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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闻言,勃然大怒,绾华却先她一步上前训责:“七妹妹这是说的是什么话,五妹妹好端端在屋里呆着,怎么忽然掉到水里去,这可谁都不知道。不过我倒听说七妹妹当时也在花园中,不知你可知怎么回事。”
锦华脸上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转身看着绾华,笑道:“兴许是五姐姐觉得屋里闷了出来才走走,雨后路滑,一不小心就掉下水。三姐姐忘了吗,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找人来帮忙,幸好当时我也在花园里,否则可不堪设想。”
绾华盯着她不变的笑容,心里极为愤怒。想当日韶华归家才第二天,李勋卓因为刚刚做成一笔大买卖而大为赞赏韶华是他的福星,遂把店里新近的几款花式各挑了两匹送来给凌氏,让她帮韶华做几套新衣裳,又带了一盒天香阁的脂粉给她。这本该是阖家欢喜的日子,忽然间就听到花园里有人疾呼说韶华落水了。
人虽是救起来了,可整整折腾了两个多月,韶华这才能稳稳当当地下地出门。
绾华私心认为是锦华推她下水,奈何韶华一直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别说回忆,连说话都不肯。时隔那么久,现在再追问起来,也不得其因。
“三娘,够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五娘现在平平安安就好。”凌氏出声喝止。
绾华有些不情愿,父母之间的关系本就不融洽,因为韶华生病,凌氏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韶华身上,苏氏更像是八爪鱼似的紧缠着李勋卓不放。相比之下,长得 的苏氏,凌氏则显得端庄荣华,妻妾主仆之别立见分晓。但苏氏胜在跟李勋卓是青梅竹马,还是李家老太太默许的通房丫头,情谊自然要比凌氏跟李勋卓更深一些。
而锦华,虽为庶女,确实李勋卓和苏氏的感情结晶,在二房地位俨然如同嫡出的女儿。
“既然三姐姐非说是我推五姐姐入水,那我现在就给五姐姐端茶道歉。”锦华走过去,接过丫鬟端上来的热茶,小心翼翼地走到韶华面前,一脸正经地说:“五姐姐,我虽是庶出,但爹爹和母亲对我疼爱有加,从未看低过。可恨我不识水性,当日不能亲自将五姐姐救起来,这杯茶就当是妹妹的赔礼,五姐姐莫要推迟才是。”
韶华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犹如看戏般等着绾华和锦华的大战,哪知话题一转,忽然跳到自己身上来。见锦华如此郑重其事地端着茶肃立在自己跟前,她犹豫地望了凌氏一眼。凌氏被锦华一番话哄得很受用,点点头,示意她接受。
虽不知这嫡庶妻妾间有什么暗刺纠纷,既然是要生活下去的,韶华坚持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忙起身去接锦华端来的茶,哪知一不注意,茶盏倾翻, 的热水全数倒在韶华手上。她一疼,连忙收手,茶盏随之砸落在地,溅起一地碎瓷。
“五姐姐,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让我看看,快来人,五娘子烫着了你们没看到吗?”锦华一脸紧张地对丫鬟们怒骂。
韶华顿时惊呆了,明明是她故意把茶盏弄翻,烫了她一手,这话题一转怎么变成自己不小心了。绾华则一把将她推开,护在韶华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又欺负五妹妹弱性子了。”
“三姐姐怎么又怪我了。”锦华一脸欲哭的可怜楚楚模样。
“都别闹!”凌氏一肚子怒火,这时,几个丫鬟跑进来,有的打扫好地上的瓷碎,有的给韶华擦药包扎,有的收拾桌上的溅水重新上茶。凌氏一拍桌子,厉声对锦华喝道:“七娘,你明知道五娘刚病愈,你端这么热的茶给她作甚,就是不烫手,她现在也不能喝茶。她等下还得去大院请安,你这样子让她怎么过去!”
