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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岚没头没脑地受了这几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子规心下却如明镜似的,其筝用心之良苦,实在令人感动,子规知道,其筝是既想保全安家,也不能负了祁家,最好两边都可顾全,少宇平安回来,少岚亦可安全回到自己家中。可惜,以她一已之力,焉能对抗她老爹,安怀阳这只老狐狸?安怀阳只怕心里从不当少宇是自家女婿,就算完成这件差事,也难保以后还有别的什么难为之事,要对方去办。世间事总是如此,有一必有二,欲壑再难添。
祁少宇对安怀阳来说,不过是个小卒罢了,祁少岚自然也是如此,那么她自己,安其筝呢?子规很想知道,此刻韵波身后,暗无天日的鹿鸣院内,那个静静躺在床上的安大小姐,有没有这样考虑过,她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究竟算是什么呢?子规冷冷地想,也许不是卒子,可当得上只枚,好用的棋子吧。
韵波说过这几句话,也不再理会少岚与子规,快手就将院门闭合,那张悲伤痛苦,带着述说不尽的凄楚的红肿面孔,就这样消失在黑暗里了。
少岚满腔难过与困惑,实在找不到出路,从来他是受尽宠爱,众人众事皆被依从的。可以往的生活轨迹,今儿完全变了个样,由下午在元平院开始,他就不断受到挫折和打击。在他记忆中,从来不理会他,不管他事的安伯父,突然说要替自己父亲和大哥,好好管教自己,这也罢了,少岚当时心想,也许这不过是安伯父当着自己大哥的面,却不过情,说说客套话罢了。
及到了晚上,筝姐姐一脸凄苦,难忍的悲痛,却不肯在荣嫂子面前告诉自己,好吧,也许当着旁人说不出口,可现在他小心不显意地来到这里,来到筝姐姐的院子里,她竟然还不肯见自己不见也罢了,还说那一番莫名而心狠的话
这个世界,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少岚一时发狠,向力向身边一颗小树踹去,柔弱而稚嫩的小枝条,哪里禁得当这样有意地暴力摧残?只是啪嗒一声,刚抽出芽来的新生命,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子规默默走上前来,轻轻拉起少岚的双手,放进自己手里握住,温室里的生命,欢迎来到这真实的,有风有雨,有悲有泪的世界。第一次历练,也许是最难以承受的,不过,这也就是成长必须的代价,穿过风暴,方可脱去稚气,真正长大成人吧。
当下少岚垂头丧气,无可奈何地回到了柳清院。
这里朱槿与齐妈妈已是等得心焦了,一见少岚回来,赶紧上来就拉着问:“岚少爷怎么才到?才书桐姑娘来送熏笼,口中只说祁二爷睡下了,就不打扰了,叫送到下处去。我们这里听了只是奇怪,又不敢多话,只好应声而已。子规,你带岚少爷去哪儿了?听书桐的口气,原该早就回来才是”
子规不好开口,唯有看向少岚,少岚这里哪还有心情来解释这许多?理也不理那急得出汗的二人,径直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朱槿见状,知道必是有事,只是到底人已经回来了,也不必赶在这一时,硬逼其开口,遂跟进屋里去,见少岚无话,便问要不要歇下。
少岚还是不理,人坐在里间桌前的椅子上,胸膛一鼓一鼓的,上下起伏,喘个不定,明显被气得不轻。
朱槿一见便知不好,从来没见少岚这样过,他能有多大气性?又有谁敢给他气受?从小到大,最难过便是受了少宇几句狠话,关在房里不给出去,当时少岚也不曾太过认真生气,出不去也罢,自己一人在屋里发疯发了个够,过后出来也就算了,还是一样张嘴就是玩笑,行事不受影响。
可现在明显不同,少岚受了气,还气得不轻,他刚才不过是去拢香院跟安大*奶吃了顿饭,去时人只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样了?朱槿心里痛惜不已,却只想不出原因来。安大*奶为人最是宽厚知理,恤情识体,她不会给少岚气受的,朱槿心里肯定这一点,那么,好好的,少岚为什么生气?
