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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兵团的踪迹——还有他那个传说中被人掳走了的男朋友。
不过他并没找到什么线索,两个神殿和血影佣兵团混战的痕迹犹在,人却都已经离开了。白比他还早回来一步,一路从森林里搜索自己脱的衣服,却是竟然一件也没找到,连那个团长的尸体都被人带走。两个神殿的人更是不见踪影,只留下几行杂乱的马蹄印和蜥蜴足迹。
别人丢了也就丢了,奈特骑士可是他的守护骑士兼大嫂的亲弟弟,说什么也不能丢的。
他当时是太着急去救主角了,要是先回去看奈特骑士一眼,何至于现在找得焦头烂额的。白咬了咬牙,把马缰缠在手上,徘徊在一地鲜血和杀手的尸体之间,轻叹一声,顺着鬣蜥特殊的脚印痕迹往右手的林间追去。
离开大路不远,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离得越近声音越疾,似乎转眼就能追上他。白稳稳夹住马身,在奔跑中转回身开弓搭箭,目光顺着精灵长箭的箭尖看过去,赫然发现追着他过来的便是刚刚分开格拉斯·莫沃尔。
黑发的魔法师神情沉静哀戚,肩头肌肉却显得很放松,显然是早已看出他是友非敌,不怕他真的射杀自己。白放下弓箭,目光顺着马身落下去,便看到一双赤脚踩在马蹬上,脚面布满了细细的血痕。
那是因为没有靴子保护,被野草划伤所致。白突然觉着脚上轻软的靴子穿起来有些别扭,又不能拿自己那些神官或战士样式的鞋给他,只好装作没看见,收起弓箭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那些杀手可能还埋伏在这片森林里,你身上的魔力都快枯竭了,应该回去休息,而不是追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他的声音刻意压得沙哑了些,就像一把小刷子刷在人心上。格拉斯按着胸口,咽下那句曾经无数次萦绕在唇齿间的呼喊,尽量平静地答道:“我是来追那些杀手的。他们不只杀了我的同伴,还绑架了我所爱的人,农神的神眷者白·阿克罗斯,我要去救他回来。”
白·阿克罗斯这个名字,他已经有将近一年没能说出口了,今天终于能痛痛快快地倾吐自己的心意,哪怕是在这样悲哀的时刻,也还是让他的心鲜活地跃动了一下。只是听他告白的人整张脸都被遮了起来,不曾给他任何回应,也让魔法师的心重新落了回去。
他策马跟在白身后,追踪林地间杂乱的马蹄和鬣蜥脚印,也分析着白的打算:“你是要去找砂之神殿的人吗?他们的鬣蜥脚印越来越沉重,还有鲜血顺着脚印滴落,看来是乘在蜥蜴背上的人受了重伤,一路不断滴着血。这边有一串脚印比其他的都重,可能是鬣蜥身上乘了不只一人,唔……那片血迹好像就是从这一骑上滴下来的。”
白对格拉斯的推理能力一向信服,特别是这判断又直击他心底最担心的事,更让他不得不往坏处想。他再也无法这么慢悠悠地查看痕迹,回头说了一句“别跟上来”,就提气纵身,从马背上翻身跃起,轻身跃出数十米远,像巨大的蝴蝶一般振翅划过森林。
雪白的披布在空中绽开,明亮地反射着日光,直到几米外还可见到。格拉斯闭了闭眼睛,把那景象刻入心底,然后一拉缰绳,打马顺着那道白光划过的方向追去。
越往密林深处走,骑马越不方便,还有鬣蜥和地甲龙队伍撞倒的巨树挡路,格拉斯索性也下了马,深一脚浅一脚地按记忆中的方向追去。他刚才在战斗中消耗就已经极大,骑马还能硬撑着,这么走下来却是举步维艰,不到百米的路程足足找了一刻钟多,终于在一株古树树岔上看到了手按树身,正有神力沟通植物的白。
他身上的神力并不外放,可是树叶下透下的点点光芒落在他身上,映得那块披布和露出的几茎银发光芒闪烁,像是古画中沐浴圣光的神之使徒。
格拉斯静静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再不上去拉住他,这个人就要被农神带回神域的错觉。于是他毅然调动起体内几近干枯的魔力,用土系魔法在地上筑了个小小的平台,托着他升到和白身体齐平的位置,从侧面拥住了他。
白猛地睁开眼,身体微微颤抖,真气迅速流转全身,在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时却是长吁一口气,放松了下来。格拉斯却更加用力地拥紧了他,关切地问道:“您刚才是在使用精灵天赋的植物魔法吗?可是这样站在树上太不安全了,请您跟我到下面去,就是要沟通植物也可以脚踏实地了再沟通。”
