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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欢爱,祛除了她体内的蛊毒,却也令她筋疲力尽。
“暖暖,我可能会离开一阵子!”说话间,独孤澈已经起身,他朝前走了几步,高大身影笼在了一室灯火琉璃中,墨玉似的眼眸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只有不再冰冷的声音如玉响起,冷冷的,却不失温柔,一如他每次与江暖心说话时那般,“好好照顾自己!替我……孝顺母妃!”
说罢,他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玉颜上尚未退褪去红云的少女,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就要出去。
这一眼深沉若水,带着一丝诀别前的刻骨情思。
江暖心忽然狠狠沉了目光,她在独孤澈开门的那一刹那,双手死死揪着身下的床单,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独孤澈,你若敢死,我一定会忘了你!”
独孤澈高大的身躯猛然一僵,修长的手指倏忽紧握住门扉,他唇角露出一抹奇异的苦笑,却终究什么也没说,颀长身躯转眼走出门外。
忘了他吗?
如果他不能回来的话,忘了他也好!
可是,心怎么会那么痛?
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这样去做,他不想她死,他想和她白头到老,那般聪慧灵透的女子,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已然再难忘怀,她就像是一棵种进了她心底的罂粟花,血色妖娆,他早已中了她的毒,。
“五年!我给你五年的时间,最多五年!如果你不能回来,我就嫁人!”江暖心嗓音嘶哑,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
而这句话也成功地令独孤澈顿住了脚步,“好!五年!”眼底骤然浮现出坚定的亮光,他沉声道,“等我!”
随着那一袭高大身影的消失,“吱呀”一声,门再次关上,即使走出了那一方空间,独孤澈却仿佛依然能感觉到那一道痛苦中含了深深爱恋的清冷眸光。
“阿澈!”甄道长第一个看到独孤澈,他迅速从门外飞奔进来,在看到独孤澈苍白的脸色时,那对从来都是玩世不恭的黑眸里倏然掠过了沉沉暮色。
独孤澈缓缓地一步步朝前走去,走过那一室的精巧,走过那窗前绽放的大片花朵,他垂着眸,步履渐渐蹒跚,血液里如同灌入了滚沸的热油,又仿佛有一只野兽在里面横冲直撞,五脏六腑都仿佛经受着寒冰扎过的痛苦。
就连他绝世俊美的容颜上,也好似有蜿蜒的血色斑斓缓缓蔓延,刹那盛开如湖畔那连绵的血色花朵。
可是,独孤澈却一声不吭,他到现在方才知晓,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江暖心竟然一直忍耐着这样蚀骨的痛苦,他一个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男人都有些经受不住,他真的无法想象,每次血蛊发作时,江暖心那样纤弱的身子,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
他突然想起,当初知道江暖心莫名离开南越,离开他,后来他即使知晓她是血蛊发作身不由己,却依然对她发了火,如今想来,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在她那般无助的时候逼她说出她心里的话,后悔自己曾经那般冷漠地待她。
独孤澈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抬头望天,天边,一轮月牙如勾,。
几乎是毫无预兆地,独孤澈蓦地喷出一大口黑血,原本充满了力量的高大身躯软软倒地。
“阿澈!”
“王爷!”
“喵呜!”
甄道长与丹青以及小貔大人白芷等人见状,惊得一颗心几乎都跳了出来。
“糟糕,血蛊反噬了!”甄道长一扶脉,脸色立即大变。
“不要告诉……她!”最后的意识里,独孤澈轻轻呢喃了一声,随即再也没了气息。
白芷与舒曼华顿时捂住嘴巴,已经再难忍住哽咽之声,身为女子,她们真的很羡慕江暖心,能在有生之年得到这样一名全心全意待她,甚至愿意为了她舍弃生命的男子,这岂不是全天下所有女子的梦想?