子规默默站在外间,透过拉起一半的帷帘,看向里间的少岚,眼里俱是同情。她知道他是受了委屈,可是也没有办法,这才是刚刚开始呢,往后的岁月,对这纯真少年来说,只怕是越来越难了。可怜可惜,现在看着少岚,子规只觉得,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缓慢成长的,自己。
第二十六章 旧事生疑满腹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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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旧事生疑满腹冤
却说少岚回来后只是气愤难当,朱槿不知何故,只看子规。子规意知不可劝,遂只淡淡道:“岚少爷怕是累了,还是该早点休息才是。明儿必要早起,安老爷已是发过话了,大小姐不也这样嘱咐的?”
少岚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待开口高声泄火,子规又款款道来:“大小姐已是不易,岚少爷还该多多体量才是,不该为了一时小孩子脾气,误了大事。”
少岚脸一下憋得通红,再说不出话来,朱槿听这话却奇了,赶着就问:“大事?什么大事?”
子规微笑道:“读圣贤书,求明日功名,还不算大事?姐姐别再多问了,就快伺候岚少爷歇息吧。”
朱槿到底比少岚年长几岁,见子规神色不同以向,当下也不再问,就替少岚宽衣通头,子规这便出去打水了。
待一切安定,少岚睡下之后,朱槿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来,依旧叫子规去了外间大屋,拉她坐下来,语气急切切,又诚恳恳地问道:“好姑娘,这会子能说了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子规坐下来想了想,这方开口道:“朱槿姐姐当真是当岚哥儿性命一样疼爱,不过看他着了些气,就这样起来。”
朱槿听后更加不耐,却只得强压下性子来,柔声细道:“不是这么说,我的好妹妹,你没见刚才岚哥儿那样?说与你也不明白,你没跟他多久,自然不明白。我只对你说一句,岚哥儿一般不会气成那样,从小到大,我也没见他这样过。”
子规叹了口气,安慰朱槿道:“我知道,跟是没从小跟过岚少爷,不过姐姐神色还看不出来?不过可惜这气不是别人给的,正正是咱家大小姐给的呢。”
朱槿一惊,口中只道:“不会,不可能祁大*奶一向疼岚哥儿,因其年少可人,只当他真如自己亲弟弟一般,说句不该下人说的话,就连这里二小姐,在我们大*奶心里,只怕还要靠后些怎么可能是她让岚我们少爷受气?”
子规心里只是盘算,要告诉这丫头多少呢?要全告诉她吗?正想到这里,忽然灯光下瞧见桌上一样东西, 子规口中倒叫了出来:“这不是岚少爷的荷包?怎么在这儿?没带出去不成?”
朱槿不料对方竟转了话头,这时她哪里还在意一个小小荷包,见子规问方道:“哦,你不说我竟忘了,这是头里,你跟岚少爷刚走,芩姑娘打发人送来的,说是少爷丢在安老爷那里的,我想也对,顺手就搁下了。”
子规忙追问:“芩姑娘说什么了没有?”
朱槿疑惑回道:“没有,芩姑娘没来,叫了个别人送来的,也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笑容怪怪的。我先头只是疑惑,想必是自己叫安老爷困在这里,叫那姑娘笑了,现在听你问起来,莫不还有别的隐情不成?”
子规不答,灯下静坐,细细想着心事。
朱槿这可实在憋不住了,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竟不管不顾里头正睡着了少岚了,开口就道:“这到底打得什么闷葫芦?敢是要将人逼死在这地方不成?也不叫我跟齐妈妈出去,当我两人贼一样防着,从来我们跟岚少爷到这安家,没有这样过,这回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下人奴才,受点气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岚少爷也叫受委屈?好歹我家祁老爷也是当今,堂堂正正大理寺少卿,正三品官坐着,就不如你安家大爷,也不是那等戴小帽的闲人,难道不配在这里不成?且到底亲戚间也要存个体面。况我家二爷又不是依附在这里无处可去,何苦可受这种闲气?不如明早就回自己家去,省得在这里惹人风言风语,受些不干不净的气”说着就要起身,当真地收拾起行李来了。
子规忙上前一吧拦住,口中急道:“我的好姐姐,你小声些吧,岚少爷刚刚睡下,你还想吵醒他不成?就有什么事,再也不值得叫岚少爷再起一趟不是?爷好容易才歇下,不提刚才的事了,姐姐这里又闹起来了不成?”
