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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虹正笨蛋,倪虹正坏蛋…
我拿着枕头来出气,不断地向它捶拳,直至可怜的枕头也快变形了,才停止这弱智行为。
看着快变形的枕头,我开始懊恼自己到底是何时开始变得这么少器,连这种小事也会生气。
缺少了倪虹这个天然发热抱枕,手脚的冰冷令我难以入睡,再厚的棉被也不能令我暖起来,我环抱着自己的腿,努力地让自己缩成一团,愈小愈好,对了,只要缩成一团,那就能慢慢暖起来,就能入睡的了…
我在努力,努力忽略自己已经非常依赖倪虹的事实。
听见月光(二十二)
待心情好多后,找回手提电话,未接电话列表中,全都是倪虹拨来的电话,留言信箱中有接近十个新信息,我满有兴致的拨了去留言信箱,急不及待于按了密码,自然而然下紧张起来。
由最初的低声下气、哄小孩般的语气:“楚裳,乖…我不是有意敷衍你的…最喜欢是你了,别闹别扭好不好?”到后来明显耐性全失的咆哮:“你到底买电话来干嘛了?!!故意不接电话很好玩吗?”但最后的那个留言,倪虹放弃了用硬派方法,也放弃了软派方法,他在留言录音中不再催促我接电话,反而告诉我,他到了美国后发生的事。
“……看到一对情侣腕表,非常精致的,但我想到你绝对不喜欢女装,所以只好打消了买下来念头……。”
“付款前,才发现自己没将美金带出来,身上能够用上的只有信用卡,只好硬着头皮问能不能擦卡,还好,免税店还是有擦卡服务的…但买一包烟就要动用信用卡…真的糗大了…下次要带你一起去,让你替我打杂…”
“……自言自语的感觉真不好,消了气以后快打电话给我…我想念你的声音……”
我反反复覆地将最后的这个留言听了很多次,留言内容几乎能背诵出来,直至紧紧牢记上倪虹的声音,才心满意足地按上红色挂线的按钮。
但我依然没立即打电话给倪虹,我想要再吊他胃口一会,再者,现在打电话给他的吧,他那边下午五时,大概也在工作吧,再多隔几个小时,才找他似乎比较适合。
倪虹家有很多影碟,A片没算进的话,也有七八十张碟,我随便找了一张碟来看,那是一出叫《史密夫决战史密妻》(Mr。 And Mrs。
Smith)的动作片,官能刺激不在话下,毕彼特的胸肌也真是练得不错,看得我口水直流,但我实在难以相信,一段夫妇生活了足足五年,大家还是不了解对方,建基于不信任的感情,朝夕相对又有什么意思了?
假若有天,我不再信任倪虹,或是倪虹不再信任我,我宁可分开,因为继续在一起已经没意义了。
趁着倪虹到美国出差,我决定到Invincible泡一会,找找Ted大叔。
对于杨净的事,我是感到很内疚,但我也总不能整天憋在家里,难不成面壁思过能对事情有所帮助了?
Invincible
的开门时间是下午四时,还有的那三小时空档,我跑到兰街,自从上次我强迫倪虹吃下一串蟑串后,他咬牙切齿地发誓以后不会再陪我到兰街,我买了一堆被倪虹称为恶心的食物,用手提电话拍下照片,传了给倪虹,还不要命的附加上一句:“下一次“吃”我前,请先“吃”它们~~”
总觉得今天Invincible的气氛好象怪怪的,Ted不在这打点吗?还是他已经死了?怎么服务生的表情都这么凝重…
我找了相熟的服务生,好奇的问:“Ted不在吗?”
“老板在里边那个角落,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用手指了指方向,我朝那个方向走过去,接着发现了Ted,从未见过他这样糟蹋,眼睛泛着红丝,平常熨得骨直的衬衫皱得要命,满身酒气让我不禁皱起了眉。
“Ted…你没事吧?”
我轻声的问候,Ted抬起了头,目光散唤,无法对焦一样凝视了我很久,然后才满是惊讶的说:“楚裳?”
