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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浑身鬼气缭绕的丑陋恶鬼,还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甘的鬼叫,简云枫哪里还听得到钟离在说什么。
钟离见对方毫无反应,心想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罢休了,神色一正,手捏印诀,那空中悬着的紫案上红光一闪,那恶鬼似乎想要挣扎,可须臾便被紫案压制,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一爪抓向对面的简云枫。
张羽颜此时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她却要比那些晕过去的女弟子坚强很多,看着那呼啸着到了简云枫的头顶的鬼爪,她也担心地“啊”地一声惊呼!
听到那一声惊呼,简云枫似乎才回过神来,不过当他腾空而起想要躲开时,那鬼爪忽然加速了几分,一把将他抓住,握在手里。
简云枫半个身子都被那巨大的鬼爪牢牢抓住,挣脱不得,丝丝鬼气如体,直让他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顿时被激得清醒起来。
钟离见对方终于被擒,看来是无法挣脱了,他第一次奴鬼御敌,想不到这般轻松便搞定,心中也不禁得意万分,娘说的真对,这奴鬼之术在普通修道人面前果然是百战百胜。
这会,闻讯出来的道一真人和那几个各大派的掌教高人也赶到了现场,看着擂台上那巨大的狰狞恶鬼和那些吓得颤抖不止甚至已经神智不清的门下弟子,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当看到恶鬼头上那尊稳如泰山般的紫案之后,才稍稍舒了一口大气。
那几个观战的老道士见这几人出来,急忙都恭敬地施了个礼,神色稍安。
当张若虚和韩玉容看清那鬼爪中的人之后,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云枫!”
道一真人闻言,诧异地看了眼两人,正要出言让钟离放手之时,那半身被困的简云枫此刻却忽然抬起了右手。
钟离见对方这样居然还想反抗,也忍不住大笑道:“你那九幽阴火虽然厉害,不过却是对凡人而言,可我这鬼将乃是地府阴魂所聚,根本不怕你那点阴火!”
简云枫听了右手一滞,不过却似乎并不在意对方这话,依旧画起符来。
所有人都好奇地望着这个神秘的少年,刚才他那番神妙无比的符箓之术早就让许多道门弟子佩服万分,可现在他面对的是如此凶悍的一个巨大鬼物,若非那些有绝顶修为的不世高人,谁还能将其击败,他年纪轻轻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那几个道门掌教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简云枫,心中也大为不解:这是哪派的弟子,怎么还不认输?莫非真要等那恶鬼出手给他点颜色看看么?他就算再厉害也不是对手啊!
看着场上那两道小的还不如恶鬼眼睛大小的紫色符箓,张若虚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过此时他担心简云枫安危却根本无暇细想,急忙出言喊道:“简师弟快快认输!那鬼物不是你可以对抗的。”
简云枫却置若罔闻,眼神露出一丝坚决之色,右手轻推,两道紫色符箓便一天一后地冲天而去,化作两道紫光消失不见。
接着,只见他右手捏诀,清晰可辨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进入所有人耳中:“乾坤天亟,神鬼辟易,三清借法,五雷归一!”
五雷封天诀?他莫非想用五雷封天诀对付这个巨鬼么?五雷封天诀虽然是至刚至阳的道家真诀,确实是所有鬼物的克星,可他那点修为招出的雷诀最多也是激怒对方,根本不可能将其消灭。正当众人迷惑不解的时候,空中一朵不大不小的乌云却已经随着简云枫的话音慢慢飘来,伏在恶鬼头顶。
那乌云差不多也就和那紫案一般大小,一丝丝金色的电光犹如欢快的灵蛇般四处乱窜。
金色的?怎么会有金色的天雷?
道一真人看着天空中的那朵怪异的雷云,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金雷!那是!……那是九天劫雷!那是劫云!快快!所有弟子远离擂台!他!他……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劫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快住手!”一个老道士含糊不清地大叫着。
这下,全场炸锅了,劫雷?开什么玩笑,劫雷可是修道人眼中最可怕的东西,他们和凡人不一样,怕的不是生老病死,因为潜心修道可以让他们寿命延长好久,可这劫雷是什么?那是修道人的终点,基本上就宣告是自己一生的结束!
