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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奉青衣就想:自己那一停顿,一回顾,到底是那人的运气,或者是自己的不幸,或者是……自己的运气和不幸?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命运这回事,实在深奥。他挠挠头,谁又分得清。
奉青衣将那人拽出来,“他”兀自抱着自己的小情人,抱得死紧。
奉青衣叹了声:“还有你这般情种的,只是可惜了,要再见你的小情人,下辈子罢……如今大爷发了善心想要救你,你就乖乖撒手,休要让我难做。”
嘟囔着,好歹将人拉出来,扑鼻而来的又是一股难闻的马粪味,不由地皱了眉:“小子,你在马粪里打过滚儿么?臭死人了!”本能地转念,想将人扔掉,目光一动瞬间,望见“他”略黑的脸色,颈部往下,却是肤白胜雪,奉青衣一怔,低头凑近了看,当脸凑到“他”的颈间之时,鼻端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似花非花,却又绝非是脂粉香气,沁着甜意,似能勾起人心中无限渴望。奉青衣鼻子掀动,嗅了两下,不错,在浓浓的马粪气息之外,另有一股幽香气息,从那衣襟略开的颈间散发出来,奉青衣越靠越近,鼻子贴在了那细腻的颈上,这才察觉,原来那香气,是从“他”肌肤上散发出的。
奉青衣若有所思地望着双眸紧闭之人,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掩映的双眸,伸手在“他”脸上用力一揉,想了想,又沾了点唾液,用力在那脸颊上搓了搓。
不出所料,手指头上沾了若干的微黑之色,而在他抹过之处,底下露出白净肤色,如上等美玉,细腻无瑕。
奉青衣哑然失笑:“臭小子……原来竟是如许宝贝呢。”心情陡然大好,双手一勾,将人抱入怀中。
南楚大营。檀九重望着面前跪地之人,双眸之中,淡淡冷色。
兰容嫣道:“将军,你拘了周参军来作甚么?”她被秉娴打昏了过去,兀自头疼,心中恨恨地,自不知道她昏倒之际,就在檀九重将要捉回秉娴时候,是谁横空出手,一掌偷袭,逼得檀九重回身自保,令秉娴逃之夭夭。
檀九重道:“怎么,容儿?”兰容嫣后怕地摸摸脸:“将军,决不可放过兰秉娴那贱人。”檀九重笑:“她可是你的姐姐呢。”兰容嫣道:“她自也说过,我跟她姐妹之情,早就断了,——可恨,我竟比不上那贱婢!”她所说的,自是绿芜。
檀九重叹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秉娴是那样的性子,容儿你却正跟她相反。”兰容嫣面色一变:“将军,你为何恁般亲热唤她?”檀九重道:“她是我的人,不可?”
兰容嫣欲言又止,想了想,终究不忿道:“将军,她一心想对你不利,只可除掉……”
檀九重轻描淡写地道:“小娴儿是个有趣的人,轻易死了倒是可惜。”
兰容嫣心如猫抓,但情知再说下去,便是忤逆,便只是咬唇。
耳畔听檀九重道:“好大的胆子……我也竟是小觑了你。”望向下方。
周参军双膝跪地,颀长的身子略见微抖:“将军见谅,此事卑职可以解释。”声音低沉。
檀九重道:“解释?说来听听。”
周参军道:“卑职有个断袖之癖,见了那人,不由地便颇为动心,却不知‘他’竟是怀有异心,昨晚卑职喝醉,世事不知,方才出面,见人生死一线,生怕经不起将军雷霆一击,因此出手相救……请将军责罚……”
檀九重笑:“周括,你倒是个多情种子。”
周参军道:“坏了将军大事,卑职惶恐。”
檀九重道:“你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假意?”
周参军道:“自是真心。”
檀九重道:“真心?一个世居玉都、深居简出的世家子,怎么竟会烛影摇红阁的不传之招呢?”
周参军身子微震,道:“卑职……在玉都,曾拜在公子门下。”
沉默中,檀九重忍不住便笑,道:“这话你也说得出,你真当本将军是眼瞎了么?就算你拜在将离门下,学了他的皮毛,又怎能有那份功力拦下我?难不成将离公子已将他毕生功力传授与你了?”
