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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起身坐到镜前,脖颈和锁骨处都是深浅不一的痕迹,唇色煞白。
忍着酸痛,踱步到了药铺,要些祛瘀的外敷药。回春堂是京城的百年老字号,这些常用药自然有,不稍片刻已交到她手中。付过银子,听闻一旁抓药的妇人咳嗽不止。
她又想起清晨听商允咳过,左大夫的方子她一直带在身上,所幸抓几副药回去煎水。药铺掌柜看了方子,就道药材店里都有,片刻就好。
“抓好了姑娘,三两银子。”
卿予伸手接过,愣在一旁良久,终于还是开口:“掌柜,麻烦您再帮忙抓一副药。”
掌柜微顿:“姑娘说便是。”
“绝育药。”她言简意赅。
掌柜多看了她两眼才道:“这类药材不在外堂,姑娘稍等。”
卿予面色灰白,想起昨夜他动情时,我想要个孩子。
他和她孩子?怎么可能?
是日后告诉孩子,你爹爹害死了外公,还是你娘亲害死了奶奶。
他的孩子,她要不起。
“绝……育……药。”内堂,掌柜的声音有些颤抖。
卓文脸色并不好看,阴沉得要将人吞没。
“你去开一服将月信提前的药给她,样子做得像些,不用我教你。”
掌柜惶恐点头。
卓文面如死灰,她不怕死,怕得是有他的孩子。
掌柜行至外堂,将药交予卿予手上,不忘多说两句:“姑娘,女子世上走一遭,哪有不愿做母亲的。”
卿予接过,也不说话只是笑。
掌柜接过银子,又再开口:“此药对身体伤害过大,怕是会流红,姑娘三思啊。”
“多谢。”她转身,脚下步子略微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存稿箱,一天一章的,怎么一下出来四章。。。
☆、第六章 登对
第六章登对
回到平远侯府,往煎药房要途径府中花苑。七月末梢,满苑的栀子花树已是馥郁芳香,卿予便驻足,她从未到过此处,亦不知此处竟是这般景致。
满眼的翠绿护着莹白,如影随形。卿予伸手摘下一朵,眼中浮上些许氤氲。
踱步苑中,除却栀子花树再无旁骛。阳光透过深绿叶子,映出深浅脉络,手中的花瓣便渡上一层清晖。
【“栀子清雅,夏日闻着便不觉热了。”四海阁后山有一片栀子花海,她习惯在那里练伞。
树荫下可以纳凉,清新的花香亦可解乏。收起手中纸伞,寻一处席地而坐。昨日夜雨后,一地碎蕊花香。
卓文便是笑:“那日后将苑里通通换上栀子花树,夏日可以遮阳避暑,还可酿酒泡茶,算是一翻美事。”卓文抬眸,顺势摘下一朵,放于鼻尖轻嗅,与她并排而坐:“用栀子花酿的酒,其实清甜,青青该会喜欢。”
她就回眸看他。
秀挺的鼻梁上,明眸温和润泽,精致的五官似有无尽的风华。唇角的笑意,淡若清泉。身姿卓然,于翠绿莹白中宛若嫡仙。
她认识的卓文,从来好看得一塌糊涂。
她撑开纸伞,旋转伞柄的风就带下一树落蕊,零零散散飘在两人头上身上,好似冬日的雪。卓文便伸手去扶她头顶,气息贴近时,唇间亲触她的额头。
沾了栀子香气的亲吻,就印在心底深处。
……】
如今,他苑中果然只有栀子花开。卿予自顾垂眸,掩去眼底茫茫碎盈,将手中的药包攥得更紧。心神不宁时,小世子快跑着撞过来,她都没有留意,结果两人都摔了人仰马翻。
卿予手中的药包掉落,念念也跌倒。
冯珊珊倒是一惊:“卿予姑娘没事吧?”念念摔在她身上应是无碍的,她有些担心卿予。
见来人是冯珊珊,卿予眼中就掠过一丝慌乱:“没事,多谢夫人。”那日离得远,想是冯珊珊并未看清与卓文纠缠在一起的人是自己。
卿予自惭形秽,不敢看她。
扶起念念,才又低头去拾地上的药包。
冯珊珊业已上前,语气严肃道:“娘亲平日是如何叮嘱你的,怎会如此冒失,还不快给卿予姑娘道歉!”
