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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一套军功制度天下诸国都用,是百年前那个伟大的谋士伯鲁首创的。
这让张培青想起来她每天写一点,锁在匣子里的治国论。待到楚国真正安定下来的时候再拿出来不迟。
齐楚交战,齐国大败丢尽了脸面,张培青不相信齐国会没有任何动作。她在等楚王接下来的话。
封赏之后众人一一落座,楚王扫过他们,忽而开口道:“齐国最近闹出来的言论,众爱卿可有听闻?”
“敢问大王是什么言论?”奉初和其他人困惑。
另一边的楚荆道:“天下已然流言纷纷,皆言张培青为天下祸害,搅的诸国不能安生,霍乱之罪其行当诛。大概要不了几天诸国的国书就会抵达郢都,要求处死张培青,以安天下。”
大殿上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死寂。
奉初等人扭头去看楚国臣子们的脸色,发现他们个个平静,应该是早就知道这样的消息了。
他脸色变了几变,难以容忍地愤怒站了起来,大声控责,“大王,太子,张先生乃是我国栋梁之才,诸国这么做分明是嫉妒我们楚国获得这样的人才!”
“不错。”楚荆淡淡道:“齐国牵头引动诸国,他们是要联起手打压我们楚国,叫我们楚国服软,在诸国中不得不低头。”
玻璃色的眸子盯着张培青:“他们要的是张培青的命。”
“换而言之,只要臣死了,这件事情就不攻自破。”张培青道。
奉初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他不明白怎么都火烧眉毛了她还能这么平静,“张先生,他们要的可是你的性命!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张培青无奈:“大将军,这种时候着急也没有用。”
出来混果然都是要还的,当初她和赵拓疆逼迫百里仲华,让韩国人交出百里仲华,而今天下逼迫她张培青,让楚国人处死她。
真是天理循环,轮回报应。
“张大谏说的对。”楚王赞赏地看她一眼,“不知众爱卿对此事可有见解?”
大将军奉初见此只能咬咬牙不甘心地跪坐下,紧握着拳头。矫饰满脸焦灼地时不时看看张培青。
一个臣子出列:“此事与当初韩国百里仲华之事颇为相似,当初韩国人推出韩太子易登,才保全了百里仲华。”
群臣默然,他的意思是,韩国人推出一个人解决了事情,那么楚国要解决这件事情,也只能用一个人的命去填。
而这个人,自然不可能是楚太子。
又一个臣子道,“楚国国力虽说强盛,但是有齐国虎视眈眈,加之这次天下诸国皆动,给楚国施压,就算我楚国有再强大依旧不可能抵抗的了诸国讨伐。”
“臣赞同左司仲大人的话。”第三个出列:“燕国贪婪,秦国薄情,陈国狡诈,韩国多变,魏国怨恨张先生曾经拿走了他们的江州二城,宋国随天下之势作乱,加上一个齐国领头,如果他们趁此机会从各方攻打楚国,楚国无力回天也。”
这话让所有人心惊胆颤。
没错,一旦诸国以此开战,楚国不堪负累必亡。
往昔赵国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人们将目光转向大殿中的张培青,说到底,赵国的事情还是她出的主意。
大将军奉初越听越火大,正要拍案而起,那方一人率先于他站了起来,执着笏板铿锵发言,正是大司马卫扶邱。
“臣反对!张大谏乃是我楚国栋梁贤才,楚国少了她如韩国少了百里仲华,楚国必衰微也!我楚国国大,若是这般贸贸然低头,不免叫天下嗤笑,天下人该怎么看我们楚国人?诸国又该怎么看我们楚国?”
“然也。”紧跟着站起来一个人:“ 张大谏一心为楚国发展而谋事,为楚国做出诸多贡献,若是此时背信忘义,不免寒了天下贤才的心,且张大谏在楚国颇受欢迎,彼时人心动荡,楚国不攻自乱。”
奉初激动地望着他们,立马起身:“说的好,这才是我楚国的好儿郎!”他怒目环视一众楚国臣子:“张大谏为楚国做了多少事,你们摸着心口问问,你们怎敢让她去送命?”
一个臣子顿时不满意:“大将军,我知你和张大谏关系要好,张大谏平日为人我也十分敬佩。然而此事牵连楚国生亡,怎可因为私情小事而放任国家危亡呢?”