“终于认出我了吗?”
我坐在Ted旁边,看着他豪气的将整杯红酒喝掉,数着桌上的空瓶子,我不禁开始有点担心他,他的职业是调酒师没错,但平常他也很少沾上酒类饮品,顶多也只是赠兴般只喝一两杯,生日除外,看到他现在这个状况,我有十足的把握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当我还在措辞时,Ted已经率先开口:“真是自作孽啊……”
“哦?”
Ted将余下红酒从樽子倒进杯子,似是在沉思什么似的,久久也不开口。
真是倒霉啊,本来到Invincible是打算狂欢的,怎料,变成了心里辅助工作,但看着Ted这狼狈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独自饮闷酒,Ted罢工,down
in the dreams是无法喝到的了,唯有退而其次,胡乱地点了杯水果酒。
“楚裳,我大概是个笨蛋吧?”
什么来龙去脉也没有,怎知道你是不是笨蛋了?!
虽然心里在嘀咕发着牢骚,可是话说出来的语调还是相当温柔平和:“你才不是笨蛋啊…笨蛋学不懂调酒,笨蛋是无法令我伤心……我长大也是因为你啦…你才不是笨蛋…”
轻拍着Ted的肩膀,我觉得Ted其实很想哭,但碍于脸子,碍于一直以来保持的强悍形象,所以才没掉下半滴泪水。
听见月光(二十三)
我陪着Ted,看着他喝了很多酒,想要开口劝他喝少一点,但想到自己也没有这个立场,所以只好闭上嘴,静静的看着他。
我感觉到Ted似乎被心爱的人伤害了,我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耐使阅人无数、老练的Ted露出软弱的一面,但既然Ted没告诉我,我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他。
突然“砰”一声,Ted一头栽进桌子上,我俯身想要看看Ted的额头有没有被撞得肿胀起包,发现他已经呼呼大睡,鼻鼾如雷的,熟睡得不得了。
把他安顿好在长长的沙发上后,想要动身离开之时,衣袖被人扯着,身边除了Ted以外就没其它人了,脑筋完全不用动,也知道扯我衣袖者绝对是Ted也,年纪大的人果然比较麻烦,连安置的位置也给你想好了,还有什么要求?
“怎样了?”
看来我的耐性越来越好了,心里虽然有点不耐烦,但我整晚依然能放轻了声音柔声的说话。或者是因为很少看到Ted以这低姿势示人,所以心底里还是有点不忍心粗暴对待他。
“我要回家…”
他口齿不清的说,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借力站起来,害得我一个踉跄,失了平衡跌倒在沙发上,靠,喝醉了很了不起吗?
但Ted显然没发现他弄倒了我,脚步不稳的继续往大门的方向走,我追上前,看他快要跌倒时,扶上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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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人倒是毫无感激之心,一手就把我甩开了。
走出了Invincible,Ted左右两边摇晃着,我拉着他,阻止他走出马路,同时努力挥手截出租车。
妈的,全区的出租车都给人截了不成?我站在路边,截了近乎二十分钟,终于有辆无载客的出租车,把Ted推进车厢,本来想要拍拍屁股闪走,但想到他连自行下车也未必能做到,只好也一并塞进车厢,算了,好人做到底。
还好Ted的酒品还算不错,除了醉酒了必会的神智不清以外,基本上没有其它问题,不会像其它人一样,喝醉了就想吐。
当出租车慢慢停下,我替Ted付上车资,他径自打开了车门,下车,我还想称赞他这么快就能平稳的独个儿走真不简单时,他的个子就向前倾,还好我刚好站在他前方右面,及时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不至于摔下吃狗屎,不过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还相当暧昧的拥抱姿势。
