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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主张很多人都同意,也有少数不同意的,比如张培青。
“以地换地”却是有很多好处,最明显的就是能让楚国更好管辖土地,然而张培青认为这些只是短暂的。她把目光放在楚荆的理想上,所以想的更远,考虑的更远。
楚荆野心勃勃,从七国地形图就知,他此生宏愿是一统天下。
从这一方面出发的话,土地就不能换了。
赵国基本处于天下中心区,上临齐国,左临魏,右临宋、韩。加上楚国为后盾,天下诸国尽在掌控,这样一块土地日后用处大的很,哪能白白倒贴给齐国。
土地的事情引起楚国朝堂争议,而此时天下争议的,却是最近正火的联盟伐赵之事。
随着此事一同声名远播的,还有大楚那位手段狠辣的太子。
世人不会指责谁出尔反尔,国家之间本来就尔虞我诈,胜利者永远是值得歌颂的,哪怕手段再不光明,载入史册的照样是他们。诸国国君和谋士,只会称赞他楚荆心智过人。
赵国消亡,大国就只剩下齐楚。
天下群雄逐鹿争斗激烈,每个国家都卯足了劲儿发展,因而此战之后,天下短暂的获得了一段太平,随之转移人们注意力的是不日将来的十年峰会。
群雄云集,一较高下!
楚王宫。
张培青进大殿的时候,宫正告诉她楚荆还在睡觉。本来宫正要去通报,张培青拦住他的脚步,偷偷摸摸进去了。
宫正哭笑不得看着她猥琐的背影,摇摇头,守在门口。
不知从何时起,楚荆的寝宫大殿多了一盆梅花,和上次她送那一支一个品种。她经常看见大BOSS闲情雅致地修剪一番,如玉般漂亮的手,顺便把案桌上的花茶倒进去。
张培青忽然想起赵国名产云尖雾都,也想起了在赵国,那个处处照顾她的小白兔公子。
赵拓疆……
她曾经私下和百里仲华做了一笔买卖,保他性命无忧,此时不知他身在何方。伐赵之举她丝毫不后悔,张培青自认问心无愧,这番已是仁至义尽。
每每想到被百里仲华那孽畜狠狠敲诈去的东西,她就忍不住心头滴血。
香炉内青烟缭绕,淡雅的味儿十分好闻。嗅了几口,张培青蹑手蹑脚靠近楚荆睡榻。
平日里见他总忙于政事,今日倒叫她诧异,估计是最近事情太多,恰逢赵国一事完毕,他才稍微放松。
睡着的他少了几分霸道和凛冽不可侵犯,多了点温顺乖巧。
张培青蹲在床头,色眯眯打量这位名动天下的美男子,寻思着楚荆经常练剑,身材应该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2016新年第一天,大家新年快乐!!!
☆、第63章 秀色
楚荆为人严谨,平日穿的衣裳都是正统朝服,或者严格规制的袍服,里里外外好几层。即便如此,玉束腰带下精壮的腰肢依旧显眼,想必脱了衣裳更好看。
他睡觉十分老实,身姿端正,双手整齐交叠在小腹,浓密的长睫毛落下,朱红的唇勾人品尝。
醒着的时候,那双玻璃色眼睛总是似笑非笑,叫人毛骨悚然,锋利的眉眼挑着霸气和冷艳。而今,这么朵高岭花就安安生生躺在面前,张培青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几个字:
非、礼、我。
色胆包天的张某某默默看了一会儿,伸出狗爪子,把禁欲太子腰上那块凤纹金镶玉带钩缓缓打开,紧束的腰带随之自然而然松开。
张培青认真盯着他的脸,发现太子睡的香,完全没动静,于是毫不犹豫把腰带扒到一边,去解外裳的系绳。
他一共穿了四层,外衣、夹衣、中衣和内衣,张培青很是耐心地一层接着一层解,连床榻上那人什么时候睁开眼睛都没发现。
楚荆不吭声,就这么盯着她解自己衣裳。
张培青千辛万苦解完,终于露出大片古铜色结实的胸膛。喷薄的热气带着男子特有的火热,一块块分布均匀的肌肉下隐约可见暗藏的力量,如同蛰伏的猎豹,危险而魅惑。
抹了把口水,她两眼放光伸出猪蹄,刚准备狠狠揩一把,陡然冰冷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好似一桶凉水当头浇下,吓得张培青浑身冰凉,僵硬在原地。
“爱卿此举何意?”
