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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霄稍稍冷静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听李管家说,总镖头他们今日中午大概就能回来……”嗖!世界安静了,魔音嘎然而止,而刚刚还在嚎啕大哭的人,只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双手揉着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辰霄犹如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疲劳至极。一边揉着头一边对愣愣地站在一旁的晓星说:“晓星姑娘。”
“少庄主叫我晓星就好。”晓星更正道。
“好,晓星,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
“有什么事需要晓星做的,少庄主尽管开口。”
“呃,好,那个……我要说什么来着?”天啊!他觉得脑子里此刻装满了浆糊,刚刚有什么事要与晓星商量?完全不记得了!“呃……我……忘了。等想起了再说吧,我回房休息一下。”
晓星抽着嘴角看着辰霄有些摇晃的背影,心想着:谁能告诉我是不是离这几兄妹远一点比较安全?
时近晌午,辰霄正在房内翻着二弟辰昀拿回来的几本账本子,忽听院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辰霄辰昀二位贤侄在哪里啊?”辰霄一听正是陆师伯陆镇东的声音,连忙起身整袍相迎。只见院中站着两个人,其中那个中年男子,年纪四十上下,身形健硕,一身黑色劲装,古铜色的脸上生着一副虬髯,一见他出来,两步迈到近前,用力在他胸脯上拍了两下,“哈哈哈,好小子,越来越结实了。”辰霄拱手长揖,“小侄辰霄见过陆师伯。”
中年男子身后站着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比之中年人更加魁梧壮硕,身穿青布短打,皮肤黝黑,一张国字脸似刀劈斧凿,棱角分明。朝着辰霄包拳拱手道:“申斌见过居少庄主。”“嗯……申镖头好久不见了。”嘶,怎么觉突然觉得冷呢?抬头正迎上辰霄不怎么友善的目光,不觉打了个冷颤。
辰霄收回目光,转向陆镇东道:“陆师伯这一路护镖想必万分辛苦,不如进屋坐下再叙如何。”
正说话间,辰汐也从房里蹦来叫道:“陆伯伯,辰汐也来啦。”辰霄转头一看,吓得身子向后微倾。好家伙,这是把谁家的面粉都涂到脸上了?那脸蛋上红红的两片不要说是胭脂啊!七月早过了,画成这样,她是想出来吓谁?辰霄深深觉得自责:都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太忽视对妹妹的教育了,如今她的品味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愧对娘临终的嘱托啊!
陆镇东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前辈,脸上只僵了一瞬便恢复了笑容,“我当是谁,原来是汐汐啊,几年不见都长成大丫头了。”咳,这妆容真够吓人的,可惜他是不怕鬼滴!相比之下这丫头身后跟着走出来的女娃娃就好多了,那脸上的胎记看着都比这丫头脸上涂的两片惨红看着好看。
指了指辰汐身后站着的晓星“这位姑娘是?”陆镇东问道。看起来不象是丫鬟身份,这是何人?
“哦,这位是袁晓星袁姑娘,在来杭州的路上遇到一些意外,侄儿与小妹幸得袁姑娘相救。因此侄儿邀请她与侄儿同来府上做客,还望陆师伯不要怪罪侄儿自作主张。”
陆镇东听罢哈哈大笑,“我门中之人岂能知恩不报?陆某还要多谢袁姑娘对愚侄的相救之恩呢,袁姑娘在这里全当是自己一样,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晓星点头称谢。
“申大哥,你也回来啦?”辰汐绞着衣角看向陆镇东身后申斌。
“申斌见过居小姐。”嘶,怎么又觉得有些冷呢?想必路上受了风寒,等下得叫厨房炖一碗姜汤来喝。
几人走进这院子正房厅内,陆镇东与辰霄辰汐分位坐下。“贤侄来了几日啦?住的可还习惯。”
辰霄回道:“多谢陆师伯邀请,昨日侄儿等人一到府上就受到李管家细心招待,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没什么不习惯的。”忽又想起一件事情,“听府上人说,陆师伯得了位红颜知己,这次出镖也陪在左右,今日可一同回来?侄儿稍后去请个安?”
那陆镇东一生走南闯北,行事光明磊落,活了几十岁的人被辰霄这一问竟也面露赧色,一张脸涨的红紫,“哈哈哈哈,她女人家家脸皮薄,怕见生客,一回来就先回后院水榭去了。”
“哦……”这女人竟然回躲起来不见,越是想躲,想必越有问题。“呵呵,侄儿虽是生客,但算起来毕竟也是她的晚辈,何况他日侄儿有可能还要改口叫声师伯母,哪有晚辈不去拜会之理?”
