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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讳莫如深的笑笑,借?哪能那般容易,即便她肯,那些轻佻的闲言碎语怎会少了去,我宁可无聊致死,也不愿与她说那样的话,让她同情了去。
“大哥走了快一月了,时间过的这样快。这梅花也落了,也不知今年会不会再看到那样好的梅了。”我握着手中的笔,轻提着袖子,眼看着那鲜红的墨迹落在了宣纸上,一圈一圈的晕染开来,终还是放下了笔。
不知何时窗外传来伶仃的乐声,就连本在空中飞的鸟儿都停歇在了枝头不动,生怕惊了这好听的声音,这首碧波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每次听的感触都不尽相同,每每触动心弦的都是他,可这该叫我如何是好。
梦归时,却不知身何处。
梦醒时,却不知魂归处。
梦时真,真时是。
雁流连,难道是相思。
纵使相思百解,却不知苦。
我看着宣纸上的字,旁边染开的红,却是好看至极,映着屋外的阳光明媚,倒另有一番滋味。
“大小姐,二小姐请您过去小坐一会。”我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东陵,淡淡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色彩,映着屋外金色的光。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马上过来。”
东陵转身的那一瞬间,我明显的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屑,不如她的主子,也只是在薄府背了一个名分罢了。
这样的主子还不如受宠的奴才,想到此处我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西袅系好披风,问:“小姐这是笑什么?”
“我笑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可凤凰和鸡到底哪个活的更自在些。”我意味深长的出了清凉苑,我鲜少踏入西苑,如今兄长没在,来的时日越发的少了。
人还未行至门前,便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偶尔婉转浅笑几声,我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脸上勾起最舒适的笑容踏进门去。
“姐姐可算是来了。”薄瞭微笑着从琴边起身,上前亲昵的拉着我的手,一旁的东陵接过我身上的披风搁置在了别处。
“抱歉,让珍儿久等了。”
薄瞭的神色轻轻扫过一旁的东陵,似是懊悔的皱眉,柔嫩的素手轻轻摩擦着我的手说:“都是珍儿不好,忘记姐姐身子不好,怕冷。如今刚入春,倒免不了春寒料峭。”
“东陵,将东厢那间窗户关上,免得进来冷风。姐姐,尝尝这普洱,今年的新品还未下来,虽是去年的,不过味道还算可以。”我看了眼坐在我旁边的薄瞭,满眼的期盼,倒让我不喝是不行了的。
我捧着茶杯,温热的感觉从我的指尖蔓延开来,轻轻掀开茶杯,扑鼻而来的苦味让我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浅浅的抿了一口,嘴巴里消散不去的苦味让我觉得大脑都停顿了瞬间,等我神智清明时薄瞭已然坐在了琴前,微笑着看我。
此刻我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听她弹琴,我满腹疑虑,不知她叫我过来做什么,难道真的是单纯的品茶弹琴谈情,这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可笑罢。
“伯牙一曲高山流水觅得知音,却是不知珍儿如今是何故?”我看着正在拨动琴弦的薄瞭,如清泉,如秋风扫过落叶沙沙作响,撩拨着人的心弦,如是在空旷的夜,迎着悲戚的月色抚摸。
“姐姐这般聪慧,纵使对音律一无所知也能听出其中玄妙。更何况如今呢?”薄瞭双手放在琴面上,目光深沉的看着我。
我起身看了眼已经挂在空中的太阳,光线有些强烈刺痛了我的眼睛,淡淡道:“珍儿谬赞了。姐姐生性愚笨,更何况是对珍儿的琴音谈说一二。已经快到晌午了,姐姐先行回去了。”说完,我便不再多逗留。
“既然如此,东陵,送大小姐。”
我从未想过这一生要活的多么的风生水起,我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没有算计,没有心机,而如今越来越大的漩涡在不断的涌向我,我手足无措的迎接所有的狂风暴雨。
手中的白子被捏了许久,仍无法落下。我看着面前这个死局,顿觉无力。
薄瞭弹一首高山流水究竟就何意?
示好?
“小姐。小姐。”
“小姐,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直到西袅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之后,撑着下颌看石桌上的棋局。
我将手中的白子放回去,问:“可是有解?”
