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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钉,肉中刺,心头痛!养养说的都是陆锦然。
商允竟然喜欢陆锦然,无可厚非,陆锦然确实很好,这个年头其实让她无比泄气。
“快快快,卿予,明日就到云州见陆锦然了,我该如何?”商允局促不安。
卿予耷拉着脸,坐在树干上荡着腿,慵懒晒着太阳:“据说她总是弹不好《慕离曲》,一直耿耿于怀。你这么喜欢看书,去找些讲《慕离曲》的书看看,明日和她说,保准她一听一个入神。”
真的假的?商允一脸疑惑。
不信拉倒,我要睡觉了,卿予不再理他,窝火得很。
到了云州,她打死不和他一同去,只藏头垢面躲在一旁。回来的时候商允乐得嘴巴一宿没有闭上,陆锦然果然和他聊了很久,投机得很。
“卿予,你真好。”商允就去抱她。
她的脸耷拉更甚。
后来,每半年商允都要去和陆锦然照面,去之前都是缠着卿予支招,乐此不疲。卿予绞尽脑汁将记忆中的陆锦然前前后后翻了个遍,却发现大都是与她斗气或者较劲儿的场面。
可恶的是,几乎回回都是她惨败而归。
商允简直就是在折磨她!
“她喜欢寻山的梧子茶。”陆锦然给她显摆过。
“你要说她弹琴的时候,脖子是歪的。”她就这样嘲讽过陆锦然。
“你送她青玉花的簪子。”在和陆锦然无数多次交锋惨败后,有一次终于凯旋,知空道长向来喜欢她,就送了她一枚青玉花的簪子,陆锦然眼红了好久。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陆锦然会对青玉花簪子情有独钟。
商允的心花怒放史,简直就是她的血泪史。
终有一日,她忍不住爆发。“你和陆锦然的事老问我做什么!”商允对她很好,但总在她面前提陆锦然,她就烦躁得不得了。
商允怔住。
“你就知道陆锦然!”
于是五年前,她同商允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她从未如此同商允置气过,离家出走后四处胡吃海喝,迟迟不回晋州府。成天成天陆锦然的,他就一点不嫌烦!
陆锦然从小就是她死对头,人长得比她好看,功夫比她好,又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而且,商允还喜欢她,卿予怄气到不行!指尖烦躁得敲击着桌面,一手托腮,侧脸鼓得像半个带褶的包子。
酒楼里听些闲言碎语,大多是无稽之谈,出来不过半日就无聊至极。
将要起身之际,见楼下是晋州府的人在四处寻她,便又坐了回来,正好听人提及了平远侯。平远侯世子不久前即位,做起了平远侯。平远侯世子从来少有露面,连名字都知之甚少,此番是他帮华帝办成了大事,风光即位。
又是闲话。
她却从闲话中听到了平远侯世子叫卓文。
卓文?
心中越来越堵得慌,愣愣往嘴里灌茶也不知是何滋味,木讷间,竟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就动身去了京城。若是卓文,她便要问清楚,若是他做的,她定要取他性命!
本想留口信给商允,但心里还是别扭得慌,一想到陆锦然三个字,她转身就走。上马车前心中宽慰道,若平远侯不是卓文,她马上回来就是。
气气商允也好。
不想之后便是遇到卓文。
……
从平远侯府逃出的时候,腹中巨痛天旋地转。她记得被灌的那碗毒药,卓文眼中滔天狠意,还有,便是记忆深刻的一耳光。
她逃走做什么!他们母子都要她死,死在他面前不是更好?!