奉初一个领兵打仗的自然没有他嘴皮子利索,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眼睛都恨出血色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楚荆由始至终看着下座好像不干自己事的张培青,问道:“既然张先生是事主人,最有资格说话,你来说说楚国该当如何吧。”
吵闹声仿佛被定格似的,一道道视线交织在她身上。
她起身行礼,慢慢直起腰,“如果站在臣私人的立场上,当然希望保全性命。”
“国之立场呢?”楚荆问。
张培青不由得自嘲一笑。楚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国之立场,臣自当慷慨赴死。”
自己说出叫自己去死的话,这种感觉可一点都不美妙。
“大谏仁义。”楚荆淡淡道了一句。
楚王看了看楚太子的脸色,挥了挥手,“今□□议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去都好好想想,明日再议。”
以往下朝张培青走在路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和她打招呼,今天她形单影只,竟显得有些孤寂。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叫她往日那般张扬无度,报应啊报应。张培青拢了拢袖子负手朝台阶下走去。
“大谏!张大谏!”背后传来一声声吆喝。
张培青回头,便见大司马气喘吁吁跑过来。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这般狂野,真是难为他的老骨头了。
“你怎地跑的这般快!”大司马好不容易喘上来一口气,埋怨着。见她神色无异于平常,着实赞佩:“都说你是最淡定的人,果然如此,你这般倒叫我不好意思了。”人家自己都不着急,显得他瞎着急个什么劲儿。
“患难见真情。”张培青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大司马才是我的真朋友。”
“那当然了,当初可是你为我到太子面前,替我儿求情,虽说最后他还是娶了那黄家姑子,但是这份情谊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呃……”对上他郑重的脸,张培青只能抬头望天。
“大谏,你平日里主意多,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对策了?”
张培青摇摇头:“没有。”她只算到齐国会动手,可没算到齐国这次这么狠。这一招借刀杀人釜底抽薪,真是妙极了,张培青都想给他鼓掌。
“那怎么办?”大司马失声叫到。他还以为张培青会有什么主意所以这么淡定,感情她比自己还不靠谱。
“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慷慨赴死。”张培青想了想:“我也算是为楚国做了诸多贡献,想必大王和太子应该会给我修建一个豪华点的墓。”
到时候再给弄多点金银随葬品,顺便把王衡也给埋了。
千百年之后现代人开棺验尸,不知道能不能用高科技复原出她这一张脸。
张培青抬手摸了摸,可惜了她的好容颜。
“……”大司马无语地看着她,“张大谏,你还有心思和我玩笑。”
“这不是玩笑,诸国的国书已经在路上了吧,要是几天之内我们想不到办法,那我就真的得去死了。”
她和楚国前途,两者之中让楚荆选,张培青连猜都不用猜。
不过正因为如此,她当初才会选中他。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王衡正在勤勤恳恳练剑。
他还不知道此时天下早已风云涌动,而处于漩涡中央的,就是自己。
“阿衡,别练了,休息一会吧。”指不定哪天就挂了,趁着活头赶紧享乐。
王衡收起剑,乐呵呵:“先生你回来了,我的剑已经练到第七式了,这还是上次孤竹无堪大师指点我的。”
“不错不错,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歌舞坊在什么地方?”
“先生你要去?”王衡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先生你不是从来不去这种地方的吗?”
“哎,今非昔比,知道这时候我才懂得生命的珍贵。”
王衡呆若木鸡,完全没听明白。
“带上钱走人。”
“哦。”
——
楚王宫,常德宫中。
楚荆跪坐在软榻上,面前的竹简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揉了揉额角,压抑住内心的烦躁,“张培青现在在干什么?”
旁边伺候的宫正小心翼翼地翻看方才送来没多久的帛书,咽了咽口水:“张大谏正在歌舞坊欣赏歌舞。”
楚荆动作停止了,他抬起头,眯起眼睛:“什么?”
