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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出此言?”
慕容延钊见他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也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在装懂,便道:“大帅,难道你不觉得,他不发兵救援武州,其实是另有所图的吗?”
李灵还是一脸茫然,道:“慕容兄,这里没有外人,你就有话直说吧。”
“四个字,‘借刀杀人’。”
李灵一怔,半晌方才有所恍悟,惊道:“你的意思是,他想借辽人之手杀掉我,对吗?”
“正是,你想,大帅扫平荆湖,伐灭西蜀,此等不世之功,天下谁人不知,那李重进乃是朝中两大势力之一,先前早有风传曹国公要倒,其后自然大帅便成了李重进最大的对手,他如何能不对大帅你有所忌惮?武州之围。他明明收到了求援之书却偏偏不肯发兵,这其中意图,难道还不明够显吗?”
李灵怎么会不知呢,因为这本就是他所期望地,当日那何汝才往幽州派出求援使者之后,李灵便让端木长风着人暗中劫杀了使者,其后何汝才又数度派出使都。都是去无所踪,故而李重进一直未接到武州方面的求援之信。还道一切平安,所以便没有发兵。
他那时也是明知手中握有青黛,那耶律休哥兵马虽众,却不敢奈何于他,所以才敢出此险策,自然便是想在世人面前造成李重进欲借刀杀人的假象。
周主虽然英明,但毕竟想象不到李灵会冒着性命之险设下此等布局。所以见到白正珂听说此事之后,便是震怒。
原以为周主会象对待张永德一样将其弃用,却不料周主仍保留着他侍卫军都指挥使之职,还让他去改镇西川,这倒与李灵当初之设想有所不符。
看来,还是得用早先想好的那条计策!
慕容延钊还道李灵仍有不信,道:“大帅,我知道你有所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延钊斗胆一言,大帅虽然武略过人,但这毕竟是入朝为官不久,于这朝堂上的险恶所知甚少,眼下别人有谋害之心,大帅可不能不有所行动啊!”
李灵想了半天。道:“就算如此,陛下对他已有所惩罚,我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大帅此言差矣!众所周知,我大周以殿前司与侍卫军两支禁军最为强悍,侍卫军都指挥使虽较殿前司都点检之职略逊一筹,但其势力却不相上下,如今他只是改任西川节度使,并未被夺指挥使之职,如此,则在朝中的势力只不过是有所削弱而已。仍将是大帅面临的最大政治对手。大帅仁厚。不愿施以那些小人手段对付他,他可未必。这一次有借刀杀人之计,难保下一次不会又施什么阴险手段,正所谓防不胜防啊!”
“那么,依你所见,我该当如何?”
慕容延钊眉头一皱,沉沉道:“只有想方设法,夺了他都指挥使之职,将他从朝中剔除,如此,大帅才能高枕无忧。”
李灵一怔,细想了一会,忽然间明白了慕容延钊地真实目的,难怪他会这般热心地向自己出谋划策,原来,这家伙是看上了侍卫司都指挥使一职,想借自己的力量除掉李重进,而后由他慕容延钊取而代之。
野心真真是不小啊!
除去张永德和李重进这两股政治势力,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只不过,周主虽然可以将殿前司都点检的重职授与他,却绝不可能让他再身兼侍卫司都指挥使之职,周主英明,当然知道在军中要维持平衡,绝不能容许任何一方坐大。
若是除掉了李重进,侍卫司都指挥使一职一空,依目前朝中武将的名望地位,最有希望接任的便是他慕容延钊和赵匡胤了,与其让赵匡胤捡了便宜,倒不如让这慕容延钊沾光,好歹到目前为止,他和自己应该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李灵假意很是为难地样子,冥思苦想许久,却道:“慕容兄说的也是,只不过,臣下任命之事,全决于陛下,我便是有此心,怕也没有这份力呀。”
慕容延钊诡秘一笑,道:“大帅虽没有这份力,但有一个人说的话,却十分有重量,陛下绝不会忽视。”
“谁?”
“长公主殿下。”
“殿下?”