有一瞬间万念俱灰。
最后还是起身跃出平远侯府。
她要回去见商允。
出来的时候便没有和他找招呼过,他还派人四下寻她。商允是她在世上唯有的亲人,她不该让他担心,若是寻不到她,商允该有多慌。猛然间狠下心来,经脉该断尽断,只要毒性不要马上扩散,够她回晋州就行。
卿予从来不知,京城回晋州的路这般远,几次从马上摔下来,疼昏过去,翌日再想办法。她尽了全力,整整一个半月,不知如何爬回的晋州。此后筋脉尽断,还落下了病根,在病榻上一躺就是半年。
见到商允时,原本淡薄的身子瘦了一圈。商允眼睛都是红的,足足三月,他以为她是生气抛下他走了。“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怎样都好,差点就再见不到他。
他一语言罢,她就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了整整一日,一言不发。商允比吃了鳖还难受。
此事之后,卿予在商允面前老实了许多,但更多时候是呆在一处出神。他也再未主动在她面前提过陆锦然,而大凡卿予外出若不知会一声,商允便要同她置气。
后来所谓的游历,实则是带着她四处寻访名医。到了第个二年头上,才将她的武功恢复了五六分。卿予开心得不得了,她本来以为再也不能舞刀弄枪,那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什么。
商允,她笑逐颜开。
商允似是思忖良久才开口:“日后若是不开心就直接说与我听,不要突然来这么一出。”他受不了,天知道这三个月他如何过来的。
嗯,知道了。她不甚在意,商允却是舒了口气。
此后更是形影不离,商允离了她便浑身不舒服,总不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去。
……
“你怎么不去见陆锦然了?”有一日她突然问起。
商允瞥她一眼,自顾饮茶:“你不是不喜欢我见她吗?我便不见了。”
“有吗?”卿予托腮看他,“我只是烦你老问我,帮你开了头,还回回都要教?”
帮他开了头?!
“你!”商允语塞,脸色很难堪,“我去就我去!”
后来听说陆锦然会私下给他写书信,他看过却未回过。一次拆信正好被卿予撞见,卿予便是死鱼眼:“不就是会写信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不会,所以吃不到的葡萄就是酸的。
商允就给她剥葡萄吃,笑得几番隐晦:“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尝尝这个酸不酸?”
卿予就没有吐葡萄籽儿,整个吞了下去。商允眼中一慌:“喂!吐出来,我再给剥就是了。”
有一瞬间,卿予突然想起了卓文,怔忪不过片刻却被商允弄的啼笑皆非。“吃死你。”望着面前满满一盆,她想也不想就往嘴里塞。
“姑奶奶,吐籽儿!”商允脑袋都疼了。
……
“想什么?”商允心虚去牵她的手,彼时才有人提过他和陆锦然就见她出神良久,商允就隐隐不安。
卿予浅笑:“哦,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来。”
商允脸色微变,握着她的手攥得发紧,正不知如何开口却听她在一旁嘟囔:“商允,我想吃葡萄了。”
有人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哭。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其实五年前的事情在商允的版本就是
卿予吃醋了,离家出走后被人寻仇
所以,他很内疚
事后,他突然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就是……如果卿予不高兴,他不喜欢陆MM就是了。
就这般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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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葡萄记得吐籽儿。。。
☆、第二十章 端倪
第二十章端倪
想来许是缘分使然,翌日离开云州之时竟然意外遇上了陆锦然。衣着素淡轻颦浅笑,薄唇微翘下透着婉约温雅,少了几分幼时的咄咄逼人。卿予顿觉恍如隔世,却还是垂眸唤了声:“陆姑娘。”
商允的尴尬就写在脸上。
而陆锦然目光落在卿予身上之后也明显怔在那里:“语青?”语气虽惊异,却没有底气。听闻千羽山变故一人未留,过了这么多年,长相相似的人也有,陆锦然拿捏不住眼前之人是否是她。
况且,从前洛语青的性子,说飞扬跋扈也不会让人觉得瞠目,眼前之人却是乖巧有礼。
商允眼中些许诧异:“陆姑娘认识卿予?”