朱槿一听这话,有理有节,自己心里便灰了一大半,可又实在忍不住,拉住子规便问:“子规,看你神情,只怕知道些什么。若真如此,你不妨就说出来与我细听,我虽不是什么有力有才之人,可若是为了岚哥儿,那就叫我做什么都行到底有个勇字贴在胸口呢”
子规见其情形,心下明白若再不吐出点东西来,只怕朱槿要闹,当下只好先将朱槿按回桌前,又探头进去听听少岚声音,还好,没动静。
子规这方小声低语,对朱槿道:“姐姐别怕我,我也是心里没底,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下午岚少爷去了安大*奶那儿,正巧我家大小姐也在,这本是常事,我也并不为异。可今儿大小姐神情是大大不好,我们一去,就见她眼里只是包着汪眼泪,韵波后头站着,只是背过脸去,也不看人。岚少爷见了自然要问为何,大小姐不但不理,几句话下来,人还走了。本来已是说好在拢香院里用饭,这下饭也不跟着用了,直接就回去了。”
朱槿一听,果然不对,遂又问:“你们大*奶怎么说?岚哥儿就没问问?”
子规摇头道:“当然要问,可大*奶说她也不知道,说大小姐一来院里时,就是这付模样,还笑说可能是为了祁大爷要出远门的缘故。朱槿,你在祁家时候久,你说说看,往常大爷出门,你们大*奶也是这样不成?”
朱槿身子一扭:“怎么会?我们大*奶跟你们大*奶这一点上倒有些相像,不太计较这个的。公事要紧,你快去快回。这句话我都不知听大*奶对大爷说了多少遍了,她哪会因为大爷要出门就哭丧起来?别的不说,这也不吉利。”
子规点头:“可不是说?岚少爷估计也想到这里,当下没再多问。过后我们出来,岚少爷只疑心咱家大小姐是怕是有话,碍着大*奶不便对他明说,这便又去鹿鸣院寻大小姐。”
朱槿这时抢着就问:“这回这可该说了吧?到底是何?”
子规叹了口气,直摇头道:“连大小姐面都没见着,谈而他论?敲了半天门,韵波过来只开条缝,说句不见,就不见了人。”
朱槿这下倒抽一口凉气:“当真?那可真是太过奇怪了”
子规亦点头,却小心看着对方,不再接话。她知道,朱槿这会儿一定在心里搜肠刮肚地想原因,此时,她就要利用这一点来探探,看看祁家在当年自家的事上,到底有多大的罪孽,那安怀阳到底利用祁家,跟应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果不出自己所料,朱槿出了半天神, 自己先又开口道:“若当如此说,难道我家大爷出的这趟远差,不利?”说完瞥了子规一眼。
子规不动声色,将眼睛挣大了,故作惊奇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子规听不明白。”
朱槿边想边开口道:“说起来,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正是祁府准备迎娶你们大小姐的时候,我家老爷也为了这事,特意由京里赶回来,我还记得,本该是一派喜气之时,大爷也出了一趟远差。我只是觉得奇怪,好好的,就快要娶亲人进门了,怎么大爷还要出门?岚少爷那时还小,心里也是这样想,到底小毛孩子,嘴上把不牢,就将这话问了出来。老爷倒没得说,只是叹气,也不开口,大爷就生气了,狠狠训了岚少爷向句,岚少爷一时气不过,顶了两句,就被关进自己屋里,直不叫出来。”
子规一听便知, 这就是朱槿说的,少岚从小到大,最受气的一次了。
朱槿这里又道:“我家太太后来见了不忍,只说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些什么?便去求老爷放人出来。老爷虽则口中强硬,说什么岚哥儿现在年少,到底也有长大的一天,若不教他学会忍让,怕不将来麻烦更多,还说什么,多少事俱是祸从口出,今儿还该叫他学个乖什么的。不过后来终究还是叫放出来了,因其当时的确太小,也有许多事不明白的缘故吧。”
子规心下一震,这就是了只怕当年祁少宇出远门之际,便正是我家出事之时好,好个祁老爷,原来也是安怀阳一类人物
当下子规赶紧就接着朱槿的话,问了一句:“这果然跟现在情形一样朱槿姐姐,那你可知,当年祁大爷去了什么地方?”
朱槿竭力回想,过了片刻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