“母亲,女儿知错了!女儿只是怕三姐姐误会,所以才想给五姐姐赔礼的,真不知五姐姐竟然这么不小心。”锦华泪眼婆娑地在凌氏面前低头。
绾华见锦华在认错的过程中还不忘狡辩,气得把牙磨得咯咯响。
待丫鬟帮她包扎好伤口,韶华心里才定了定,看着锦华低着头,一脸的泪水,眼睛却毫无悲伤的神色。她不由得冷笑,这丫头才多大,心里竟然这么恶毒,所幸她不是原来是李韶华,不然被欺负死都不知道。恐怕当初她落水,就算不是她出手陷害,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韶华转了转脚腕,待锦华把话哭完,抬起头,换作一脸胆小怕事的模样,对凌氏道:“阿娘,是我自己不小心,您就别怪七妹妹了。这伤并不碍事的,我可以去大院请安,阿娘您别生气了。”韶华的出声让凌氏一愣,看她一脸诚恳,心道这女儿被娘家人宠得如此 ,在李家可怎么站得住脚。
不理一脸困惑的绾华,韶华走到锦华旁边,轻声安慰:“七妹妹,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韶华正要出手扶锦华一把,可忽然锦华像是被人绊倒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韶华一惊,连忙弯腰扶起,“七妹妹,你这是作甚,都说阿娘不会怪你的。阿娘,你看……”她着急地望向凌氏,凌氏虽不解为何锦华忽然要下跪,但还是点点头。
“好了,七娘,五娘都说不关你的事,你就别自责了,起来吧。都去换身衣裳,等会跟我去大院。”凌氏起身,给崔妈妈交代了一句后,转身回内屋。
崔妈妈过来搀扶韶华回屋,而绾华被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呆了,幸得崔妈妈提醒,不屑地对跪坐在地上的锦华嗤笑一声,带上书语快步追上韶华的步伐。
见所有人都退场,苏氏才刚跑出来,心疼地扶起女儿,紧张地问:“七娘,你没事吧?你这傻丫头,五娘又不是三娘,你做什么这么害怕,还给她跪下。快、快告诉姨娘,有没有摔坏骨头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因为凌氏过门后一直无子,所以苏氏整整吃了五年的芜子汤,最后是瞒着凌氏偷偷倒了几碗才能生下锦华。所以对苏氏来说,锦华就是她的 ,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她。
再加上锦华性格可爱讨巧,常常能都李勋卓开心,比起做事总是一本正经的绾华,李勋卓对这个三女儿倾注的心力更多。
锦华扫开苏氏的手,气得直接坐在地上,她愣是想不明白,怎么她忽然觉得脚踝一麻,一阵激烈的刺痛,忽然整个人就扑倒在地,难不成韶华会巫术?可明明就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说是嫡女,这说话作风比她这个庶女都还不如。
“一定是她在搞鬼!”锦华咬牙切齿地说。
“什么?”苏氏一头雾水。
“不然我站得好好的,怎么会忽然脚软。”锦华越想越不对劲。
“七娘,你怎么了?没事吧,别吓姨娘啊。”苏氏被锦华脸上的狠劲给吓到了,不过是十二岁的小丫头,脸上却彷如成人。
“姨娘,姨娘,我、我的脚动不了了,好痛,好痛!”锦华脸上的凶狠褪去,这才真正像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一样,无助地哭起来。“姨娘救我!”
“来人,快来人啊!”苏氏被锦华这么一哭,心里顿时乱如一锅粥。“忆柳,还不赶紧过来扶七娘子起身。”
姗姗来迟的忆柳被苏氏一吼,忙不迭跑进来,她也是接到消息说锦华被凌氏罚跪才赶来的。心里还纳闷着,锦华可是二老爷心尖的宝贝,二夫人平日再火大,也从未罚过她。可看到锦华一副颓然坐在地上,于是就更郁闷了。
比起忆柳,绾华心里才叫郁闷。还气愤着这个妹妹是个软柿子,堂堂的嫡小姐还要被庶出的欺负,居然还开口为她开脱。可这才不到一眨眼间,从来都气高趾扬的锦华忽然跪倒在地上,连韶华去扶都不肯起来。若说锦华是心中愧疚而不愿起身,那还不如叫她去相信水里的鱼都会在天上飞的。
“五娘,你等等!”绾华快步追上来,叫住正要上步辇的韶华,把她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韶华望着她,一脸无辜,“三姐姐不是也在场吗,怎么反倒问起我了。”
“你别给我装傻,我是问你七娘怎么会跪下去。得,你别用话来忽悠我,我跟她相处的时间比可你来得多,她肚子里有几只蛔虫我都知道。”绾华自不屑跟锦华争斗,横竖出了二房的院子,谁都不买她的账,所以绾华更喜欢在其他长辈面前扮演嫡长孙女的乖巧形象。
