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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揽着妻子入怀,轻拍她的肩笑道:“你不是变笨,是许久都没用脑子了!连倩容的心思都没看出来!还是你最近太累了?”
倩仪一愣,再次苦笑,自嘲地道:“倩容居然也玩这套?”
“永宁王不在京,事涉太后,她一时拿捏不定,向我们讨主意也在情理之中,你不用这样不甘心吧?”谢清顺着她的发丝,心不在焉地道。
“问就问!何必绕圈子?让我……”丢脸。倩仪没说完,毕竟是在丈夫面前,也不能说有太大的问题。
谢清调笑着道:“倩容难道会想到,她这个一向聪明过人的堂姐居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倩仪对此除了一笑了之,也别无办法。
至略重孝道,皇帝对外家从来都是礼遇备至,何况杜家还关系到阳氏对江南的统治,因此,永宁王妃与谢夫人离京前,皇室的贺使已经前往汜州了。由于不必像皇室行动那样规矩繁多,倩仪与倩容走得很舒服,也很快,甚至于她们派人到齐府走了一趟,确认齐朗以孝服为由向杜家致礼告罪,并没有去汜州,使者便奉上了两人一封书信,并告知要等他的回信,齐朗看了书信,却没回信,只让那人带回“知道了”三个字。
这回倩仪没有发愣,反而在让从人退下之后便大笑,让倩容莫名其妙。
“我说谢夫人,你到底在乐什么?景瀚不就说了三个字吗?你还打算笑三个时辰不成?”倩容靠着软垫,终于受不了地问出口,倩仪稍敛了笑容,道:“我是笑,幸好没上齐府,不然,我们俩连齐府大门都进不了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倩容先是一愣,随即讶然地道:“景瀚恼了?”
“他又不是惜字如金的人,若不是恼了,会连几个字都不写?”倩仪再次失笑,倩容也哂然苦笑。
“我比较好奇,太后到底写了什么让我们的齐相竟恼成这样?可惜是很难得到答案了!”倩仪笑着叹息,让倩容伸手敲了她一下。
紫苏写了什么,她们都想得到,无非是关于这次弹劾事件,可是,仅仅如此,齐朗不应这样不耐烦,所以,才令人好奇。
倩容却连半点好奇都欠奉:“你去问景瀚或都太后,保证都能得到答案!”
倩仪一愣,翻了个白眼,却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她们这里气氛融洽,但是,在齐府,因为她们的一封书信,府内的气压再度降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触怒齐朗,倩仪她们要到了杜家才知道,就在她们送信的前一天,江南几个世家大老刚拜访过齐朗,谈得并不愉快,齐朗当场摔了茶杯,拂袖而去。
听那几位世伯与维侯抱怨这件事,倩仪与倩容对视了一眼,心中恍然大悟,面上却没有表示,直到其中一位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开口问倩容:“王妃娘娘以为然否?”
倩容皱眉,好不容易才忍下,没有拂袖而去,却也只是冷言:“元宁似乎没有封地一说吧?”言下之意,心太大不好!
那人一愣,反应过来,讪讪不言,气氛有些冷,维侯正要打圆场,倩容却起身给伯父行礼:“伯父,我与仪姐一跟颠簸,想先休息了!”
维侯随即点头;“对!你和倩仪一路辛苦,的确应该先休息?我们几个老头子自己聊!”
倩仪只是微笑,并不说话,顺着倩容的意思离开,到门口,却又转身,对几位老人道:“江南本就是富庶之地,各位世伯都身家不菲。南郡再有利可图,也是南疆军镇重地,若是让朝廷误会就不好了!再说,各位刚插手了弹劾一事,这个时候不收敛一点,不怕皇上翻出永宁贞王的旧法吗?”
南郡确实是宝地,沟通东西的地利无处可比,因此,江南世族无不紧盯这块大饼,偏偏又得不到最多的那份,毕竟,那是元宁西进、南下的桥头堡,齐朗与谢清可以插上一手,朝廷却不会让更多势力进入,这一次江南世族中有不少打的都是混水摸鱼的主意,也正是这个主意,让他们对齐朗的建议断然拒绝,因此惹恼了本就无耐心处理此事的齐朗。
至于倩仪说的“永宁贞王的旧法”,则是当年夏祈年在世族大举弹劾皇帝后,以世族有心欺君为由,请求世祖不仅将各家宗主圈禁,还对各家执事长老一并调查,凡事涉弹劾者皆入“诏狱”——所谓诏狱,大正皇朝首创,其实就是天子私牢,无所谓律法,一切皆禀天子的意思决断,可以说是有进无出,。
世祖当时尚犹豫:“诏狱一开,忠奸莫恕!”可是夏祈年说:“本已罪无可恕!”于是,血流成河。
如今阳玄颢尚年轻,心性不稳,谁知道会不会如此!
