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紫苏一惊,正要开口追问,随即想起:“这事不是应该议政厅当值官员来禀报吗?怎么是你?”同时抬手让齐朗起身。
齐朗叹了口气,回答:“谢相曾被困在卢郡,东江都督派兵把他救了出来,他给臣写信,又上书朝廷,臣不太放心,方才去了一趟议政厅,谢相的奏报刚到,臣见兹事体大,便求见了。”
“济州灾情严重,哀家已经下旨,开仓赈灾,想来旨意快到了,济州虽然不富庶,不过,赈灾的储备还是够的!那时也就没事了!谈不上兹事体大吧?”紫苏笑言。
旨意是在回京的路上发的,可能有所耽搁,地方官不接圣旨,不敢擅自放粮,才会有暴乱,根源一除,应该也就没事了,到时候,才命刑部追查刺史被杀一案即可。——紫苏是这么想的。
“只怕济州官仓无粮可放!”齐朗苦笑,“臣看了户部的计算,就算从邻省调粮也补不缺口,臣担心必须动北疆的军粮了。”
“绝对不行!”紫苏说得斩钉截铁,脸色很差,冷冷地道:“济州无粮可放是怎么回事?”
按户部与布政司的帐目来看,济州应该有足够赈灾的储粮。
齐朗将谢清送来的帐册交给宫人,转呈紫苏,并没有说话。
(完)
第十二章 此消彼长(下)
更新时间2005…10…7 10:24:00 字数:0
《元宁实录·;顺宗卷》
崇明五年八月,济州乱,太后震怒,调东江大营平乱,予谢清全权之任,遂又降旨令内阁查济州官仓实情。
殿内的灯盏闪动着昏黄的烛火,但是已足够让紫苏看清手上的帐册,隔着珠帘纱幕,齐朗看不清紫苏神色,但是,仍可感觉到紫苏身上骤然冷冽的冰寒怒气。
“好!好!真是太好了!”紫苏冷笑,啪地一声扔掉那本帐册,赵全看了看她的眼色,轻巧地将帐册拾起,捧在在手中。
齐朗没有应声,静静地站着,他明白紫苏的恼怒,自然也不想当出气筒。
“随阳在做什么?明知道济州的情况如此危急,还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他想做什么?”紫苏气得咬牙切齿,怒火直冲谢清而去。
“太后娘娘,随阳也是在卢郡被围时才得到这本帐册的。”齐朗担心她真的生谢清的气,连忙解释,这也是他方才先说卢郡刺史身亡的原因,可是,对别人有用,对紫苏就未必了。
“哼!”紫苏冷冷地回了一声,根本不信这种冠冕堂皇的解释,却也摆手让所有宫人退下。
齐朗松了一口气,知道她已经平静了,不等她再度发问,便开口:“随阳想对付的是济州世族。”
“我想到了!”紫苏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不过,不仅是济州,他真正想对付的,应该是整个江南的世族!”
齐朗默认了,轻笑无语。
“现在怎么办?”紫苏决定先解释现实的问题,叹息一声,问他。
这个问题,齐朗是胸有成竹,来时,他就一直在思考怎么办,因此,回答起来条理清晰:
“关键是要平息济州的暴乱,随阳猜测,济州各郡的官仓应该都空了,我也这么认为,因此,只能从别的州调粮,先将事态平抑下去,毕竟,我们马上就要用兵。”
从她方才一句“绝不!”中,齐朗已经明白,对高州城的用兵在她心中,仍是第一位的,因此,他回答的是求稳之策,万幸的是这几年,元宁境内没有天灾,整个国家的储备还是够的,赈灾不成问题,只是花费会很大。
等他说完,紫苏仍然沉吟不语,让齐朗微微皱眉,思考自己是否漏算了什么。
“景瀚,你也随阳一样,认为济州的事情仅仅是官员贪墨与世族敛财的结果吗?”紫苏淡淡地问他,其中的深意让齐朗一惊。
“与您归政有关?”齐朗马上就想到缘由,只是有些环节仍未想通。
紫苏轻轻叹了一声,道:“难怪前人说小慈是大慈之贼,我当初一心稳定朝局,不下杀手,却也给了人可乘之机,先帝虽然不是什么英明圣主,可是,在大局的用人倒还真是厉害,一个湘王就给频频惹出麻烦,偏偏,我还动他不得!”
