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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了吧,玉环当日不也是你的儿媳妇?你不也一样霸占过来?”
能言善辩的叶市长这下没词了,想了一下,长叹,“唉,红颜祸水。”
──这话说得带出点儿“意思”了。
杨小玉听得心里一动,嘻嘻一笑,“虽说红颜是祸水,可也是皇帝陛下您自招的。您若不下诏,臣妾就是有三个脑袋也不敢擅闯内宫禁苑。这就叫:祸福无门,惟人自招。”
叶文辉听得一愣,“杨秘书高见!”
杨小玉宛转一笑,“干吗叫人家杨秘书?人家是苏妲己。怎么,嫌我比不上你的玉环娘娘?这样吧,我再叫个姐妹来一起陪你如何?”
“叫谁?胡媚喜?还是玉石琵琶?”陆文辉也开起了玩笑。
“不对,减10分。这个人啊,艳名远扬,你一定喜欢。”
“是谁啊,快说啊。”
“是──潘金莲!”
陆市长苦笑,惟有苦笑。
台下的人则笑得前仰后合。
爆笑声直到陆薇与扈平出场才平息下来。陆薇穿淡绿纱裙,头带茉莉花穿成的花环,清新娇美;扈平一身白色休闲装,忧郁高贵的气质一如森林王子,以他的款款深情衬她的活泼俏丽,两人宛若童话世界走出的浪漫情侣。
美是有震慑力的,台下一片寂静,扈平微笑,“陆小姐,你应该谢谢我。”
“为什么?”
“我昨天开车撞了你。”
“哦,那倒的确是应该谢谢,很应该喔。”陆薇正话反说。
“可我后来送你上医院呢!”
“那正好扯平。”
“扯不平,你还欠我的。”
“我欠你的?欠你什么?”陆薇诧异。
“欠一份情。”
“什么情?”
“我对你的一见钟情。”
“那叫滥情!”
“我还抱了你一下!”
“这叫非礼!”
那个情义泛滥,这个死不认账。
“真的,我是真心的,我叫扈平。”扈平微笑着加上一句,“我很有钱的。考虑一下。”
“不稀罕。”陆薇眼皮一翻。
“真不稀罕?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这种人现在最抢手了,人称钻石王老五。”
“我看你倒像是街边卖狗肉的王老六。”陆薇说到这里也笑了。她本就是个快活人,不喜欢绷着,加上有帅哥当众求爱,那也是身为女人的一种面子。
两人一对一答,台下笑成一片。陆星看着台上,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妹妹找小方也许是找错了,现在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才是跟她最配的。
唉,为什么该来的总是来得这么迟?
龙琪答应陆星走两场,当她出场看到她的搭档居然是小方时,愣了一下,从昨天回来到现在她还没见他,想不到这个众目睽睽的T台上与他狭路相逢,“怎么是你?”
小方也愣了一下,“为什么不能是我?”
本来节目单上排着的是市电视台的新闻主播,不知小方为什么会出场。龙琪想了想,“说好了给我配一个帅哥的呀……”
“这么说来,我不够帅?”小方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嗯──”龙琪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方,“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凑合。”
“不会吧,别人都说我帅呆了!”
“是啊,光见发呆不见帅。”
小方笑了,“没法子,帅不帅的你就凑合着用吧。反正现在我跟你已经是木已成舟,走在了通往洞房的小路上。”
“木已成舟?没那么夸张吧。”龙琪笑一笑,“请问──你贵姓啊?”
