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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太玄经-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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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依托之物吗?

赵玄心中一动,瞬间从玄珠空间中拿出云纹龙牙折骨扇,挥手一招,但见那团七彩墨水顿时飘过来,依附在扇面之上。

光芒流转,鬼谷图再次显现。

但是!

忽然扇面一颤,无数飞禽、走兽、游鱼、昆虫之类跃然纸上,密密麻麻充斥在鬼谷图中,或一闪而没,或四处游动,短短时间,鬼谷图忽地一隐,连同无数动物也再次消失不见,扇面再次回归一片白纸。

一种明悟涌上心头,赵玄蓦然而笑。

第二百七十章张府门前舞象润

但见赵玄将折扇交于左手,右手屈指悬停,隔空书写,就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扇面随着他手指滑动,显现出飘逸的字迹: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一首诗书罢,蓦地扇面水波一荡,勾勒出一篇泼墨山水。

千山寂静,万物凋零,江上一叶孤舟,渔翁披蓑戴笠,独自垂钓,身旁雪落纷纷。

整篇画作,似乎只在说两个字:

孤寂!

而那画中渔翁,隐隐于赵玄有七八分相像。

紧接着,就见赵玄将扇面一转,露出另一面空白,再次悬指而书: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最后一字写完,扇面再次荡起水波。但见一条江水奔腾两岸青山之中,两岸青山层峦叠翠,夕阳斜照,宁静祥和。可江水却汹涌澎湃,滚滚向东,仿佛能听到其中惊涛骇浪之声。在滚滚长江之中,一叶扁舟载着一白发渔翁,停泊江渚,手持酒坛,向青山脚下一樵夫发出邀请。

两者面带淡笑,目光沧桑,面容虽老,可依然与赵玄有几分神似。

整片画作如诗一般,慷慨悲壮,意味无穷,令人看来荡气回肠,却又在让人感受苍凉悲壮的同时,又营造出一种淡泊宁静的气氛。并且折射出高远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让人不由得在心头平添万千感慨。

在这凝固地画面上,白发的渔夫、悠然的樵汉,意趣盎然于秋月春风,让人感到些许莫名的孤独与苍凉由心而生。

李淑看到此时,惊疑的看着赵玄。目光久久无法转移。她不知赵玄是怎么做到的空手作画,但更好奇的,还是赵玄写出这两首诗的心境。

这两首诗,虽然同样是悲怆,但前者是孤寂,后者在悲怆之中隐藏着深深的豁达,绝非常人能写出来。

她哪里知道,由于赵玄一直“蘸酒作画”的原因,云纹龙牙折骨扇早已具备灵气。经鬼谷秘境一副。顿时激发了其中的灵性,让万千物种显现,与鬼谷图相容。至此,鬼谷图不再是鬼谷图,鬼谷秘境不再是鬼谷秘境,可其中“秘境”却依然存在。

而如今“秘境”的环境,完全可以跟着赵玄的心境来改变!

只见赵玄淡然一笑,将折扇一合。顺手又把鬼谷令别在腰间,手拿扇子往前一指道:“且去看看!”身体一摇一晃。缩地成寸,当先向山下城池赶去。

这里有人类定居,显然不是堕龙山脉,也不知鬼谷秘境一下将他们传送到了哪里。

然而赵玄刚跨出一步,却又瞬间停下,回头对紧步追来的李淑道:“如今你我好不容易脱身苦海。却不能以本来面目再回人世,免得被人认出。这样吧,为师这里有易形改面之法,今日便且传你。”

此处“易形改面”,当然不是“胎化易形”。而是缩骨、易容之术。

如今赵玄对身体研究无人可及,自创一部供李淑修炼的变化之法轻而易举。

当然,此变化之法只能局限于人形,想要变成其他物种绝无可能。

……

两日后

邺城,一男一女并排走入。

其中男子二十来岁,面容普通,气质普通,浑身上下似乎只有两个字来形容,就是普通,普通到在人群之中很容易就将他忽视;而其身旁女子,虽面容也是普通,却终归有着几分清秀,而且其身上气质不凡,即便穿的普普通通、毫无特点,也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两人正是赵玄与李淑!