这话说得已经是极其明白了,齐朗略一思索就想清楚了,湘王经略南疆多年,南方诸州的钱粮在战时全由他节制——先帝也算是大手笔了!——埋下的人脉想必不少,至少足够他不动声色地将官仓之粮挪为己用!而且,看得出,这些动作是他谋逆不遂之后才开始的,想必他是用先帝的密诏让人听命的,这样,即使对紫苏,对皇帝,他也占着大义的名份。
再仔细一想,先帝用湘王限制紫苏掌权的时间,又何尝不是紫苏扼制湘王的行动?当年那场兵变,说湘王没动过篡位的心思,没人相信,毕竟他有嫡皇子的名份,因此,他失了先手,只能按先帝的意思为皇帝铺路,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这样想来,先帝的心思竟是可怕不已。
“先帝不是看不明白事情,是有力无心,他做不来!”仿佛明白齐朗的想法,紫苏淡淡地说出答案,“湘王却不一样……”
湘王是节制兵马的大将,臣服于自己的兄长,却未必甘于向一个幼童和一个女人低头,即使现在,他心中想望的已不是帝位。
“娘娘已经有计较了?”齐朗没有纠缠在其它话题上,而是直接问她的打算。
“这些事,在京中的你不清楚,身处南方的随阳会不清楚?”紫苏冷言,“我倒是担心,他会不会动别的心思!”
“不会的!”齐朗明白她的想法,却没有太在意,“若是那样,他没有必要把那本东西送来。”
紫苏没有出声,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却不是齐朗心中暗暗叹息,谢清的一次欺瞒真的是生生毁了她对他的信任,平时无妨,一到紧要关头,紫苏仍会对他心存戒备。
“随阳在南边,就让他全权负责济州的事,让程录配合他的一切行动!赈粮……我会想办法的。”紫苏下了定论,“你现在就去拟旨,加玺印之后就发到东江大营。”
“是。”
“还有,发一道旨意给康焓,让他清查南疆的粮草辎重!”
“是!”
“让监察司和按察司彻查所有湘王旧部!这件事,你来负责!”
“湘王的旧部三司一向监督甚严,查起来,也没什么用吧?”齐朗不认为湘王的旧部会牵涉这件事。
“我知道,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用就太浪费了!”紫苏笑言,言语已有轻松之意。
“是,臣就去办吧!”齐朗应声退出。
拟旨倒不必离开中和殿,只在外殿的书房即可,齐朗很快就拟了两道谕旨,回到内殿,这时,紫苏已经换了衣服,头发也梳起,妆束简单,倒也可以见臣属了。
刚加上玺印,便听到通报,尹朔到了。
“请他进来。”紫苏皱了皱眉,让宫人又给自己加了一件外袍,便一边吩咐,一边示意齐朗随她一起出去。
“臣听说齐相深夜求见,担心有紧要事务必须通过议政厅,因此匆忙求见,请太后娘娘恕罪。”尹朔从容地行礼,也道明来意。
紫苏坐在上位,微微点头,随即就对齐朗说:“你把旨意给尹相看一下,然后马上发出去。”
“是,太后娘娘。”齐朗低头应诺,将两首旨意双手递给尹朔。
尹朔看完,没有说什么便交还了旨意,齐朗躬身行过礼,便退出中和殿。
“尹相应该看过议政厅的奉章了吧?”见他没有反驳,紫苏笑着道出自己的想法,尹朔低头回答:“是,臣已经看到谢相与济州太守的奏章了。”
“对哀家的旨意没什么异议吧?”紫苏挑眉问道。
“太后娘娘认为济州的事与南疆军队有关?”虽然谢清的奏章上没有提,可是,看到第二份旨意,尹朔立刻就明白其中的玄机了。
“军队是皇朝的支柱,请太后娘娘一定要慎重!”尹朔没有说意见,只是平静地说出劝诫之辞——绝对不能扰乱军心。
“哀家明白!”紫苏点头,“所以,哀家才让康焓去查,康焓的为人,尹相也是知道的。”
“不知太后娘娘打算如何平息济州的暴乱,仅仅以暴制暴是不够的,济州若是无粮,就必须调它州的储粮了,臣不知太后娘娘可想好动哪一州的粮仓了?”尹朔是从地方一步步升至中枢要职的,他很清楚,这种因为饥荒而起的暴乱,只要赈灾的钱粮到位,实际上也就平息了。
“哀家没有打算从别的州调钱粮。”紫苏淡淡地回了一句。
“臣不明白!”尹朔皱眉答道,眼中满是疑惑。
“济州的灾当然用济州的粮去赈!”紫苏漫不经心似的回了一句。
“可是……”尹朔想说济州无粮可用,却又想起,这种事她自然知道,于是便噤声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望着紫苏。
“尹相,你以为济州官仓的钱粮去哪儿了?总不会平空消失了吧?那些钱粮既然在官仓里存在,把它们找出来就是!”紫苏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却让尹朔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时间上……”尹朔沉吟着道出自己的顾虑。
紫苏微微一笑,扬声道:“赵全,进来!”
