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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月光 BY: 夕飏
序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这句话来自小学时被强迫阅读,一本叫《佛心慧语》的书,那时我边读边怨,为什么要读这种由老和尚写的无聊句子。
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在犯这种错误。
(一)
“近来学校过得怎么样?”
屁股一坐上高脚椅,那调酒师兼老板Ted就绽出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冲着我问。
“屁话少说,快给我一杯Down in the dreams。”
明知我是个三不管的孩子,父亲不管、母亲不管、师长懒管。早就变成不良少年,打架就有我的份儿,哪里会去念书的了,反正老爸总有方法,循偏门的渠道令我得到一张名校的毕业证书,无聊的课堂我熬不了,既然他们都不管我了,我又为什么要管束自己了。
名义上他们虽然是我的父母,我连他们样子是怎样的也忘了,搞不好我连他们名字是什么也未必能说出。
“未成年不淮喝酒的哦。”
Ted义正词严的跟我说,边在调酒──他分明就是在调Down in the dreams。
“少假惺惺。”
我瞄了他一眼,拿起了Ted刚放下的酒杯,耍帅似的,挥挥手就转身离开。Ted突然大喊了一声:“你今晚要来我家吗?”
一转身,又看到那笑淫淫的一张脸,我想也没想便冲口而出:“要找就找别的吧,别找我麻烦。”
哈哈,去他家?岂不是去陪床?!虽然Ted的技巧很好,床上也很温柔,但想到这样糟糕的人竟然会是我的初恋对象,胃就会有点不舒服。
我也曾经当过笨蛋,被他那甜言蜜语,喜欢他喜欢到不得了。
其实只要有个人稍为关心我一点,我就会很喜欢他。
后来被他拐骗到床上,也不觉得是怎么的一回事,但简单一句“我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就把我甩了,真可够狠心。
从此我就学精了,亦明白了“谁先爱上对方,谁就会是输家”的无敌大道理。
其实我并不喜欢喝酒,只是喝了酒,就能让我暂时忘记了那个冷冰冰的家,亦可以借着发酒疯,去干平常没胆做的事,比方说,像我现在不要脸的爬上枱子上大吼大叫。
“谁今晚要陪本少爷...?”
现在脑部的运作大概去不到平常的十分之一,反正都豁出去了,就有理无理也傻笑着。嘻,竟然这么多人热烈地响应着我,我眯眼看着在我脚底的男人,忽然觉得大家也是可怜的生物。
我从枱子爬下,脚步不稳,摇摇晃晃的走到角落,去逗那个唯一没响应我的男人。
眼前的事物很模糊,一个不小心,就跌倒在男人的怀里。
我抬起头,吃吃傻笑,白色的恤衫露出的结实肌肉再配上像极日本视觉摇滚乐手的深邃轮廓,我听到自己的心脏拚死命般的在猛烈跳动,他眨动了一下眼睛,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我放开了他,发现他身旁原来有个MB,我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他是一位MB,因为我以前经常能在Ted的房子碰到他。
“怎么样?要不要今晚陪我?”又伸手指了指那MB,“还是你宁可选他也不要我?我可是比他帅气很多对吧?”
我故意装出一个很是挑逗的表情,我虽然没有可以跟人炫耀的一技之长,但我对自己的外表可是非常有信心,老实说,当gay可真是浪费,要是我性取向正常的话,肯定是当今最帅气的校草。
他外表上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手却放上了我的腰,扯我起来,向那MB挥了挥手,想带我离开这儿,离开那时我还故意的别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向Ted示威:这晚用不着来找你,嘿。
要走一条漫长的路来能到达酒店,凛冽的北风迎面吹来,原有的醉意所剩无几。
我甩开了他搂在我腰肢的手,“我又不是女人,搂什么腰!?”
充其量我也只是个美少年,又不是人妖。
“你真是有趣。”
有趣你个鬼!正想开口大骂,他的指尖戳了戳我的冷冰冰鼻尖,温热的感觉传来,突然,有种触电的感觉传来,我征了一征,别过头去。
拜托,大家都只不过在寻高兴而已,不要做出令人误会的事好不好?
淋浴过后,我穿上酒店提供的浴袍,露出我辛苦锻炼,却只有丁点、可怜兮兮的六块腹肌,身体不其然在颤抖,我真的很讨厌冬天。
他优悠的坐在大床上,我走过去,他就一手将我抱起。手伸进浴袍里,由平坦的胸膛开始抚摸,伸延到腰肢,继续往下,玩弄性器四周的肌肤,痒痒的,一个不留神,一根手指在我的后穴开始探索着,我有点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我并没有拒绝他,因为大家走在一起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知道他只是在做点前戏,让之后做起来更舒服,但瞧他这个模样,我实在享受不起来,他对把玩我颤抖抖的身体似乎比跟我做有更大的兴趣。
“喂,你玩够了没有?”
我用接近咆哮的声音问那外表近乎完美的男人。他举起了我的双腿,将他那儿抵在后穴旁磨蹭着,我吸了一口冷空气,又再挑衅说:“你在磨蹭什么,是不是不想要了?!”
像是不服输那样,男人一口气狠狠贯穿,早知如此,就不逞口舌之快,现在被顶得头昏脑胀,简直是自作孽。
我接着相连的姿态爬起来,抱着他,猛扯他宽阔的肩膀,内壁收紧,身体虽没有了冷意,内里却一样空虚,他突然按住我的后脑,猛烈吻起来。
忽然很想哭,吻比起单纯的进入更容易惹人暇想。
我讨厌每次上床过后的早晨,讨厌一睁开眼就发现昨晚还热情缠在一起的人到翌日就人影都不见。
那种被落单的感觉,真的很令人讨厌。
虽然我讨厌,但我从来没怪责任何人。
我跟他们原来就没有关系性,one…night stand本身就是这个样子的嘛,要是干一次就能得到爱情,那我现在岂不是拥有很多爱情?!