李淑初学变化之术,面容变化不大,只能做微调,故而做不到赵玄这般完全改容换面。

走在邺城之中,他们俩装作聊天,偷听路人的对话,或者装作要买东西,向街道旁的店铺掌柜打听这座城池的信息。

邺城,自古以来,已有数万年的历史。其地处堕龙山脉东南方二百里,归隶州府统辖,当代县令为穆连海,城外则被青山、归云、烈火三大派把持。

然而在邺城之中,最有名的却不是县令穆连海,而是当地一家大户:张家!

张家之所以闻名,因其家族九辈同居,合家九百余人,团聚一起,和睦相处,可家主却仅是一未及弱冠的少年!

不仅如此,张家家主以和治家,仗义疏财,有许多远亲近邻时常登门求助,有的借粮、有的借钱、有的使用农具和牲畜,讲信用的到时归还,也有些人借去不还、甚至把农具和牲口卖掉。天长日久,张家人有的愤愤不平,提出今后决不再借给他们。张家家主却说:“如果他们都像我们一样,什么都有,还来求我们吗?因为他们有困难,所以,才求助于我们。”因此,在整个张家,每人都树立了一个助人为乐的思想。

明日是张家家主举行冠礼的日子,按理说张家家主现年仅十六,根本不足举行冠礼。可再过一月他将与叶家小姐成亲,故而提前行冠礼、获字号,提前成人,这一点倒与赵玄极为相似。

原本举行冠礼只需族亲、长者参加,但张家向来仗义疏财,朋友满城,特地提前一日于今天大摆筵席,只要在邺城中的,就算不相识之人,也可参加酒宴。

赵玄闻说,对这位十六岁的家主也好奇的很,毕竟哪家家主不是找有威望、有公信的人,偏偏这个张家,为何要找个少年?不由分说,拉着李淑跟着人群就走向张家府邸。

那张家九代同居,合家九百余口人。其府邸自然占其面积极大,将近几十多亩,其高门广厦,未到近前,便看到两个大石狮子坐卧两端,一个刚刚舞象之龄的少年带着仆从迎接来客。

舞象。十五到二十岁男子的统称。

这张家果然不愧交友广泛,门前来人络绎不绝,几乎都排成了队,进去一波,又来一波。当然,其中恐怕有不少来蹭吃蹭喝的人,只要看手中没有礼物的,多半来就是蹭吃蹭喝的。

赵玄与李淑自然也是蹭吃蹭喝的队伍中的一员。

两人赶着人群,来到张家府邸门口。就见那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颇有浊世佳公子之风。走到近前,那少年见他们手中空空,也并未有不豫之色,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小生张艺,见过公子、小姐。请两位跟随仆人入内。来客颇多。不能亲自迎进,还请二位见谅!”话音方落。便有仆从上来,俯身恭请。

赵玄却并未跟着仆从入内,反而停在门前,对着少年张艺诧然道:“你就是张家家主?”

张艺面上依然未有不愉,恭敬道:“正是在下,没想到公子也听过在下的名字。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莫怪。”

赵玄笑着一拱手道:“贫道太玄,没什么名头。”一指李淑道:“这是劣徒女娲,不知礼节,张公子莫怪。”转头对李淑道:“女娲,还不快见过张公子。”

但见李淑翩翩一礼。声音依旧保持着几分清冷:“贫道女娲,见过张公子。”

李淑怎么会叫女娲?

当然是赵玄的恶趣味!

原来两人变换容貌后,赵玄思及容貌变了,姓名自然也最好改了,想到这个世界并无女娲的传说,玩闹心一起,就对李淑说:“入我道门,当有道号,从今天开始,你便道号女娲。”然后又说:“既然改头换面,也当隐姓埋名。道号有了,为师再给你换个名字。恩,就叫关音好了……”

如此,现如今李淑姓关名音,道号女娲,字号亦是女娲。

而赵玄的名字自然也要改,心说女娲都有了,不叫鸿钧对得起两人的师徒关系?干脆姓洪名君,道号太玄。

虽然他也想过叫老子,但老子老子的,别人不抽他才怪!

对面,张艺紧忙对李淑还了一礼,道:“女娲小姐不必多礼……”

这时后面又有来人,并且积累了好几拨,早就有人不耐烦了。

赵玄打断张艺道:“张公子,贫道还有一问,问完便进,不再在此堵路,还请张公子赐教。”

张艺道:“赐教不敢,太玄公子但讲无妨,在下但有所知,一定知无不言。”

赵玄笑道:“那不知张公子可否告知,为何你家九百余口,却偏偏让你一个少年郎做家主?”

