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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阿克罗斯可不只是他们学校的优秀学生,更是丰收神殿的神官,农神宠爱的厨子!他这一死,学校要面对的不只是悲痛的家长、整个丰收神殿的问责,最怕的就是农神本人发怒。
如果白的灵魂也被魔物吞噬了,那么恐怕他们献上五十头烤小羊、五十头烤小猪和五十头成年的公牛,也挽回不了霍桑的怒火。这样下去农田将不会再有丰收,渔夫也将打不到肥美的大鱼,就连他们饲养的牲畜和禽鸟也会死于温疫……想到即将由一个厨子引发的惨案,四位老师都恨不得鞭了国立学院这群学生的尸。
鞭不了尸都得鞭他们老师的脸!
马尔斯教授狠狠瞪着格拉斯,急切地分辩:“你胡说!我们学校的学生都被害了,我来的时候只看到你站在他们的尸体上翻找,谁能证明不是你控制魔物造出这些惨案,然后嫁祸给他们的?国立学院的学生都是王室贵族,他们不可能和魔物有任何关联!”
格拉斯冷冷答道:“没有的话您为什么一进来就急着杀我灭口?或者您觉着我当时就该用身体迎上您的魔火,好让这桩罪恶都如您所愿地扣在我身上,让我和我无辜被害的恋人一起尸骨不存,冤屈永远不见天日?”
他的嘴炮功力简直比脑补还强大,看得白叹为观止,森森觉得他不去当个名侦探实在太屈材了。幸好现场太乱,大伙儿都抓着人命官司不放,几位教授也没注意“恋人”这个词,总算给白留下了那么一点清名。
各校都出了人命,还牵涉到魔物出现,这场比赛再也没法进行下去。林谷里所有学生都被老师找到,带出赛场。凶杀现场的学生们更是挨个儿被拉过去问口供,渐渐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国立魔法学院的学生们都是突然断头的,毫无预兆,而且当时格拉斯和其他学院的学生们都在巨岩下,根本没有嫌疑。
白用魂魄之力探入空间指环,把自己的尸体拿出来给格拉斯当作物证,他胸前伤口上萦烧的恶魔之力和脸上神光流转的神之印记遥遥相对,更给这件惨案蒙上了一层阴影。
有明证的神眷者,这比普通的厨子更值钱了!这下子就算烤五百头公牛、五百头阉羊和五百头骆驼,都未必能把神眷再拉回鲁特王国的领土上。只能加倍地烤……再多烤点给太阳神兄妹,请他们更尽职地庇护这片土地了。
事情问清楚了,马修院长和三位教授自然要替白、格拉斯、还有三位不幸中了魔物之毒,险些堕落成魔族傀儡的学生讨还公道。索斯学院还出了位尸骨无存的可怜学生,更是恨不得把国立学院扒皮抽筋,两方命相连,联合起来逼国立学院负责。
而国立魔法学院更是焦头烂额——使用黑魔法的人已经查了出来,正是他们学院最年轻的天才炼金术士,而且是先王一位相当受宠的私生女的儿子,算是约尔王子的表弟兼私人炼金术士。如果再往深处查,闹出王室成员和魔族出现有关系的流言,王室和学院的名誉都承受不住。
即便是这件事能现在终止,不再往更坏的方向滑去,他们也承受不住王室的怒气。这位约尔王子是国王和王后最小、最受宠爱的儿子,比赛开始时还意气风发,现在人死了不说,还身首分离,染上了勾结魔物的罪名,他们拿什么去和王室交待?