若卿予只是婢子还好。但卿予和商允的关系在冯珊珊看来并非一般,算是永宁侯的姬妾,她不能怠慢。
念念有些委屈:“卿予姑娘对不起,下次念念一定不莽撞。”
粉嘟嘟的小脸上,鼻尖微红。只一瞬间,卿予心中百味皆生:“哪里会。”伸手摸摸他的头顶,念念收起委屈就是一笑,胖嘟嘟的小手去扯她的衣袖,可爱至极。
卿予遂才起身,脸上犹是笑意。
冯珊珊就吩咐丫鬟带他去玩。
“卿予姑娘很喜欢孩子?”冯珊珊轻声相问。她是过来人,先前一幕看在眼里,便知一二。
卿予微怔,继而浅笑道:“小世子聪明可爱,谁见了都喜欢。”
母亲都爱听人夸赞自己孩子,冯珊珊笑逐颜开:“念念其实调皮得很。”
卿予陪笑。
他是卓文的孩子,也和冯珊珊一个模子刻出来。
看到冯珊珊方才与念念的训诫和宽慰,这般母子情深,她许是永生也得不到了。
鼻尖一酸,眼泪将起时忍住,福了福身辞别:“卿予还要去给侯爷煎药,先行告退。”
冯珊珊道:“卿予姑娘若要煎药,我叫府中的丫鬟们代劳便好。”
“本就叨扰,怎敢再劳烦夫人,卿予自己便可。”她执意如此,冯珊珊也不再推辞:“那碧儿你随卿予姑娘一起去,若是缺些什么,你就去取。”
碧儿点头称好。
“多谢夫人。”卿予知晓冯珊珊是个好人。
即便她要卓文家破人亡,冯珊珊和念念她如何下手?
倏然抬眸,见一袭锦袍的卓文缓步而来,目光并无交集,好似与她不识。
“侯爷。”冯珊珊甚是温婉。
“听丫鬟说你带念念来花苑玩,我就来寻你,有事与你说。”他对冯珊珊从来柔和体贴,相敬如宾。
她才是他的妻子,而卓文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不过是仇恨和发泄。
她恨他,他同样恨她,卿予转身离开。
卓文才抬眸看向她背影,直至走远才问起:“念念呢?”
“彩荷带着一处玩去了,侯爷找他?”冯珊珊笑得很好看。
四下无人,他先前目光中的笑意尽敛。“我才自宫中回来,你带念念去守郡的别苑小住一月,我会派人通知冯国公。”
卓文面色有些难看,冯珊珊懂他话中的意思,只管点头。
“马上就走,我让窦争送你。”
冯珊珊不想给他添乱就没有推辞,只问:“卓文你呢?”此番便是叫的卓文,不是侯爷。
“不用担心我,等风声一过,我就去接你们母子回来。”亦如往常的柔和暖意。
“卓文,谢谢你。”冯珊珊欲言又止。
“说这些便生分了。”卓文刚一转身,冯珊珊又叫住他:“你不必因我母子与他较劲,这些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就算是……”他打断,“就算是,恕罪。”
浅笑离去。
冯珊珊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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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予摇着蒲扇,壁炉上的药味有些呛人,她却频频失神。取了药碗下来,凉了许久,不知该不该饮。
恰好碧儿前来:“卿予姑娘,您要的蜜饯。”
“多谢了。”商允怕苦不肯喝药,若是没有蜜饯是一定不会下咽的。她回来时一路走神,竟然忘记了买,只好托了碧儿在府中寻些。
见她客气,碧儿就有些歉意:“卿予姑娘客气了,本该早些拿来的。刚才府中急着收拾东西,便耽误了些时间。”
府中收拾东西?还这么急?难道是出了何事?