西袅惊讶的抬头看我,双眼中满是疑惑不解,再看一眼棋局讶异的问:“这是?”
我点点头说:“对,这是死局。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死路,这路该怎么走?”
西袅再看一眼,笑笑。
伸手就将棋局搅乱了,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棋局乱了,便随小姐怎么走。浑水摸鱼。”
“浑水摸鱼?”
“哈哈,好一个浑水摸鱼。”我将桌上的棋子一个一个的放在盒子里,动作很慢,看着一个一个回到盒子里的棋子那颗揪着的心才算真正放了下来。
无论她想做什么,怎么做。我既是懂也可以是不懂,如何做决定权在我的手里。对于别人我许是无能为力,可对于我自己的人生,我想要走的路,不想走的路,没谁可以做那颗背后推动的棋子。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我握着手中的书卷,在窗前来回踱步,月隐了半边,带着层层叠叠的水汽,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音色悠远且又绵长,伴着这凉凉月色却又带着那份独特的温和,小小一石子激荡在人的心头,滑开一圈圈涟漪,生动的让人眼眶发热。
“又或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再看时人已然站在窗前,借着月色负手而立,嘴角带着的笑容就连眉边也变得柔和起来,风姿卓越,衣袍翩翩。
我来不及放下手中的书卷便急忙迎了出去,跨过门槛时撞进了来人的怀中,鼻尖全是淡淡的花香味,抬头怔忪的看着他。
许久未见,仍是这般清丽寡淡,只是眉角的喜悦显现了出来。能让这样的男子惦念着,何尝不是一种荣幸。
“怎会这时候来?”我倒了杯花茶递给他。
“想你。”
我看他就连喝茶的动作都这样优雅好看,不知觉间就陷了进去,周身一片温柔的缠绵,缱绻的温馨,让我不愿离开或是放开。
“可是觉得我俊美极了?你这样盯着我发呆,我虽开心,却也难受的紧。”
带着笑意的几句话打破了我的沉思,顿觉脸上一阵发烫,又添了杯水给他方才说:“如果原本温和的四季,却因为某些不得已的缘由而要变的分明,甚至要脱离原来的时节重新,开始,并且这个开始的伤害力度没有人可以预测到,也或许会是好事。可原来的时节不愿意,如此,该如何是好?”
我的手蘸着杯盏中的水在桌子上一笔一笔的胡乱画着,也不抬头看他,只一心想着自己的事。也不知他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以静致动。”
我眼神迷惑的看着他,有些混沌,却好似又有那么一点头绪。
“以不变应万变。”温冉伸手有些重的揉着我额前的发,无奈的说:“有些事你明知道要发生,却阻止不了,这是人的能力所在。有些事你明知道会发生,能阻止却没有阻止,这是人的本能所在。”
“我明白了。”
“有时候你所看到的,听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用心去感受,手心这么多汗,你在担心什么?”我不知道温冉什么时候将我的手拉了过去,我一直在想着薄瞭的意图,还有除夕那夜所听到的话。
“听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也可能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有些事看上去匪夷所思,却很有可能是真的。”我恍然大悟,激动的看着温冉。
“孺子可教也。”
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同自己所爱的人,能并肩而行,看山前云卷云舒,观雨后初荷,听秋风瑟瑟,冒着寒冬踏雪寻梅。岂不是一件甚好的事。
每每想到此处我便忍不住的心神荡漾。
“西袅,今夜可是上元节?”我扔下手中的山间草记,只透过薄薄的纸窗都能看见外边五彩斑斓的光,纵使你围墙重重,也裹不住我浮游在天地间的心。
“小姐,二小姐让东陵送过来的花灯,说是让您解闷。”西袅提着一盏红彤彤的灯站在门外,抬头看着房梁,似是想办法想要挂起。
我看着上面茶花烂漫,将花灯提了进来,灭了灯芯,便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想来此刻街上该是灯火通明着的,冷风过境,无端端便想起离开两日的兄长,如今该是还没到地方的吧。
夜凉习习,难得一见的热闹,倒叫我微微有些怯步,上一次出现在金陵府的街头,那日日光略薄,那人翩然立在人群中央,却叫天地都失了颜色,现在想来心口却略感甜腻。
作者有话要说:
☆、第044章 月色灯光满帝城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南宋辛弃疾
“小姐,你看,真的花灯好漂亮啊。”西袅微微仰着下颌,目光盈盈的看了看我转而又看向手中的彩色的花灯,上面画着紫色的鸳鸯藤,该是送给有缘人的吧。
我掩唇一笑,抬手抚向中间的鸳鸯藤,笑着说:“这鸳鸯藤又名金银花,只因一蒂两花,枝蔓又相互缠绕,互相依偎,犹如——”说到此处,我故意略微停顿,目光卓然的看向旁边的西袅。
“犹如什么?”
