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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留在浣花楼念书的只有顾珊,和心月,庄沅,容锦,容钰,薛妍,薛婷几个人了,年纪超过十五岁就意味着及笄已经可以嫁人了,接受的教导也是不同的,顾珊原先也奇怪,慕娴表姐也不过十四岁,怎么就去了呢,后来才知道姚慕娴自幼定了亲事的,自然跟旁人不一样,像薛妍,庄沅,容钰三个人明年就要十五了,也不能在浣花楼念书了。
因只有七个学生,浣花楼便留了七套桌椅,各位小姐坐定,跟着的侍墨丫鬟便坐在桌子一角的小凳子上,开始掏出纸笔,准备笔墨,庄先生*一大把胡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悠悠走进来,瞧见只有这几个人,便叹道:“又少了几个,如今老夫越发的自在喽。”
说着走向最前的桌子,坐下,咳了两声,慢悠悠的掉书袋:“从今天起,我们开始研习四书,众所周知,四书五经嘛,只是五经太过深奥晦涩,不适合女孩家读,我们便只学四书,四书,包括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今天,我就从论语开始讲起。你们有谁知道,这论语说的是什么?”
众人静默,庄先生一脸遗憾:“都没读过啊,按理说,都是十几岁啦,连论语都没读过,怎么可好哇?想我那孙女,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十岁的时候,四书五经就倒背如流了,你们呀……唉……”
说着说着就开始念叨他那孙女是如何才华横溢,风华绝代,温柔和善,贤惠知礼,又有多少王公子弟趋之若鹜,上门求亲的都把门槛踏平了。
众人只叫他在台上念叨,都在下面悄悄笑,谁没读过论语,不过是想瞧庄先生这么“教训”人罢了,和心月在下面也吃吃的笑,在庄先生身边磨墨的丫头猛地咳了一声,庄先生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也都安静下来,庄先生又捋捋胡子:“闲话就多说了,今日,就从论语说起,说起这个论语,就不得不说起孔子,这个孔子……”
庄先生讲的叫人头脑发昏,下面都快睡着了,顾珊坐在后面,看得分明,容钰虽端坐着身子,可手指却在下面飞快的绕来绕去打络子,容锦和容钰并排,着了迷似的盯着容钰的手指,后面是薛妍薛婷,你扔一个纸团给我,我扔一个纸团给你,不亦乐乎,再后面就是庄沅和和心月,庄沅托着腮,脑袋却是看向窗外,和心月则直接打起了瞌睡,她们身边的丫鬟也各自忙各自的,绣荷包,绣手帕,顾珊暗暗想,这庄先生的课是得多枯燥啊,叫大家这么不爱听,她头转来转去,身边青梅磨好了墨,见顾珊也是心不在焉,便悄声道:“姑娘且忍耐些,我听别的丫鬟说,这庄先生讲了一阵子必会睡着,到时候就能松快松快了。”
顾珊忍不住一笑,去瞧庄先生,果然,庄先生声音越来越低,不一会,头就一点一点的,睡着了,他身边的丫鬟也是一脸的无奈,道:“庄先生既然要休憩一会,各位姑娘便先散了吧。”众人皆松了口气,悄悄走出去,声音就大了起来,顾珊摇醒了和心月,也和她一起出来了。
庄先生只讲了不到一个时辰,不知道要何时醒,因而也不敢走远,便都聚在浣花楼前的小花园说话,容钰正和庄沅说今日厨子准备了什么好菜色,容锦唧唧喳喳的在一边补充,薛妍薛婷来和和心月和顾珊说话,薛妍道:“容家的厨子倒是好,回回都要夸上一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出来的御厨呢。”
薛婷笑道:“今儿个家里准备了狮子头,做的好极了,珊儿妹妹和心月妹妹也来一起尝尝吧。”蕴秀堂中午不许回家吃饭是规矩,众位千金也吃不惯学堂准备的饭菜,便都是家里准备了菜送来的,来这里念书的都是非富即贵,专程来送饭菜倒也没什么,只是众人聚在一起,难免相互攀比,倒成了风气。
☆、030
顾家今日自然也会给顾珊送菜来,顾珊笑道:“那就多谢姐姐了,回头咱们在一块吃。”
和心月道:“一会咱们去楼上,饭菜只管叫丫鬟们送过来,庄先生估摸着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咱们去别处玩吧。”顾珊到底不如和心月大胆,不敢走远,和心月只得罢了,听薛妍薛婷和顾珊说话。
一直到晌午,果然庄先生一直没醒,众人都三三两两从后面的楼梯上了浣花楼二楼,丫鬟们也都敢去大门口拿家里送来的饭菜。容钰容锦和庄沅果然坐在一起,家里送来的饭菜,薛家和和家也陆续送来了,只有青梅,一直没回来,和心月打趣道:“你那丫鬟看着机灵,别是迷路了吧,回头可是要教训教训。”
