武林三大禁地,分别住着号称当代武林的三大宗师。
武尊山是当代武林白道盟主龙信居住之地,受天下白道武林人士敬仰,是习武之人心中之禁地。
武尊龙信自从接任武尊的称号后,终日闭关苦修,渴望能参透冰室解天录,达天人和一之境,武尊山也因此谢绝一般的江湖人士的到访,关于武尊山的消息在江湖上偶有传闻,但大都是道听途说的,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天魔阁乃天魔令万修居住之地,经过历次荡魔大战而傲然不倒,号称是血腥之禁地。
自从天魔令万修和上代武尊龙淮况一战之后,龙淮况因此坐化,而天魔令万修则退稳天魔阁,江湖上再无天魔令万修之丝毫消息,甚至有江湖传闻说天魔令万修早已死去,天魔阁不敢传出他的死讯是怕失黑道领袖的地位,不过也绝无人敢前往天魔阁去打探证实,因为天魔阁是从来不会放活人离开的,而且天魔阁的机关也是天下有名的毒辣凶险,久而久之,成为一大禁地。
飞云山城还有一个名称叫“天涯何处觅”,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它的确切地理位置,是最为神密之禁地。
其实就算有人知道飞云山城的所在,也不一定敢来,因为有魔神之称的陆啸云便居住于此,陆啸云行事辣手无情,绝不比天魔令万修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飞云山城更统合黄河两岸、大江南北无数江湖帮派,是武林中最有势力的帮派之一,假以时日,保不齐能一统武林,号令天下。
而此刻,在靠城边的一座高大的阁楼里,陆啸云正面临着生命的终结。
陆啸云在武林中有黑道一代霸主之称,最是铁血无情,他白手起家,曾在千百次杀伐争战中夺去无数人的生命,因而成为天下最令人惊惧的人物之一,飞云山城也因此而成为武林中最让人惊惧的帮派。
此时在屋中的还有他的三个秘密弟子,环坐在陆啸云的榻前,如三尊雕像,各具英武。
关于陆啸云有弟子一事,是江湖上谁都不知道的,陆啸云曾利用这一秘密武器而击败过许多武林强者。
这三个弟子他们现在都有自己的地盘和势力,成为一方大豪或名震天下级的人物,威慑四方。
大弟子上官维明来自京城,那里是天下最重要的权力中心,而上官维明是其中一大势力宝通钱庄的领袖。
二弟子李君豪来自中都洛阳,胖胖的他看上去像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富翁,其实却是天下三大杀手集团苍狼帮的龙头,有着“血狼”的名声,很多个声名显赫的人物悄然失去头颅都和他有关系。
三弟子齐晖是关外马帮铁骑会的掌门人,手下有上千铁骑,纵横驰骋在关外的黑山白水之间,是关外武林最有势力的门派之一。
陆啸云是一个相信实力和意志的黑道领袖,他一生都在为实现自我价值的认定上而奋斗,他坚信统一的武林更能维护社会的稳定,也是自我生存的最佳保障,弱肉强食是千古不移之真理,在到处都是贵族子弟横行霸道,而外族势力又虎视的社会环境中,总有一天朝庭是要被新的政权所取代,唯有强大的自身才能凌驾在国家的权力之上,并且不惧怕其它多种势力的威迫。
他开赌场、钱庄、当铺,同时也收取妓院、店铺、粮行的保护费。只要是来钱的生意他都做,然后再用这些钱来扩大帮会的生存的空间,招收大量的精英,使自己获得更大的权力。
他的意志没有人敢违背,因为违背的结果是死亡,并且会来的很迅速,而且不容你去申诉。
可如今陆啸云已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了,他的精力大不如以前,他的势力在敌人的打击下日渐消退,他唯一的儿子因为一次帮派对帮派的杀伐中死于非命,虽然他事后报了仇,但死者不能复活,生命不能再现。
他的儿媳妇是个娇柔的官府千金小姐,给他生了一个健壮的孙子,可儿媳妇却在生产中去世了。
孙子如今才仅仅二岁,陆啸云真心希望自己能看着这孩子长大,成为一方大豪、天下英杰,甚至能完成自已的愿望成为天下武林的霸主,但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生命已走到了尽头。
当他离开这个尘世之后,强大的三派联盟和漕帮都会对飞云山城进行打击,来借势扩大自已帮派的势力,而且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仇家,这些人也会趁火打劫,他的孙子将会处在很危险的境地,这些都是他在此时把他三个秘密弟子招来的主要原因。