“在歌舞坊欣赏歌舞。”宫正勉强压住话语中的颤抖,谨慎地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便见太子眸中射出凌厉无比的锐光,叫他两腿发软,差点跪下。
“欣赏歌舞……”楚荆挑眉,修长漂亮的手指叩击案桌,婉转悦耳的笑声格外渗人,“这张培青,还真是心宽。”
孤真是白白操心她了。
他面色阴沉下来,冷哼一声,低头继续翻看奏章。
宫正擦了擦冷汗,心底叫苦连天。张先生您可真是有让太子随时随地发火的本事,可怜他一把老骨头,天天提心吊胆。
心脏刚放回肚子里,那方独属于太子的、冷傲矜贵的、含着不屑的声音再次传来:“叫人把这些奏章送到父王那里去,孤倒要看看这个张培青玩什么花样。”
欣赏歌舞,偏叫你欣赏不成。
宫正诧异极了:“太子,您这是要去找张大谏?”
楚荆反问:“怎么,孤不能去找她?”
宫正连忙谦卑地低头。有点开始同情远方之外的张先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啦入v啦,真是不容易啊,陪伴我的小伙伴们亲亲!感谢你们所有人!
☆、第94章 对策
张培青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大堂中坐满了看客,都是郢都城中的贵族世家子弟,一个个镶金戴银贵气横生,瞅着高台上的歌姬,翘着二郎腿轻轻摇晃,惬意自得。
她挑了一处较为不错的位置坐下,王衡跟着坐在旁边。
他也是头一次来着这种地界,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四下看。
张培青见此不由得好笑,在她看来王衡这傻小子眼中好像根本没什么美色的概念,上次秦国美女都勾引到他跟前了,愣是没反应。
“看的如此出神,可是这舞姬风姿撩人?”她打趣道。
王衡认真地盯着扭动的舞姬看了好久,又看了看她,嘿嘿笑了。他觉得先生是最好看的人。
瞅他蠢乎乎的模样,张培青嫌弃地咂舌两声,托着下巴继续欣赏美人。
旁边坐着的是个年轻的世家子弟,直勾勾盯着她看了老半晌,终于轻轻地试探性开口:“可是张培青张大谏?”
她望过去,上下一打量。
年轻人穿着绣彩衣,头上飞花宝珠发冠,唇红齿白,风骚的不得了。
“正是在下,阁下是……”
“不敢不敢。”那世家子立即行礼,“我是郢都蒋家的,家父时任令尹。”
“原来是蒋令尹家的公子,失敬失敬。”张培青回了个礼节。
令尹相当于丞相,君王之下百官之首。
“大谏直呼我禹辰便可,我本来只是揣测,没想到真是大谏你。”蒋禹辰满眼喜悦,挤眉弄眼,“没想到大谏也爱好这一口?”
他本来就打扮的风骚,又这么一个媚眼抛过来,叫张培青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叫我也爱好这一口,我就是纯粹的来看看歌舞好吗?
“风花雪月谁不爱,今朝有酒今朝醉。”
蒋禹辰听了崇拜不已:“大谏果然是文采斐然,关于大谏的事迹我早就听说了许多,这般年少有为真叫人羡慕。只不过……最近诸国之中关于大谏的言论似乎不怎么好。”
他眼中略有不满和担忧,“我们在谈话之时也经常提起你,都以你为表率,你可是这郢都中最受欢迎的人,然而最近言论着实狂热的很,好似不止是楚国,连其他国家也有。”
“天下流言诸多,一时风浪不是什么稀罕事。”张培青含蓄道。
被有心人推动就是不一样,这破消息都快传到外太空了。
“大谏难道不担忧?”他睁大了眼睛。
那模样一瞬间有点像赵拓疆。张培青道:“担忧只能让自己更加焦虑,没有一点用处,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开心一点。”
蒋禹辰眼睛亮起来,刚要开口,一道声音抢先说话了。
“张先生心真是宽的很。”
那道音色平静淡漠,带着震动的磁性,好听极了。
蒋禹辰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一双玻璃色的深沉眼眸。那人扫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张培青另一端,王衡赶紧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他,一边还担忧着太子尊贵的屁股会不会坐自己坐过的凳子。
直到楚荆大马金刀的坐上去,他才松了一口气。
蒋禹辰一眼就认出这是谁了,惊讶的嘴巴合不拢,待到猛地反应过来之时赶紧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此时张培青也同他一样行礼,只不过她在心头却是翻了翻白眼,“太子怎会来这个地方?”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种”地方。难道楚荆性情大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