楚荆一只胳膊支起面颊,侧起身子,散开的衣襟滑下暴露出更大片肌肉,越发衬得那张脸邪肆妖异。
张培青咽了下口水,艰难地把目光转移到他脸上,狗腿子地嘿嘿笑,“下臣见太子睡的香,怕衣裳硌得慌搅扰您清梦,这才想要帮太子殿下分忧解难。”
“如此,孤要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
楚荆从床榻上起身,端坐在床沿,居高临下俯视蹲在床头的她,“辛苦爱卿了,孤要起床批阅奏章,看你宽衣解带的本事不错,劳烦爱卿帮孤穿回去。”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痛并快乐的伺候完傲倨挑剔的楚大爷,她这才说起今天的正事。
“殿下,十年峰会您打算怎么安排?”
今年的十年峰会在齐国举行,届时各国君王或者诸君等代表人物都会出场,随行的还有各国的精英部队。
之前她和楚荆大致讨论过随性兵士数量,但是还有一些后续问题,比如说质子交换,比如说参加人员。
上一批质子是十年前送去的,楚国的质子送到了赵国。前段时间赵国覆灭,楚国那位三十多岁的老皇子才算得以回归母国。而十年一次的峰会除了共商天下大事,还会进行新旧质子更替。
毕竟今年和往常不同,格局变了,规矩自然也要变。
楚荆沉吟片刻,道:“楚郊吧。”
张培青回想了一下,楚郊是楚王和黎夫人所生,楚郊三岁时,黎夫人因为嫉妒加害于王后,被楚王处死,公子郊也因此备受冷落。
算来这孩子今年应该刚过十二岁。
楚郊为人胆小懦弱,年岁又不大,送去做质子最合适不过。再说楚荆定下的,没有人能更改。
“今年峰会,你随孤同去。”
“诺。”
“‘以地换地’之策,孤决定采用。将一部分土地和齐国交换,留下一部分管辖。此次分的赵国国土广阔,我大楚相去甚远,这么多土地只怕难以管辖,留下足以掌控的便好。”
张培青没什么异议,“太子英明。”
听见这话楚荆斜睨了她一眼,冷笑:“半日不见,你作假的功力愈发深厚。”宽大的袖袍散漫甩开,华丽的朱纹金绣惹的人眼花缭乱,磁性嗓音和俊美的样貌一样迷人,“趁着孤睡觉脱孤的衣裳,张培青,谁给你的狗胆?”
大殿一片死寂。
张培青战战兢兢跪下,诚惶诚恐:“太子,您吓着臣了。”
楚荆面色难看,恼怒道:“孤问话,老实回答!”
她为难不已,小心翼翼望着楚荆,“真的要老实回答?”
那模样十分犹豫,小脑袋仰着,一双不安分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瞅见自己盯着她,立即扯开谄媚的笑容。
楚荆神色冰冷,阴沉着脸。
张培青扁扁嘴,居然有几分委屈,气的楚荆怒极反笑,厉声呵斥,“说!”
她搓搓手,颇为不好意思,腼腆道:“臣是龙阳。”
“……”楚荆随手抄起案桌上的竹简扔了过去!
张培青大惊失色急急忙忙打滚躲开,惊恐盯着他,嗷嗷大叫,“太子手下留情!臣就看了一眼!还没得逞!”
这回楚荆真笑了,笑的她一身鸡皮疙瘩,随手又是一卷竹简狠狠砸过去,伴随的还有怒火滔天的呵斥:“滚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
张培青大气不敢喘,看看他发青的脸色,终于小心嚅嗫一句:“太子,还有十日就是峰会了……”
“滚!”
大殿地砖上七零八落散着两卷竹简,张培青连滚带爬仓忙逃出常德宫。楚荆好半晌才压下剧烈起伏的胸膛,望着被她逃窜流风带动的卷帘,冷傲地哼了一声。
殿门外,宫正忍俊不禁,见张培青出来努力收敛起笑容,端端正正站在一边,给她行了个礼。
张培青点头还礼,高抬起下巴,人模狗样地整理了一番衣裳,潇洒无比离开。
——
今年峰会,楚国太子亲自坐镇,五千精兵随行,二十名大臣同去。张培青就在其中。
楚国和齐国边临,楚国郢都和齐国临淄之间,七八天路程足矣。
此时张培青正坐在自己的车马中,享受韩小郎君捏肩捶背,季久申推拿按腿,忽而听见外面有人呼唤自己的称呼。
“怎么回事?”
外面骑马的王衡驾马到窗户口,“先生,大司马找您。”
张培青脸颊抽了抽,暗中唾弃倒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喜欢太子吖!