这一句话说的极为不客气,隐隐有看不起张艺之意。

然而张艺依然笑容满面,毫无不豫之色,恭敬道:“公子不知,这是我张家祖传的治家办法。年轻人没结婚,无私心,办事公道,故而一直是少年为家主。如今我距离结婚还有一月,也该卸下这家主之位了。”

“哦?”赵玄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看来倒是自己少见多怪了。不过张艺的性格倒让他又几分瞧不透。如果是寻常少年,热血方刚,哪里会有如此高深的养气功夫?眼前这张艺不是大奸大恶的伪君子,就是和气生财的老好人,因此他忍不住再次道:“家主之位,权柄颇大,张公子能够放下?况且,贵族中人口共九百众,少年必也不少,为何单单选你?”

话语中,对张艺的怀疑之意更甚,连他身后的李淑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李淑都如此,何况张艺?

第二百七十一章取字当为百忍名

却见赵玄说完,张艺面上虽有为难,但却依然无有任何不虞,迟疑道:“公子有所问,在下不答未免不恭,可若答了,未免又让公子说我自夸……罢罢罢!既然公子已经问了,在下自然不能不答。实不相瞒,在下自幼接受家训,慈爱宽仁,无殊能,仅诚意待人,自幼及老,事无论大小,人无论贤愚,莫不处之以从容,过之以乐易。若说为何选我做家主,无其他,一‘忍’字而已。”

忍?

赵玄忽然笑了,真的能忍吗?冲着张艺拱拱手,不再追问,转身跟着仆人进入张府。

后面,李淑对着张艺一礼,也紧步跟上。

很快的,两人来到一个大院,只见里面人山人海,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奴仆将两人引到一个席位坐下,告罪一声,匆匆又去前门,显然再去接之后的客人。

这时也不知算不算开饭了,每个人面前的案几上都摆满了点心、瓜果、水酒等等,热热闹闹的,不少相熟的人在大声谈论。

这个世界除了家宴,一般还是用案几,就是那种一个人一桌、席地而坐的那种桌子。

赵玄与李淑紧挨着坐,就听两旁谈论的话题,几乎都与张艺有关。

“若说这张家也不从哪来的好运,你们看看那张艺公子,如此年幼,便有威德之望,正德修身,礼让齐家。今年还立义和广堂,制典则、设条教,以诫子侄。看看如今的张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正妇顺、姑婉媳听。要我看啊,只要让这位艺公子继续持家,不出几年。张家必然成为大晋朝有名的名门望族!”

“岂止!岂止!你们岂不闻张府合家九百人,每日鸣鼓会食,集体吃饭;且全家人的衣服、鞋袜也都统一制做和分配;就连孩子都统一看管。有出门探亲的妇女,无论谁的孩子,抱起一个就走,和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就连养的一百只狗,亦孝家风,如有一只不到,其余九十九只都不吃食,只等到齐了才吃。岂是我等寻常家庭能够比得?”

“唉!要我说,艺公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能忍了。说甚么‘以忍养和,以和养贵,人生处事百般忍’。可若事事皆忍。这人活的又有什么趣味?”

“是啊……”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忍又忍,饶又饶,忍字头上三把刀……要我说啊,或许艺公子凭着这个‘忍’字,成亲之后依旧做家主也未可知。”

“不然!不然!艺公子尚还年幼,却已有举人修为,日后怕是将成为半圣、亚圣的人物。研习经义还来不及,怎能让俗事耽搁?”

“这位兄台所言吾不敢苟同。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管理家业,亦是修行的一种,怎能说是阻挠修行的俗事?”

接下来,一大帮人话题转移,又去讨论修行之事。

赵玄边听边吃边喝。尤其是听到那句“以忍养和,以和养贵,人生处事百般忍。”对那位张公子更是好奇。忽然间看到一旁李淑略显拘谨,不由问道:“怎么了?为何不吃?”

李淑慌张的向四处看了看,略感赧然道:“师父……我们来白吃白喝……有点不好吧?”

赵玄失笑道:“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出去?”

李淑一阵纠结。留在这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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