不少年轻弟子可是亲眼见过自己的前辈祖师是如何在劫雷下灰飞烟灭的,那恐怖的场景或许他们一生都不回忘记,此刻,俱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惊叫着向外跑去。
那十几个掌教高人也惊骇地面面相觑,此时还是道一真人冷静,只听他喝道:“休要惊慌,这劫雷不是九天劫雷!”这一声却是他运用了无上心法所发出,顿时将那些脑子一片混乱的道门子弟震地清醒了过来,见昆仑掌教都发话了,那估计是没什么危险了,不过处于天生的恐惧,还是忍不住都往后退去。
这时,在钟离震惊的目光中,五道夹带着恐怖气息的金色劫雷已经从天而降,虽然简云枫耗尽全力控制着劫雷,可那到底是天地间最为可怕的力量,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朵劫云,却也不是他那点修为可以全部控制的。
五道劫雷,有两道直接朝他头顶落去,另外三道终于在他的全力控制下,偏离了方向,击向了他的周围——也就是那恶鬼的身上。
“轰隆”一声巨响,仿佛这昆仑山都要塌了一般,夹带着一声愤怒不甘的咆哮,劫雷终于落了下来。
首先被击中的是简云枫,就当他认定自己要被劈得重伤不起的时候,他腰间那管古旧的竹笛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微微一颤,一道无法察觉的青光挡在了简云枫头顶,那两道恐怖的金色劫雷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而那声巨响却是来自那巨大的恶鬼,天雷本就是一切邪物的克星,何况是这威力最大的劫雷,三道劫雷,有两道是劈在了抓住简云枫的鬼爪之上,还有一道却不偏不倚地击中那狰狞丑陋的鬼头。
金光一闪,那鬼气缭绕的巨大鬼将,终于在一声凄厉的怒嚎之后,顿时化做满天黑气消散空中,连一丝渣都没有留下。
失去了束缚的简云枫,此刻已经全身脱力,呯地一声跌落在擂台上,到现在他还在纳闷:怎么那两道劫雷命名击中了自己,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朵慢慢远去的劫云,这就是劫雷么?好可怕……那么小的雷居然将这么可怕的鬼物一下打散,那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刚才明明有两道金雷是打在他身上的,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简云枫?他到底是谁,还有茅山派……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门派?
此刻最吃惊的莫过于钟离了,他此刻完全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全身金光已经散去,那紫案丹书也飞回了他的怀中,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对面那青衣少年,一脸茫然:我的鬼将……就这么……没了?刚才究竟怎么回事?这鬼将可是我钟家传了五百年的恶鬼魂魄!当年就是因为这鬼将魂魄才让我钟家隐姓埋名五百年,他……他究竟都做了什么?真的就这么没了?
道一真人脸色怪异地盯着台上两个人,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终于,他轻轻地说了一句:“紫案奉丹书,鬼将迎劫雷……”
听到道一真人这两句话的只有他身边的两个人,正是简云枫当日所见的在昆仑山凉亭里下棋的两人,一个秃头胖老人,一个冷脸瘦老道。
此刻,他们却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第三十三章 血衣佛陀
昆仑山道上,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正向山顶走着。
“我说书呆子!你能不能走快点!你再磨蹭就赶不上那道修会了!”那个矮胖的身影不耐烦道。
“你这胖子好不知趣,难得出来一趟,没看见我正在欣赏这满山美景么,唉,与汝同行,实属不幸!”那高寿的人影反驳道。
那胖子正要发火,忽然抬头看到玉虚峰顶那五道金色的劫雷和一声凄厉的鬼嚎,神色一廪,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喃喃道:“紫案奉丹书,鬼将迎劫雷?不好!书呆子!快跑!”匆忙间一拉那瘦子的手就往山下跑去。
“哎呀呀!你这胖子好生没趣,起先嚷着上山,催促个不停,此时却为何毫无缘由就要跑,这次你不道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走了!”那瘦子说完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出事了!出大事了!三百年前我算门祖师爷那几句箴言你想起来了没有?”胖子一脸紧张道。
那瘦子皱着眉头思索了会问道:“就是那几句让我鬼谷一门三百年前惨遭天谴导致闭门不出的箴言?”