☆、第64章 流民
她支起木窗,挂上客气的笑容:“大司马可有要事?”
大司马朝四周看了看,部队缓缓前行,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靠近窗户,压低嗓子:“张少尹,我儿的那个婚事……”
“此事……”张培青十分抱歉地看着大司马,耷拉下眉毛,满面哀愁:“大司马,你也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气……”
大司马心头颤了颤,哀愁地叹口气,“我明白了,多谢张少尹。”说罢骑马慢慢离开。
太子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更改,原本他也不过报了一丝期望而已,看来即便是张少尹也没能够说服太子。只是大司马至今都想不通,太子怎么会突然关心他儿子的婚事?
张培青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大司马且留步!”
走了一小段的大司马疑惑地回头,只好回来:“张少尹有何事?”
张培青道:“大司马,虽说太子的命令不可违背,不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到底那黄家姑子,将来还不是你们卫家的人。”
她这话说的有深意,大司马略微琢磨,顿时眼睛亮起来,“张少尹说的极是!多谢提醒!”
张培青客气地笑笑。
大司马告辞之后,调转方向继续前行。放下窗户,张培青摸着下巴高深莫测。
棋子必须牢牢掌控在手中。她可以帮黄若朴铺下基石,路却必须要她自己一步步走。黄若朴既要有权,又不能太顺利,这样才便于操控。至于这个不顺利的因素……大司马不是正好么。
大军行了三天,距离楚国边境只有几千米的路程了。
越是边缘之地,于是荒野无人。放眼望去,天地苍茫,只有一望无垠的荒地,上头覆盖着初春时分葱葱茏茏的翠草。
平原之地,没有任何遮蔽物,站在马背上放眼千百里风光一览无垠。
远处平地上,隐约一片乌黑的点密布而来,缓慢朝前方移动。大军打头的的将军立即注意到不对劲,高声朝队伍下达命令,“不明队伍靠近,甲队骑兵勘察情况,剩余兵士警戒!”
命令刚一下达,五千精兵立即各司其职。一队轻骑兵策马狂奔而出,腰间长刀铮明发亮。行军停止进程,重甲军包围整个车队,步兵手持□□在重甲军后包围第二层。
“怎么啦怎么啦?”王衡瞪大眼睛急忙向远方看过去,他使劲儿眯起眼睛,也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点。
张培青皱起眉头,支起窗户眺望过去。
在他们的车马前方不远处,一辆外表同样朴素的车架中,宫正边支起窗户边对着楚荆焦急道:“太子殿下,好似有敌袭。”
楚荆正襟危坐在车架内,锐利的目光穿透空气,两道剑眉下压抑着阴沉。
没过多久,出去勘察的轻骑兵又狂奔回来了。冲到将军面前说了些什么,将军立即策马到楚荆面前,下马行礼。
“殿下,已经确认了,是一群流民。秦陈两国交战,秦国临楚边城业凉失守,百姓流离失所,于是千里投奔楚国。”
凝望那些开始渐渐绕道的流民群,楚荆皱眉沉思。
在轻骑兵的驱赶之下,流民们明显已经四分五裂窜逃开,一队队朝着四周扩散。楚荆眉色渐渐凌厉,低沉的声音透着铿锵杀伐:“前方只怕有诈,孟回,孤命你即可带队将流民包围,问清楚事由!”
孟回吃了一惊,下意识行礼:“是!”
转身利落地跨马而上,“第三第四旅士兵跟我走!”
被点到的士兵们快速跟上将军的步伐,剩下的士兵们变换队形再次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整个过程简洁迅速,看的季久申张培青他们惊叹不已。
前方士兵们冲出去之后,大部队在剩余军士的护卫下依旧前行。努力竖起耳朵倾听的王衡这才把大脑袋凑到窗户口,对着张培青小声呼喊。
“先生,好像是两国交战,说什么业凉失守,流民要去楚国。”傻大个说的断断续续,时不时回想一下。
他的耳力向来过人,当初刚到赵国,在跟随军队行军途中张培青就见识过。听了他的话,张培青连忙问道:“哪两国?”
“这个……”傻大个挠挠头发,一张脸皱巴成包子,用力捶了捶脑袋,“好像是……是……陈?”
陈?张培青眸光闪烁:“秦陈?”
王衡欢喜:“对!就是秦陈!”
她恍悟,“原来如此。”
“啊?什么意思?”季久申疑惑不解,韩平晏也满眼迷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