想清楚,我不愿醒,其实只不过是我眷恋被窝里的温热,而不是无法舍弃那用来充塞一阵的虚情假意。
哈哈,自我安慰这种事,我一早就会了。
听见月光(二)
无可奈何下,总要醒来,除非一天我死了。
但这次我并没有被落单,昨晚跟我火热的漂亮男人依在,他坐在窗旁,燃了一根香烟,不知在聚精会神的看什么。
我心中不妙的叫了一声...面前的风景实在太好了。
他的恤衫依旧没扣上最顶的钮子,那一头染得夸张的金发垂肩,神情自若。
他的样子、举止就像是那些天生下来就得天独厚,该享受世间美好一切的人种。
哗啊,连抽烟的姿态的比其它人要酷。
到底他有多帅?
呵,连我这种眼角甚高的人,也评他的外表为九十分以上。
还想多再欣赏一会,偏偏手提电话却不识相的响起,到底是谁!?是谁要打扰我欣赏美男抽烟图了?!
因为电话响起来的关系,他发现了原来我也起床了,他走过去,从我的衣服堆中,找到了我的手提,递了给我。
“你的电话。”
“嗯,谢。”
“喂?”
虽然心里早就发飙大骂电话对面的人,但外表上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声线保持一贯的慵懒。
“陆楚棠是吗?我是李老师...”
还不及他来说第二句,我就模仿他的腔调不耐烦的将话接下去:“你的资质明明是很好的,为什么不好好上学呢?你肯来上学,将来必定有大番作为...”
传来一阵静默,对方再度开口:“楚棠...别闹了...”
“神经病,老子我不喜欢上学就不来上学,哪到你管?!”
我语带轻蔑的说道,其实我挺佩服这位姓李的老师恒心与及教学热诚,但,呵呵,我是陆楚棠,你可真的奈我不何啊!
没有理会他之后的反应,我就狠狠的说了一声再见就挂上电话。
“第十次,看你还有多少耐性,老子陪你玩到底。”
手仍然握着电话,我有点得意的说。
“有老师劝导回校啊,真不简单,大概是个优良生了吧?”
“你在讽刺我吗?不好意思啊,我并不是什么优良生,要说也只是个前优良生。”
我从床上爬下来,穿上睡袍,从盒中拿出一根香烟,走近他的身边,叼着,弯下腰,暧昧的从他香烟的尖端借火。
我向他呼出一口白烟,他并没有皱眉,一贯泰然自若的样子。
“再说,要是我是优良生的话,就不会现在跟你在一起抽烟了吧?”
“你的技巧的确不像好学生该拥有的。”
他的脸勾起了一个邪气的孤度,我也同样笑了。
“是吧?喂,你也听见我叫陆楚棠,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借机问面前这位帅哥的芳名。
“哦?你一向也喜欢问one night…stand对象的名字吗?”
他显然有点意外,我摇摇头,“不,你是第一个。”
如果他的外貌不是这样出众,帅得令我这个百分百喜欢男人的流舄满桌子口水,我才没心情问他名字。
“哦...真是荣幸哦。”
“怎么?爱说不说。”
他耸耸肩,就阔步走出酒店房间。哼,我陛楚棠这第一帅哥开口问你名字也不领情,你算自己是什么货色啊?!
自以为是,你不要我,一堆人等着我去投怀送抱!
我狠狠的将香烟捺灭在烟灰缸里,恍惚那根烟是一只可恶的蚂蚁,非要弄死不可。
明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的脸皮从来也很厚,可是这次,真的有点心痛的感觉。
点燃、熄灭;点燃、熄灭。
我把玩着手中银色金属制的点火器,狠狠的瞪了一会,还是决定将它放在桌上,可是放了不够五分钟,又再拿起来。
“咦,这个不就是倪虹的点火器?”
Ted趁着店子没什么东西要干,便走过来向我搭讪,我抬头向他含糊的应了一声。
“你刚才说什么?倪虹?倪氏集团的太子?”
Ted无事怎么扯上这种名人儿子身上的了?他这种达官贵人,我可攀附不起。他从我手中拿走了那打火机,眯起双眼,仔细的端详。
“这个肯定是他的宝贝点火器,看那表面刻上的图案就知道,哪有人的点火器会跟他一样的了,听闻,这是他老爸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也非常重视,嘿,看不出吧,他这种人竟然有恋父廦的,说起来,你是怎么拿到的了?”
他那笑淫淫的双眼不怀好意的望着我,喂?!又不是我偷回来的,难不成我有盗窃一夜情对象的廦好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瞧着我看?
虽然??说起来实在丢脸,我一向也喜欢丢掉任何对象留下的东西或是不加理会(反正又不是在自己家遗下),但这个打火机?我就是无法不理会,无法假装看不见,我也不知道自己捡这回来到底是为什么理由的了,丢到垃圾桶几次,然后又像个傻瓜一样再将它搜出来,陆楚棠,你到底怎么了?!
你又不是喜欢他?他不过是?只不过是外形上?稍为煞到我而已。
“不用你管,不是偷回来那就行了。”
我故意带点厌恶的目光看着他,他立刻识相的举起双手倒退两步,笑咪咪的说:“知道了,陛下,你今晚仍是要一杯Down in the dreams吗?”
“知道的话还不快滚!”
我挥了挥手表示我现在实在非常不耐烦,请别再来惹我。实在看不出,Ted这种吊儿郎当的人,竟然能调出一手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