这陆镇东一听他说将来可能要改口叫师伯母,竟然羞的摩拳搓手,“哈哈……好说……好说。改日……改日。那个……贤侄啊,你们来了可曾去西湖游玩一下啊?”听辰霄说没有,开口道:“那今晚就安排个画舫让几位贤侄游湖如何?”
见辰霄点头,立即转头吩咐申斌准备。辰霄问道:“陆师伯与未来师伯母可要一同游湖?”陆镇东连连摇头称上了年岁,一路护镖太过劳累,今晚要好好休息。
辰霄暗想,这陆师伯说一路辛劳分明是推脱之词,内中定有蹊跷。斜睨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申斌道:“那就有劳申镖头作陪吧。只是不知道申镖头刚刚走镖回来,是否吃得消。”那陆镇东一见辰霄不再强请他一同出游自然乐得同意,“申镖头年轻力壮,游个湖怎么会吃不消?哈哈,就这么定了,申斌啊,你晚上好好替我款待几位侄儿啊。”申斌看看面色不善的辰霄,又看看朝她咧嘴直笑的辰汐与表情奇怪的晓星,硬着头皮说:“是。”
第十三章
月冷寒泉凝不流,棹歌何处泛归舟。
白苹红蓼西风里,一色湖光万顷秋。
一艘金顶红漆画舫沿苏公堤缓缓而行,船上坐着五个年轻人正是辰霄兄妹与晓星申斌。申斌此时正充当着解说之人,“这苏公堤就是西湖十景之首得苏堤春晓,不过既然春晓,自然是春时的景致最好,那时节六桥烟柳两岸桃花真是美极了。可惜总镖头安排画舫游湖,否则这秋日倒有个好去处,西湖南边有个满觉陇,沿途种了几千株的桂花,人行其中如如沐“雨”披香,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辰昀拿着酒杯在鼻前轻轻晃了晃,“没想到申兄习武之人竟也如此风雅。”申斌搔了搔头发,嘿嘿笑道:“惭愧惭愧,略读了两年书,哪里就谈得上世面风雅,只是爱美之心罢了。”
辰霄凭栏而坐,一手托着酒杯,手指轻轻划着杯沿,“这苏堤春晓与满隆桂雨,申兄更偏爱哪一处?”
申斌洒然二笑,“这苏堤春晓与满陇桂雨各有个的妙处。不过在下更喜欢满堤烟柳,那新枝嫩叶总觉得生机无限,让人觉得心里爽快。”
“哦……”辰霄尾音拖着深意,“原来申兄偏爱青嫩之物。”
辰昀听出大哥话里有话,侧头斜睨二人。申斌也觉察出这少庄主说的话哪里不对劲,“少庄主,你的话在下听不大明白。”
正在这时,辰汐蹦跶着跳进仓中,挽住申斌的胳膊道:“申大哥,再往前一段是不是就是十景之一的花港观鱼了?”
“这苏堤春晓果然耐人寻味啊……”辰昀见这一路游湖,小妹总是爱粘着申斌,虽然武林儿女向来不拘小节,但他小妹未免……太不拘小节了。思及大哥刚刚那几乎话似乎也猜了个大概。
申斌低头看看挂在他胳膊上的曙雀山庄大小姐居辰汐,一张黑脸腾地红了,接着又刷地白了。急忙结结巴巴地辩解:“那个……少……少庄主……二……二庄主,你们别误会,我们,不是……那个……居小姐她……”
“救命啊!放开我!快来人啊!救命啊!”忽然堤岸上传来女子呼救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两名女子正被七八个男人围困于亭中。一个男人正在撕扯其中一名女子的衣服,另一名女子企图阻止,却两个家丁打扮的男人押到一旁。
见此情景,辰霄立即叫船夫讲画舫靠过去。离岸尚有三四丈远,辰霄辰昀兄弟足点船板,飞身上岸。那撕扯女子一副的男人,正将头想要将那颗猥琐的脑袋探到女子脖颈间一亲芳泽,突然屁股被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飞出庭外,重重摔倒在地上。女人没亲到,反倒啃了满嘴泥,跳将起来正要骂娘,眼前一个蓝影,尚没看清来者是谁,胸口又着一脚,登时喷出一口血来。
众家丁见主子被打,一拥而上。那名刚刚被缚住的女子急忙扑到石桌前,将被按倒在桌上的女子扶起来。两人这才看清亭外七八个家丁正倒地呻|吟,一蓝一白两位少年立于当中。白衣少年冷冷说了句“还不打算滚么?”,那群家丁便搀着口吐鲜血,神智不清的主子,连瘸带拐的逃命了。
被扶起的女子,双手叠于小腹,屈膝施礼下拜,“小女子了了多谢二位少侠出手相救。”
“了了姑娘?怎么是你?”申斌与辰汐晓星三人此时也上了岸。申斌此时已然认出刚刚被男人轻薄的女子正是春风阁的花魁了了姑娘。
了了回头看是申斌,略一福身道:“原来是申镖头,这二位少侠可是申镖头的朋友?”