顾珊心里忐忑,却也不好说什么,三个人为了等顾珊,便都没动筷子,好容易等青梅赶回来,青梅气喘吁吁地,捧着饭盒,沉着脸道:“今儿个第一天就这么晚,回头姑娘可要好好说说。”
顾珊道:“想是弄错了放学的时辰,不妨事,你快些摆饭吧。”青梅手脚利落的抽了盒盖,却愣住了,只见放着一盘炒青菜,再看下一层,却是一盘子白水豆腐,连点油腥都不见,不用说青梅,就连顾珊,脸色也变了,青梅猛地合上盖子,怒道:“姑娘,这也太过分了,我去找他们去。”
顾珊心知肚明,祖母早就说了,午饭叫魏妈妈准备了送过来,今天的饭菜必是叫人掉包了,她压了压火气,道:“你去找谁?饭已经送来了,自然都走了,再折腾还要交各位姐姐等我,青菜豆腐也是吃,摆上。”
青梅面有不甘但还是乖乖摆出了饭菜,薛妍薛婷也是明白人,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必是谁暗中使得坏,和心月心里虽生气,可这也是顾珊的家事,不好多说,便只给顾珊布菜,那两盘青菜豆腐是动也没动,薛妍薛婷也打圆场,说笑着吃饭,顾珊也只能一笑置之,那一桌容锦却笑起来:“都说顾家的嫡长女生辰那日如何的铺张奢华,怎么竟吃起这些来,难道办了一场生辰就没了银子?如今只能吃这些了?”
又啧啧道:“这饭菜,我家丫鬟都不吃的,怎么入得了口?”和心月怒了,一摔筷子:“我瞧着你倒是该吃吃这两盘菜,清清你的肠胃,没的大鱼*吃多了,一身的腥气,直教人恶心。”
容锦年纪虽大,气势却不如和心月,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薛妍也道:“心月说的是,连皇上也说过要节俭,容家妹妹这么说,想必是没吃过吧?容家可真是富裕,连寻常人家都吃的青菜豆腐也不屑吃,看来心月家里天下第一富的位子可要让给容家了。”
容钰哪能眼看着妹妹吃亏,道:“锦儿不懂事,不过白说两句,这也是实话,堂堂大家闺秀,就这两盘菜确实不成体统,顾家自然没穷到那份上,我看是家里有人故意跟顾姑娘过不去,有意叫你丢脸罢了,何苦拿别人撒气。”顾珊知道无论今天怎么说,这个面子是丢定了,她也不想叫和心月和薛家姐妹因她跟别人起冲突,便道:“这件事确实是家里下人不经心,惹了姐姐不愉快是我的错,姐姐也别介意。”
又招呼和心月和薛妍:“姐姐们快吃饭吧,下午还要学刺绣,吃得少了只怕顶不住。”和心月怒气冲冲的拾起筷子,容钰也招呼容锦回来,容锦哼了一声:“瞧着这样的饭菜,谁还吃得下?我不吃了,叫她们给我送点心来。”
又对丫鬟道:“你可嘱咐他们仔细些,别把我爱吃的芙蓉糕错拿成了白馒头。”顾珊听了这话,彻底没了胃口,心里有委屈又难过,面子没了,也觉得羞愧,拿着筷子看着这两盘菜,眼泪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啪嗒啪嗒落下来,青梅慌忙拿帕子给她擦,薛妍薛婷也忙安慰,和心月怒视着容锦,容锦气势昂昂的回瞪了一眼,带着丫鬟回去了。
顾珊也不想叫人担心,哭了一会便擦了眼泪,收拾了情绪,和薛家姐妹说起话来。
到了下午,众人见了许娘子,果真纷纷惊艳,许娘子盘着发髻,只戴了两根碧玉簪子,手脚利落,刚上来也不说什么,只拿出了两幅绣品,道:“我也不说别的,你们谁能有这两幅的绣品的一半功夫,我便叫她出师了。”
众人一看,那两幅绣品,一副是百花盛放,一副是有凤来仪,皆是绣的栩栩如生,乍一看没什么,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两幅绣品平着看没什么稀奇,若是稍微倾斜一点,便可看见绣线颜色变化,尤其是那副百花盛放,不停地变换角度,便如花园子的花从早上到中午到晚上,太阳光线照射出不同的光彩来一样。
众人都十分惊叹,顿时对许娘子的轻视去了七八分,都专心的按着许娘子教的手法忙活起来,许娘子则穿插其中,不时地加以指点。顾珊的绣工是从五岁就开始学的,自然十分出众,只是今日她有心事,心情不好,就有些心不在焉,许娘子看了她两次,意有所指道:“刺绣最重要的是专心,心有杂念,绣出来的东西也失了神采。”
容锦插嘴:“先生,这也难怪,顾姑娘中午只吃了青菜豆腐,自然没填饱肚子,分神也是难免的。”许娘子又看了一眼容锦,不咸不淡道:“你也在分神,说别人的不是的时候,要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样的错误,免得说了别人也说了自己,白白惹人笑话。”
容锦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和心月忍不住偷偷笑起来,许娘子瞥了她一眼,同样教训道:“学了这么久了,你难道没发现你拿针的手法一直是错误的吗?”