原来不是洛语青,陆锦然有些失望,很快又敛了情绪:“卿予姑娘长得像极了从前的一位故人,是我失礼了。”
记忆中陆锦然便是如此,旁人面前知书达理,唯独与自己一处时才会张牙舞爪。诚然,自小到大,她都比自己说话动听。
卿予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膈应这个发小,反而觉得她出落得比从前更好看,遂而低头莞尔:“陆姑娘说笑了,我是侯爷的婢女,卿予。”
和臆想中的场景全然不同,两人初次见面就言笑甚欢,商允额头三道黑线,到头来只有他促狭一笑。云州偏南,今冬尚未落雪,街边的树梢还袭着绿色,冬日里的颜色便也不那般单调。
好似商允的脸,先前是煞白的,而后渐红,再听到陆锦然说错认卿予几分歉意,眼下恰好到了云州要一尽地主之谊的时候,便彻彻底底绿了。
“我送出的书信商允一封未回,今日不会连相邀都不赏脸,那我日后还怎敢再提永宁侯三个字?”陆锦然一句话说得甚是委婉,委婉中又带了几分女子的怨气,若是再拂了她颜面于情于理不合,商允只得硬着头皮:“怎么会?”
陆锦然眼底便露出几分暖色。
云州最有名的食府当属玉兰轩。
玉兰轩以素食闻名,据说主厨曾是静云寺的俗家弟子,后来在云州开了这家玉兰轩。菜品价格不菲,每月的营收很多,除却维持日常经营尽数接济穷人,在附近的州郡很有些名气。
过往商允和陆锦然见面,多约在玉兰轩。
商允心中惴惴不安,余光不时瞥过卿予,却又不敢正大光明去看她。这样的忐忑维持了不过两柱香时间便戛然而止,不知该喜该忧,商允发现眼前二人根本没花半分心思注意在自己身上,反是聊得自在得很。于是忐忑过后,又有忽视感涌上心头,只得闷闷低头吃菜。
没有存在感终归好过有人那句,你就知道陆锦然!迄今心有戚戚。
卿予的确记得小时候见到陆锦然就烦,不想现在却没有分毫介怀。四海阁变故之后,她见到的旧识越来越少。两人小时候虽然斗得厉害,如今却多了几分怀念。
譬如两人打架打到落水,抢喜欢的菜弄得饭桌一片狼藉,比个东西都要各自拿出吃奶的力气,委实有趣得很。
卿予原本以为只有她这般想,但相差无几的一翻话从陆锦然口中说出,她还是愣了片刻,眼角有些湿润。
也许发小之中,便还有一种如她二人,是自小打到大的。
言罢,陆锦然目露不舍悠然一叹:“所以方才,我一时激动将卿予姑娘错认成了语青,以为她还活着。”
商允若无其事瞥过一眼,陆锦然错认的洛语青,性子倒真真和卿予有几分相似。而卿予过往对陆锦然的了解,也不似普通的江湖传闻那般匮乏。
商允目光一滞。
语青?
卿予?
商允指尖捏紧了酒杯,好似恍然明白些许。
难得勾起回忆,陆锦然遂又开了话匣子:“那时候我们确实是什么都比,可惜她似乎什么都比不过我,却有一点我羡慕得很。”
哦?卿予其实是很想知道的。
特别是这番话从陆锦然口中说出,她有说不出的惬意。
商允竟也笑了,他便也饶有兴致。
陆锦然缓缓道来:“父亲对我自小严厉,事事要求最好,我活得不如语青开心。语青再懒再笨,身边的人却都护着她短,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可以性子使然大字不识一个。洛伯父,沈逸之,还有各个门派的世伯对她都更照顾,我虽是羡慕她,却说不出口。”
卿予哑然失笑,能说父亲一语中的,朽不可雕也?
是自己羡慕她那么聪明才对。
商允越听越觉和卿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性子是被人宠出来的,不学无术是护短护出来的。
倒也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乐饮一杯。
“还有便是她整天挂在嘴边的那个文哥哥。”陆锦然垂眸一笑,羽睫修长倾覆,将眼眸中流光溢彩隐去几分。
卿予手中筷煮一僵,继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