林谷和整个学院都封锁起来,由国立学院教授们轮班巡视,搜索可能存在的其他魔物。而这群参赛选手也被迫暂留在大会场里,封锁了外界消息,等待下一步解决方案。
格拉斯得到老师们的首肯,抱着白的尸体独自坐在一边,尸体上还佳着沃特尔教授给他的防腐魔石。露提学姐最能理他的痛苦,和那三位被闪瞎过眼的学长一道劝说众人,给这对阴阳永隔的苦命恋人一点自己的空间。
白捧着黑皮小册子,紧盯着联校大比支线后面的(暂停中),急得团团转:“都怪那个倒霉魔王,闹这么大干嘛啊!接下来的比赛也不知道是拖延还是取消,万一这条剧情不算了,我七天之内搞不出新支线来可怎么办……”
谁知道死了是能回家还是到神域去,或者干脆就真死了啊!幸亏魔王的招揽也算一条支线剧情,填补了他造成的损失,不然白真的要拿稻草扎小人,诅咒魔王吃饭只有卫生纸,上厕所只有调料包了。
这群学生足足被关了半天,才终于有负责人想起这次比赛还没完,无论如何也得给大家一个结果。原本国立魔法学院准备了三场不同场地的淘汰赛,现在却不敢再让学生们离开教授的视线,只能改成室内的循环对战。
这次比赛的参赛者仍然按照之前的安排,唯有在林谷中得到号牌的选手才能参赛。尽管初赛因意外提前结束,还有不少号牌没被找出来,不过现在对于组委会而言,如何应对本校学生召来魔族,还被魔族杀害的问题更重要,至于联赛结果反倒无所谓了。
对于这里的大多数学生来说,今天他们见到了太多血腥杀戮,自己也还在别人控制下,算不上太安全,比赛结果也是无所谓了。唯有格拉斯有必须获胜的理由,他轻轻吻了白脸颊的神印一下,便把他收回空间指环,拿出身上的号牌和学长们分享。
罗亚学院一共只来了十二名选手,竟然凑到了十枚号牌,成绩傲视群伦。索斯学院的安拉基本来找到了一枚号牌,本人却被魔物附了身,现在号牌也掉在了林谷里,只剩下一个人能参赛。国立学院和开普顿学院的号牌都被格拉斯搜刮走了,卡利亚学院则不幸地被这两个学院打劫过一轮,还没来得及凑上新号牌,最后堪称罗亚学院对手的,就只有找到三枚号牌的沃利尔武技学院。
10:3:1。在这样大比例的人数压制下,再加上白天血腥场面的刺激,另外两个学院早早就被淘汰了下去,最终决战是在格拉斯和斯沃德学长之间进行的。
斯沃德学长站到台上,右手按着长到胸前的双手重剑,露出一丝坚定的笑容:“我在学园大比时就没赢过你,这一场你身上有更多魔法道具,我更不可能胜出了。”他对着格拉斯点了点头,挥手招呼裁判:“我愿意认输。”
台下有几位选手在为他喝彩,格拉斯本人却呆呆站在台上,心中交织着既高兴又痛苦的感情。高兴的是他答应老爷爷的事已经完成,白终于可以复活了,而伤心的则是他复活之后,自己就必须要将他交还给农神,刚刚生出幼芽的感情眼看着便要被摧毁。
可是……只要他还活着,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了。
格拉斯嘴角终于绽开了一丝纯粹的笑容,看着不远处担架上的尸体,喃喃低语:“我终于胜利了,你快点醒过来吧。”
白也飘到自己身旁,就等着复活了。负责比赛的裁判吹了哨子,拉起格拉斯的手,向众人宣布:“胜利者,格拉斯·莫沃尔!”
稀稀落落的掌声从参赛选手中传来,就连罗亚学院本校学生们的热情都不算太高。格拉斯匆匆对众人鞠了一躬,跳下高台就向白那边跑去,跑到尸体身边时却突然跪坐下来,伸出微颤的指尖探向白脖颈右侧的大动脉。
魔法师修长的手指落在那片雪白的颈子上方,只差一点就能摸到脉动,可这短短几毫米的距离,竟像天涯海角一样遥远。他既盼着早一点摸到脉动,感受白的生机,又怕摸到的仍然是冰冷僵硬的尸体,打碎他这唯一的希望。
就在他刚刚下定决心按下去时,体育馆大门忽然被人撞开,一群佩剑的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门来,打断了他们动作,也打破了他积蓄多时的勇气。
——早上死在林谷里的那位王子,他的父亲国王陛下找上门来了。
国王带着一队穿着雪白铠甲、左胸装饰着鹰和玫瑰的骑士,悲痛欲绝地闯入会场,站在校长面前质问:“我的儿子怎么会突然被魔族害死的?你们不是早该检查会场,把那些万恶的魔物杀死的吗?”
“把约尔被害的现场证人都叫来,还有那个指控国立魔法字院学生杀人的小子也叫来,叫他们亲自跟我说清楚这件事!”
国王的怒火比那位马尔斯教授更盛,整个人就像一头喷火的巨龙,恨不得拿出剑来杀几个人给他儿子陪葬。他的护卫骑士们也掣出腰间长剑,站在国王身后显示他的权威,还有几名负责将目击证人押到国王面前审讯。
其中一名骑士直直走到格拉斯面前,抽出长剑虚指着他的胸口,呼喝道:“你就是那个诽谤王室和贵族的小子?跟我到国王陛下面前交代你的罪行!”
格拉斯冷笑道:“什么叫做诽谤?教授们已经从国立学院的学生身上搜出了黑魔法道具,这也是我为了陷害他们而塞进他们的空间道具里的吗?”
