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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中取出那张冰凉的面具带上,感到全身涌动的真元,简云枫二话不说就起手画符,似乎感受到了身边涌动的天地元气,那九个魔婴忽然睁开了眼睛。
可是,当它门反应过来的时候,简云枫的符箓已经完成。
“乾坤天亟,神鬼辟易,三清借法,五雷归一!”口诀刚落,两道紫光便穿过山壁冲天而去。
紧接着,空中便传来一阵滚滚雷声。
身处山体内部的魔婴也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可怕气势,口中同时发出一声怪啸,齐齐抬头惊恐地看着上方。
同时反应过来的还有闭关打坐的陀山鬼母,她大叫一声“不好!”身化黑光,直奔鬼子殿而去。
五道手臂般粗细的金色劫雷直接将鬼子殿上方的山石轰得粉碎,夹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往石台上那九个魔婴扑来。
简云枫修为大增之后,这劫雷的威力却没有明显增加,也许是因为劫雷之术并不像茅山派祖传的阴火之术那样有循序渐进的修炼法诀,而且这以符箓术召唤出劫雷也只是简云枫误打误撞学会的半吊子道术,不过由于修为的增强,简云枫此时已经能够控制住面前这五道金色劫雷。
看着劈头而来的五条金光,九子魔婴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立刻汇聚在一起,结成一个怪异阵势,散发出滔天的魔气准备硬抗这惊天一击。
劫雷之威,本不属于人间,这九子魔婴虽然是世间至阴至邪的顶尖邪物之一,但是面对这从天而降的劫雷也终究是稍逊一筹,随着三声不甘的尖啸,三个魔婴当场就被轰得粉碎,凭空化作几缕飘散的魔气,而余下的六个魔婴也被击得遍体鳞伤,萎靡不振。
这时候,来迟一步的陀山鬼母只看到面前的惨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这几个魔婴不仅和她自身魔胎息息相关,更是花费了她上百年的心血炼制而成,哪一个不是她的心头肉,这一下被人轰掉了三个,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看着双眼尽赤满脸狰狞的陀山鬼母,简云枫知道再想出手已经不可能,同时也怕对方盛怒之下自己难以脱身,急忙趁着对方没有发觉之际,破空飞起,从鬼子殿上方那被劫雷打破的洞口逃离而去。
看到面前一闪而逝的黑色人影,陀山鬼母这才反应过来,可是想要追却已经来不及了。
心疼地看着面前六个虚弱的魔婴,陀山鬼母忍不住仰天怒啸。
“我陀山鬼母若不杀你,誓不罢休!”
山洞内,陀山鬼母出离愤怒的喊声袅袅不绝,可是那道黑色人影却早就去得远了。
第七十二章 移山填阴离
离开鬼子殿的简云枫并没有如陀山鬼母预料的那般,远远逃离陀山,而是躲在了不远处的密林中静静调息。
虽然这次一举杀死三个魔婴,可是这样一来,陀山鬼母势必会变本加厉地抓捕壮丁,用更多的阳魂喂养剩下的六个魔婴,以此来恢复自己的实力。
果然不出所料,黄昏时分,十数道黑影分数个方向往上下行去。
简云枫看在眼里,冷冷一笑,便悄悄缀上了其中一拨。
三日后,阴离宫内传出一声怒哼,只见盛怒的陀山鬼母一掌便将面前石案拍了个粉碎,只见她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名女弟子怒道:“你是说,那厮放你回来是让你传话,所有下山的弟子都被他擒去了?”
那女弟子早就吓坏了,浑身颤抖着忍不住便哭了起来。
陀山鬼母阴阴地扫了她一眼道:“哭什么,我又不会杀你,去,你回去告诉他,明日一早,我陀山鬼母必当亲自登门!东边三十里外的乌梅坡?这次,是你自寻死路!还不快滚!”陀山鬼母大袖一挥,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便被卷出了大殿,在地上滚了数圈才停住,擦了擦口中溢出的鲜血,对着大殿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才跌跌撞撞地捂着胸口跑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秋风微凉,残云数片,陀山东边三十里外一处低低的毫不起眼的山坡上立着一条黑色的孤傲身影,任凭风卷云舒,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忽闻空中传来一个阴沉至极的声音,言语间包含了无尽的怒火。
“想不到你还真有胆量,新仇旧恨正好清算,今日我便成全了你!”
