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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虚假的,尹韫欢就更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还要重用叶原秋。
一个大胆的设想闪过尹韫欢的脑海——难道这次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太后设计的?
这个设想一闪而过,尹韫欢十分迅速地又将之否定了——太后没有必要这样做!无论是对云沐雪,还是对谢纹,太后都没有必要用这种迂回的手段。
尹韫欢苦笑,因为她有切身的体会,太后的手段向来是一击中的,却又绝对不会是她自己动的手!
尹韫欢只能从得利的角度来推断,御苑内的事情应该是燕州那些人的设计,因为明显除了她们,没有人有好处,但是,她又想不通,那些新进宫的妃嫔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这一夜注定不安静,因此,能入睡的人太少。
紫苏睡得很好,连齐朗何时离开都没有察觉,不过,她知道这天不是朝会的日子,却是议政厅当值交替的日子,齐朗肯定不会让谢清在议政厅等他,因此,起身后,她也没有问这事。
慈和宫的早晨很平静,所有宫人都按照职司开始新的一天,紫苏换了衣服,坐在妆台前由宫人梳头,几个宫人各捧一个纹样精美的漆匣,打开让紫苏一一过目,对于挑选钗饰,紫苏向来随意,平素不用凤冠的日子,就更不在意了,随手指了个缀着明珠的金簪,叶原秋挑出来,为她带上。
除非必要,紫苏不喜欢繁复的饰物,选的这支金簪连花样都没有,只在簪头上缀了一颗拇指大的明珠,下面压着一枚红宝石,隔着三串珍珠,珍珠并不是密排着,稀疏地隔着,三串相间,总共不过十粒,却垂过耳,三串长短不一,底下各是一枚水滴状的红宝石,正巧,紫苏今天外面着的又是一件素帛单披,只沿着边摆绣了红色万字纹,与那簪子正配,一位尚仪便笑道:“太后娘娘随手挑的竟也绝了!”
紫苏对宫人并不严苛,何况这种意在奉承的话,便只是笑笑:“哀家可没有东西赏你!”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又笑道:“这簪子本就是绝品!这珠子是太祖皇帝元朔年中,燕州风家给圣烈大皇贵妃的生辰贡品,大皇贵妃命人做了这簪子,却没自用,赐给了永宁烈王的王妃,后来又几经辗转,反正到了哀家母亲那儿,偏不投母亲的眼,被哀家要来了,却也有日子没想起来!据说,这是东山云海才产的珠,这般大小却是再没有了,风家传了几代,不知是如何舍得献上来的?”
昨天的事,所有宫人仍然是记忆犹新,对燕州这两个字自然是极为敏感,谁也不知道太后是不是有意说这话的,一时竟无人敢出声,紫苏仿若未觉,继续道:“……也难为风家了!晴淑媛是风家的,对吧?”
“是,娘娘!”见无人敢应,赵全只好出声回答这个与他其实不太相干的问题。
紫苏果然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清楚!叶尚宫,你去挑些饰物,给昨天病倒的后宫每人送一件过去,说是哀家赐的!让她们安心休养!那串翠蝶坠的珠链就给晴淑媛吧!”
“……是!”
能让太后记住,对一个淑媛来说总是荣幸,赏赐没到,晴淑媛便知道了,虽在病中,仍然很高兴,等叶原秋过来了,更是高高兴兴地接了赏赐。
叶原秋却在离开后暗暗叹了口气,领着几个宫女又去了几个后宫处,颁了赏赐,才回慈和宫。紫苏没在慈和宫,一位内官告诉叶原秋,紫苏去太平湖了,叶原秋有些累,便先回自己的寝处,刚推开门,便看到赵全,不由一愣,因为方才那个内官告诉赵全跟着紫苏一起去太平湖。
叶原秋的心不自觉地一颤,再看看赵全摆开的架式,她倒平静了,嫣然一笑:“太后有旨意吗?奴婢领了!赵公公就不用麻烦了!”
说完,叶原秋伸手就要去端赵全面前搁的青瓷碗。
赵全伸手挡了,叶原秋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却只看到他深沉得可怕的眼神,手不由就缩了回去。
“这药不是给你的!”赵全的声音很冷淡,“大皇子着了风寒,这是太医开的药。”
叶原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听到赵全淡淡地道:“我在这儿等你,只是替太后娘娘传话——娘娘想见你!”
