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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院子,地方不算大,却也井井有条十分美观。府院内外一排排全是站岗的士兵,见到她回来,恭敬地行礼。
“先生。”
挥挥手,张培青率先大步迈了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有地位,实际上这些人全是用来监视她的!
傻大个战战兢兢地跟在后头,一排溜的官爷看的他胆战心惊。再瞅瞅前头那人潇洒的身姿,眼里满是崇拜,连带着看她扁瘦的躯干仿佛也在瞬间高大威武起来。
一路不敢乱看,小兔子老老实实跟着她左拐右拐,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客房。乖巧地自己洗刷干净,使劲儿闻了闻,这才满意又羞涩地出门。
“先生。”
被逼着强行叫这个称呼,王衡依旧很别扭。兀自矫情了一会儿,没人理会,眼巴巴地又凑了过来。
他刚洗完澡,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越发衬得发色乌黑,剑眉星目。一张刚毅的面容此时完完全全露出来,配上利落的武士装,整个人气宇轩昂大变身。
见张培青被自己吸引,俊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傻兮兮地咧开一口雪白好牙。
不笑还行,一笑就全暴露了。
张培青无奈,拍拍他的肩膀,“不错。”
王衡下意识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雪白的手掌搭在黑色的武士装上,健康的粉红色指甲泛着莹润的光泽。他忽而又想起酒馆里要命的触感,柔软、滑嫩、细腻,如同幻想中的绸缎。
他的眼眸怔愣,不知为何脸颊泛上红晕。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很快那只手便收了回去,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跟着移动,最后对上一双狐疑的眼,登时清醒。
“你小子想什么呢?”
支支吾吾半晌,傻大个低下头,红着耳根子不吭声。
张培青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事的话我就带你看看这院子,你大致熟悉一下。”
“哦。”
老实地跟着她走,前头那人的介绍他一句都没听进去,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就瞥向那只手,顺道转到那张侧脸上。
她也洗澡了,可脸蛋依旧这么黑,难不成不是涂锅底灰是天生的?王衡心中同情,想不到先生不仅身体虚弱还长成这幅模样,哎,日后可怎么娶媳妇?生娃也这样怎么办?娃娃会不会被嫌弃?要是个女孩如何嫁人……
同情的目光越发柔和,张培青被他看的发毛,正要说话,听见他犹豫道:“赵国人本来要杀我们但是后来又给放了,我听说这是因为有个人出了计策拯救我们,先生,你能带我见见他吗?”
怔了一下,没想到会有人因此提出来见她。救人不过是因为看不下去残忍屠城,倒是没想受他们的感谢。
不过……有人送上门来,不用岂不是白不用?
精光从眼底一闪而过,她唇角含笑,谆谆诱导:“你见了他又如何?”
王衡很认真地道:“我会当面感谢他。”
感谢?感谢值几毛钱?
“然后呢?”
傻大个不解地眨眨眼,然后?还有然后吗?
不等他多想,熟悉的鄙夷嗤笑声便响起,“你难得见人家一面,不会就是为了说一声谢吧?救命之恩,一句话就行了?”
傻大个老脸愧疚地红了。是啊,人家救命之恩,岂是一句话就能表达的。粗粗的眉毛皱起,他满脸纠结瞅瞅自己浑身上下。他什么都没有,连衣裳都是先生给的,更别说件像样的礼物。
张培青好整以暇环臂抱胸,听见他道:“先生……要不你借我点钱?”
“哦,借多少?”善良的先生很爽快。
王衡感激不已,想了想,小心翼翼开口:“一金?”
“你准备用这一金来买什么呢?”
“……”大手捂住脑袋瓜子,傻大个痛苦地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从来没有给人买过礼物的他当然不知道买什么好,何况是救命礼。
这时候善解人意的张先生再次贴心地为他解了困苦:“我有一个妙计,让你既不用花钱,又可以最真诚地回报他。”
傻大个眼睛明亮,孩子般欢喜信赖。
她清清嗓子:“既然你欠他一条命,不如命债肉偿~”
见傻大个懵懂迷茫,张培青立马开启忽悠模式:“就是说以后的日子你这个人就是他的了,他说一不能说二,他说上山不准下海,他的话永远是正确的,即便不正确也要参照上一条!你要随时随地保护他的安全,宁愿自己饿着也不能让他饿,宁愿自己渴着也不能让他渴。”
这会儿傻大个聪明了:“可是先生,我已经答应跟着你了,怎么才能随时随地保护他?”
