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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老头想做月老,李灵聪明,自然瞧得出他的心思。青黛虽说有些莽撞,却也是生得秀美,心地善良,若是能娶来当媳妇自也不错。李灵虽也有此意,但青黛在他面前却不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就是疯疯癫癫傻头傻脑的样子,李灵也不知她心里是如何意思,却也不急于有所表示,只想一切顺其自然,毕竟,自己是从现代而来,对于包办婚姻这回事还是有着天生的反感,人家要是真的喜欢他,愿意嫁则罢,不愿意那也是没有缘分,强求不得。
这日刚过午后,忽然从外边闯入几个兵丁,张大叫道:“大夫呢,快点出来。”
声音之大,气势之嚣张,立时把馆内等着就诊的病人吓走了大半,李灵心有恼火,上前道:“医馆重地,是谁在犬吠呀!”
那几个兵丁登时火了,其中一个胖子噌地拔出了弯刀,一把揪住李灵的衣衫,叫道:“好小子,胆子够大呀,敢骂你大爷,信不信我一刀剁了你的山根!”
李灵也是年轻火气盛,岂不知古往今来,衙门当差的最是惹不得,打你就打了,人家官官相护,你又能上哪里去告状伸冤!
眼看李灵便要吃亏,木青黛想也不想,抄起捣药巨杵,照着那名兵丁的脑门儿就是一下,呯的就把人家给砸晕在地。在场之人全是呆了,连获救的李灵也是一脸震惊,想不到青黛看起柔弱,一出手却这么重,把一个五大三粗的兵丁当场搞闷!
其余兵丁一见同伴被打,火冒三丈,纷纷拔刀来,喝道:“臭娘们儿,你胆子也忒大了,连官兵你也敢打,爷们砍死你。”
李灵吓了一跳,心想这下是把事闹大了,他怕青黛有危险,忙几步上前挡在她前边,张开双臂叫道:“此事与她无关,你们决不能伤害她。”
一个斜眼的兵丁嘿嘿一笑,道:“小白脸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嘛!好,爷爷就成全了你。”
那兵丁举刀便要砍,忽听一声厉喝:“住手!”
众人一怔,却见木怀仁从后堂走了出来,他一脸怒色,道:“李刺史乃是老夫旧交,你们敢在这仁和堂撒野,就不怕我向你们李刺史告上一状吗?”
众人一听他和李刺史有交情,自然是不敢再动弹,斜眼兵丁身后那个矮个子附在他耳边说道:“老大,我想起来了,这位木大夫去年曾治好了老夫人的病,李大人可送了好些礼给他,我看咱们还是收敛一下吧。”
那斜眼的显然就是这帮兵丁的头领,一听下属此言,脸上立时换上了一副笑脸,和气的说道:“原来是木大夫呀,失敬失敬,我的这帮弟兄都是鲁蛮的粗人,在军营里野惯了,您老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又道:“来人啊,把这小子给我抬回去,关一天的禁闭,不许吃饭!”
于是手下人七手八脚的把地上那位倒霉的家伙给抬了出去,木怀仁却是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那斜眼头领,道:“这位军爷,毕竟是我馆里的人打人不对,这锭银子你替那位军爷收下吧,卖几斤酒肉,就算是我们陪罪了。”
“这那好意思,”那斜眼头领一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眼睛斜得更厉害,嘴上推辞,手中却是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那就谢谢木大夫了,对了,我们大人的五姨太得了病,想请“三和”医馆的大夫会症,我们是特意来请您的,咱们赶紧走吧。”
木怀仁眉头一皱,道:“无疾,这趟诊就交给你了,你带着青黛一起去吧。”
那斜眼头领却是一怔,忙道:“木大夫,这可是给我们大人的姨太太看病,你不亲自去么?”
