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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公司基本收不上来物业费，导致管理混乱，长久下来恶性循环，是咱们做买卖练手的好地方。再往前面是天赐金屋，保安管得紧，那里就不是练手的好场所了。”
说着，八叔领着楚秋明悠悠然走进了小区。门卫老头对这种陌生面孔，居然都懒得问一声，继续在门卫小屋里看着电视。
“不用怕摄像头，有组织给你铺路子，逮不着你的。”八叔悄声给楚秋明下了定心丸，又说道：“看这些车子。现在做自行车买卖的道上朋友少了，价钱不值得，都是一些刚入行的练手用。电瓶车和摩托车是常做的买卖。”
时间接近晚上九时，小区闲逛的人已不多，八叔有一句没一句地低声说着，时机掌握得好，倒也不怕被人听到。
八叔告诉楚秋明这些，令他彷如听社会见闻一般，只听他进一步讲着：“摩托车不管新旧都好出手，但锁具难开一些，而且很多人会多配把锁。电动车则要看外观，黄颜色等不太招人喜欢，行内朋友们做的就少。但相对来说，锁具很容易开，特别是买车附送的锁具，咱们盯准锁具类型后，上手五秒内必然打开。”
“那么快？”楚秋明都不敢相信。
“当然。咱们做这行买卖地熟手。估算开一把车地锁需要过三十秒地。都不会动手。只要下手都有把握十几秒就打开。这样才安全。宁可少动手。也不多麻烦。”
“至于锁厂地生产线有两类。一类锁和二类锁。只有一类锁开起来要花些时间。二类锁可算是白送我们这行来开地。知道那二类锁地做工烂到了什么地步？用一把钥匙能开一排锁。这都不算稀奇地。一般人买车时附送地锁。对我们等于完全没有设防。”
楚秋明慨叹奸商。接着又好奇地问道：“对了。咱们有万能钥匙吧？”
“有。这在身上得是常备地。但现在很少用了。那东西开锁太花时间。虽然能保证锁打开后地完好。但咱们这行何须估计这个？”八叔拉着楚秋明在两栋楼之间地小花坛拐角处坐下来。隐藏在昏暗令人不察之处。低声继续说道：“撬车锁地手法有六类。＇崩＇、＇拔＇、＇压＇、＇盖＇、＇挑＇、＇扎＇。原本是武学上地用语。被我们一行借用了。倒也当真形象。说起来啰嗦。而且最擅长这个地还是你六叔。什么时候带你认认门。”
楚秋明听出八叔这一门还有多个高手。
八叔继续说道：“二类锁好开，小偷小摸也有几把通用钥匙，这不算本事。现在就跟你说说其中压、扎这两种，常用于开摩托车和电瓶车的车锁的手法，专门对付一类锁的。”
楚秋明惊愕于撬锁手法的繁复，这已经堪称得上是门学问了。
八叔拉住楚秋明的手，比划着形象动作：“压是用小力钳压迫锁具的传动装置，用巧劲令它弹开来破锁。市面上不是有号称“十万求开锁”的一个锁牌子广告吗？就是用这手法破的。车锁限于成本，传动装置始终是软肋，哪怕你什么转心锁也配不上好的传动杆，一样白给。”
楚秋明听得心中寒。
八叔顿了顿，放开楚秋明的手，换了个轻佻的语气继续说道：“这世上没有打不开的车锁，就好像没有分不开大腿的娘们，就看你功夫到不到位了。”
楚秋明嘿嘿轻笑。
八叔又伸出一根手指，在楚秋明手背上戳了戳后收回来，形容道：“扎是用合金针尖来刺锁芯，配合后部小老虎钳把手的加力来破坏锁心转动轴。因为车锁锁芯都是铜质的，力道够了就吃不住合金的扎力，顿时就穿破了。这锁具就好像女人的棉裤袜，娘们穿了连裤袜又怎么样？只要家伙够硬，咱就进得去！”
楚秋明拼命捂住嘴狂笑。
八叔很满意学生的听课反应，正要兴致勃勃地继续一步讲解其它手法，恰好一个中年保安从路口转过来，拿着手电筒照着巡逻过来。
楚秋明心中忐忑，起身就想走。
这时间蹲在这里显然不是好人，而且虽然此处虽然昏暗背人，但电筒一照还是会被看到，这被保安现了还得了？
八叔将楚秋明按住，示意他别动。
保安手电筒晃到这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很快扫了过去。
保安视若无人地走了过去，嘴里还轻声嘟囔着：“天这么热，巡逻累死人，明天得歇歇。”
