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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长得甚是狐媚,朝众人抛了一个媚眼,软儒的声音噬魂销骨道:“哎呦各位爷,几日不见,媚娘好生想念。”红色的丝巾从指尖拉出,带着一阵媚香。
清铃抬头看着这个风尘味十足的女子,此时那女子的目光也对上了她,一阵静默后,那女子朝着她勾魂一笑,“这位姑娘,和我赌一赌如何?”
清铃看着她也勾起了唇,这么一笑不禁媚娘一惊,四下的赌徒和在二楼观望的酒问,都被惊艳到了,那是一种怎样无法诉说的惊人美丽,犹如天际就快燃尽的暮色夕阳,清冷中让人禁不住发出美的惊叹。
媚娘的到来换了新的玩法,从大九牌变成了二人玩的小九牌,而且第一局就以豪赌为注,赢了现今清铃身旁那堆积如山的财富。
韩谈脸色苍白,颤抖的双唇看着那赌楼的小厮把刚刚还属于他们的钱财收走,心疼的无以加复,好多钱哪!
可是反观清铃就算输了全部,神色依旧,只是那双幽静而高深莫测的眸子,抬起盯着一次赢了她所有脸上灿笑的媚娘。
媚娘在她的注视下越来越发心虚,怎地有种被那女子看穿的无所遁形,将目光转过,不敢和她对视。
她震了震心神,见自己帮老板已扳回了本,有意送走这个让她心里惊心胆颤的女子,嗓音甚是惋惜道:“姑娘,这钱输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就算一个寻常姑娘家呆在男人堆里也不免招人闲话,何况姑娘如此气质不俗之人,还是早些回去罢。”
清铃清然一笑,逐客令?这赌庄的老板还没有被她逼出来,她怎会轻易离开,“媚娘姑娘也是气质不俗之人,不同样也是呆在这种地方。”语气里微微带着些嘲弄。
媚娘被说得面色一红,那女子语气里似乎带着些鄙夷,面色变了变,看着她,不善道:“姑娘难道还要赌,又以何为注。”
清铃的确没有多带银子了,因为能够算出牌的大小,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疏忽了这赌场常常会有一些老千,如眼前这位女子。
转身,她看了看身边唯一的所有物韩谈,那眼神有些在沽价的意味,韩谈面色一青,退后几步,大眼红红慢慢浸润的水渍,捂着心口,清铃非常无力地转回头,她不应该打他主意的,水龙头开了堵不住就麻烦了,“以我为注如何?”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从容淡静。
四下震惊!这女子也忒大胆了!自己都敢赌!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声煞是好听又薄怒的声音:“真是胡闹,一个姑娘怎会来这种地方,玩这种要人身家性命的博戏!”众人朝发声处望去,见走过来的白衣道袍男子,不由地惊为天人,这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来了一个赌神一般的秀丽女子,这会又出现一个谪仙般的道士?
清铃的目微微地动了动,转身,不由地挑了挑眉,落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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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040 以君为注
清铃还在诧异他怎么会来到这里,难不成他一直在跟踪她?他不是一直躲着自己的吗?而且他怎么跟上的?难不成轻功一路追上来的,未免太招风了。
就在她无数疑问和诧异地看着他时,落清尘已经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跟我回去?”
