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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九重道:“这对我有何好处?我只是怕你性子固执不肯听从我的,我现在所想,就是早些出去,好找到青衣,就算是我先回坠叶飘香探探消息都好,时间紧迫。”
秉娴见他正色所说,便点点头:“好罢,我听你的,但我蒙着眼睛,怎么走路?”
檀九重道:“你听我的就是……我会指点你。”
秉娴道:“好。”又看他一眼,檀九重对上她明如秋水的眸子,道:“小娴儿,我纵然是骗你,也绝不会在这当口上。”
秉娴道:“你最好有些良心。”
当下,檀九重吩咐秉娴吞了药,他自己倒也真的吃了一颗,又从蛇皮上取了一根烧得焦黑的枯木,打了火石点起来。
秉娴冷眼看到此,道:“你准备的倒是齐全。”
檀九重一笑,不置可否,只道:“你过来。”秉娴道:“又有何事?”檀九重道:“我这蛇胆,你帮我拿着。”
秉娴吓了一跳:“你自己拿着就是了!”檀九重道:“我这一路抱着,有些累了,且我又要擎着火把看路……”秉娴皱了皱眉:“你怎么这么罗嗦?”面上不情不愿地,却也不说其他,只看别处。
檀九重知道她这样便是默认了,便握住她手,他原本就将蛇胆绑了起来,此刻便又在秉娴手腕上栓了几下,道:“握住了。”
秉娴道:“你这么麻烦的,怕我给你扔了么?怕就自己带着。”
檀九重看她一眼,道:“是啊,我是有些怕的……你就算是扔下我,也别扔下它。”笑意淡淡地。
秉娴总觉得他的目光之中另有深意,但却想不明白,便也作罢,只顾问道:“你说的通道在何处,怎么我不曾发现?”却听得“嘶啦”一声,却是檀九重撕了一块他的袍子下摆,道:“蒙住眼睛。”
秉娴又惊又气:“还没到地方罢?”
檀九重皱眉道:“难道你没察觉此刻比先前更加阴潮了些么?还是你想小青衣出事?”
“你才想他出事!”秉娴大怒,将布条扯过来,看是他衣裳上的,还沾着蛇血,未免嫌弃,但若是扔掉重新撕自己的话,又恐怕他说三道四,便咬牙自己蒙上了眼睛。
布条沾了血,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秉娴道:“行了么?我是不是还应该蒙面的?”檀九重道:“你听好我说的话,这布条我叫你扯掉你才能扯掉,另外,进去之后,不要张嘴多说,只细心听我同你说话,别的都不要理会。——你答应么?”
秉娴又好笑又是不耐烦:“行了!”
檀九重道:“那好……现在,往前直走。”
秉娴皱着眉,赌气地拉起藤条,果真迈步往前。
蛇皮软榻滑过青草,继续往前滑行,秉娴目不能视物,走的歪歪扭扭,只听檀九重的声音道:“步子稳一些,快到了……好,我们就站在入口前了,果然有些瘴气,若是有时间的话,本该多扔两个火把先进去烧一烧的,但是现在为了青衣,只得如此……嗯,要进去了,不要怕,前头有许多藤条枝蔓挡着,撞进去就行了,脚下若是踩到什么也不用大惊小怪,此地太多碎石。”
秉娴听他碎碎念个不停,真跟昔日形象大相径庭,她只觉得啼笑皆非,便道:“不用你说。”檀九重却沉声喝道:“别做声,只听我说。”
秉娴听他口吻严厉,不忿之下本想出声,转念还是作罢,气鼓鼓地往前。
檀九重却轻描淡写道:“好了,有些枝蔓会打在你身上,别理会,咱们进山洞了。”话音刚落,秉娴果然觉得有什么扫过自己肩膀,然后便消失,她也没多想,迈步往前。
秉娴鼻端嗅到一股似霉烂又似腥臭之气,起初皱眉,后来便又有些醒悟,此处久无人通行,气息自不会太好闻,又想到手腕上那枚蛇胆,真不知他为何如此钟爱,却只能拖带着。
刚走了一步,耳畔忽地听檀九重道:“这里头好多蛛网,我得把火把擎得低一些,啊,不好,烧着了一些,味道好难闻。”
秉娴耳畔听到嘶嘶的轻微响声,又听檀九重自顾自埋怨之声,不由更觉得好笑,却不做声,心中却想:“好难闻么?好像没闻到烧焦的味道。”