刺史大人请大夫,木怀仁本来是不能不去,但他一听说“三和会诊”便改了主意。原来这城中有三家大的医馆,分别是西街的保和堂、东市口的善和堂和自家的仁和堂,共称三和。其余两家医馆的主治郎中一个叫赵行德,一个叫范文秀,木怀仁与这二人原本是师出同门,后来只因一件事起了争执,遂分道扬镳,各自开起了一间医馆,在这易州城里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的医术。木怀仁本就心性淡泊,不屑于这等争执之事,故而凡事能避则避,如今若是与那两个师兄师姐“三和会诊”,难免又生出许多不快来,故而才会让李灵去。
这只是其一,另一条原因则是他已打定主意要招李灵为婿,这李刺史乃一州之长,如果李灵此番能为他的爱妾医好病,自然就可以和李刺史攀上些交情,对将来在易州的立足发展大有好处。
木怀仁便道:“无妨,这位是我们仁和堂新请的大夫,医术不凡,军爷你尽管放心吧。”
李灵只是略微听说过三家医馆间的争斗,既然木怀仁让他去,却也不推辞,背起药箱便要走。
木怀仁却又拉住了他,低声道:“无疾,有一句老夫不得不提醒你。我知道你年少不凡,血气方刚,但为今处事还当稳重才是,尤其是与那官家相处,更要小心谨慎,凡事要和气,给人三分笑。比如方才,若是我没有及时出现的话,后果会是怎样,你应该想得到吧。”
李灵一震,回想方才情景,若不是木怀仁言语喝止,自己怕真的就成了刀下之鬼。一直以来,他总是自恃才高,锋芒外露,在那现代社会时,大不了就是多得罪几个人而今,如今却不同,这是一个乱世,万物皆为刍狗,皇帝尚且死了一个又一个,又何况是自己一芥草民!
自己一身的医术,胸怀抱负,日后想要图长远的发展,怕是这性格须得有所敢敛,不然只会处处碰壁,自取其辱而已。
想到此,李灵却是深深一躬,道:“无疾处世不深,先生教诲,实乃金玉良言,无疾必当铭记于心。”
木怀仁呵呵一笑,道:“我只不过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经历的事多一些罢了。你能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实在是难得,凭你的才能,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一旁青黛却是听着不奈烦,插话道:“他能有什么前途呀,最多不过是在咱易州当个有点名气的大夫罢了。”
木怀仁瞪了青黛一眼,道:“疯丫头,你懂什么!好了,你们赶紧去吧,看病要紧。”李灵与青黛这才随那几个军兵上路,往刺史府而去。
第五章妇科病
到了府中,换作是丫环带路,这刺史管职虽不大,倒也会享受,一座刺史府建得是宽敞华丽,亭台楼阁,假山湖水样样不少,却不知剥了多少民脂民膏,敛了多少不义之财。
他二人随着那丫环七拐八拐,走了好一会,这才来到一处精致的临池小阁,那丫环走到门外道:“启禀老爷,仁和堂的大夫请来了。”
“快快请进来。”
那丫环便推开门带他二人走了进去,转过前厅,却见后堂已坐了不少人,其中一正端坐正中,面肥肚大,长了一颗猪脑袋,想来便是刺史大人。李灵忙上前行了一礼,道:“仁和堂李灵见过刺史大人。”
那李刺史一怔,扫了他二人一眼,道:“你们木大夫呢?”
李灵回道:“木大夫不方便前来,此番出诊由草民代劳。”
那李刺史脸顿时沉了下来,心道:“这木怀仁也太不给本官面子,自己不来也就罢了,竟然只派了个毛头小子来应付差事,实在是不像话。”
左首的却是一位中年妇人,便是善和堂的主治大夫范文秀,她年纪虽已有四十出头,却是风韵不减,不施脂粉,皮肤却依然白晳滑嫩,想来是为医之人,自有保养之法,李灵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右边坐的却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不用说便是保仁堂的赵行德了,李灵看他的同时,他也在上下打量着李灵,却见他嘴角一翘,不屑的一笑,道:“师兄的驾子好大呀,连刺史大人请都敢不来,唉!都是师父当年教导无方呀,李大人,您可千万别见怪。”
他这话明明就是在煸风点火,李灵心想你一个行医之人,心存的不是悬壶济世之心,却只是想这些没用的争斗,实在是可恶。他有心气那赵行德,脸上露出一团和气,嘴上却道便道:“我们木先生说了:我那个赵行德师兄,他的医术胜过我许多,既然有他出诊,自然是药到病除,我去里只是给他添乱罢了。赵大夫,瞧这情形,恐怕夫人的病已经给您治好了吧,若是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
既然是“三和会诊”,自然这是遇上了奇症,凭一人之力无法诊治,需得大家群策群力,共商良方。李灵明知如此,却故意海夸一番赵行德,明里是在赞,暗里意思却在讽刺他无能。赵行德自然听得明白,气得是吹胡子瞪眼,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那默不作声的范文秀却是开口道:“李大人,我师弟医术高超,他馆里的人想来也是不凡,既然这位小哥来了,不妨先让他进去诊视一下夫的病情吧。”
那李在钦李刺史也是个没主意的人,听人家这么一说,也便觉得有道理,便道:“夫人就在内堂,你们就进去诊视吧。”
于是又有一名丫环领着他二人进了内室,青黛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华丽的闺房,又是吃惊又是羡慕,这也摸摸,那也摸摸,喃喃自语道:“要是我的房子也有这么漂亮可该多好!”