周参军双眸一闭,檀九重道:“还不肯说实话么?还是说,你要……”说到此时,周参军忽地起身,一掌袭向檀九重,身影闪动,向门口而去。
檀九重却只是“哈”地一笑,抬掌对上那道袭来掌风,另一只手却又抬起,当空一拍,周参军身子踉跄,冲到大帐门口,侍卫横剑拦住,这一刹那,檀九重身子自座上腾空而起。
周参军只觉得肩头一重,整个人已经被擒到,眼前一阵昏花,便被狠狠摔在身后地上,半边身子陡然麻了。
一只脚重重踩在腰间,周参军抬眼看去,却见是檀九重居高临下,俯视看来。
周参军苦笑:“将军武功高强,某……甘拜下风。”
檀九重好整以暇看他,道:“将离公子的功夫也不错,这易容的功夫更佳。”说着,俯身下来,手在周参军面上摸了摸,用力一撕,只听得轻微一声响,有什么薄薄地一层,自周参军面上被扯落。
兰容嫣在一边缩成一团,忍着尖叫看着,见了如此诡异一幕,更觉心颤,却又忍不住向地上之人看去,本以为他“脸皮”被扯落,必定是血肉模糊不忍卒读的,谁料一看之下,竟不舍得移开目光。
地上那斜斜倒着身子的男人,面目已经同周参军全然不同,周参军生得本也算得上一个“英俊”,但此人,却不知要如何形容才好。
那样的桃花眼儿俊长眉,鼻梁英挺,唇若涂朱,面色明净,双颊微红,分明是如画容颜,姣好若女子,眼角眉梢又横着涓涓风流,这人生的,如春风扑面,叫人一见便生欢喜之心。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兰容嫣看得怔住,几乎不信自己双目。
檀九重却似没什么惊讶,仍踩着他,道:“啧啧,这便是你真面目么?怪道总以易容术示人,不过……你坏我大事,一声‘甘拜下风’就算了么?”
脚下之人闷哼一声,抬手,擦了擦唇边微微渗出的血痕,道:“将军……想要如何?是某一时错想了,犯下大错,心下已经后悔不已。”
檀九重盯着他,淡淡地道:“我也正觉得古怪,堂堂的将离公子,你好端端地玉都不呆,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莫非你以为,我不敢杀烛影摇红的当家,故而前来试试看?”
公子离摇头:“此事跟阁中无关,是我一人之错,将军要打要杀,我一人当之。”
檀九重道:“那你跟小娴儿是何关系?”
公子离道:“她的命,曾是我所救,后来她逃了,我不忿之下,便命人四处找寻,听闻她在此处,便过来……一探究竟,并无心要冒犯将军,只是怕她经不起将军那雷霆一击,故而贸然出手。”
檀九重微笑道:“我以为呢……她怎么竟能又活过来,原来是你从中插手了,噫,莫非你对她有意?”
公子离垂眸:“某只是……不忿她自阁中逃走……”
檀九重道:“哈,将离公子向来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又是个见惯风月的……难道也会有一时不忿?”
公子离长睫微颤,只是摇头不语。
檀九重略略俯身,看了会儿,才撤脚回身,重新落座,道:“我不管你这些心思,横竖她只能是我的……只是,你今儿放走了她,可想到我会放不过你?”
公子离缓缓起身,望向檀九重。
檀九重瞧着他修长细致的眉眼,若有所思道:“我听闻你烛影摇红之中,有各种手段……如今小娴儿跑了,叫我的心火难消,不知将离公子,可有什么好法子么?”