……
当江暖心终于能够起身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血蛊清除,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犹如重获新生。
可是这刚刚过去的一夜,却让她的心经历了寒霜酷暑,她眼睁睁地看着独孤澈离开,却无法起身去追,她祈盼着能有人进来跟她解释,可是就连白芷都每了踪影。
她只能靠自己努力运行真气,那是独孤澈在退出她身体前,以掌抵在她胸口输送给她的真气,因为之前她的内力早已被消耗殆尽,如今承了他的真气祛除蛊毒,她的内力已然等同于与他同属一脉,所以,承袭他的真气,有助于她恢复武功。
虽然已是初夏,湖中大片的莲叶如碧波一般荡漾着,但山间的风还是那么地冷,。
江暖心却好似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寒冷,她撑着仍然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身子,几乎寻遍了整座归霞山,然而那一道人影却像是平地消失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了。
“小姐,注意身子!”白芷跟着江暖心身后,看着她已然看不出悲喜的玉颜,她心中止不住一阵悲恸,可是,她却不敢在江暖心面前露出分毫。
“暖儿,别找了!”洛天音温润的眼底掠过悲伤,他扶住江暖心香肩,沉声道,“他不在这里!”
“他在哪?”江暖心闻言倏然抬眸,迎上洛天音深邃的幽瞳,她急切地问道。
“甄道长说,海外有仙山,山上有绝世仙草,能解蛊毒,所以……”洛天音抿了抿唇。
这一瞬,江暖心眼眸陡然亮起,仿佛两盏枯灯骤见明光,“所以,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双手的指甲几乎都抠进了洛天音肉里。
“嗯!”洛天音有些迟疑地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甄道长究竟将独孤澈带去了哪里,只是他不想看到江暖心那么伤心,于是便编出了这个谎言。
只是一个谎言的诞生,就必然需要下一个谎言去延续。
可是,江暖心不过高兴了那么一瞬,瘦削的玉脸便又垮了下去,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松开洛天音的手,目光一时凝滞,原本灵透的双眸也倏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小姐!”白芷担心地上前扶住了她。
“喵!”小貔大人也走过去蹭了蹭江暖心。
“暖心,他一定会回来的!”舒曼华亦是沉声道,像是在宣告着什么一般,她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然而,即使听出来洛天音话语里的漏洞,但江暖心却下意识地无视掉,她宁愿相信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能够解去独孤澈身上的蛊毒,。
她也在等,等待着与他重逢的那一天,她要告诉他,将她心底深处最隐秘的那一句话告诉他。
……
日子不知不觉缓缓流淌而过,自从那一夜独孤澈为江暖心解了身上的蛊毒,又与甄道长一起离开了归霞山后,江暖心的身子便渐渐好了,可是,她比之从前似乎更瘦了。
每一天她都是一睁眼就上山,坐在归霞山最高的那一处,痴痴地凝望东方,她在等,等着他的归来,她希望他能第一眼就看到她在等他。
独孤澈带走了丹青,却将落影留下来保护江暖心,洛天音也一直没有走,他不放心江暖心一人在此,而且他心里也有小小的私心,如今独孤澈不在她身边,即使知道她心里没有他,他却依然不愿放弃。
舒曼华与白芷也留了下来,小貔大人每日里都跟着江暖心上山,然后一直陪着她看云卷云舒,日升月落,因为不放心江暖心,担心她会做傻事,小貔大人可谓是一秒钟都不敢眨眼,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暖心,以至于短短的几天,它向来引以为傲的“好身材”就瘦了一大圈。
可是江暖心却太过沉静,除了那一日从洛天音口中得知独孤澈是随甄道长去了海外,她面上曾经露出激动与兴奋神情之外,如今的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的布偶娃娃,目光空洞,始终不说一句话。
她这样的表现更加令所有的人都担心不已,尤其是她的胃口依然还是那么差,几乎吃什么都吐,她整个人都在急剧消瘦下去,原本就被血蛊折磨地形销骨立的她,如今更是瘦地可怜。
直到两个月后的那一日晌午,江暖心忽然毫无预兆地昏倒在了山巅上。
15手9 打劫,武林高手一枚!