不,沟通植物不需要站树上,我特地藏在树冠里就是因为不想让你看见我用神术。白默默地转开头吐槽了一句,正要让格拉斯放开他,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被从树枝上抱了起来,落在一座土制台子上,缓缓降到了地面。
此时的格拉斯却还没有放开他,反而似乎是因为体力和魔力耗尽,虚弱地倚到了他身上:“真抱歉,我没力气了,精灵阁下,您要是急着听树木的声音,直接把我放到地上就行,我坐着休息一会儿应该就能起来,不会碍您的事的。”
“……算了,我找了半座森林都没看到他们的行踪,也得再恢复一下精神力才能继续搜索。”
看着格拉斯虚弱地坐在地上,连脊背都挺不直的模样,白真想狠狠给他灌几瓶精力药水、回复药水,更想弄点吃的给他喂饱了。可是精灵族随身不会带药的,也不吃烤羊肉和面包,这么干就不符合人设了!他在心底悲伤地咆哮,眼泪倒流回空眶的眼底,现实中却只能摸着格拉斯的头顶,安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采些果子来吃。”
坚持啊少年!唐长老就靠吃果子渡过了九九八十一难,我相信你一定也能活着回城的!
他把真气运到脚底,按着刚刚用神术看到的景象,奔向一棵挂满果的桃树,折下一根小树粗细的桃枝扛在了肩上。临回去时,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从空间指环里拿出揉好的易容面具基料和镜子,翻开一本,对着里面的精灵族画像开始捏耳朵。
很快地,一对唯妙唯肖的耳尖就在白掌中成形。用胶水接到自己的耳廓上,再刷上一层不褪色粉底修正肤色、遮盖接痕,镜中的他就从人类化成了一名宛若神之造物的精灵,毫无ps痕迹。
有了这副耳朵,就是回去时头巾被桃枝挂下来也不怕了!
第44章、减肥
格拉斯仍然和白在一起,坐在一根折断的树枝旁吃桃子。周围没有水源;他只能拿小刀削掉桃皮;削好的桃子先送到白手里;舔掉流到指间的桃汁;然后再给自己削一只吃。
刚才白回到他面前时,肩头扛着一根巨大桃枝;枝叶像扫帚一样拖在身后的模样;实在是太震憾了,震憾得他到现在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一只接着一只地削桃子。他吃得很快,削得也很快,削出来的却总比自己吃的多一个,多出的那个自然是要给摘桃来的人。
可是白却不肯多吃。他只吃了一个桃子;剩下的都用树叶包起来,放在格拉斯脚边。
然后他就走到林中,继续寻找神殿骑士们和杀手集团的下落。整整一个下午,他们在森林里转了大半圈,仍然没有找到一个人,植物们虽然能用神力传递景色,却不能告诉他发生过的事,所以他只能依靠主角名侦探一般的推理能力,把自己看到的痕迹告诉格拉斯,让他推断出合乎逻辑的结论。
唯一不敢让他推断的,就是奈特骑士的生死,因为白实在不想从他口中听到“奈特已经死了”这样的推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看不到骑士的尸体,听不到任何人说他出了事,他就依然可以坚信,他的骑士在砂之神殿那群人的保护之下,平安无事地离开了。
天色渐晚,白也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再查看周围的情况了,就坐在一株被撞倒的树干上休息。他们两人因为太专注于追踪那些杂乱的痕迹,此刻已经陷入密林深处,一时半刻也回不到大路上,只能选择露宿林中。
草深林密,周围偶尔有野兽甚至魔兽出没,并不是宿营的好地点。可在有心人眼中,这里却比旅店的豪华房间更温暖舒适,野兽凄利的叫声,也堪比清晨窗外的鸟儿鸣唱。格拉斯清出一小片干净的草,用路上收集来的枯枝堆起一座篝火,趁着熊熊火光,继续削桃子。
白仍是只吃了一个,把剩下的都送回他手里:“我不用吃,你身上有伤,得多吃一点补充体力。”
格拉斯叹道:“你之前跑回城里救我,又来这边找人,一定也累得很了。若你现在担心那些失踪的人,不想吃东西,那就早一点休息吧。”
他三两口吃了桃子,拿手帕擦掉掌心的桃汁,把自己身上的黑法长袍脱下来铺在地上,让白躺上去休息。森林中温底比外界低不少,虽然是盛夏天气,晚上也有些凉风和露水,像白那样只穿着一身衬衣衬裤,哪怕裹了布也会有点冷。