“啪”地打了个响指,张培青笑眯眯,“两者之间并没有矛盾,因为我就是那个人。”
突如其来的答案让王衡本来就不灵光的脑子更加发懵,眨眨眼,好半晌才转过弯。先生=救命恩人。
这一认知让王衡激动的要死要活,长臂紧紧搂住她,“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他力大如牛,激动时候更加不管不顾,张培青只觉得两条火热的臂膀犹如绳索紧紧勒住,勒的她几欲吐血。
又来了又来了!
动不动就抱啊抱的什么诡异习惯!
“放开!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张培青义正言辞推开他,严厉呵斥。
傻大个低着头委屈,一米九的大铁塔被训的跟小鸡崽子似的乖巧,大气不敢喘。
“先生,大将军找您。”两人刚分开,一道声音在身边响起。小士兵诡异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两人,显然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偷偷打量这个身材伟健,陌生的俊美男子,小士兵心头火热。以前从未见过,难不成是张先生的面首?想到一瞥而过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自以为窥探到真相的小士兵咂舌不已。
一本正经地整理整理衣衫,张培青面色严肃:“带路。”
小士兵见她严整的态度,立马跟着严肃起来,“是!”
距离当初的计策已经过去了大概十六七天,快马加鞭从赵国到魏国再传到历城,时间足够。也就是说,大将军找她,很有可能是为了江、州二城的事情。
张培青心中有了数,“走,你也跟着我去。”
“去、去见大将军?”王衡激动的俊脸通红,结结巴巴,“我、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伍长,从来没见过大将军!”
张培青嗤笑一声,“以后跟着我,让你连君王都见。”
小士兵忍不住又看了看那俊美男子,心中百转千回。看来这个面首的地位不低啊。
——
大堂中跪坐着很多人,放眼望去全是高官,此时他们个个都激动的难以自已。
成了!
不费一兵一卒,魏王真的答应把原来誓死都不肯交出来的江、州二城拱手奉上。现在国内人纷纷赞叹司马先生有大智慧,非寻常人能与之比较,连大王都重重夸赞,说要等司马先生回来大力褒奖。
听着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恭维,司马佐眉头紧皱能夹死苍蝇。
只有他和大将军以及自己的贴身侍卫知道,这个计谋可不是他的,而是那位住在小院中,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张先生所出。
众人口中有“大智慧”的人是张先生,这一切的荣耀都应该是他的。
可现如今,大将军一份上报却轻轻松松就把这样的无上荣耀拱手送给了自己,司马佐越发觉得愧疚和坐立难安。
“大将军,以我之见还是把张先生公之于众吧,毕竟是他的功劳,我怎么能代而受之。”
大将军白期昌淡淡笑了:“司马先生此言差矣,此次攻城成功的确有你的很大功劳,至于张先生……计谋是不是他想出的还说不定,再说了,要真是他想出来的,此等人才怎么能随意暴露。”
☆、第6章 敌袭
正是七国逐鹿之时,每个人才都倍显珍贵。如果计谋真的是张培青所出,凭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华,将来前途不可估量。这般的奇才,他宁愿在赵国藏得严严实实让他一辈子都出不了名,也好过到别的国家为别国争霸天下!
明白他意思的司马佐只能叹口气。
人才谁不想私藏,可问题那是活生生有思想的人,不是任意操纵的木偶。再说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怕这个消息早晚藏不住……
想到那少年奇黑的面孔和永远淡然的神态,司马佐不由得苦笑。依照她的性格,想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愤怒吧,如此淡泊名利,他该说好还是不好?
——
王衡前一只脚踏进来,后一只脚就胆怯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大官!