159
如今已是六月末,正值盛夏,天气总是瞬息万变,这一日,从清晨时起天就阴沉了下去,天边隐有雷声轰隆,空气中虽然弥漫着水汽,却燥热难当,。
江暖心一如往常,天不亮时就起身出门,小貔大人打着哈欠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就在经过那一大片连绵盛开的湖中青莲时,江暖心忽然站了一会,小貔大人顿时紧张地瞌睡都跑了,它是担心江暖心会想不开去跳湖。
然而江暖心也只不过发了一会呆,就再次朝归霞山顶走去。
白芷与舒曼华以及前些日子刚赶过来的,先前被留在南越凤京城打点江暖心那庞大财富的连翘一并站在竹舍前,目光里满含着忧思,皱眉看着那一抹瘦得几乎脱形了的背影。
“小姐还是什么都吃不下,这可怎么是好?”白芷急得都快要哭了,虽然血蛊已经祛除,但自家小姐却好似比以前更加虚弱了,这两个月来她一直神思恍惚,不言不语,游魂一般整日里都坐在山顶发呆,着实令她们担心死了。
“是啊,连喝点水都要吐,粥也吃不下!”连翘揪着衣襟,俏脸发白,“王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难道小姐要一直这样下去?”
“唉……”舒曼华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她道,“要下雨了!”
因为江暖心固执地不让任何人跟着她,舒曼华与二婢只能等在这里,所以当小貔大人尖叫着跑下来告诉几人江暖心忽然晕倒了之时,还是落影去将她抱了下来。
当落影抱起江暖心之时,他只觉手心里像是抱着空气,几乎感觉不到江暖心的重量。
舒曼华担心不已,白芷与连翘急得手足无措,两人虽然也跟着江暖心学了点医术,但却只会一些粗浅的,哪敢给江暖心看病,众人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个月前因为有急事赶回东齐的洛天音恰好进来,一看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蜡黄瘦削的少女,他面色也是猛然一变。
“暖儿?,!”满面风尘的洛天音几步走上前去,抓住江暖心素手,幽瞳锐利望向白芷落影等人,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会突然晕倒……”白芷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喵喵喵……”小貔大人显然很想解释它所看见的一切,可是除了江暖心,这里却没人能听得懂它说的话。
洛天音刚想给江暖心扶脉,江暖心却悠悠转醒,失了焦距的明眸刚一睁开,她就看到所有人都担心地围在床前,不由凝了黛眉,苍白的粉唇嗫嚅了下,像是想要问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待到江暖心发现洛天音的手搭在她脉门上,更是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洛天音此时的神色却分外微妙,即使江暖心已然抽回素手,他长指依然微微曲起,维持着扶脉的姿势,那对幽蓝的瞳孔内却好似有剧烈的光芒闪动,他面上也似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颓然。
“洛公子,暖心她究竟怎么了?”洛天音这样一副神情看在舒曼华等人眼里,顿时令她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江暖心也睇着眼眸,望向洛天音。
“暖儿,你……近日,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洛天音面色有一瞬间的苍白,他顿了顿,看着江暖心一脸的茫然,于是继续问道,“比如说……胃口很差?或者……想吐?”
江暖心闻言不由蹙起了黛眉。
“是啊是啊!洛公子,你怎么知道的?”倒是白芷忙不迭连声说道,“小姐这一个多月来几乎什么都不能吃,一吃就吐!”
“洛公子,我家小姐没什么事吧?”连翘见洛天音神情古怪,她只觉得一颗心都拎了起来,急得都快要哭了,若是小姐有事,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夫人,!
舒曼华忽然敛下眸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暖儿她没事,只是——”洛天音抿紧了嘴唇,幽蓝眼眸中倏地掠过一抹痛苦,他淡淡道,“有孕两月!”
“啪嗒!”小貔大人刚打算跳上床去,冷不丁听到后面这话,脚步霎时一个趔趄,猛然以一个诡异的倒栽葱姿势摔倒在地。
“哐当!”白芷手里捧着的杯盏砸到地上,摔得粉碎,连翘的嘴巴张得能塞得进一颗鹅蛋,两人眼中都露出难以置信,好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姐……怀孕了?”两人茫然地交换了个眼神,“可是,孩子……是谁的?”
之前白芷等人虽知独孤澈要为江暖心祛除蛊毒,并且知晓他所用的方法十分凶险,甚至有可能会危及他自己的性命,但除了甄道长与独孤澈二人,包括洛天音在内的所有人都并不知道独孤澈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
所以,此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