“对,陛下对长公主殿下十分疼爱,凡事必是应允,若是大帅能将此事告诉殿下,想殿下对大帅情深意重,万分的重视,到时即使不用大帅开口,殿下必也会到陛下那里有所言语,只要殿下一开口,这件事多半便能成了。”
长公主这一节,连李灵都考虑到,倒是慕容延钊这个局外人率先想到,李灵颇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平日里不声不响,看似谁都不得罪,却在这关键的时刻摆明立场,出此损招,人啊,在利益面前,果然是不得不低头。
虽如此。然慕容延钊在朝中的份量不轻,若是有他相助,将来之事,便又少却了不少羁绊。
当然,眼下这个时候,还不是和他坦露心机地的时机,于是淡然一笑。道:“慕容兄之言,我会好好考虑地。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出言提醒。”
慕容延钊却也不急着有什么结果,也是笑道:“大帅客气了,延钊跟随你出生入死,虽说有主副之分,但在延钊心里,已是将大帅视为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今日之言,乃义不容辞也。”
李灵慨然道:“慕容兄如此看重李灵,李灵心中万分感激,既如此,你我便是好兄弟,好朋友,慕容兄也别大帅大帅的称我了。显得太过见外。”
慕容延钊当然盼着他这么说,乐呵呵的说道:“说的是,李兄!今后还望李兄多多提携才是。”
“放心,咱们既然是兄弟,自当相互关照。”
“多谢李兄,今后但凡有什么事需要延钊帮忙。只需招呼一声,延钊必义不容辞。”
“那李灵就先谢过慕容兄了。”
两人之间达成某种同盟地默契,心中俱是欣喜,于是相视大笑。
———
送走了慕容延钊,李灵心中又多了不少想法,本来回府之后想要先好好休息一下,不想和慕容延钊这么一聊就是大半天,眼看已是暮色将近。
正想吃过饭后便去蒙头大睡,却有下人来报,言宰相范质之子范华有急事求见。
范质虽统率三司六部。官居宰相。可谓位高而权重,但他为人清廉。凡事必秉公处理,谨言慎行,除为政事之外,私下极少与其他官吏交往,且他门风甚严,家人亲戚也都是规规矩矩地,克己守法,洁身自好。
今日范华突然登门拜访,口称有急事,这倒是比慕容延钊之造访还让李灵感到意外,于是忙令下人将其请来前厅。
那范华和他地宰相老爹一样,也是一身的博学,身形文弱,长相憨厚,他人还未踏入门槛,李灵便迎了上去,抱拳行礼,微笑着说道:“范大人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望大人见谅。”
那范华忙也还了一礼,道:“宋国公言重了,范某在这个时候登门造访,该请国公见谅才是。”
李灵见他表情焦急,似有什么重要的事,便道:“范大人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范华也不说那么多客套话,当下直言道:“实不相瞒,小女落秋突发重病,范某此来,正是想请国公为小女治病。”
李灵一怔,却也不多言,忙叫下人取了医箱来,便与那范华匆匆赶往相府。
在马车上时,李灵询问病情,那范华一声叹息,道:“说来也不怕国公笑话,今日本来是小女出阁之日,岂知拜堂之时,竟发现小女没了人影!范某便命下人们四处寻找,黄昏之时才在城外十里处的官道上发现了她的下落,那时小女已是病倒于地。下人们将她送回府后,范某便急请了御医前来治疗,几位御医均是断定小女乃是犯了心脏之病,然开了数道方子,均是无法止住她的心痛,范某知国公乃是神医,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故而只好前来烦扰国公。”
“范大人言重了,我本职就是大夫,治病救人乃是份内之事,何来烦扰之说。”
他边说边琢磨着范华所述之蹊跷,他女儿得心脏病倒是算不得奇怪,怪就怪在,身为宰相之孙,又是新科探花的新娘子,却在拜堂之时逃出家门,离京而去,这可当真是一件轰动性地猛料,想必不久之后便回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真不知那范质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不过这位汴京第一才女也确实了得,身为名门之秀竟也敢做出逃婚这等超时代地举动,这却是引起了李灵地兴趣,他倒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地奇女子。
天下大计第一百四十三章裸体