“犹如恋人一般,形影相伴,又似鸳鸯对舞,故此称为鸳、鸯、藤。”我已然笑的合不拢嘴,却看到那丫头听的格外认真,待我说完好似才恍然大悟一般,脸颊上羞红一片,我看到她恼怒的瞥了我一眼,撇着嘴巴那模样甚是委屈,我又忍不住笑做一团,
“小姐你又取笑我。”
今夜的金陵街道上完全不似去年我站在街头时的模样,清冷的让人疼痛。如此热闹的景象或许会让人暂时忘记战争带来的痛苦以及家人的离散和死亡。
“前面好似有猜灯谜,不知今年会有什么奖励,小姐,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西袅开心的前面回头喊我,我提着裙摆连忙追了上去,周围围着的人已经很多了,有些拥挤,西袅牵着我的手,掌心温热。
场中间吊着好几层的彩色纸条,该是一层比一层难吧。
“各位小姐少爷们,今日咱们上元节有缘欢聚在这,猜灯谜这事是老辈儿传承下来的,咱们小老百姓难得乐呵一回。咱废话不多说,谁今日能将这谜语全部都猜出来,这彩头可就给他了。”老板笑呵呵的,满面的笑容看着特喜庆。
周围人开始起哄问道:“不知道老板这彩头是什么呀?”
老爷子神秘一笑说:“小老儿家中虽没什么珍奇的宝物,不过我那老伴倒是极其擅长苏绣,这其中便有一张绣帕。虽不值什么钱,却也是老伴儿以及小老儿的一番心意。”
“苏绣?”
“苏绣乃发源于苏州吴县一带,且西汉刘向《说苑》中有过记载,春秋时期吴国已将苏绣用于服饰。三国时期吴王孙权曾命丞相赵达之妹手绣《列国图》,在方帛上绣出五岳、河海、城邑、行阵等图案,有‘绣万国于一锦’之说。”只见声音来处是个男子,听起来不卑不亢,颇有学子风范,人群之中那人借着灯光走来,左手半垂于胸前,右手微微抬起稍握,面上颜色有些激昂。
抱拳扫了一眼众人接着说道:“苏绣注重用针变化,图案秀丽、构思巧妙、色彩清雅、针法活泼。绣迹具有‘平、齐、和、光、顺、匀’的特点;并且有单面绣和双面绣之说。单面绣一般善用于人物、山水等,而双面绣则是正反两面图案,绣出来的图案同样精巧。不知老丈人的彩头是单面绣还是双面绣?小生宋至。”
只见他青衫落拓,不似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身子朝着老丈人略略弯下,我距离他不过几步远,清清楚楚的瞧见他眉宇间的英气,虽不纨绔,但却难免从他侃侃而谈的语气中透露着几分酸气。
众人跟着一道问着,一时间场面更加热闹了起来。
只见那老板笑呵呵的上前作揖笑着说:“却没想今夜碰见小宋公子这般有才华的人,小老儿这苏绣还就是双面绣,虽不值什么钱,但也算是个心意。”
“谢老丈人。”
“小宋公子请。”
众人一拥而上,却瞧见那题目并非往日谈笑间玩耍的猜谜简单,且有越来越难的景象,我抬头看向中间,却瞧见一旁那个宋至胸有成竹的样子目光殷切的看着,却不见行动。许是我看的有些久了,宋至转了过来,眼神碰撞间我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