倩仪只管扔下重话,却不管其中各人的心思如何流转,轻笑着与倩容离开,进了后宅,才冷笑:“太平日子过久了,就不知道惜福两个字了!”
倩容摇头,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对她说:“你似乎没有资格说那几位世伯!”
“我向来是最懂惜福的!”倩仪抿唇浅笑,轻轻地淡语,眼中却显出几分复杂的意味。
“算了!我们管这些做什么?”倩仪携起倩容的手,“压制江南世族本也不是杜家或谢家的事!至于永宁王府,就更不相干了!”
倩容随她走,只是笑着摇头,唯一辛苦的是前面引路的侍女,听两位出了阁的小姐谈这些政务,纵然知道无妨却也不免心惊,到了两人的住务便连忙告退。
维侯将两人的住处安置在一起,倩仪送倩容进房,闲叙了两句,便要回去休息,倩容却漫不经心地道:“皇上真会用贞王的旧法吗?”
倩容一愣,随即笑言:“怎么这会儿想起来了?皇上未必想用,不过,我们的齐相就说不准了!随阳也不耐烦纠缠此事,谁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不过是吓吓他们而已!”
倩容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威胁,就帮齐朗解决了此事,江南世族在朝中的根基不深,齐朗又并非与他们一心一意,这次有意南郡倒有七分是为了对南疆大军的影响,康绪因此断然拒绝他们的要求,又传讯给齐朗,第二天,那些人真找上齐府,齐朗好言劝说了半天,却见他们执迷不悟,终是失了耐性,冷冷地扔下一句:“别真以为你们总会安然无恙!”便拂袖而去。
齐朗没把话说透是为了相互留三分体面,倩仪却是无所顾忌,一句话点破天机,以让他们萌生了退意。
无论如何,崇明九年的弹劾以妥协而告终,没有前两次的血流成河,在尹朔与谢清的处置下,皇帝明颁《罪己诏》,言亲政以来种种过失,检讨北疆之战本不合宜,同时,参与弹劾世族以大不敬问罪,更以“不纠拾上之错漏,失于臣道,兼处以非君之法,伤君名圣德”之由,一口气罢免了这些世族所有入仕之人,变相地惩处了这些世族。
这些只是内政,随着周扬使节的到来,崇明九年最大的事件才正要开始。
第七章 谁能为此曲(上)
更新时间2007…4…11 8:10:00 字数:0
《元宁实录&;#8226;顺宗卷》
崇明九年四月,周扬使节至成越。
实录记得简单,后世学者却从中读出了许多不简单的东西。周扬使节是递交了国书的,但是,遍翻史册,这一次,元宁的皇帝都没有接见周扬使节,这是失礼,在很多时候,这是足以引发战争的失礼。
周扬已经没有挑衅的心气了,怀庆城震天撼地的爆炸毁掉的不仅是一座边城,还有周扬的军心士气。
北疆防线向来是元宁军务的重中之重,周扬要反击谈何容易?