叶原秋看看赵全,又看看那只青瓷碗,神色数变,终是默然地转身离开,赵全看着她,眼中闪过笑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端着碗往大皇子的寝殿走去。
紫苏站在湖边,宫人离得很远,叶原秋走到她身后三步远,都没听她说话,不由皱眉,却仍然按规矩停下,下拜参礼:“奴婢参见娘娘!”
“都去过了?”紫苏仿佛才发觉,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语气一派温和。
“是!”叶原秋答得简单。
“那么,所有的妃嫔都见过了?”紫苏又问了一个有些重复的问题。
叶原秋一愣,觉得自己的思路被弄乱,只能如实答道:“是的,娘娘!”
“那么,叶尚宫,你觉得燕妃很愚蠢吗?”紫苏笑了一声。
叶原秋的脸立时变得苍白,却又听到紫苏跟着一句:“或者,你是觉得哀家很愚蠢?”
叶原秋的腿一软,跪倒在地,不敢答话。
“看来都不是!”紫苏没有转身,却已经听出她的情况,不由轻笑,“你只是不得不做些事情,因为,身不由己!叶……哦!不对……叶原秋……能与秋天联在一起的叶子……枫——风!你该姓风才对!”紫苏的声音很轻,叶原秋却只觉得有如震天响雷。
半晌无语,叶原秋忽然抬头:“娘娘早就知道了?”
紫苏冷笑:“哀家若是早知道还会留下你吗?就算你的确是容尚宫的妹妹,哀家也不留一个燕州的间者在身边!”
“……燕州世族看来确实是到绝境了!”紫苏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息一声。
叶原秋不知该说什么,她确实是燕州训练的间者,但是,她与那些忠心耿耿的人不同,她是十岁才回到燕州的,之前,她与姐姐、母亲一直在舅父家寄居,相依为命,母亲、舅父相继过世后,她们便被赶了出来,因为她的父亲的燕州人,她被接回燕州,同母异父的姐姐却没有这个资格,为了生活,她的姐姐选择了进宫作宫女,她本以为还可以再见面,却接到了姐姐的死讯,那时,她正在周扬执行任务,但是,她不顾一切赶到京城,那个时候,她只想报复,后来,这个念头渐渐消退,她也习惯了宫中的生活。新妃入宫后,她却再次接到了指令,并以暴露她的身份为威胁,虽然她几次申诉计划不妥,仍被强令执行。
这些,她都不必说,可是,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算了!”紫苏淡淡的一语将此事揭过,“哀家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想姓什么?”
叶原秋沉默了,紫苏也不催,两人一站一跪,就这么静静地耗着。
紫苏也是昨天接到皇后的喜讯,才渐渐想明白的,云沐雪一直恰到好处地游走在边缘,这本身就说明,她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不可能在这时便想对付谢纹,就算谢纹再如何不成气候,总有谢家在身后,更何况谢纹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人!那么,反过来,谢纹对付云沐雪?紫苏只觉得好笑,让谢纹有孕的消息传出倒真的是意外收获,但是,仅此还不值得谢纹对付云沐雪,而且,谢纹虽然看得明白,却从来没有出手的欲望,连当年争后位都是被动,现在又怎么会有心情争宠?
还是提起齐家的事情之后,紫苏才终于明白了!——既然找不到得益人,那么就看看谁最倒霉吧!
齐家的信其实是在提醒她最糟糕的结果!——两害相权取其轻,反过来,所有人都没有好处,最吃亏的可能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紫苏算了一下才发现,这次最失算竟是云沐雪!不提她树了多少仇人,光是昨天阳玄颢留宿长和宫就看出问题了!她的儿子并不笨,恐怕是察觉云沐雪也不是那么单纯地喜欢他了吧!
这样想就不难想通一切了,而叶原秋的身份,还真是因为这件事紫苏才察觉的。方才遣开她,紫苏就在等一份确认的情报,这么大的动静,所有与燕州有关系的人都会被重新确认,而几次联系之后,叶原秋的身份若还是能保密,永宁王府就不用再留在京城了!
能让燕州世族联合起来对付云沐雪,紫苏只能想到一个原因,燕州世族根本不想让云家再存在了!
毕竟,燕州现在情况根本是云家造成的,无论有多少外因,对于燕州世族各家来说,云家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种情况下,云家却仍然占有燕州最大的一部分利益,显然不能让人接受,更何况,按照目前的情况,就算燕州世族得到喘息的机会,云家仍然会是最大的得益者,那么,对于各家来说,毁去那个“因”就是避免“果”的最好方式!