黑光一闪,正是应约而来的陀山鬼母,离魂铃已经牢牢捏在手中,脸上表情也不知是怒还是恨,双眼死死盯着眼前那黑色的背影。
见对方半晌不说话,陀山鬼母冷哼道:“你不是想和我决一死战么?难道是怕了不成!”
对方依旧不闻不动,陀山鬼母隐隐感到一丝不妥,但是心头怒火正旺,左手捏指成爪,对着那黑色背影狠狠一抓,谁料,对方居然被她的一爪轻易撕得粉碎,还未待她回过神来,就听头顶云霄传来一身悠长清亮的鸣叫“哊~~~”
只见一只半人多高的金色巨鹰伸展着一双犹如床板般大小的金色巨翅,自云空盘旋而来,那两只如畚箕一般张开的金色鹰爪轻易撕开空气,瞬间距离她头顶不足五丈。
看到如此神骏的异兽,陀山鬼母也不禁大惊,手中离魂铃急忙对着巨鹰往上一扔,只见那原本精巧的铃铛忽然便的如磨盘一般大小,与那巨鹰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一阵刺耳的金铁之声。这离魂铃不是凡物,那巨鹰蓄势一爪居然没能将它撕开,双翅一振,卷起一道强烈旋风,身子再一次拔高半空。
而陀山鬼母更是心惊:想不到这畜生能直面离魂铃的撞击,它那爪子究竟是什么做的,刚才那黑衣人又去了哪里?
心中有所顾虑,陀山鬼母三分留意,七分对敌,每一次面对巨鹰从天而降的利爪,她都只是早早将离魂铃扔出抵挡,不敢全力出手与之对抗,一时处于被动防守的地位。
双方僵持了半个时辰不到,陀山鬼母忽然感到脚下的地面一阵剧烈晃动,紧接着,一声轰隆巨响自西边滚滚传来,彷佛地震,又似平地起了炸雷一般震耳欲聋,而且余音不绝,过了半盏茶功夫才静了下来。
而空中那金色巨鹰一听到这声音,口中再次发出一声绵长鹰啸,身化一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一脸纳闷的陀山鬼母射去。
忽然感到头顶传来的破风之声,陀山鬼母心神一凛才想起还有一只巨鹰对自己虎视眈眈,情急之下也顾不上颜面,就地一滚,双手挥出一团黑雾,向那金光罩去。
谁料那金光居然丝毫不惧,不闪不避,一下就穿透了浓浓黑雾,直取陀山鬼母。
陀山鬼母大惊,手中离魂铃使劲一摇,一串摄魂夺魄的鬼音响起,这一下倒是让那金色巨鹰始料不禁,心神恍惚下,速度为之一滞,陀山鬼母趁隙脱出了战团,飞入半空,这电光火石间的交手,纵是老辣如她,也被惊出一身冷汗。
这金毛畜生到底是何来历,不但全身坚硬逾铁,连我那精修多年的魔气都侵蚀不得,莫非是那黑衣人的帮手不成?
想到那久久不见踪影的黑衣人,陀山鬼母心中再次感到一丝不妥,刚才那地震怎么回事?看那方向似乎是在西方……不好!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陀山鬼母压住心中的种种猜测,再也不去管那金色巨鹰,全身魔功催至十成,如疾风追月一般往回赶去。
正如她所料,简云枫使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刚才乌梅坡上的黑影是他算准时间所使的分身术,若不是陀山鬼母怒火攻心,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她,简云枫也是棋行险招,想不到还真被他赌中了。
这时,他正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面前矮了将近一半的陀山,和地下那塌得不成样子的阴离宫。
简云枫发现,茅山道术虽然大部分不具太大的威力,但是做起某些事情来却真的是如鱼得水,譬如拆人家房子。这陀山山体本就被陀山鬼母挖空一半,内中隐藏的阴离宫也正是凭此所建,简云枫耗尽了自己金丹大成期的所有真元,连使数十个移山填海符,那只剩一层坚硬外壳的陀山终于在他面前轰然崩塌,下面的阴离宫立刻就遭了殃,就像一个放在地上的西瓜,忽然上面砸下一堆石头,可想而知这西瓜的下场了。当然,在动手之前,简云枫就先进入阴离宫内大闹一通,将里面那些仅剩的阴离宫弟子赶得四散逃命。
至于等下陀山鬼母回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些就不是他现在所考虑的了,阴离宫被自己毁了,陀山鬼母要想大规模地抓壮丁来练功已经不可能,等她重建阴离宫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大不了自己到时候再去拆一次。
摘下面具的简云枫慢悠悠地从陀山另一边山道走下山去,口中还念叨着不着边际的陈词滥调,看他背着双手一脸微笑的悠闲样就知道他这回是真的开心至极,得意至极。自打离了茅山派以后,简云枫一直处于低迷状态,虽然脸上不流露,可是心中总是郁郁不乐,就像一个久试不中的落魄书生,颇为消极。这一次,可算是他有史以来做过的最成功的一桩事,而且还是*他的一己之力毁了一个魔道势力,虽然陀山鬼母还活着,但也是被他弄得元气大伤,或许她回家一看,就会被气得吐血而亡。
想到陀山鬼母脸上将会出现的表情,简云枫忍不住就笑出声来。安静无人的山道上,一个独自傻笑的俊俏青年,勾勒出一副极为怪异的画面。
数日后,江湖上开始议论纷纷。
修道者甲:“喂,你听说了没有,据说那陀山鬼母这次居然出山了!”