好不容易,半推半撞,终于把Ted带到他家的门前,看他神智不清,要是等他找钥匙出来,搞不好要下世纪才能入屋。
只好把手伸进他裤子背面的袋子,替他找出钥匙。才刚刚伸进去,Ted“哎约”的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我抬起了眉,屁股这个位置会疼,心里在猜想他难不成真的退位给人当top了,但见他走路时没一瘸一拐,大概是我想多了。
Ted的家一点也没改变,开放式的厨房,光洁明亮的设计,尽管独居,却仍然能执拾得非常整齐,所有的东西也一丝不苛、有条理的摆放。
虽然已经很晚,假若我开口问Ted,在他那儿留宿绝对是没有问题,可是我还是想睡在有倪虹气味的床,那令人安心的气味。
“Ted,我要走了哦。”
一发声,意识模糊神智不清的Ted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动身,用力的把我压下在沙发上,按住我的头颅,眼见他的脸贴得愈来愈近,他发烫的唇贴了上来。
Ted人长得高大威猛,深知自己一定不够力气推开他,但依然奋力挣扎着,只是挣扎得愈是厉害,他就吻得愈深,直到我都快窒息时,他才肯放开我。
他的唇下移,往我脖子用力的吸吮着,声线颤抖的在低喃着某个名字,我半分身子不敢动,直至他的手想要扯开了我的上衣。我惊呼了一声,猛烈地想要扯开他的头颅:“Ted!!!!你醒醒!!!!快搞清楚对象!!!”
他顿了顿,眯起了眼睛,似是吃力地看了一会,终于看清楚:“楚裳?”
“当然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谁吗??”
他慢慢放开了我,样子满是懊悔的:“一时间不小心认错了……”
“我差点贞操不保了,要是你还不醒来,我还打算用尽平生吃奶的力气送你一拳,不弄醒你也要弄晕你。”
我语气挑皮的说,摸了摸脖子上红肿的吻痕,还好倪虹要出差一个星期,否则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惹人怀疑的吻痕。
“喂,到底是什么事令你这个情场老手失常了?”
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无端受了贞操危机,想要知道原因也不过份了吧?
只见瞬间Ted征了一征。
听见月光(二十四)
各种表情在Ted的脸飞快地掠过,最后定格在脸上的是名为愤怒的表情,他怒斥着说:“谁说我是受了情伤了?!你这个小鬼!”
早猜到他死要面子,我偏故意强人所难,不要命的在他胸前蹭了蹭,装可爱的撅着嘴说:“就坦白说出来嘛,郁在心里对身体不好的哦…”
Ted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铁青的嗔喝:“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乖乖的去客房睡觉,再不我一脚踹你出门。”
哎哟,干嘛这么凶,好歹我也抬了你回家,喝了酒的人脾气果然不好惹…
我闷哼了一声,走了到客房,拿起放在床上的黑色毛茸茸的抱枕,想不到Ted把它还留在这。
那时候逛街时在橱窗看到这款拙枕,觉得手感应该好得不得了,就苦苦哀求Ted买下,他当时皱着眉,嘀咕着世间上怎有这么贵的抱枕,打死也不会买这奢侈的东西给我,但最后还是受不起我的淫威,苦着脸的付了款,让我高兴了好几天。
冬天时最喜欢捏着那软绵绵的抱枕,那时候只要抱着它,尽管Ted不在家也能安稳入睡…。
听到门外传来杯子碰撞的声音,大概也知道Ted调起酒,打算继续畅饮,知道他倔强,又死要面子,所以这次我没出去阻止他,反正他在家里也该不会发生什么事。
眼皮很重,很困,我就在杯子碰撞的清脆声音下,睡着了。
翌日我很早便爬起了床,走出客厅,Ted昨晚果然没回睡房,就这样伏在餐桌上睡着了,看着旁边的窗开得大大的,北风呼呼的吹进屋子,担心Ted会着凉,要知道他着凉了的话,我将会好一段时间不能喝down
in the dreams,就大发慈悲,走上前,将窗子关上,又到他的睡房,找了张被子,披在他身上。
我跑到街上,买了一些材料,弄了解醉用的汤水,煮了点稀粥,就离开了Ted的住宅。
看在我对Ted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