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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笑声更浓,满满溢出到苑中,与府内的喜庆置办相形益彰。
层层套上喜服,大红嫁衣外是流苏云霞披肩,张相夫人又替她带上凤冠。又牵着她的手绕了一圈打量:“我们卿予真真是美人胚子。”我们卿予,喜爱之意溢于言表,卿予抿唇。
她原本就在永宁侯府中,省去了许多繁琐习俗,只从她住的南苑起一路铺上红毡毯。
晌午起,苑内就开始有喧闹声和鞭炮声,鼓瑟吹笙。婚事是由商允一手操办,她也分不清缘由。此处算是她闺房,闺房里不需要红盖头,于是拘谨和紧张便统统写在脸上。
喜娘安慰道:“夫人不急,吉时一到新郎官自会来迎接。”
卿予语塞,她哪是急?只是……有些局促不安。
又不知坐了多久,芷儿带了食盒进来:“侯爷怕姑娘饿着,特意吩咐芷儿去备的,还有些时候,姑娘先将就用些。”
商允,卿予不觉莞尔,她是没有多大胃口又怕饿着腹中孩子,不能不吃才对付了些。“侯爷对夫人,总是想得周道的。”张相夫人语气中皆是赞许,卿予心底微暖,不知他现在忙些什么。
心猿意马,却吃了许多。
用过饭,几个丫鬟又开始给她补妆,唇上涂脂都被吃饭时抹掉。
到了申时,苑子内的鞭炮声阵阵,不绝于耳,和早前大有不同。卿予也预感商允该是快来了,却从未有过如此心情。想起昨日,他耐心替她穿上嫁衣,又盯着看了许久,只是笑却不肯移目。
不知今日又会如何?
申时三刻是吉时,本就在永宁侯府中少了繁琐环节,时间充裕。商允是申时一刻来迎她的,鞭炮声和唢呐声震耳欲聋,卿予却心跳不止。
“夫人,侯爷来迎你了。”喜娘笑容款款。
卿予深呼吸,张相夫人便替她搭上大红盖头,说了些喜庆之语。不过是从南苑迎到正厅中,大红喜帕盖在头上,看不清四围,只知道商允迎她的时候手很暖:“一切有我。”一语落地,心中莫名安稳。
而后则是喜娘搀着她,不时细语提醒抬脚,转弯,或是其他。
到了正厅,便是拜天地。
人声鼎沸,卿予听听就知来的人足足有多少,想来这几日她是清闲得很,商允却是被折腾得不轻。正厅中的起哄声喧闹声不止,卿予头一个便能听出宋隐在其中吆喝,嘴角不禁挑起,先前的紧张消去多半。
申时三刻,吉时到,司仪方才开口,厅中众人配合着安静。
商允眼底笑意渐浓,两人各持喜带一端而立,拜过堂便是夫妻。如今,终于走到了这步,商允唇瓣含笑,冲司仪点头。
司仪便高声开口:“新人拜堂!”
四围起哄声又起,却在起哄声中听闻一丝清冽:“等等!”司仪微顿,打扰吉时这等事,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卿予身子一僵,继而将手中喜带死死攥紧。商允缓缓转身脸上笑意尽敛,大红喜袍却是俊逸不凡。
卓文兀觉扎眼,眉梢微挑口气甚是戏谑:“永宁侯这么着急做什么?明知殿上有圣旨与你,不等?”
圣旨?厅中众人从面面相觑到议论纷纷。
商允眸间一滞,几日前他刚抵达晋州就说有旨要宣,却迟迟不肯露面。眼下却偏偏挑这个时候,商允心中涌起不好预感,眸色遂又凛冽了几分。
公孙夜原本隐在热闹人群之后,此刻却是踱步上前,面色并不好看。卓文一声冷哼,小到唯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嗤笑,“公孙先生何苦在酒中下药?我到了时辰自然是要来的。”公孙夜攥紧右手:“卓文!”
他拂袖轻笑:“为了商允,就连你也算计我,甚是欣慰。”眼底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不再管他,甩袖径直走到新人面前,商允却是上前一步,拦在他与卿予之间。
“平远侯不是有旨要宣?”语气不冷不淡,少了几分的温文懦弱,多了几分大气沉稳,从容淡定。是与从前有了些许不同,那又如何?