“正是!当日我祖师爷鬼算子那几句箴言一出便就地坐化仙逝,他可是我算门数百年来算术最精深之人,那几句临终箴言一出整个道门都被震惊,可是根本无人相信,就连我鬼谷一脉厨,樵,书,算四门众师兄弟基本不相信!你现在想想前面那四句?”胖子神色越来越慌张。
“前面四句?好像是‘紫案奉丹书,鬼将迎劫雷,风雨神魔出,千年浩劫现?’,这和我们下山有什么关系么?劫雷?鬼将?不对……刚才昆仑山顶那几道雷莫非就是?还有那声鬼叫?不会这么巧吧?”那瘦子“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道。
“明白了没?我虽然没有鬼算子祖师那等修为,可眼前的事情还是能算得清楚的,那就是应了祖师爷前面两句箴言,现在想想越来越离谱,你说说我鬼谷山洞的百年封印为何不早不晚忽然上个月就开始松动,而你我两人偷跑出来却刚好看到刚才那一幕,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那胖子话音刚落,这昆仑山上却诡异地刮起了山风,接着,本来晴朗的天空却变得阴晦起来,片刻功夫,便开始下起大雨来。
“风雨神魔出,千年浩劫现?这……这……胖子!快跑!”这下,回过神来的瘦子却抢先往山下跑去。
看着昆仑山上这突如其来的大雨,道一真人苦笑道:“风雨神魔出,千年浩劫现么?想不到,这紫案丹书,鬼将劫雷三百年后居然真的出现了!看来,三百年前鬼算子的临终箴言却是应到我昆仑山上了。”
这下,那十几个掌教高人都听清楚了,三百年前那句被当做是笑话的鬼算子临终箴言?那岂不是?人人都一脸惊容看着道一真人。
而其中一个一头红发,拄着一根拐杖的华服老者此刻却双手颤抖着紧紧抓着拐杖,发白的指节咯咯作响,呐呐道:“莫非……就连那一句也会应验么?若真是如此,我这一派千年基业真要毁在我的手中么?”
许多在场的道门弟子可没听到道一真人说的话,只是四处寻找地方开始躲避这怪异的大雨。
简云枫和钟离两人还是这么呆呆地站在台上,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
这一天,却注定不会这么结束。
“倚云听风雨,谈笑看世间,一梦巫山醒,何人堪论剑。”一个撑着一把黑伞的黑衣中年男子悠闲地从山道上走了上来。
来人大约三十出头,一头乌黑的头发长可及腰,胡乱地披在脑后,用一条同样乌黑的丝带随意地扎了起来,剑眉朗目,面容刚毅却又清秀,那薄薄的嘴唇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波澜不惊地看着前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一件黑色的袍子,一把漆黑如墨的黑伞,吟着几句颇有出尘意味的诗句,一步一步地向众人走来,那风雨似乎在他身边全部止住了,很自然地分散开来,他那双看似缓慢的双脚踏在湿漉漉的石阶上居然留不下一丝脚印,就像一个不然尘埃的仙人一般,随意而又散漫地走上了擂台。
看着错愕的两人,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兴奋,赞赏地笑道:“好不凡的两个少年郎,想不到道门还有如此英雄儿郎。”
道一真人施了个道号,淡笑道:“阁下从何而来?又为何事而往?”
那中年男子静静地注视着道一真人,身边那本来自然的雨水居然泛起一片涟漪,回笑道:“果然不愧为道门领袖,在下自巫山而来,来此自然是来看看这道修会了。”
道一真人又道:“既然如此,贫道真是有失远迎,既然道友不远千里长途而来,何不入内稍作歇息。”
谁料那中年男子却淡淡道:“我不是道友,因为在下并非修道之人,来此也只不过是想瞧瞧这天下道门的风采罢了,今日一见,却让我大失所望。”
不是修道之人?莫非他是修魔之人?可是看他身上并无一丝魔气,反而有些许遗世独立的仙骨风姿,在场众人闻言都是面面相觑。
不过,他的后半句话却引起了不满,只见道一真人身边一个中年道士不满道:“阁下何出此言,今日天下道门云集昆仑,你这是想挑战众怒么?”
那中年男子却哈哈笑道:“想不到,这道门也只会做这等以多欺少之事么?”
那中年道士脸色一赧,怒道:“哼!对付你何须以多欺少,此地可不是尔等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那中年男子扫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