他对三个弟子能够听从他的吩咐而按时来到表示高兴,同时他告诉他们,他不放心他孙子以后的生活,他希望他们能够帮助他,把他培养成一个这世上的强人,而不用日日为生存担心。
“我将死亡,”他对三个弟子说。
他的眼神仍然清澈锐利,他的语气仍然有那种决定千百个人死亡的深沉威迫,但他身上流露出死亡的气息,他的三个弟子都清楚的感应到了这一点。
“我不放心我的孙子,他现在才仅仅二岁,还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陆啸云顿了顿后又说:“但我和他双眼对视时我却感受到了一个强者的心智和应有灵动,这是一种罕见的、能成为卓越人士的资质,这和当年我收养你们时给我的感觉一样。”
三个弟子一起垂首叹服,表示自己永不会忘记师恩深重。
陆啸云告诉弟子们,他将从三个人中选派出一个人来作为这个孩子的教育者和保护者,当然,承担这一重任者也将会得到很大的好处,他将得到飞云山城的大部分实力和财富。
“这孩子有很好的习武资质,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的儿子他也是个习武的天才,但他却死了,那是因为他过于暴躁而失去冷静的判断,他只配当一个杀手而不配当一个领袖,是一个杰出的武者而成不了一代宗师。而这孩子不一样,他能和我沉沉的对视而不流露出丝毫惧怕或欢喜的神情,始终能保持他清澈如水的纯真。”
三个弟子听到这里不仅都流露出一丝希罕的神情,也许陆啸云的话中有对亲人的推爱之辞,但,能和陆啸云坦然对视本身就是一件很希罕的事。
陆啸云那双眼睛可是有名的生死之眼,有夺魂杀魄之凌厉,有多少武林中的强者都在这双目眼睛的注视下而屈服,就算是他们三个人被这双眼睛注视上也会不由心生颤粟,一个二岁多的孩子竟然全不惧怕,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
陆啸云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爱和遗憾,这种表情对于他来说是罕有的,所以给他弟子们留下的映象极为深刻,他继续说道:“他母亲在他还没出生时,为了他将来的成长而修炼胎息之功,这是他母亲为之死亡的一个重要原因,但为他将来的武道修行打下了极为结实的基础。虽然我不能亲眼看着这孩子成为一代之豪,但我可以预期。”
他顿了顿,又扫了三个弟子一眼:“当然,这也离不开正确的后天引导。”
其实孩子的母亲修习胎息之功会造成的死亡的危险陆啸云是知道的,但他没有说,他不但没说,而且还巧妙的加以鼓励,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固执的认为,为了孩子的将来这种牺牲是应该的,他并不觉的这有什么不对。
“如果您认为我合适,我愿意能担当这份荣耀来培育他长大。”二弟子李君豪开口道,他的谋略和心智在三个弟子中是最为出色的。
国字脸的齐晖不满的看了李君豪一眼,叫道:“这孩子应该跟我,只有关外的黑山白水才是最培养人才的地方。”
在三个弟子中,齐晖的武功可以说是最为狠辣刚猛,他的外号叫怒龙,出手一击,有怒龙发威之势。
但陆啸云注意的却是上官维明,而上官维明乃保持他一向的沉隐,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在三个弟子中,陆啸云最为看重的便是上官维明,但最不放心的也是上官维明,因为他的野心和自己一样大,而他的城府却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武功从来没有真正显露过,但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战胜敌人,如果说有一天有人造他的反,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上官维明,而且他的造反十有八九会成功,因为上官维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在陆啸云的心中,他是如此的忌惮上官维明,他清楚的知道,一柄双锋利刃有时能斩杀敌人,有时也能损伤自己。
其实三人中最好的人选就是上官维明,如果把孩子和权力交给李君豪和齐晖,他们也许都会死在上官维明的手中,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趁现在自己还有一口气之力,杀死上官维明,但那是多么危险和不智的举动呵。
上官维明为什么没有提出由他来收养陆遥呢?