目光越过他,落在身后一袭红色嫁衣霞帔上。依然熟悉的身影,无数个日夜他想象过的场景,大红盖头下该是如何一幅语笑嫣然,美目盼兮?明明手如柔荑,却将喜带死死捏紧,他莫名一笑,好似万箭穿心。
目光坦然不讳直视身后之人,轻佻挑衅至此。
商允眉间忽有厉色,转身握住卿予捏紧的手却是抬眸一笑:“平远侯宣旨吧,大喜日子,勿耽误了我们夫妻二人吉时。”
四两拨千斤。
先前看出些端倪的众人顿时明了,是新郎官着急了,原本有些尴尬的氛围瞬时缓解。许是商允手心的暖意,卿予手才渐渐舒开,卓文尽收眼底。唇瓣一抹讥笑,再凝眸看她一眼,缓缓展开刺眼的黄色卷轴,开口却是句句剜心蚀骨。
“……永宁侯商允,人物磊落,风姿华俊。有女卿予,温婉贤淑,实乃天造地设。为成人之美,本殿特赐婚道贺,一切礼仪,交由晋州府操办。择良辰完婚,百年好合。”
卿予眼中氤氲,倏然滑落,好似心中某处轰然崩塌,抑不住的痛。公孙夜猛然抬头,看向他时叹息抑在喉间。
卓文将圣旨重重塞进商允手中,字字缓声尖酸刻薄:“恭喜永宁侯得偿所愿!”商允跪下接旨,他伸手扶起时,脸上却又换了一副笑颜。他明明是笑,眼中却是压抑痛苦。
手中一放,卓文心中陡然一空,若不是平素的隐忍内敛,眼底的猩红又如何藏得住?
藏不住也要藏!
他亲手将她送出,就该有这种觉悟,脸上笑意便更浓。
商允示意司仪继续,司仪点头,宋隐却是撺掇众人起哄。平远侯待殿上宣旨,理应代殿上受新人一拜!一语既出,纷纷响应。
“如此,有劳平远侯了。”商允拱手恭请,嘴角一抹浓郁笑意。见他相请,就有人叫好。公孙夜眼眸更沉。卓文朗声大笑,她成亲,跪拜他!
甚好!
“永宁侯相请,本侯却之不恭!”风华绝代身姿下,心头滴血。
司仪高声继续。一拜天地,富贵荣华,天长地久;二拜殿上,皇恩浩荡,福泽绵长;夫妻交拜,多子多福,白首偕老。
礼成!新人送入洞房!叫好声和恭喜道贺声连绵不绝,卓文转身,公孙夜一袭青衫便映入眼帘。相顾无语,便有宋隐携了酒杯而来:“来来来,卓文兄。”
卓文轻笑接过,一饮而尽。
商允在诸侯中地位不高,他大婚当日权贵不多,平远侯卓文当属其中最盛。宋隐是商允至交,宋隐自然要帮忙招呼。除却卓文,还有定远侯世子容庆,汝阳侯世子宋隐,于情于理三人都要对饮几杯才不失了礼数。
公孙夜敛眸不语。
觥筹交错,卓文言笑甚欢。掩袖痛饮背后,心底澄澈,即使她嫁的不是自己,她嫁人的日子他如何能不在?
青青,可知我有多想看你凤冠霞帔下的面容?
“平远侯今日远道而来,定要痛饮三碗!”“好!”来者不拒,杯杯下肚好似酣畅淋漓,意气风发。宋隐带头叫好,容庆附和,三人痛饮成欢。就着当下热闹喜庆,酒气浮上,看不清晰的氤氲湿润了眼角。
新婚燕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还有一更,时间不定,尽量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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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洞房(加更)
第三十六章洞房
进了内屋,早先的喧嚣和起哄声才隐在而外,喜娘搀扶着在床榻落坐。床榻上铺了花生,莲子和桂圆。周围的红烛很盛,也依稀透过喜帕下围空隙处看到商允的身影。
也是大红色喜袍,她从未见过他穿过这般颜色。本就俊朗不凡,会不会相映益彰?思绪翻涌之时,喜帕已被裹着红绸的秤杆撩起,才伴有喜娘的声音:“新郎官掀起盖头,夫妻百年好合。”
毫无准备,抬眸便迎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两人都是明显一顿。
卿予心中悸动。大红浓稠艳丽,惟有品貌非凡的男子才能衬上这般光亮华丽大红贡品柔缎。商允平日白袍素衣居多,更显温文尔雅身姿,一袭华贵喜袍之下却是气度翩翩,风华绝伦。
卿予一时看红了脸。
正欲垂眸低头,下颚却被他指尖缓缓挑起,好似方才一眼并未看够。眸间的清澈尚未隐去,却又浮上浓郁的暧昧和惊艳。见惯了她粉黛不施的清新之色,先前一瞥的明艳端庄是何等的摄人心魄?徐徐抬起她下颚,粉腮红润,秀眸惺忪中染了一丝羞赧,格外妩媚动人。
恍然想起喜帕的用意,试问天下间哪个男子愿意旁人见到娇妻这幅绝美容颜?