清铃看着他更奇怪了,可是她还有理智,不会让他就这么拉走她,这个老千收拾完了,那后面的人也应该出现了。
落清尘发现拉了几下竟然拉不动,转身看着那个女子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很是奇怪地打量着他的样子,他一下子没了动作。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她疑惑的嗓音带着一贯的嘲弄。
落清尘深呼一口气,“我知道。”
“为什么?”她看着他,目光清淡,却有着一种慑人的逼视,“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要求我跟你回去。”
落清尘唇线抿成一条直线,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刚刚听到她以自己为赌注他终究没能忍住心底的轩然大怒,就这么冲了进来,让她跟他回去,被她这么一说,犹如一盆凉水从他头上浇下,让他惊醒得有些狼狈,可是他的手却只是更紧地握住她的手腕。
那个女子看着她,幽静的月牙目不若以往清辉着笑意,而是冷静着一种潋滟的清醒,“放开我。”
薄唇轻吐的三个字,一下子犹如一把利刃刺得他手脚冰凉。
两人这般对视中,旁边看戏的众人也一个个起哄了起来,明显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要不是落清尘此时穿着道袍,众人一定不会怀疑这是个抓妻子回去的丈夫,韩谈想帮主子,但是他又不想主子把自己给输了,几下上前退后挣扎,最后决定一旁观望一番。
“到底赌不赌?”媚娘也带着看戏的声音响起,目光看向落清尘,从上到下的赞赏,裸露着一种占有,这男人长得真俊呀。
“赌。”
“不赌。”
清铃看着落清尘,有着想抚额的冲动,可是落清尘却只是看着她,抓着她手腕的手劲,越来越用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执着为什么。
这时媚娘一阵娇笑传来:“这位姑娘我对你的赌注没有兴趣,如若你以你身旁这位谪仙般的道长跟我做注的话,我倒愿陪你再赌上一赌。”
她这话一说,四下又闹哄了起来,什么媚娘你个小骚蹄子连道士都不放过,这等调笑声越来越多。
媚娘倒也大方承认,红色丝帕酥手中绞着,说得风流酥骨,“奴家就是看上他了,怎么样?就带你们这些丑男人寻花问柳,还不带奴家找汉子了?”
四下一阵嗤笑。
清铃皱了皱眉,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想今日的事情是办不成了,就在她决定和落清尘离开,没想到落清尘却吐出一个不算高,但是也不算低的“好。”来。
这声好一说,四下安静,清铃猛地抬头,只见落清尘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视线,重复道:“我说好,如若你一定要赌的话。”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转过头,纤颜一下子正经八百道:“这局完了,一定要回去。”
清铃微微张了张口,看着他很想问,你怎么那么自信我一定会赢,如若输了我回去了,那么你怎么办?他看不见人家要把他剥光了承欢的赤裸裸眼神吗?!
只听四下摇骰子,敲板凳,捶桌子的喧闹起哄声一下子响起,媚娘不断地对压根没看他的落清尘猛抛着媚眼,清铃用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左手,揉了揉太阳穴,抬头又忍不住看一眼落清尘,很好,他又瞥过去了!
四下安静了起来,媚娘的骨牌已经洗好,还是一局定胜负,清铃坐在那里,叉着手在愕下,月牙目恢复如初的幽静凛冽,只是这周身有多了些紧绷的清冷,这回她不仅算牌,耳朵微动地也听起了牌。
媚娘的笑容有种胜券在握,发好牌后,由于上局是清铃先翻牌的,这回轮到了她,翻出的两张牌虽然不是大至尊9点,但也是足够8个点。
对清铃摆了一个请的手势,众人也屏住了呼吸,韩谈凑着大眼不安地看着,就连落清尘也微微有些紧张地紧了紧拳,期间媚娘抛的媚眼完全被他无视了。
清铃坐在那里,微微垂眼淡静着一种从容的高华,素手翻开一个牌骨,只有二点,众人一阵嘘声,这个点实在太小了,如若没有配的话,这局输定了。
落清尘看着众人的神色,指甲嵌入手心,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红衣女子,只见她对他抛了一个媚眼,他怔了怔,刚刚他好像以自己为赌注……收回目光,把目光投向了身前坐在那里容颜秀丽的女子,她的轮廓优美至极,此时幽冷着一种静谧,他看得专注,时而皱眉,总觉得她这般熟悉,嵌入手心的手指不自觉地也慢慢松开。
清铃的素手拿起另一块骨牌,在翻与不翻之间,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众人感觉大约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当大家觉得有些不耐烦她为什么还不翻牌的时候,那个女子将骨牌突然收进手心。
半晌,大家奇怪地看着她这番动作,只见一道白纱,从那女子的指缝间流出,沙沙作响。
众人大惊。
起身,她秀丽的容颜淡静着一丝疲累,在昏暗的光线中却丽得惊人,如高山积雪般幽冷着凛冽,“今日就罢了吧。”清晰的嗓音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落清尘还在怔愣她这句,今日就罢了,手臂被猛的一扯,几乎是用拽的,她把他拽出了赌坊。
韩谈也在和众人的怔愣中,立马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三人走后,媚娘追了几步,“唉?怎么走了?”