楚秋明有些纳闷。他似乎已经现了我和八叔啊，这么形迹可疑的人，保安怎么都不问不管的？
保安快步走远后，八叔拍了楚秋明一下，轻声笑道：“小子，不懂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有那么多负责的保安？大多数保安都不会管没在作案的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啊？他们工资白拿啊？这样是吃干饭嘛。”楚秋明忿忿不平。
“呸，你怎么想的。他们一个月拿多少工资？每天做多少小时？都是爹生娘养的，那么点报酬凭什么给那些业主卖命？当保安的岗位摆在这里，这是明面工。而咱们一行做的可是暗面活，回过头来报复他们了怎么办？很多时候，有钱人家被偷了，只要小区物业经理不扣保安奖金，怕是那些保安暗地里还叫爽呢！”
“……”楚秋明默然，心中似有所感。
八叔望着保安远去的方向：“刚才那个保安更是聪明的老油子，懂得场面。”
“什么？”楚秋明不解。
“你想想刚才他说给咱们听的话，＇明天得歇歇＇。这话的意思是：今晚别动手，明天我不当班，那时你们再来，别让我担上干系。”
“……”听了这话，楚秋明更加默然了。
“多经历些，你就懂得人这个东西了。”八叔拍拍楚秋明的肩膀，“有时候这人呐，还真不是东西。”
楚秋明听了这话没吭声，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心中有善念，能见义勇为的人还是很多的。”
“哼，你怕见义勇为？这年头，能碰上几回？”八叔对徒弟心虚这点有些看不过去，有点训斥的口气道：
“不说多，就是三个人里面能有一个能见义勇为的，只怕我们这行早就被灭门了！”
楚秋明愣愣地正在当场许久，回想刚才保安的表现，心中弄不清楚：当今社会，到底是人生产的锁头到了危险的地步，还是世上的人心到了危险的地步……
八叔刚刚评价的这两座小区不远处一家大市里，霍雅琳正通过购物派遣郁闷。
当走到内衣售架时，霍雅琳看着一副颇坚挺造型的胸罩突奇想。
如果早在这上面装些尖锐的倒刺，是不是可以整整楚秋明那个流氓？
霍雅琳想象着楚秋明满手是血、痛叫不已的倒霉样子，抿嘴扑哧一乐，心情大好起来。
第17章＇望＇、＇闻＇、＇问＇、＇切＇
时间：2011…8…2315：57：15本章字数：4402
“看那辆车子，等一下我们就拿它练手。”八叔向楼洞口一辆电瓶车指了一下。
楚秋明望去，只见是一辆黑色的豪华电瓶车，车子九成新。
八叔指点道：“全新的车子容易出手但最不好下手，因为是刚买的主人比较留意。相比较下，对七成到九成新的最合适下手。偷电瓶车或摩托车，有四个字的要旨就是＇望、闻、问、切。＇”
“望闻问切？那不是中医的吗？”
“不错，只是因为与咱们这行手法很类似，由此引申而来。＇望＇是观察周围环境，是否容易下手。有没有合适的下手环境。市等门口有人卖小票看车的地方不合适，只有乱停乱放的最好下手。宁可不下手，也要稳当，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一个稳字。”
“哦。”楚秋明故作姿态答应一声，心下却在忐忑怕八叔真的让他偷。
“＇闻＇，是看车子的锁。如果是买车时送的那种二类锁，绝对是下手的好对象。如果是一类锁，可就要斟酌一下了，要认准是否有必要下手，手上的钥匙类别是否有把握迅打得开。像我前面说的，一般三十秒是最大极限，估计出这个时间根本不下手，或觉动起手来比想象的难也马上放弃。不要逞能，别以为周围没人就大胆出时间。你就当成行规来遵守，我们可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生手。”
楚秋明心下佩服，老手小偷的心思真的很谨慎。
“＇问＇，是拍打车子，用振动问问车子是否上了电子警报。如果没有响，就可以放心动手。如果响了，就要确定多大力气的震动会令电子锁响动。碰上好车真的想动手的话，就控制在这种合适的力度内让车子前颈头的下镂空处切断，电子警报就不响了。找几种电子锁配合车体试试看，你以后就会控制力度了。”