申斌走到辰霄辰昀身边道:“这二位是我们总镖头的师侄,曙雀山庄的少庄主,日前正在我们镖局做客。”又转身向辰霄两兄弟道:“这位是春风阁的了了姑娘。”
了了又福了福身道:“原来是曙雀山庄的少庄主,了了多谢二位少庄主相求之恩。”
晓星看着眼前这位了了姑娘,莫名有一种亲切感。两道柳眉弯弯,一双杏眼含波,朱唇轻点,肤白胜雪,单薄的身子就如这苏堤上的杨柳,柔弱无骨。美成这个样子,连她都想上去香两口,居然还敢大半夜穿的这么少领着丫鬟逛湖堤。“了了姑娘,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女子不会武功怎么敢独自外出呢?刚刚多危险啊。”
了了将目光移向说话的少女,不由得心下大惊,见她站在辰霄身旁,开口问道:“这……这位姑娘也是曙雀山庄的人么?”
奇怪,她晚上出来跟我是不是曙雀山庄的人有什么关系?“不是,我是本地人氏。”
什么?她是本地人氏?急忙追问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家住哪里?”
晓星奇怪的看着了了道:“我叫袁晓星,了了姑娘你难道认识我?”
“噢,姓袁,不,不认识。姑娘与我一位故人相貌相似。失礼了”了了摇了摇头。
“呵呵,没关系,原来认错人了啊。”唉,这世上还有人长得跟她相似?不知道脸上是不是也长了一块红斑。忽又想起什么,开口道:“了了姑娘还没说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跑到这里干什么?”
见了了面露尴尬之色,辰昀轻了轻嗓子道:“这里离城内尚有一段路程,了了姑娘若有兴致游湖,不如到我们船上去喝杯水酒压压惊。”了了点头道:“那就多谢少庄主了。”说罢众人一同向画舫走去。
“唉……”这了了姑娘怎么回事啊,不是答非所问就是不搭理她。刚要跟上前去却被辰霄一把拉住,低声道:“不该问的不要乱问。申斌刚刚不是说了了姑娘是春风阁的人么。”
“春风阁怎么了?”晓星不解。辰霄轻声回道:“是风月之地。”
“风月之地是什么地方?”晓星依然不解。辰霄只说了“妓院”两个字便转身前行,不想再理她。走在前面的了了身子僵了一僵。
晓星拉住前行的辰霄,“妓院是什么地方?”辰霄没有理她,谁知这丫头求知欲望强烈,硬扯住他不放,“你快说啊,妓院到底是什么地方?”翻了个白眼,“供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那了了姑娘怎么会在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而不在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晓星继续追问。
辰霄深吸一口气以免自己一时冲动一脚将这个叽叽喳喳拉着他说个不停的家伙踹到西湖里去。压低声音对晓星咬牙切齿地说:“因为她是妓|女。”
“哦……你早说嘛。妓|女我知道,我以前听袁婆婆给我讲过好多妓|女的故事,什么梁红玉啊,杜秋娘啊,还有红拂绿珠,都是了不起的女子。”说完无比崇拜地望向了了,“妓|女是了不起的奇女子,我以后也想做妓|女。”了了的身子又僵了僵,其他人在听到她这席话,脚步都凌乱了一下。
辰霄被她这伟大的梦想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真有志向。”
画舫之上,了了接过她身旁丫鬟手里的枇杷道:“承蒙两位少庄主搭救,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弹奏一曲以助酒兴。”众人皆拍手称好。
了了福身坐下,玉指轻拨琴弦,铮铮直声如珠似玉。但听得了了开口唱道:
五更歌罢灯酒残,
斜倚栏杆送郎归。
未涤脂粉先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