后宫不是可以轻易碰触的地方,诱使能够做到的人出手便是很好的方法!
紫苏摇头,转身看向叶原秋:“还没有答案吗?”
叶原秋低着头,在紫苏迈了一步,准备离开时,终于开口:“奴婢只有姐姐一个亲人,因此,奴婢是抛开一切来到这里的!叶是奴婢母亲的姓氏,奴婢会一直用下去!直到……死亡!”
“走吧!哀家想去看看二皇子了!”紫苏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如此吩咐。
“是!”
第九章 针锋相对(下)
更新时间2007…9…30 22:01:00 字数:0
本来应该昨天更新,但是,昨天不凑巧,喜事比较多,一直不在家,今天补上。很抱歉!
今晚还会有更新。
太后与慧贵妃交谈正欢的时候,慈和宫来了急报——大皇子的病势忽然沉重了!
叶原秋的心瞬间一紧,却见紫苏急忙起身,快步出门,连茶盏翻落到衣袖、裙摆上都不管,急道:“回宫!”
“是!”叶原秋敛起所有情绪,躬身答应,紧跟着紫苏出门,宫人早已备了舆驾,一行人匆忙赶回慈和宫。
尹韫欢稍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皱紧眉头,吩咐:“本宫也要去慈和宫,快去准备!”
皇长子阳适的身体一直比较虚弱,毕竟,他的母亲身份低微,即使在怀孕期也没有很好的待遇,不过,也没到缠绵病榻的地步,只是比较容易生病。
这一次也是因为赏雪宴上吹了冷风,又受了些惊吓,夜里便病了,太医开了药,也说了并不严重,这会儿忽然说病势沉重,谁能不在心里留个疑问啊?
尹韫欢到慈和宫时,正好谢纹的仪驾也到了,尹韫欢侧身让道,在宫门前敛衽执礼。
“贵妃怎么也来了?”谢纹扶着尚宫的手,看到尹韫欢不由显出惊讶之色。
尹韫欢淡淡一笑:“方才太后娘娘就是在臣妾宫中知道大皇子的事的,臣妾当时衣着不便,换了衣服才过来。”
谢纹点头:“那便一起进去吧!”言罢,便先进了宫门。
谢纹与尹韫欢没能见到皇长子。还没到大皇子的寝殿,她们便看到了紫苏,素净的妆束在冬天显得格外萧索,却也因此有了一种冷冽的杀气,尤其是在她愤怒的时候。一众太医战战兢兢地跪着,因为,他们的确是误诊了。
“这一次是没有出事!皇长子与一般的皇子又不同!哀家给大皇子积福,除了那个误诊的庸医,你们自请处分!”紫苏终于网开一面,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牵连太多的人,毕竟即将是新年正旦的日子。
“谢太后娘娘!”
紫苏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谢恩,一挥袖转身便走,看见谢纹与尹韫欢也只是生硬地点了下头,满脸是未退的怒意。
谢纹见状,跟着紫苏离开,尹韫欢自然也跟了上去,紫苏发觉后,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只是淡漠地说了一句:“两位的心意到了即可。皇后该保重自己才是,回去歇着吧!贵妃也回去吧!”
“是!娘娘!”谢纹与尹韫欢同时恭顺地应声。
回到长宁殿,换了衣服,紫苏才觉得手背隐隐作痛,一看,竟然通红一片,想来是之前被热茶烫伤了,叶原秋连忙要唤太医,被紫苏没好气地一声训斥:“找那帮庸医有什么用?如意纹的匣子有清雪霜,取出来擦一下就行了!”
叶原秋不好答话,低头让宫人取了凉水,自己打开橱柜,取了紫苏说的漆匣,里面整齐地摆个几个质地不同的瓶子,叶原秋不清楚,便捧了匣子放到紫苏手边,转身拧了一方丝帕,敷在紫苏的手上。
冰凉的帕子一碰肌肤,紫苏忍住抽息了一声,差点就没拿住瓶子。
叶原秋为紫苏敷好药,又将匣子放回原处,转身便见紫苏已经让宫人都退了下去。
“娘娘?”叶原秋不明白。
“风林火山,你是哪一阶的?”紫苏示意叶原秋靠近,没头没尾便是这么一句,叶原秋霍地变色。
风家内部对间者以此四阶分高下,也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