但他自己脱了魔法长袍后,里面也只有一套单衣,夜风吹过,露在外头的胳膊上就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衣袖,走到白身边,轻轻按上了他的双肩,劝道:“你在这里烤着,胸前热、背后冷,容易生病的,还是到那边躺一会儿吧。我在这儿替你守夜,遇到危险会叫你起来的。”
说着说着,他的双手就悄然改按为环,把白纤细的身体拥入怀里。隔着薄薄的两层单衣,温热的肌肤一下子熨烫了他的心,格拉斯甚至有几分冲动,想拆穿这个人的一切伪装,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永远禁锢在自己怀里。然而白突然回头,清澈的双眼看进他心里,顿时将一切念头都化为乌有。
他已不能再想,因为他的精神已陷入了无尽深渊,昏睡了过去。白垂下目光看着他的睡脸,从他要穴上收回手指,反手抱着他无力的身体,小心地搁到法师袍上,用自己裹身的那块白布盖住了他。
“你对他倒是很关心。”林中响起另一个声音,伴着拖鞋啪哒啪哒的声响,那个高大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火光前,被篝火照出坚毅俊美的面容,双手抄在袖子里,低头看着地上的两人。
白蹭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转身直扑上去,以平生从没有过的激情抓住了他的神祗的衣领,热烈地呼喊他:“我的创造者、我灵魂的引导者和永远的归宿,我就知道您还没有抛弃您卑微的信徒。快告诉我奈特骑士现在怎么样了?他可是比我虔诚多了的狂信徒,有您的庇护,现在他一定平安无恙地回到家里了吧?”
农神的衣襟都快给他拽到合拢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喝斥了一声:“别拽了,他没事,再拽下去有事的就是你了!”
有哪个神会容忍信徒把自己的衣服拽成这样的?哪怕眼前这个特别受他宠爱,该教训时也得教训。今天晚上就让他做烤猪蹄和皮冻,让他亲手把碎毛都毛干净了,一根也不许留下!
农神把衣襟从信徒手里拽出来,看看周围实在没有可坐的地方,就挥手变出一张地毯和靠垫来,舒舒服服地坐上去说道:“你的骑士和神殿的人都在找你,还有传言说你已经被人抓去卖了……不过你的衣服为什么弄成这样了?衣冠不整,简直有失我的威严。”
听说奈特左使没事,白就安心了,轻拍着胸口答道:“不知哪儿来的杀手要杀格拉斯,还想把我掳去卖了。我杀了他们的领袖之后急着赶回去救格拉斯,没时间换衣服,就把神官服脱了,随便伪装了一下。”
有农神坐镇在那儿,这片荒山野岭似乎就成了他熟悉的厨房。白从口袋里掏出空间掏环带上,先掏出一床鸭绒被给格拉斯盖上,然后取出锅碗瓢盆和农神想吃的猪蹄、猪皮、排骨、五花肉,拿戒指里储存的大桶清水泡上。
正好有篝火,白就先在火上燎了一遍猪皮,再用小刀刮去黑色的糊痂,把剩下的短毛去掉。农神的目光越过他忙活的身影落在格拉斯身上,问道:“为什么要打晕他?我并不在意被人类看到。”
“我在意。”白刮着猪皮,头也不抬地答道:“他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以为我真是精灵呢。您往这儿一坐一点菜,他肯定就猜到我是您忠诚的厨子了。”
农神终于注意到他的耳朵,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若有所悟地说:“难怪你又戴了新面具,原来是为了伪装成精灵。可是你这样骗他有什么意义呢?你不怕他爱上你的化身,以后反而不喜欢你的本体了?”
“哪儿能啊……我不是爱他,只不过他的命就是我的命,所以……呃,也不对,应该说,给他的人生增加磨难就是我的使命……”白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刮猪皮,好好的一块皮都快刮得透光了,手指也不小心刮出了个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在猪皮上洇开一朵血花。
农神勾了勾手指,神力便从他血液中倒卷而出,将伤口收敛平整。白吃惊地看着伤口,再想不到这位主管农业生产的神祗也有让伤口复原的力量——早有这力量为什么不赐予信徒啊!农神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