周扬朝中本就有惧战之心,因此,得胜之后,朝中舆论只言停战,并情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这是比战败更糟的事情,也是更大的危险。
不是没有异样的声音,但是,那些人反对的声音太弱小,或者说,周扬的皇帝与高官重臣不愿意听到那些声音,于是有了这一次出使。
倩仪尚在杜家未归,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谢清三月末的时候染了风寒,拖了两日,病情未好转,反而加重,只得告假,本来也不算大事,庶务由各部自理,重要的事情报给尹朔或者直接奏请圣裁即可,如与周扬和议的事情便仍由外政厅负责。
谢清这个知典卿告假,尚有平时总理具体事务的少卿在,外政本来没问题,可是,因为周扬重视这个和议,派遣的正使竟是皇弟庆亲王,身份贵重不说,在周扬朝中也是极有分量的人物,知典少卿出身世族旁系,能力出色,身份就差了许多,和议的事情不便擅自做主,奏报了皇帝,阳玄颢接到奏章后,就让尹朔去负责此事。
这些都没问题,谢清也没有在意,紫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尹朔是首相,倒是叶原秋对赵全说:“尹相从未涉足外政,只怕……我听说外政厅从来是没功劳的,很多事情都和其它官署不一样……”
和议从来都是臣下谈妥后才由皇帝缔约,这一次也不例外,唯一特别的是,双方都无意纠缠,急于了结战事,谈判进展顺利,不过三天就有了结果。
就是这个结果出了问题。
尹朔主持和议,知典少卿不敢插手,觉出不对也没敢出声,只是,尹朔前脚离开,他后脚就赶去谢府。
谢清正病着,头晕脑胀,思绪也不清楚,本来不想见他,他却怕担责任,硬是磨着谢府的下人来回三趟传话,谢清觉得不对劲,勉强起身见他。
“怎么了?”没心情应酬,谢清不等属下行礼就直接询问。
本来也是心急如焚,知典少卿立刻回话:“谢相,尹相已经谈妥和议条款了,下官却有些担心。”
谢清一听更不高兴,冷斥一声:“你觉得不妥就向尹相进言,本相告着病假,你不知道吗?”
知典少卿苦着脸,为难地说:“谢相,那也要尹相容我等进言才行啊!”
谢清皱眉:“你主持外政厅诸事,尹相也非独断之人,怎么可能不让你说话?再说,尹相是老成谋国之人,和议而已,能有什么不对?”
知典少卿自觉失言,讪笑一声,跳过前言,直接回答:“周扬说怀庆城已毁,寒关五城便如同虚设,愿将之移交我朝。”
谢清眼皮一跳,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道:“寒关五城?”
“是!就是寒关五城,紧邻三河平原的寒关五城!”
哗——
谢清失手推倒案上的茶盏,一下站起,失声问道:“尹相应了?”
“是!已经写入草本,进呈御前了!”
“混帐!”谢清指着他痛骂,“尹相不理外政,你也不知道轻重吗?”
知典少卿吓了一跳,要知道,谢清虽然驭下极严,但是,家教使然,别说痛骂,便是重话都很少对下属说,他们做得不如其意,最多也就冷嘲热讽地训斥一番,现在却是脱口而出,手指着他,整个人都在抖,显然是气极了!
“下官知道……”他一个激灵,什么都顾不上,连忙解释,“可是,尹相一口气与周扬使节谈下来,下官实在……”
“行了!”谢清打断他的话,抚着额坐下,定了定心神,却只觉得头昏沉沉的,整个人都疲乏得难受。
“尹相怎么回那个使节的?”谢清好不容易理了个头绪出来。
之前刚被骂过,知典少卿有点犹豫,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尹相说若无意外,他们很快就可晋见!”
谢清冷笑:“你平时在本相面前不是挺会争辩的吗?怎么?见到尹相就不会说了?”
知典少卿也只能苦笑,他能怎么说?说尹相根本不让他们有开口的机会?说尹相根本不认为和议有多重要?
本来嘛,和议在很多人看来都只是形式,什么用都没有,外政厅也是个很重要又很尴尬的位置,尹相一到就一幅急于了结的样子,他们什么手段都用不上,到谈判时,他一个下臣怎么好打断首相的话?
谢清看了看天色,扬声吩咐:“来人,准备一下,我要进宫!”转头又对知典少卿道:“你回去安排一下,绝对不能让周扬使节晋见陛下!知道吗?”
“万一陛下有旨呢?”
“那是你的事!”谢清没好气地回答,起身就走。
尹朔的确急于与周扬达成和议,了结战事,因此,他立刻将草本呈给阳玄颢,谢清求见时,他正在逐条给阳玄颢说明条款。
“谢相?快请,梁应,给谢相赐座!”阳玄颢很惊讶,但是,立刻将谢清请了进来,知道他病着,还准备了座。
谢清一路行来出了一身汗,身子仍不舒服,头脑却清醒了很多,进殿刚要行礼就把阳玄颢扶起,告了声谢恩,便坐下。
“太傅病着,不是告了假吗?怎么还来求见?好好休养才是啊!”阳玄颢关切地询问。
谢清看了尹朔一眼,慢慢地开口:“臣听说与周扬的和议草本已完成,臣领外政厅,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