马车飞快奔驰,不多时便来到了相府,李灵提着药箱跳下车来,那范质已是迎在了门口,一见李灵,便上前道:“宋国公刚刚回京便有所打扰,还望宋国公见谅啊。”
范质老成持重,虽然爱孙重病在身,然语言间却丝毫不见慌张,一如往昔的镇定自若。他乃是两朝元老,如今又身居相位,可谓德高而望重,李灵更不敢在他面前妄自尊大,忙施了一礼,道:“范相之言,李灵愧不敢当,快带我去见过令孙吧。”
范质便道:“博暮,你就带宋国公去看看秋儿吧。”
“是,”范华应了一声,道:“宋国公,这边请。”
于是李灵便随着范华走入相府,往范华闺中而去,一路过往,皆是张灯结彩,处处鲜红,本是喜气洋洋的布置,然府中上下之人俱是面色沉重,反倒把个喜庆的日子弄得跟办丧事似的。
闺阁之外,那新郎姜成焕一脸的忧心忡忡,在客厅中走来走去,焦虑之情不言而喻。
一见岳父大人领着一人进来,便知是宋国公李灵,忙上前行了一礼,道:“礼部侍郎姜成焕见过宋国公。”
虽说是新科探花,然初入官场便被委以礼部侍郎之职,周主的眼光一向不错,由此可见这姜成焕必有些真才实学,且相貌堂堂,气宇不凡,怪不得能为范质看中,招为女婿。
然而李灵见到他的第一眼。却只是想起了远在北疆地陈素衣,若是她知道她一直牵挂的那个人,此时却身着喜服,心急如焚的关心着另一个女子,心中会是什么滋味呢?
于是很免强的笑了笑,道:“听说姜大人才学过人,我多有所闻。他日还要有所请教呀。”
他语气生硬,且话中掺杂着几分挑衅之心。那姜成焕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宋国公和他初次见面,便似有不满之意,忙谦逊说道:“国公功勋着著,声名远播,天下无人不钦佩,成焕残星之能,怎可与国公之浩月之才相比。请教二字,万不敢当。”
李灵也没功夫跟他多言,便道:“姜大人太过谦逊了,我先去症治范小姐了,稍后再向姜大人请教。”
言罢拎着药箱步入闺阁之中。
那姜成焕立在门外,一脸的不解,怔怔的望着李灵的背影。
范华乃忠厚之人,自听不出李灵话中有什么不对劲。便道:“成焕,放心吧,宋国公乃陛下御封地‘大周神医’,他肯施救,秋儿定可安然无恙。”
姜成焕原本身在北疆,入朝为官不久。对于李灵的种种传说也只是略有所闻而已,今日见到了他本人,几句话间,除了感觉他对自己地态度有些生硬之外,并没感到有什么特别之处,遂不解的说道:“区区一个大夫,如何能升到这般高位,实在是令人费解!”
那范华却道:“成焕呀,你可千万不能小看这位‘大夫’,当初就是他从鬼门关下拉回了陛下。光是这医术便堪称当世之奇。其后燕云大战。一计下幽州,一计胜渝关。不久之前又攻灭荆湖,西破蜀地,短短时间便立下诸多旷世之功,你说,这样一个人,能用‘区区’二字来形容吗?”
姜成焕头一次听全了李灵的过往功绩,自是大为惊讶,叹道:“如此说来,此人之过往,实在是匪夷所思,当世之中,竟有这般奇才,不简单,真的是不简单啊。”
“这个自然,他虽是大夫出身,然于用兵之道似乎有着天生的不凡,就在数日之前还在武州大败威名远播辽国南院大王耶律休哥。”
武州!
听到这无比熟悉的两个字,他浑身一震,那些旧事瞬间浮现于脑海,他的眼神是如此地复杂,似乎有着难言之隐,或又有几分愧疚之意。
范华见他这没拜过堂的女婿突然发呆,便拍了他一下,道:“成焕,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刚才急着寻找秋儿,累坏了身子,要不……”
“没事,我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落秋好起来,不然我放心不下。”
姜成焕怔怔的说着,言辞中却不带半点感**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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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阁之中,几名丫环侍立在侧,一位中年妇人拉着床上那女子的手哭哭啼啼,甚是悲切,而那躺着的女子则是双目紧闭,眉头深锁,手捂着胸口低声痛吟。
床上的那位必就是那范落秋了,那中年妇人想来便是她的母亲,李灵搁下了药箱,上前行了一礼,道:“范夫人,在下李灵,是专程来为小姐看病的。”
那妇人只顾着哭,并未注意到有人进来,直到李灵出言才缓过神来,忙用绢帕拭干净脸上泪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