和心月顿时慌了,啊了一声,忙伸头去看身边人的手法,许娘子一脸无奈,道:“今日我教的针法回去好好练习,五日后拿回一副绣品来,若是合格了便接着学,若是不合格就将继续练,什么时候合格了再说。”和心月顿时*气,她不喜欢女红,估计到过年也不能学新的针法了。
☆、031
因学的东西不多,众人早早的放了学,便都回家了,顾珊有些无精打采,拒绝了和心月的邀请,径直回家了,回到善德堂,老太太正等着呢,见了她一叠声的问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
顾珊心里烦恼,趴在老太太怀里不说话,这下顾老太太可急了,忙问怎么回事,顾珊不说,顾老太太就问青梅,青梅委屈道:“老太太,您可不知道,今日姑娘受了好大的委屈。”
于是便把今日中午送来的饭菜说了一遍:“别人家的姑娘,不说是山珍海味,可也是三菜一汤,两素一荤,可姑娘的饭菜,就两盘青菜豆腐,一滴油腥也不见,那米饭也是下人吃的糙米,容家的姑娘嘲笑姑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姑娘也还不了嘴,丢了好大的面子。”
顾老太太顿时大怒,她焉能不知,这个年纪的姑娘,最好面子,又爱攀比,这第一天就要出了这样的笑话,叫人轻看,以后还了得?那些就爱攀比的还不使了劲的传这件事,笑话珊儿,魏妈妈忙道:“今日我明明准备了三菜一汤,都是姑娘爱吃的,早早交给外面送过去了,这倒是怎么回事?”
青梅道:“妈妈说早早的送过来,我倒是等了好一会子才等到咱们家的车子,我不过白问了一句怎么来的这样晚,饿着姑娘怎么办,那人就好大的口气,把我排揎了一顿。”
顾老太太怒道:“今日是哪个去送的?你既然见了,自然认得,你去给我叫过来,我今儿个一定要问问清楚,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青梅听了这话就知道要给姑娘出气,忙应了,出去喊人。顾老太太拍着顾珊哄道:“好啦,回头祖母替你出气,你别伤心了。”
顾珊中午在书院哭过了,出了闷气,如今却不生气了,只是闷闷的,老太太见她还是没精神,急了,道:“我就说一回来脸色就不好,赶紧去请大夫,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可别是旧疾犯了。”顾珊打起精神道:“祖母别担心,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心里难过。”
顾老太太自然明白,加倍的哄着。等青梅领了那个小厮回来,那小厮战战兢兢跪在院子外,顾老太太对魏妈妈道:“你去问着他,就说谁给他的胆子敢偷换姑娘的饭菜,若是不耐烦给姑娘送饭,府里也容不下他,早早的打发了是正经。”
魏妈妈应了,出去问话,不一会便回来道:“那小厮招了,说是二姑娘知道他要给姑娘送饭去,便拦了下来换了饭菜,他也不敢违背,二姑娘还故意不叫他走,还说限他一刻钟回来,不然就把他一家子都赶出去,他不敢违背……”
老太太怒道:“二姑娘说的话是圣旨,大姑娘就能任意欺负了?我看他们眼睛是长歪了,打他二十板子,赶出去。”又对红染道:“你立刻把二姑娘叫来,把袁氏也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教的好女儿。”
红染见老太太动了气,忙应了,飞快的跑出去传话,魏妈妈一看不好,也忙叫人去喊老太爷,又叫人在二门哨探着,老爷一回来就带过来,今儿个,不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