骑士怒道:“你胡说什么!把那具尸体放下,跟我向国王陛下认罪去!”
他手里的长剑巧妙地一挑,挑向格拉斯悬在空中的手指。受过太阳神殿祝福的剑光如阳光般璀璨夺目,光芒拖过白的脖颈,在皮肤表面留下一丝红痕,艳丽的血珠慢慢洇了出来。
那道血痕仅仅延伸了几毫米,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无数星光在这明亮的体育馆里闪烁,托住了那名骑士的剑锋,一片黑暗的天幕也伴着星光落下,扣住了一身雪白的骑士,更是吞没了那柄雪亮的长剑。
一个乡下来的魔法学徒,竟敢对近卫骑士动手!看到这一幕,近处几名骑士都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学生,竖起长剑冲向格拉斯。骑士们敏锐地看出他最在意的就是手中的尸体,动手时就将剑尖对准了正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白。
国王也看到了格拉斯挥手就困住了他的骑士,冷笑着问马修院长:“这就是你们学院那个诬蔑贵族的学生?竟敢对国王的近卫动手,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天地间忽然涌来一股绝大的力量,其中充满了令人向往的温暖生机,可这美好的力量现在却有种令人无法承受的压迫感,那些骑士所承受的压力似乎比别人更重,手上的武器都拿不稳,连人带剑跪倒在了地上。
体育馆里忽然亮起了一道淡金色光芒,虽然不算太明亮,却驱逐了魔法壁灯的光芒,像天地间唯一的光明照在众人眼前。光芒照耀的中心,一名肤色微黑、胸膛半袒、脚上穿着金拖鞋,乌发垂肩的俊美男子静静地站起,眸中闪动着冰冷的光芒:“是谁杀害了我的神眷者,还让他的灵魂不能回归我的神国?”
谁也不敢和神祗冰冷的双眸对视,唯有格拉斯深深地看着他,想要将这个抢走白的男神记在心底,直至自己有了进入神界,从他手上抢回人的实力为止。霍桑也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转身看向他——和他手里的白·阿克罗斯。
看到神眷者脸颊上鲜红的血珠,霍桑的神色更加阴沉,再度问道:“是什么人杀害了我的神眷者,还让他的灵魂不得回归神国?如果找不到凶手,那么我就诅咒这片吞噬了神眷者生命的土地,让这片土地再也长不出任何庄稼;牧草枯干,牲畜在冰雪和瘟疫中倒毙……”
国王的脸不仅白,而且已经青了。神祗的诅咒必定会实现,虽然鲁特王国的庇护神是太阳神阿苏勒,还供奉了月亮女神等副神,但农神一旦放弃了这个国家,他们就要准备陷入长期饥饿,食物都要靠买的了。
为了父亲私生女的儿子,不仅搭上了亲儿子的命,还惹怒了农神,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太阳神阿苏勒在大陆上几乎每代都会有几个神眷者,对每一个虽然都有照顾,也没到了死后就要牵怒杀他们的人的地步,农神他怎么就不按牌理出牌呢?
国王连忙跪下,发誓以后要更尽心地供奉农神,将宫廷里最好的厨师都送到农神殿出家,再给他供上一千头最好的青羊和最肥的阉公牛。
农神不为所动地站在神眷者尸身旁背着诅咒大全,却不防一只手忽然拉住他的袖子,低下头去,便对上了一双清澈如溪水的浅蓝色眼眸。
“……”
“感谢您的恩德和慈悲,我的主人,我的父亲,我全能的主宰者,您伟大的力量将我从冰冷的沉眠中拯救了回来。我愿献上五头烤羊、五头烤小猪、五盘麻辣烤鱼,感谢您解救我的恩德。”
农神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一拂袖甩开他的手,把神力散到他身上躯除魔气,背过身答道:“这么点儿可不够,还要加上火锅和有大块肉的手抓饭。”
农神您……真的放弃治疗了吗?这可是当着外人啊你就点菜!
白虽然暗地里吐槽了一句,更多的却是感激农神的配合——毕竟他是死而复生,格拉斯那边有老爷爷忽悠过去,对外却是全要靠农神背黑锅了。他毕恭毕敬地答应下来,从空间指环掏出大衣服披上,又挽起头发开始往上缠头巾。那头乌黑光滑的长发被雪白的丝绸盖住,让在一旁看着的格拉斯,甚至于其他看到的人都莫明生出种“可惜了”的感觉。
果然还是有头发更美貌……
众人只恍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