李灵笑道:“你要是喜欢,等我攒够了钱就送你一间跟这个一样漂亮的。”
青黛喜道:“好啊好啊!那你快点攒啊!”
“这个好办,你让你爹每月给我发一百两工钱,我自然就攒得快了。”
青黛一听,鼻子一哼,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丫环忙道:“两位小声点,我们夫人最讨厌吵闹了。”又道:“夫人,仁和堂的大夫来了,老爷让给您诊视。”
幔床里躺着的那女人幽幽道:“好吧,翠儿,你先在外边候着吧。”
等那丫环出去,李灵便放下药箱,道:“夫人,我现在要给您切脉。”
那夫人却是一怔,道:“那几位大夫都是先望、闻、问诊,你怎么却是一上来就切脉?”
中医之中有望、闻、问、脉(也称切)四诊,其中当以脉诊为中心手段,其余三诊为辅。脉诊又是中医独具特色的诊病之法,萌芽于先秦战国,经过千年以来的实践,才成为中医辩证论治的必要手段。《素问脉要精微论》言“微妙在脉,不可不察”,张仲景《伤寒杂病论》言“平脉辩证,脉证并治”足见脉诊之重要。
四诊之中,医者常以望、闻、问、脉为序,其实乃是下乘之法,临证应先以切脉,不宜先问诊,未问诊则无先入为主之虞,且一无所知,迫使自己虚心静虑、全神贯注去体察脉象。发现病病之后,再利用望、闻、问诊来映证、补充和完善从而取得辩证的依据,确立施治的准则。
先行切脉却也是他们李家在总结前人经验之后,特有的一种诊视之法。然而在现代社会,各行各业皆有拘泥之虞,无创新意识,中医一行自也无例外,此法虽好,却不能广泛的推广。
当此千年之前,李灵却也不便多加解释,便道:“各家学有不同,夫人也不必计较。请您仰卧,直腕仰掌,放与心口同一水平位置。”
夫人便依他所言,李灵遂皆开幔纱,坐在了人家床边,那夫人却是大惊,道:“你不是说切脉么?在外边就好了,为何要进来,太也无礼了!”
李灵忙道:“夫人莫怪,我要两手同时切脉,若是不坐进来,你叫我出何下手。”
这双脉同切之法,却也是五代之后所创,这夫人自然是没有听说过,但她一瞧这位大夫如此年纪,长相白净俊雅,不由心中一动,却也不再反对,便直直的望着李灵,任他来切脉。
想这李刺史有七八房小妾,这位五姨太虽得宠爱,但毕竟所受滋爱有限,且那李在钦长相丑陋,她却是正当芳华之际,若不是为生活所迫,又怎会甘作人家的小妾,眼前却是有一个年年的俊小伙与自己贴这么近,自己是动了几分春心。
李灵虽也觉得这位五姨太娇艳动人,但他自有自己的原则,“行医之时莫想他事”,也不去看她的脸,左手持其右脉,右手持其右脉,两手同时用相同的力度按脉,默默体察她的脉象。
《素问疏五过论》有言:善为脉者,必以比类奇恒,从容知之。这是说幽默交鉴别、通常达变是辨析脉象的最佳方法。许多脉象都是相对的,浮与沉,迟与数,滑与涩,虚与实,长与短,洪与微,紧与缓,弦与濡等等,太过抑或不及,只要一比,自然泾渭分明,了然于指下,因此,两手同进诊脉,便于左右对照比较,却是一种箭捷明了,行之有效的诊脉方法。
李灵正自琢磨她的脉相,她却突然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灵被她这么一惊,刚才所体会到的脉象却是乱了不少,随口答道:“我叫李灵。”然后不得不再行切脉。
她却是又说道:“我叫柳如歌,杨柳的柳,如意的如,歌曲的歌。”
李灵莫名其妙,心道:“你搞什么呀,你是来给你看病的,又不是来和你约会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