“是,太后娘娘!”赵全应声入殿,垂手站在紫苏身旁。
“把你昨晚说的事情再告诉尹相一遍!”紫苏不着痕迹地抬手掩饰自己的倦意。
赵全转向尹朔,恭敬地禀报:“昨天中午,谢府的管事领着京中五大钱庄的帐房赶往济州。”
“娘娘,您与谢相都认为,那些属于朝廷的官粮仍在济州?”尹朔马上就掌握了问题的核心。
紫苏点头,冷冷一笑:“还有比济州更适合处理那些粮食的地方吗?”
紧领着大陆最繁忙的三个港口,随时可将手中的粮食换取五倍的利润,在元宁,的确没有比济州更合适处理那些粮食的地方了!
尹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太后娘娘,难道有人谋逆?”
济州官仓的储粮至少可供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三个月的消耗,五倍的利润除了可以从别的地方购买等量的粮食,更可以装备起那支军队了!而将主意打过官仓的储备上,主谋之人怎么也应该有与之胆量相匹配的野心吧?
紫苏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摆手让尹朔退下:“先这么办吧!哀家还想再歇会儿!”
当谢府的管事带人到达东江大营之后,程录与谢清之间也有了一番意思相近的对话。
“济州的暴乱一日更甚一日,连昌州将军都向末将数次求援了,谢相为何耽于细微末节之事呢?”程录焦急地问谢清,太后的旨意已到,可是,他只能配合谢清,情况再急,谢清没有命令,他也无法动一兵一卒。
谢清叹了一口气,指着济州的方向,认真地说:“那里的百姓同样是我元宁的百姓!静之是名将,想平定那些饥民组成的乌合之众还不容易吗?可是,那样的杀戮,你会安心吗?”静之是程录的字,谢清的态度显然是郑重无比。
“军队是不能自己有思想的!”程录答得冷漠,让谢清一怔。
这是太祖皇帝的原话,但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谢清却是知道的。看着程录冷淡目光,谢清不由皱眉,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这句不同寻常的话语。
“谢相,您不是军人,不明白军队的意义,太后娘娘却是明白的,否则,娘娘不会下旨,让我全力配合您!永宁王在东江大营时,练兵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在接到军令的那一刻起,必须抛弃个人的所有思想,只能服从!”程录淡淡地解释,“他曾说,历代永宁王都是如此做的!谢相,我想,这就永宁王府一旦掌兵就一定能稳住局面的原因!”
“你是说,即使有一天,朝廷让你的刀锋指向你自己的故乡,你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谢清皱眉,道出一个假设。
“谢相,您不曾掌兵,所以不明白!”程录也不回答,只是轻轻一笑,回避了过去。
谢清微微扬眉,笑道:“静之,我是不明白这些,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所以,传我的命令,明天开始,东江大营出兵,镇压济州所有暴乱分子,具体事宜,由你负责!”
程录一惊,随即低头领命,让亲卫召集所有将官至大帐。
“谢相,看来末将不该提醒你的!”程录示意谢清先行,轻声笑言。
谢清叹了一口气:“祖父病得突然,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多谢静之提醒了!如此一来,济州的事至少可以提前一个月结束!”这是紫苏第一次让接触军队的事情,他难免求好心切。
“谢相早已有腹案了?”程录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愕然。
“我原本担心,东江大营与济州接近,士兵难免有所牵挂,因此,为免平乱波折不断,计划得就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