小方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戴了副阔边的墨镜,头发刷得竖起来,看上去十分有型。他说:“我啊,我是来自4000年以后的银河系警察总部的X战警。代号CO”
“哦?”龙琪微微一笑,戏谑道:“只听过方队长是神探,没想到还会神吹。”
“我是在吹吗?那这位美丽的女士你又来自何处?”他说着,挽起龙琪的手,走向T台离观众最近处。台下这时响起一阵尖叫与掌声……大款与阿SIR,这组合也够新鲜。
龙琪笑一笑,她穿着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的衣服,珠翠满头,红色镶金线的长袍外挂满玛瑙翡翠结成的长链,额头上还嵌一硕大的明珠,看样子像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公主王后之类的。
她自己当然也搞不明白是哪个时空的,只好顺口胡说:“我来自6000年前楼兰古国。”
“哦,从6000年前来的?那一定走累了。估计你们到这里得骑马,不像我们有宇宙飞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方微笑着。
“名字……”说到这个,龙琪沉吟起来,这时说真名未免太缺乏戏剧效果、太对不起今晚这种另类的气氛了。
“得,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小方笑意闪动。
“你知道?”龙琪诧异。
“当然了,你想,你来自6000年前,我来自4000年后,如此一来,你应该叫万岁,对不对?”小方说得慢悠悠地。
龙琪看着他,感觉他的神情与平日很不相同,没有了以前那种面对她时的局促,倒多了几分戏谑。便意味深长地,“既然这位X战警称我为万岁,那你知道‘万岁’是什么意思?”
“知道,是九五之尊嘛,高高在上,我愿意在您的殿下称臣……有首歌叫《等你一万年》,我就是等了你一万年,不迟不早地,在这个时刻,跟你来相遇、相识、相知,然后成亲入洞房……”小方说得柔情万种,还特意把“相知”两个字咬得很重。
龙琪心里一动,意识到了点儿什么,慢慢地说:“我的洞房,可没那么好入。”
“怎么,不会是要三试新郎吧?”小方马上接了一句。
小方话音话音刚落,台下的人就开始鼓噪,“龙老板,试试方队长──”
本来看到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情挑女大款,打口哨的、尖叫的、喝彩的就已经闹翻了天,这下更来劲了。
猝不及防之间,局面已经完全被小方控制,气氛也已经被他烧到沸点,龙琪倒有点不自在了,她并不是很习惯跟别人在公开场合开玩笑。可是她又不能在这个时候摆架子,那太没风度了。她看着小方,哼,你还以为你真是X战警?我今天就看看你怎么给我七十二变!
她笑了笑,“好,试就试。”
“那你说吧,怎么试?”小方马上跟进一步。
龙琪微微一笑,“你不是从4000年以后来的吗?那个年代应该是心想事成,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样吧,你只要把我想要的三样东西给我变出来,你的要求我可以考虑。”
“行!不过……航天飞机和军火可不行。”小方规定范围。
“没那么宏观,你变个航空母舰出来我还怕压坏我的酒店呢。我要的东西很简单。”
“真的吗?那我如果真的能变出来,万岁您可得先赐臣下一个香吻!”小方嬉笑道。
龙琪没来得及回答,下面已经像煮沸的油锅,吵吵着:“方队长,没有问题,我们给你做证!你赶快变你的。”
“怎么样,群众的呼声你不能置之不理吧?”小方微笑。
龙琪也笑一笑,哼,别得意,“就给我来个鱼缸,缸里要有水,鱼得是活的……”
这个要求并不算高,对真魔术师来说。但小方他不是魔术师。
想不到小方竟一口答应,“要鱼缸?这太好办了。”
说着,他真的像魔术师一样从口袋中抽出一条花里忽哨的丝巾,装模作样地绕了几下,居然真的忽悠出一个鱼缸,里面的几条鱼儿鲜红,还在游动,水草碧绿,随着水纹轻轻摇摆。
台下的人愣了几秒后,给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想不到方队长还有这一手。
龙琪也愣了一下,知道自己是在不知不觉间掉进了小方的“套”中,但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了想,“再来棵石榴树,树上得有石榴。”
“干吗非得要石榴?”小方问得颇有意味。
“石榴好,吉利,多子多孙,你不想跟我入洞房嘛!顺便说一句,树不用太高,盆栽的就成。”龙琪得意起来。小子,你就给我变戏法儿吧你。今天我把你晾成人干儿。
“行,那就石榴,我喜欢。你瞧着──”小方拿丝巾晃了晃,念念有词,然后从自己袖口处慢慢地揪出一棵一尺高低的石榴树来,翠叶红果,鲜灵灵的。小方摘下几颗石榴,扔向观众席,引来阵阵狂呼。
龙琪则怔怔地看着石榴树,指出一个破绽:“盆呢?树上的花盆呢?”