众人嗤笑道:“媚娘你是不是舍不得那道士,你没见人家已经有主了。”
媚娘唾了一口,转身看见酒问不知何时已经下来,翻看着其它骨牌,眉头皱起地盯着那些骨牌。
媚娘走到他身边,好奇也看过去,那些翻开的骨牌,愣了一番,不由幡然醒悟……竟然是自己输了,不可能的!她明明算好了这牌!媚娘大惊失色!
“呵呵,媚娘,她不仅算了牌,而且算了你,有些意思……”他勾起的唇,不解地看着那个女子刚刚坐得位置,既然这注定是一场不会输的赌局,为什么她最后却退场了?
东街街头,清铃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落清尘,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走着。
韩谈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追上清铃,可是看两个人的样子,似乎有事情要谈的样子,他决定还是跟着看看。
清铃的脚步突然停下,身后的落清尘也停了下来,她又提步走了,落清尘又跟着提步,走了一段,清铃的脚步又停了,落清尘也跟着停了,再次提起,又走了一段,他跟着……两人这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就连路人都看着纷纷诧异,身后不远处的韩谈不知道何时顺过来一个水梨,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两人这般奇怪的动作。
终于落清尘鼓起勇气快步走到她身侧,“对不起。”他的桑音低低的,但是却很诚挚。
清铃脚步再次停住,转身,落清尘这次没有躲开她的视线。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人来人往,眼眸中倒影着彼此的影子。
她突然勾唇一笑:“道长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我可不记得。”语调散漫。
落清尘看着她,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女子和以往大不同,“那日我说姑娘蛮不讲理那句,在下失言了。”
清铃挑了挑眉,轻笑道:“道长不愧为修道之人,这等小事也值得这般寻来道歉。”
落清尘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抿了抿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你身上带钱了吗?”就在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之际,那个女子说出了这一句颇为摸不着头脑的话。
落清尘怔了一下,从袖口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摊在手心,不由收拢眉心,抬头看着她“有带一些,不过不是太多。”顿了顿,又补上:“如果如花姑娘要买什么东西,在此稍等我片刻,我回去再取些过来。”
清铃听到如花那两个字时候眼角抽了一下,低垂的目看了他手心的碎银道:“这些够了,买两串糖葫芦过来罢。”
“什么?”落清尘不解地看着她。
一声冷笑:“道长不知,因为你,我现在心甚苦矣,比起你那对我毫无用处的道歉,买串糖葫芦来对我更有意义些”
落清尘看着她,并未在意她语气中的冷淡,见可以赎罪,温眸中一下子染上清然的笑意,那笑容让清铃怔了怔,只见他几步跨向那卖糖葫芦的老伯。
一向看着他有些嘲弄的月牙目,此时淡静着一种平和的笑意,细细地看着他,却在他转身之际,迅速地敛去所有,恢复了陌生的清华凛冽。
☆、041 上古摄魂
清铃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落清尘送给他的糖葫芦,在手心来回翻看着,想起刚刚落清尘看着她接过两根糖葫芦,又被自己拿出一根伸出去,很自然地伸手来接,却被她扔给了身后韩谈那般羞赧地缩回了手,不由地轻笑出声,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坏了点。
清尘脸红的样子……闭上眼睛,她不自觉地揉搓了下自己的眉心,是有多久了,十年吧,整整十年了,他原来一直都没有变呀。
可是,她却不一样了,她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哪一天会突然消失的存在。
当年她中了那人的摄魂蛊,摄魂蛊是上古的巫术,它可以吸取人的灵魂,随着时间的推移,灵魂被吞噬干净的时候,躯壳也会跟着消亡。
她永远不会忘记灵魂被一点点挖空般的巨大空虚和无力,疯狂地翻遍一切书籍都没有关于摄魂的记载,暗中打探天下神医和巫师僧人也都无能为力。当身子出现可怕的经络青纹,肢体越来越麻痹,意识越来越混沌,无路可走的境地,她找到了无名,告诉了他一切,可是看着他惊颤不已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