“既然三姐姐都知道了,那还问我做甚?”韶华淡淡笑开。
绾华被她绕着弯子显得有些不悦,可想到能让锦华吃瘪,心里忽然豁然开朗,伸手在韶华额间弹了一下,笑骂道:“你这丫头,我跟你可是亲亲的同胞姐妹,连我都想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踢了她一脚。我只是好奇,你这轻轻一脚怎么就让能让她跪地不起,早知道,我见她一次踢一次。”
韶华笑而不语,只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好歹她曾经也是定西将军的女儿,京城里大家小姐的琴棋书画她一概不会,倒学了一身不错的武艺,可惜这个身子不争气,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好在她对身体穴位关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对付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简直轻而易举。
看来以后得勤加锻炼了。既然自家亲姐姐看出她的本性,以后的日子大概会轻松一些吧。
第四章 桃
在众人重新汇聚在凌氏院门口准备出发的时候,锦华身边的问兰来报,锦华的脚扭伤肿起来了,不便行动,请凌氏原谅。凌氏一阵困惑,刚刚见面时还好端端的,怎么就扭伤脚了。
绾华对韶华挑了挑眉,然后道:“七娘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扭伤脚。书语,陪问兰去二门处寻王妈妈,请大夫回来。”书语闻言,轻声应是,带着问兰离开了。
凌氏见绾华对韶华挤眉弄眼,韶华却一脸无辜不解,“你们姐妹俩在打什么暗语,扭伤个脚去找管马厢的吕婆子来就好,一点点小事寻什么大夫,还找王妈妈。”
凌氏对大女儿的小题大做有些不满,绾华却一脸讨好道:“阿娘,吕婆子老眼昏花了,要是把伤腿弄残了可就不好。”
“呸呸,吕婆子眼再花,也比你精明,你爹宠着她,你们这俩没用的居然也这么让着她,这都成什么样了。”凌氏气鼓鼓地说。
韶华受不住姐姐的眼刀,只好说:“阿娘,三姐姐的意思是说爹爹这么疼七娘,要是让爹爹知道七娘扭伤了脚,不定多心疼,还是找大夫稳妥些。”绾华对妹妹的接腔感到很满意,挽着母亲的手说道:“阿娘,叫都叫了,咱又不是请不起这大夫,爹爹要是知道您这么做,一定会夸您的。”
“哼,我才不用他夸。”话虽这么说,凌氏的口气有些缓,“赶紧走吧,去晚了人家还得留饭。”
绾华笑吟吟地搀扶着母亲上车,一路说话,完全不把她的嗔怪当回事。原本她也不以为然,可韶华一句话提醒了她,为防止锦华和苏氏在李勋卓面前装可怜告恶状,不如大度一些,请大夫过来看看,还落得个贤惠的美名。
虽然李家三兄弟同住在一处,但自从他们都成家立业,一处大宅子就被划分出来。身处朝堂庙宇的李良勋住在靠近外院的煦园和主理家业田产的李勋卓所住的熹园比邻,因三弟李卓岳英年早逝,所以李卓岳的遗孀旁氏独自住在最靠西北的焘园。韶华姐妹几个正好住在熹园和焘园之间的碧梧轩。
李家的宅子是皇帝御赐的,所以格局名字并没多大改动,只是碧梧轩原是叫碧萝轩。但李阁老嫌弃藤萝轻贱,“我李氏女儿必不输须眉,当个个如凤似凰”。凤凰非梧桐不栖,所以更名为碧梧轩,多事的人都道李阁老是想让李家女儿入宫为后,但奈何李阁老自己生了三个儿子,而三个儿子中仅有二子李勋卓生了三个女儿,所以原本打算留给三房共用的碧梧轩就成了二房独有。
绾华年满十五,年初刚过筓礼,站在韶华身边,显得更加窈窕妩媚、风致绰然。一条缃色细花松绫裙上衬着一件百子缂丝盘锦的半臂对襟褙子,内着松青色长衫,与头上的翡翠簪颜色相应。韶华依旧是早上那一件浅绯压桃红锁边的交领上衣, 一条水青色绣遍地缠枝杏花长裙,姐妹俩站在凌氏身边,一个明艳,一个温婉,羡煞不少人。
从马车下来,一路走到煦园花厅,凌氏几乎都是扬着下巴走进来的。
想当初她连生了两个女儿时,心里总是自卑着别人家生儿子,羞得无脸出门。可如今三兄弟中,一个无子过继,一个生了两个儿子,就她这一房有儿有女,三五成群,虽丈夫仅得一举人身份,但也比长房妯娌刘氏强。
是以,凌氏将刘氏看到她们的那一刹那沉默当做是羡慕。
韶华跟着母亲长姐给刘氏行礼之后,就乖巧地坐到一边。刘氏还没开口,她身后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