“切断电，车子不是不走了？”
“不错，你动脑子了。咱们行内有一种回口锁扣钳，是可以提住电线拉出来一截来切断的，切断后再往回扳小把手，线重新对和就恢复供电了。电子警报大都是一次性轻触类的，断电后再恢复供电也没有记忆，等于消了警报。这只是一种方法，还有很多诸如短接放电，遥控闭音等等。”
“还要注意地是。拍打车子后。你人别傻站在车子旁边。要旁若无人地以正常步伐走到门洞口。时间来得及。不会引起别人地注意。看到了都以为是你不小心撞到了。而且门洞口地位置特殊。基本是各个房间从窗口望出去地死角。车主人听到响动向外望。看不到人。就以为是野猫乱窜碰了车子弄响地。”
楚秋明望着楼门洞看了看。好像还真地是这样。
“＇切＇。就是窃了。心要稳。手要狠。锁不是你地。捅坏了又怎么样？嘿。个别行内朋友心黑。有地一类锁当真短时间难开。气不过。就顺手拿几粒沙子塞在锁口处。等主人再开时。没人会注意锁口是否干净。钥匙一捅就把沙子顶了进去。这样沙子就挤在锁芯里。钥匙开不得。又挑不出卡紧地沙子。这锁也就废了。”
楚秋明汗颜。这招够黑地。如果碰上上班等需要用车地。关键时候打不开锁岂不是急死？
很快。楚秋明有些坏坏地想。最近是否有人得罪自己了……
一阵几不可闻地轻微响动。八叔从腰间拿出手机接听。一点也不起眼地廉价直板手机。彰显不出他在组织内显赫地地位。
楚秋明隐约听到有事和说了某个时间的话语，八叔嗯了两声，停顿几秒后说了声好的，挂下电话。
楚秋明听出来，好像是组织里的人有事情找他。
“唉，可惜。”八叔甚为遗憾地说道，“留香，你我师徒一见投缘，可惜有大事需要我处理，很快要赶飞机，虽然有心再教你到明天，但……”
“八叔，您请便，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楚秋明一听八叔有事，巴不得他赶快走，连忙就着他的话说道。
这小子，有前途！八叔心下对楚秋明甚为赞赏，大有得逢高徒之感。若不是组织内三叔出了大事急着找他商量，还真的舍不得让楚秋明一个人单练。
如果是有心为贼之人，自然想和八叔多学几手。八叔却以为楚秋明生性豁达，不攀附师傅。万万料想不到他根本不是想当贼的人，只是不得已来体验盗贼生活的。
“……今天时间不够教不全你，明年同日再教一次，也不算坏了规矩。”想了想后，八叔下了决定，心中已经暗有把楚秋明作为继承人的打算，准备过段时间回头看看他进步如何。
盗贼这行，除非继承人，哪怕亲传弟子也只能教一天。全靠悟性，成就成，不成就不成，所以也有人称盗贼无师傅，有几分道理的。
“谢谢八叔。”楚秋明仍然将他称为八叔，而没有称为师傅，主要是个人心中不以为然。
八叔倒是觉得很正常，场面上混的人很多师徒是避嫌，不称师傅而互称绰号，仅在特定如寿诞、行业拜会时才言师徒之语。
“八叔我需要尽快赶飞机。剩点时间，最后再给你演示一下＇入室＇买卖的简单法门。”八叔活动了一下腿脚，没有去动刚才准备下手的车子，带着他出了这老小区，往不远处的高档小区天降金屋走去。
楚秋明很高兴不用偷电瓶车，屁颠屁颠地跟他走。
在无人的暗处，八叔身子一蹲，动作飞快地将外衣脱了下来，翻了个里朝外再穿回去。
楚秋明看得诧异时，八叔已重新走回路灯下，只见他上衣已经变魔术般成了蓝色的工作制服，后背和前胸都印着电信字样，俨然成了电信公司的维修工。
“你要进这个小区？”楚秋明惊讶道。不远处是＇天降金屋＇小区的豪华正门，但那里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这个小区门卫是比较负责的，高档小区物业费贵，相较来说服务更到位，管理制度也更严格。小区本来住户就少，生面孔一般都要说明身份或表明所找的人，而且获许可后要靠临时出入证进出。远远望过去，小区四面墙上还有防护电网，只怕翻墙都难。
此外，这个天降金屋小区无高层，每号只有一家，即独门独户，是金屋藏娇的好地方，这点远近闻名。
“当然要进去，而且要正正当当、毫不被怀疑地进小区。”八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