见她一脸茫然,碧儿就笑:“是侯爷让夫人带着小世子去别苑小住,还让今日便走。夫人和小世子的东西向来是我和彩荷在搭理,方才便都去忙活去了,这才来晚了。”
别苑小住?
卿予心头一紧:“那平远侯呢?”送走了自己的夫人,他是要一日都不放过她?
碧儿当她不知,笑道:“我们侯爷和永宁侯不同,侯爷在京中有差事,自然不能去别处的,只能留在京里。侯爷和夫人伉俪情深,是京中的美谈,侯爷空了就会去接夫人的。”
卿予笑得有些勉强。
他疼爱他夫人,却也不愿意放过她。
卿予心一横,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到舌根,却不及心中半分。放下药碗,心就好似掏空。掩上房门,蹲坐在角落,仍由眼泪浸湿衣襟。
偏苑中,碧儿也是一头雾水,她不知道为何会找她来问话,她便如实交待:“侯爷,卿予姑娘喝药了。”
她还是喝了,卓文一丝冷笑。“知道了,你去吧,别告诉旁人我知晓了。”
碧儿点头,也不多问。
卓文便又掏出那个花色的陈旧荷包端详,眼眸中只剩一抹深邃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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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允回来之后就在东苑和卓文说话。
卓文向来倨傲强势,商允是温文有礼,聊得还算投机。
“侯爷,喝药。”卿予不去看一旁的人,只将药碗呈上,商允有些孩子气:“卿予,能不能不喝?”
卿予轻咳两声,意思是有外人在,还是要有永宁侯的样子。商允只得接过,眼中甚是哀怨。卿予轻巧一笑,又将手帕打开里面是蜜饯。
商允便是一笑,他喜欢甜食,尤其是蜜饯,卿予一贯知晓。
屏息喝了一般,实在苦极就停了下来,有些呛着,摇头将碗递给她,说什么都不喝了。卿予接过碗,伸手替他顺顺后背。商允送了蜜饯到口中,包子脸才隐去,便冲着她一笑。
卿予收了药碗,退出去。
商允还是满脸笑意望着她背影。
卓文面色铁青,眼前两人其实登对。
【“文哥哥会抚琴吗?陆锦然能抚琴,爹爹就老拿她和我比,好像是别人家的女儿好似的。”
“不会。”他直言不讳。
“哦。”大眼睛就噙着失望,孩子气得很。
“我倒是会吹笛。”他有意逗她,她眼前一亮,继而黯淡下去:“你没带笛子。”
山中有竹,竹可成笛。
她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一个时辰他就做好。放在唇边一试,音色果然不佳,只够勉强入耳。卿予却新奇得托腮看他,好听好听!
前一刻还在说好听,不多时竟又睡着,果然是孩子心性。背起她,漫步而归,这个孩子和她特别投缘,他长她六岁。她习惯粘着他,原因是他长得好看,他哭笑不得。
后山回去的路不近,他小心翼翼怕把她吵醒,好似珍宝。她却突然开口,小娟说我们不等对。
登对?他啼笑皆非。
文哥哥,什么叫登对?
他微顿,却没有停下脚步,思忖着如何回答她的问题。登对,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很开心。他抬头,夕阳给远方镀上了一层金辉。
那会不会今日很登对,明日就不登对了。我和逸之在一处玩,就有时登对有时不登对。
卓文笑出声来,他唯独与她一起,最开心。
“我和青青登对,再无旁人。”】
我和青青登对,再无旁人,心头猛然一沉。他从商允脸上,读到自己过往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登对,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很开心。
所以,登对得收藏一下把!
☆、第七章 报复
第七章 报复
卓文面色不虞,就起身辞行:“不妨碍永宁侯歇息了,明晨再陪你一道去初云寺上香。”
商允才回神,谢过之后,一直送他至东苑门口。
卿予有意躲他,就再没有露面,坐在后屋的池塘边喂鱼。鱼儿见到吃食,纷纷涌上,池塘一处就金黄一片,甚是好看。
她听到商允送他,蓦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