黑暗之中,只顾乱想,走了十来步,脚下果真有些磕磕绊绊,檀九重在旁边不停指点,秉娴听着他的声音,很是无奈,心中暗自叹息,又暗暗祈祷小青衣无事。
行走间,忽地听檀九重沉声道:“向左几步……”秉娴照做,檀九重又道:“前头有块大石,你留神些,我说抬脚的时候,你便用力迈过去。”
秉娴道:“哦……”又急忙闭嘴。
檀九重道:“听我的,一步,两步,好了……抬脚!”秉娴撇一撇嘴,果然抬脚大大地迈了一步。
耳边似乎听到檀九重轻轻松了口气,秉娴听到这个,心中暗笑道:“用得着如此紧张么?”忽地想到石块会撞到他的“蛇皮软轿”,脚步顿时放慢,却听檀九重道:“别停,只管往前,我把石块推开了。”秉娴听得啪啦之声,如石子坠地,暗暗也松了口气。
如此一直又走了百来步,檀九重始终喋喋不休地在说话,秉娴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塞起来。
檀九重道:“这里的蛛网少了些,不过我好像看到光了,小娴儿,你加把劲,再有个百十步我们就出去了。……这里没什么石块,可以快些走动。”秉娴心头一喜,果真加快了步子。
如此一直走了一刻钟,耳畔才听得檀九重道:“好了好了,将到出口了……”秉娴一笑,却不知有什么飘入鼻中,她忍不住便打了个阿嚏,那蒙眼睛的布条顿时有些松动,秉娴一惊,便歪了歪头。
檀九重却已经察觉,当下喝道:“别动,闭上眼睛只管往前,听我的话!”
秉娴本以为到了洞口该无事了,但檀九重声音甚是严厉,竟有种叫人无法拒绝的气势,秉娴心头很是愤恨,却只好闭上眼睛,闷头往外,也不顾有没有“石块”,——恨不得将他颠下来最好。
如此快快走了七八步,只觉得肩头上又有什么打过,有一条还似乎从脸颊上拂过,有些冰凉地,秉娴只当是青藤而已,心里窝火,闷声不响。
一直到檀九重道:“乖乖小娴儿,停住步子罢……我们出来了。”声音之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喜悦,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慨,还有些……秉娴听不出的味道。
秉娴站定脚步,没好气地道:“我可以说话,可以睁眼了么?”
忽地手腕被人攥住,用力向后一拉,秉娴叫了声,顿时被牢牢地拥入怀中,她欲挣扎,却听檀九重道:“别动。”
秉娴皱了皱眉,眼前却缓缓地一亮,睁开眼睛,却是檀九重将她蒙眼的布条给解了开来。
正好对上他湛蓝的眸子……似雨后天晴雪后天清之色,他的眼睛对上她的,目光渐渐地往下,一直移到她的樱唇之上,虽然未曾动作,双眼之中却已经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渴望。
秉娴一时有些呆,继而发觉他离自己如此之近,便抬手将他推开,恼道:“你干什么!”
檀九重被她推开,怔怔地只盯着她看。
秉娴已跳起身来,拍拍衣裳望向远方:“这是何处?我们得快些找到青衣。”
檀九重眸子垂落,掩了双眸之中一丝落寞,道:“还得劳烦你……”
秉娴道:“呸!”不再看他,拉着山藤往前。两人走了百步,周遭都是半人高的野草,檀九重望着她拴着蛇胆的手腕,那雪白的手腕上已经被磨破,隐隐地透着血痕。
他未曾看到她的另一只手……以及肩头,但这一路走来,被青藤所磨,自不会好到哪里去。
两人走了好大一会儿,檀九重道:“有人来了。前方,有两个……三个人。”
秉娴道:“你又知道。”檀九重道:“你叫一声就知道了。”秉娴看他一眼,往前一步,叫道:“有人么?”话音刚落,只听得前方草丛中一阵窸窸窣窣之声,而后,有几个人鬼鬼祟祟从草丛里探出头来,竟是一男一女,穿着打扮大异于南楚。
秉娴吃了一惊,没想到檀九重真说对,便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回头看檀九重一眼,道:“你不是说三个人么?”