薄唇娇艳欲滴,好似透着诱人的馨香。
商允就俯身贴上,喜娘连忙拉住:“新郎官,心急不得,这些事情要晚些时候做!”商允一怔,脸便也红了,他并非不知晓只是莫名受了蛊惑一般。
喜娘们便笑出声来,卿予就也低眉浅笑。
趁着空隙,喜娘端上合卺酒,交杯而饮。遂又端上肴馔,两人挑生饺吃了一口。喜娘替她脱下霞帔,又摘下凤冠。
婚礼才算完。
喜娘和丫鬟们悉数退了出去,洞房内便只有二人。一时都没顾得上讲话,竟生出几分尴尬。倏忽间,“商允”“卿予”,却又灵犀般同时开口,继而不约而同缄口不言,愣愣望着对方。
怎么今日都像傻了似的?
商允轻咳两声,眸间诱色一敛,拉起她环进怀中就覆唇亲吻。炽热的掌心托着后颈,好似将她融进胸膛,拗开贝齿,舌尖挑逗耐人寻味。待得他肯松开之时,双眸染了一层绮丽迷蒙。
“夫人,你今日太美,为夫险些把持不住遭了人笑话。”他是有意打趣,唇角却由着方才的接吻沾上了胭脂。卿予拿丝帕给他擦,见他笑颜盈盈打量自己,心跳又快了几分,话锋一转:“大喜日子,该去应酬了。”
商允握住她拿丝帕的手,在嘴边轻擦:“难得我夫人如此识大体,江湖女子就是好。”
有意调侃,卿予剜他一眼,商允才又起身:“不舒服就趟一会儿,我快去快回。”正厅还有宾客要招呼,他再不舍也不能怠慢。
临行前,目光偶然落在黄色卷轴处。迟疑中翻开圣旨,瞳孔却是骤然一紧,……赐卿予于平远侯为侍妾。脑中“嗡”的一响,忽而想到先前卓文将圣旨重重塞进他手中,挑衅道了一句:“恭喜永宁侯得偿所愿!”
又是,抗旨不遵?
一而再再而三?!商允蹙眉,快步走回厅中,一头撞上喝得正欢的宋隐:“卓文呢?”
“走了。”宋隐揽上他肩膀就笑:“从前和他不熟,他人也不像传闻中那么冷峻可恶,还挺……”话音未落,商允业已追了出去,是在大门口追上的卓文。
翻身上马英姿飒爽,身旁有三两骑随行。卓文闻声回头,见到是他,眉间多了几分刺痛:“良辰美景,永宁侯既不陪夫人又不陪宾客,出门做什么?”四目相视,挑衅和敌视意味皆有。
商允掏出那枚黄色卷轴,意思不言而喻。“为什么?”
既然为了她连番抗旨都再所不惜,却要就此罢手?!
卓文戏谑一笑,他来问为什么?湛眸一紧,罕见的杀意便跃然脸上,“与你无关。”
商允眉间微蹙,袖间的双手死死攥紧。方才的杀意不是假的,他确实有一刻是想杀了自己。回神之时,那幅杀意已然敛气,换回素来的一脸倨傲:“你若是负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记住今后也不要落在我手里,我素来不是雅量的人。”
策马扬鞭。
商允眉头蹙得更紧:“卓文!今日我欠你的,他日必定还你!”
一袭华衣锦袍勒马回身,冷笑慎人:“你?还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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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正厅,一一应酬了喝了不少酒有些上头。宾客众多又缠着不放,特别是这一桌王侯贵族不好怠慢,宋隐只得帮着圆场。“新娘子还在等着呢,你们这群人,闹什么闹!”
宋隐个性向来不羁,他开口比商允好许多,商允便感激看他。
就有人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