修道者乙:“啊,你也听说啦?听说她正满天下找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
修道者甲:“哎,想不到这等隐世多年的魔道巨凶也出山了,看来这江湖又不得安宁了。”
修道者乙:“不过,我听说啊,她是被人毁了自家山门才被逼无奈出山的。”
修道者甲:“什么?此言当真?居然还有人能毁了她的阴离宫?难道是昆仑派干的么?”
修道者乙:“什么昆仑派,我听说是拓苍派赤松子真人带着门内高手干的!”
修道者丙:“不对不对,你们也不想想,陀山鬼母为什么要找那黑衣男子,其实我跟你说,这事就是那人一个人干的!当日,我正好路过陀山,有幸一睹那前辈真容,你们是没看到啊,那可是位极为厉害的前辈剑修!当日他那一剑劈下,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不但将那陀山鬼母劈了个半死,连带着阴离宫也被劈成了两半!我看恐怕连昆仑派的太虚御剑诀也不过这点威力了!”
修道者甲,乙:“真的假的?你快跟我们说说。”
修道者丙:“咳咳,你们过来点仔细听好,这事可别告诉别人啊,那天晚上月黑风高,那位前辈脚踏五彩祥云,身披……”
第七十三章 月下传心寺
简云枫离开陀山已有半月,关于陀山鬼母找他的事他自然有所耳闻,不过他可不担心,就算现在他站在陀山鬼母面前,对方也认不出他来。
日渐西薄,简云枫忽然听到山林间飘来一阵飘渺之音,音节似云似雾,空灵却又清晰。
“这是何人所奏,居然如此好听。”简云枫心中好奇,循声往林间走去。
随着简云枫的脚步,声音越来越清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山水淙淙之声,伴着初升的弯月,别有一番韵味。
山回路转,一座小小的庙宇出现在简云枫的面前,中间隔着一条数丈宽的银色小溪,庙前有一块大石台,一个素衣和尚正端坐在石台上,膝上竖着一把二胡,脚边立着一个巴掌大小事物,模样酷似灯盏,不过天色太黑也看不太清楚。这和尚此刻正闭着眼睛缓缓地拉着二胡,仔细瞧去,和尚白面黑须,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纪,他虽然拉得陶醉,可是脸上表情却很淡然,简云枫临近了他也丝毫没有察觉,只是闭着眼睛自顾自地拉着。
许久,随着和尚的一声轻叹,最后一丝音节自弦上脱落随着夜风飘散空中。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俊俏少年后,神情明显一愕,不过须臾便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在下路过贵寺,被大师的音律所感动,冒昧造访,还请见谅。”简云枫施礼道。
“呵呵,小施主严重了,适才只是老衲随手胡拉,倒是叫小施主见笑了,既来之则安之,小施主不妨上前一叙。”和尚摸着黑色的长须笑道。
“既然大师有请,在下就僭越了。”简云枫举步上了石台,在另一处石凳上坐定。
“看小施主面相,应该是修道之人吧。”和尚目光炯炯,在漆黑的夜幕下也依旧明亮如澈。
“在下乃茅山派弟子简云枫,敢问大师法号。”简云枫如实回答。
“老衲惠音。”和尚似乎未曾听过茅山一名。
“惠音大师,想不到大师居然能将二胡拉得如此美妙,真乃奇人也。”
“呵呵,二胡虽属哀音,诸凡乐器不过是抒发操纵者的心情而已,心中所想并不会受乐器所限。”
“大师所言极是,但是若想要奏出大师这般好的音乐恐怕世间也是寥寥无几。”
“呵呵,音乐并无好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