不说他们身上的盔甲,光是凛冽的杀气足以吓退人。尤其是当两人进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射过来的时候,胆大如他也面皮子颤了颤。
他下意识扭头看张培青的反应。
但见那人广袖飘摇,镇定自若,笔直的脊梁青松般傲骨铮铮。万众瞩目之下,她面不改色向大将军和司马佐问候一声,环视一圈众人,找到自己的位置跪坐下来,双手拢于袖中。
由始至终,泰然自若。
王衡心中大为佩服!
受她的影响也镇定下来,沉稳地走到她背后站直。
大家多多少少听说过大将军身边又新来了一个谋士,除了那张符合传闻的奇黑无比的脸和潇洒的姿态之外,没什么特别,瞅过一眼就没了兴趣。反而放在王衡身上的目光更多,如此俊美的男子,想忽视都难。
大将军也看见了她背后的王衡,并没有放更多关注,皮囊再好又怎么比得上一个睿智的脑子。他此时有更加重要的事。
“张先生,大王传来消息,江、州二城已经成为赵国封地。”纵然说了七八遍,大将军依旧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告诉她这个消息,“献计的司马先生将得到最高的封赏。”
说实话,他很想看看张培青什么态度。这是她的计谋,且和预料中一样成功,最重要的是这绝妙的计谋成为了别人的功劳,她连个影子都没有。
名誉、荣耀、地位——一切原本该她得的,统统属于别人。
他想看看她的反应,是不是如同预料中一样愤怒,一样会指天恨地破口大骂。
低垂的睫毛掩盖住眸中的轻蔑,张培青心中冷笑。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她,不得不说真是毒辣无比。
谋士一生追求什么?无外乎功名利禄、名垂千古!
士为知己者死,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为了这个伟大的理想,谋士们甘心奉献一生为主公逐鹿天下征战杀伐。
而今,她明明有这个实力,明明有这个机会,却要因为他的一句话被生生毁灭,这个人,何其残忍!他毁掉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前途,还有一颗火热的心。
只可惜……
只可惜她张培青不在其中。
她不是那样伟大的谋士,没有那种奉献的疯狂,她不看重功名利禄,她也无法理会那种情操。不过是一条计策罢了,想要就拿走吧。
火辣辣的视线中,跪坐那人拢了拢袖子,笑的淡然。
“恭喜。”
“……”轻飘飘的两个字悠然落地,大将军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深深看着少年,复杂的滋味涌上心头,端起案桌上的酒杯庄重地举起,“先生,同喜。”
现在他开始相信,计谋真的是出自此人之手了。
对他们高深的打哑谜一窍不通,傻大个子像个穷酸土包子,新奇地打量这间漂亮的房子,房子里漂亮的摆设,还有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丰盛的珍馐上,眼巴巴地舔舔嘴唇。
先生说,跟着她有肉吃。
——
赵王和魏王已经达成协议,赵国的军队也要撤出历城回到赵国去。
“先生骑马还是乘车?”
这里的车指的可不是舒舒服服的马轿车,而是战车。头前两匹马,后面一个光溜溜的板,左右两个高高的扶手,这就成了。上面的人不但要站一路回去,还要承受剧烈的颠簸。
张培青急忙摆摆手,“我还是骑马吧。”
就她这小身板,没到赵国便被晃的散架。
那小士兵淳朴笑了笑,很快给她牵过来一匹高大的棕色马。
至于王衡,作为身份低贱的护卫是没有资格乘马的。憨厚的乖宝宝一点反抗意思都没有,老老实实跟着张培青的马走。
赵国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从头到尾,蜿蜒成一条乌黑的长龙,肃静庄重。
队伍很安静,除了脚步声几乎听不见其余的声音。铺天盖地的黑色,只一眼就叫人巍然起敬。
行军十多天,张培青吃穿用度都和普通士兵一样。她唯一的“特权”就是可以拥有一个单人的帐篷——作为仆从,王衡要和她吃睡在一块。
草席上铺一层被褥就是床,她和王衡一人一个。赶路这么多天,张培青累的要死,晚上倒头就睡。王衡恰恰相反,他兴奋的睡不着。
“先生,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士兵!他们的盔甲真漂亮,我欢喜!”
死猪一样的张培青慢悠悠翻个身。
“先生,我也想当兵,上战场上杀敌!”
“……”
“先生,你觉得我当兵行不行?我娘说了,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