“你只说要树,没说要盆呀!”小方狡辩。他的双眼炯炯有神,俨然是盏探照灯。显然,他神探的状态开始恢复。
“方队长这是狡辨,哪有盆花儿不带盆的。”
“这只能怪你自己没交待清楚。”
“行,我错了,那我现在就要个花盆儿。”龙琪挑衅似地。
“要盆是吧?”小方将纱巾团成一团,然后一展,手上赫然托着一个袖珍花盆,只酒杯那么大小。
“这么小?”龙琪质疑。
“你规定大小了吗?”小方反问。
还真没有。“那土呢?花盆没土能养活花儿吗?”
“你只说要盆儿,没说要带土的盆儿!”小方笑。
“我现在要!”
“对不起,你的三个要求已经够了。”小方用抓捕人犯时的那种──你被捕了,你可以保持沉默……的──口气说。
龙琪没话说了。台下的人吆喝起来,“龙老板,你就认了吧,快跟方队长入洞房吧!”
“对,群众的呼声是对的,入洞房吧,这么多人作证,你不会不认账吧?”小方的口气是冰冷的,眼神如刀锋,尖利而森寒。
龙琪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聪明,他迟早会想通一切,只是没料到他的脑袋竟然转得这么快。接下来,她要考虑的是──他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吗?虽然大局已定,但树敌太多,于己不利。对方怎么说也是个警察。带枪的。
她向他伸出手,“既然输了,我认账。”
小方凝视着她,按住领口的无线话筒不让话传出去,然后轻轻地、几乎耳语般,“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想过吗?跟我。”
龙琪听着这话,渐渐地垂下手。──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今天上午跟陆薇结婚了吗?那么,他就是成心的了?成心让我当众难堪?他知道了我在“骗”他,于是有意当众报复?龙琪在一瞬间转了上百个念头。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什么也是不合适的。她退了一步,转身向后台走去。小方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笑了,高声喊道:“喂,别耍赖皮!”他追上去,拉起她的手,“你逃不掉了!”
龙琪见他靠近,手像游鱼一样灵活地滑开,小方手一探,食指与中指鱼鹰一样死死地挟住她的手腕,低低地说:“想躲?我说过,你今天逃不掉了。”
“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
两人用目光对峙着。
观众席上则笑闹成一片。都觉得陆局长太天才了,居然排练出这么精彩的“节目”。不光剧情好,角色选得更好。尤其是龙琪,她一向在人们的印象中像冰山一样。冷而高。没想到今天客串6000年前的楼兰公主居然也活色生香。
“喂,要你的香吻呀,人家龙老板可是答应了的,方队长,你可不要临时下软蛋,亲呀。”有人激将。都是一群惟恐天下不乱的人。
小方伸手把龙琪揽在怀里,慢慢贴近她……
T型台的另一侧,陆薇一直在看着小方和龙琪一对一答轻言巧笑,亦庄亦谐亦嗔亦喜,十分契合。他,是那么地神采飞扬,轻松而快乐。这是跟她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汪寒洋这时远远地看着她,慢慢走过去。
“陆小姐──”
陆薇看着这位汪秘书,刚一来,哥哥陆星已经给她介绍过了。“什么事?”
“其实……”汪寒洋习惯把话说一半,然后留下让人充分遐想的空间。
“说下去,我这个人比较笨。”陆薇感觉到对方似有话要说。
汪寒洋笑一笑,“其实,有些该知道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有些该明白的道理,你也全明白,我实在已经没话可说了。”
这话实在是耐人寻味,陆薇想起早上哥哥与自己的一席谈,及上午与上官文华的一番“对决”,不由难过。
“你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