上官唯明有一个儿子,他对他儿子上官复伦的溺爱达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这完全不象是上官维明的为人,很多人对此感到不解,但陆啸云知道这是因为上官复伦的母亲因为救上官维明而死于非命,这使上官维明面对上官复伦时有一种愧疚心情而对他百依百顺。
这也许是上官维明不愿意收养陆遥的原因吧,他也许惧怕在以后的势力交接中出现麻烦,或担心陆遥将来长大后夺取他的权力。
虽然即将死亡,陆啸云心中仍然清澈如镜,预料以后可能会发生的种种。
他沉默许久,最后说:“维明,孩子以后就让你多费心吧,我这一生中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而走向争霸江湖之路,虽然我现在成为天下的帮派巨头之一,掌握着成千上万人的生死,但在这最后一刻,我却感到的是那样的孤单和寂寞,我常想,如果当年我选择的是追寻武道的终极,追寻生命的欢乐,是否会更加感到欢愉,这个愿望就让这孩子为我完成吧。”
陆啸云这番话说的真挚感人,齐晖热血沸腾的道:“师傅,你放心,将来这孩子定能完成你的愿望。”
而上官维明和李君豪在感动之余都听出了更深一层的意思,这孩子将不参与帮派权力的角逐,永远放弃权力的获取。
上官维明慎重的道:“我一定尽我的全力培养他,他将会成为武林一代宗师。”
陆啸云无比疲惫的吐了口气,在这一刻他看上去是那样的衰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死去,但脸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他看着上官唯明,轻声道:“一切交给你了。”
三个弟子心中都明白,以后上官维明就是老大了,大部分的势力将由他来接管。
陆啸云午夜时在密室中死亡,他一袭白衣,面含微笑,盘脚坐化,神态仿佛一功德圆满的高僧,这让他三个弟子羡慕不已。
三个弟子把老人秘密葬在他事先选好的墓地中,上官维明怀抱两岁的陆遥向老人行礼告别。
两岁的陆遥很安静,他悄悄的问上官维明:“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回来。”
上官维明抚着他的头道:“你会回来的。”只是他的神情也有一些不能确定。
陆遥被上官维明秘密带到了京城,对外被宣布为是上官维明新收养的义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而飞云山城完全关闭,陆啸云的黑道势力也忽然间风消云散,全无踪迹,成为武林一个不解之迷。
第一章兄弟之间
拔刀、挥击、归鞘。
再拔刀、再挥击、再归鞘。
八岁的陆遥一次次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他感觉到自己手腕处的红肿传来刺骨的疼痛,但他不肯停顿。
一天一千次拔刀动作,必须完全到位,这是每天必须完成的功课,如果不能完成,他会被关进练功室里补课的。
练功室是在地下,黑沉沉的四壁,极为孤寂的所在,不如这假山边草坪处,不但空气好,而且练习完成后,便可以随心所欲的去玩,还可以去帐房张先生那里听故事。
老爹说过,把体内的真气运行到手腕处,再随腕而顺行到刀锋,意之所至,锋芒所向,便不会觉得疲累了,陆遥在练习的一开始时还能做到这一点,但随着拔刀次数的增多,疲累的感觉渐渐占据心灵,意和力便不能到位了。
又一次拔刀、挥击、、、、、、,
这时他看见一条游鱼从假山边的池水中跳起,在空中曼妙的伸展身姿,以一条玄异的姿态重新投入水中,迅速隐去。
如果刀在挥击后,在似尽非尽的时候,如游鱼一样划道弧再归鞘中是不是会剩力些呢?是不是就如刀经上说的来去如鱼迹呢?
刀停顿在半空,陆遥的脸上有一丝兴奋,他归鞘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不再是直来直去的入鞘,而带着一道肉眼难辩的弧线。
“嗤”一声轻响,长刀入鞘,果然轻快了许多。
再拔刀、再挥击、再随腕划道弧线入鞘,一切渐渐变得自然流淌起来,陆遥的心忽然有了一种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