公子离面色煞白,旁边兰容嫣身子一抖,急伸手死死掩住嘴。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发这章我也压力很大啊,做无事状望天。。
来来,让几位爷开始PK吧~~~~
有几个声音纷纷道:吾等申请组团K某人~~~~~~
嗯嗯,大年初一,带着昂然的日更君一起来,给大家拜年了,祝同学们春节快乐,新年新气象,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3╰)
这两句出自——
踏莎行
姜夔
自沔东来,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梦而作。
燕燕轻盈,莺莺娇软。 分明又向华胥见。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
别後书辞,别时针线。 离魂暗逐郎行远。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
简直美得没法说,大家来默念几次,背下来~~~
13
13、少年游:离多最是,东西流水 。。。
九月重阳后,是秉娴生日,秋风渐起,庭前的菊花被霜打了,泛着凛然的紫。桌儿上黄酒咕嘟咕嘟,被煮的泛泡儿。兰修将秉娴拥在怀中,道:“乖乖,今年想要爹爹送你些什么?”秉娴抱了他的颈:“娴儿什么也不要,只要能永远都陪在爹爹身旁。”兰修低头,在她眉心亲了口:“娴儿真乖。”容嫣从外而来,见状道:“那嫣儿呢?爹尽偏心!”兰修哈哈笑道:“嫣儿也乖,过来。”抱了兰容嫣,便又问她生日时候要什么,兰容嫣好似早有准备,当下掰着手指头数:“我的黄金项圈旧了,要个新的,新衣裳也要两套,爹爹去年送我的玉镯子,前些日子摔坏了,也要新的,还有爹爹,前日我见尚书小姐,她戴了双翡翠耳环挺好看的。嫣儿也想要。”
秉娴在旁边斜眼看她:“你要的这么多,戴得过来么?再说,爹爹是清官,哪里有恁般多银子给你置买这些?”兰容嫣叫道:“我就要我就要!爹爹是丞相,难道这点东西都给不了?还不如尚书家么?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跟爹爹先偷偷地要下了,所以说爹爹不会再买给我?”秉娴气道:“我没有,不信你问爹爹……何况我素来也不戴那些,我更连耳朵眼都没扎,要那些作甚?”兰容嫣叫道:“你没有,难道就不许我有了么?不行,我要我要!”
兰修看着她两个争吵,便道:“好啦好啦,别吵了,娴儿你是姐姐,要让着嫣儿些,嫣儿,要听姐姐的话。”秉娴道:“爹爹,你总是这样,你该教训她才是。”兰容嫣气道:“兰秉娴,你再说我坏话,我就真生气了!”秉娴冲她扮个鬼脸,道:“反正你向来对我没好脸色,再生气却是什么模样,难道会变成母夜叉?”兰容嫣尖声叫道:“爹爹,你听她乱说!还不帮嫣儿打她?”伸手便要去打秉娴。秉娴滑下兰修腿上,道:“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打?”兰容嫣气得咬牙,兰修望着这对孩儿,哈哈大笑。
光影似被谁一把扯乱,忽地风云变幻,到了那血色裂变的一日。
绿芜被一群士兵拖了出去,尖叫声自门外传来:“姑娘,姑娘……放开……”她心慌意乱,身不由己地被从柜子里扯出来,那人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似低头看过来。
真如一场梦,昔日的好景致还在心头真切晃动,怎么忽然就换了这样的戏码了?
那天的光竟是如许刺眼,秉娴只觉得眼仁都疼,不敢睁开,仿佛光影之中有千道锋芒,狠狠地刺着她的双眸。
那双冰冷的手,在身上抚摸过去,他笑道:“这才是真的兰秉娴呢,这一身的香,真真叫人嗅之亦觉销魂蚀骨。”
秉娴哆嗦成一团,慌乱之际,只是落泪,那人将她抱着:“乖乖地,别动,就不会吃苦。”秉娴反应过来,将他推开:“你是何人,意欲何为?”颤声问罢,勉强抬头看他。
她只望见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淡淡地,泛着冰雪之蓝,他道:“我是何人?如今我便是你的夫君……”
秉娴叫道:“你不是!我是相爷之女,是未来的少王之妻!我的夫君是少王君雅风!”
十四岁的女孩儿在拼力大叫。那人却将她抱得死紧,俯身在她耳畔道:“是啊,相府明珠,尊贵无匹,高高在上,未来的少王妃?……那又如何?如今,你不过是一个婊…子,还有……”他忽然停了,咬着她圆润无瑕的耳垂,仿佛得了无上美味,细细地舔咬了一番,才满足地嗅着那香气,低低道:“没有耳洞?真是妙极的人儿……过了今日,谁认得你?少王妃,你今生无望了,乖乖地,我或许会疼你……”
秉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禽兽!我宁死!”他怔了怔,而后握住她的腰,用力压下来,道:“娇养的小猫儿,知道什么是禽兽么?……从今日起,你是生是死,由我说的算。”那笑逐渐狰狞,冰冷铁硬的身子贴上来,狠狠摆弄着她。秉娴晕厥之前,只记得有一声惨叫,凄厉不似人声。
茫然之中,似踏足黄泉。秉娴在黑暗之中流泪,喃喃地求:“爹爹,你在哪里,救救娴儿。”
摸摸索索地行走,身子却如千钧之重,不停地坠入深渊里去,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