这对男女对视一眼,看看秉娴,又看看后面那如“鬼”一般的檀九重,面上露出恐惧之色,两人嗬嗬有声,便似要逃。
秉娴见他们步步后退,急忙道:“我们并非坏人,只是想……”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檀九重不知说了句什么。
秉娴疑心自己听错,转头问道:“你说什么?”檀九重扫她一眼,湛蓝的眼睛望着那对男女,极快地又说了一句什么。
秉娴大惊:“你……”却又停下,只见那对本来要逃得男女竟停下步子,望着秉娴,又看看檀九重,而后迟疑地冲着檀九重说了句话,檀九重又答了几句,尽是秉娴听不懂的,三人问答几句,这对男女忽地大叫数声,跪地叩拜起来,叩拜之中,那女子回头叫了声,只见草丛动了动,里头竟又爬出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被女子一拉,也跪在地上。
秉娴抱臂旁观,一直到檀九重笑微微看着她,道:“小娴儿,他们是住在这山下的村民,邀请我们去暂时安歇。”秉娴不答,说道:“我们不是要去找青衣么?”檀九重道:“晚间不好赶路,先去安歇,明日便走。”秉娴道:“你方才对他们说什么了?”檀九重笑而不答,只说道:“回去的时候,让他们拉着就行了。”
热热的水从头浇落,秉娴长长地松了口气,连日来的紧张恐惧,缓缓消散。然而一想到奉青衣生死未卜,顿时又焦躁起来,急急忙忙清洗了一番,昔日那套衣裳已经破烂不堪,幸好那女主人送了一套白衣进来,素色麻布,十分洁净,秉娴急忙换上。
秉娴出到外头,却见外屋居然聚集数人,秉娴吓了一跳,问道,“我那……同伴人呢?”那先前跪地叩拜檀九重的女子似明白她问檀九重,便抬手指了指另一个房间,说了句什么,而后又小心地指着她,不知同那几人说了什么,众人纷纷后退,便欲跪地。
秉娴急忙上前相扶,道:“为何行此大礼?”其中有个白胡子的长者抬头看看秉娴,道:“仙人下降,我等不胜欢喜……”虽是有些腔调古怪,秉娴却总算能听明白了。
“仙人?”秉娴看向老者,“什么仙人?”
老者道:“能从……万蛇窟出来,又安然无恙……自是仙人,请仙人救我全村……百余人……性命……”老者说罢,众人都纷纷相求,只不过只这老者一人说的话秉娴能听懂。
“万蛇……窟?”秉娴皱眉,难道说的是那个有巨蟒的山谷?
“是啊……”老者颤巍巍地,道,“通往囚龙壁的,就是万蛇窟……听闻两位仙人正是从那里出来的……万蛇窟有千百种毒蛇,守住囚龙壁……从来没有人敢进入的……两位……”慢悠悠地话未说完,眼前人影一闪,已经消失了“仙人”的踪迹。
秉娴怒火攻心,急忙向着那女子所指的檀九重的房间而去:什么瘴气会伤眼睛,什么火烧到了蛛网发出嘶嘶声音,什么只许听他的……还有那打在身上的“藤蔓”是什么……
万蛇窟啊!而她竟还乐滋滋地出来了。
早就说过不能信他!
秉娴一脚将门踹开:“该死的哥舒九,死瘸子!”却见屋内地上,水流四溢,而在面前,一张简单的竹榻上,檀九重坐在上面,头发地,白衣还未掩好,闻声便抬头看向秉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这章要肥一点。。慢慢看啊。。
怎么貌似jj又抽了,唉,这真是。。= =胃疼,爬走喝姜汤。。
56 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
檀九重坐在竹榻上,一袭单薄白衣,将掩未掩,长发兀自**地,垂在肩头,见秉娴进门,那修长的手指一动,将衣领极快地掩起,双眸抬起,望向秉娴。
秉娴微楞。
当初自磬城返回,他在囚车中,她在外头看戏,望着那被囚笼中姿态,出声讥笑他是“男宠”。
檀九重生性骄横,多半忙着领兵打仗,东征西讨。他惯常的一身银甲戎装,离了战场,也不改好武本色,平日的装扮,三分繁复华丽,七分气势逼人,他虽则容貌秀美绝伦,但身上那股不可一世的邪狞煞气压倒一切,每每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眸,更遑论盯着他的脸看了。
如今只着一身素净白色布衣,大概是刚刚出浴,披头散发地,却显出素日没有的气质……肤白如玉,双眸一抹无情蓝,当真是诡异地美貌。
如此冷血残忍的一个人,竟生得如此……秉娴心中不知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