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鹃这才明白,不由得大为震惊:“姐姐!你想管大厨房不成?”
书桐笑着对子规道:“我倒不知道大奶奶心里的人,只是,大奶奶必不会将这差事派给吴申家的亲信。前些日子,我曾听大奶奶提过一句,说是吴申家的最是眼空心大,手又伸得长,偏爱插手自己管不着的事,竟有些骄奴模样,只是到底管事多年,原是太太手底下的人,大奶奶也不好说得。你且细想,有了这话,大奶奶还能将大厨房将给她不成?”
子规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究竟心中没底,有些忐忑不安,一时掩不住,全写在了脸上,书桐见了,不免劝道:“妹妹听我一句,虽是吴申家的到不得那里,只怕妹妹也是一样。”
子规听了一惊,也顾不上许多,忙开口就问:“姐姐何出此言?妹妹哪里做得不好?”
书桐缓缓开口道:“妹妹才入得园子几时?大奶奶虽对妹妹信任赏识,到底也要顾及旁人口舌才是。妹妹聪明,应该知道赶孙四家的出去,大奶奶已是得罪于人,此时断不能再任意为事,一来,大奶奶面上不好看,背后奴才们只怕要议论个不休,二来,若此时将妹妹抬上管事之位,只怕下面人也多有不服,到时,就不是爱护妹妹,只怕是与妹妹为难,要妹妹日日难堪了。”
一席话将子规说透,子规顿时心明身轻,心中对书桐暗生佩服之意,知道自己日后必得小心此人才是,以她的心智,只怕不久就能成为宁娥心腹,自己此时,必得牢牢依附住她,方为上策。
于是子规忙点头笑道:“姐姐说得极是,竟将妹妹心事一语解开,妹妹实在再无话可答了!”
书桐细看她一眼,也笑起来道:“妹妹说哪里话,姐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原看你是个聪明人,大奶奶又器重你,才对你说这些的,你只放于心里便罢。”
杜鹃见二人说得投机,自己一句也插不上话,便掉开头去,见昔日满院花香,现今竟无一朵尚存,放眼看去,松柏苍蓊,阴阴葱葱,除了各色新老嫩鸀,再无旁色,由不得开口道:“大奶奶真够狠心,那么些花,开得又那么好,竟都不要了?”
子规看了一眼书桐的脸色,忙掩住杜鹃的口轻声道:“别乱说话,什么狠心,哪里就狠心了,花开谢了,自然要舀出去,难不成终日见那凌乱残花不成?妹妹快别随口乱说了,这里可不是咱们那大厨房!”
正当此时,就听得门口挂着的虾须帘哗啦一声微响,吴申家的黑着个脸,气呼呼地出来了,抬头见廊下台阶上站着的三人,并不招呼一句,一阵风似的,直出院门而去。
书桐与子规对视一眼,知道刚才的话没错,吴申家的果然碰了一鼻子灰去了。这才听到里面琴丝的声音:“传饭!”
书桐忙高声应道:“来了!”说完接过子规手里的盒子,又叫过萼儿来,也舀过杜鹃手里的,二人快步进屋去了。
宁娥正从椅子上站起来,书桐暗中打量,见她脸色大不好,知道刚才必是有一番争执,也不敢开口,只将那盒子里的饭菜放于桌上,琴丝便道:“奶奶用饭吧!才说了那许多话,只怕是伤了神,先用些枸杞安神汤如何?”
宁娥摆手,不发一言,走到桌前,看了看菜问道:“今日是谁送来的?子规来了吗?”
书桐忙上前回道:“回大奶奶,子规正在廊下候着呢,大奶奶要传她进来吗?”
宁娥想了想,摇了摇头,慢慢在桌前坐了下来,又指着自己的碗碟道:“盛些白粥,再将那糟蛋挟些过来。”
一时屋内静静地,不闻他声,不过片刻,宁娥便放下碗来,命人收拾下去。书桐一旁站着,见此忙送上漱口水,又递过手巾,宁娥一一用过,方才接过琴丝手中的热茶来。
书桐见宁娥只管啜茶,再无他话,便准备出去,却突听宁娥开口道:“大厨房从今日起,交宋妈妈管事,吴申家的一会就去大厨房告诉给众人,你出去后,先告诉那两丫头知道。”
书桐听后忙垂手答道:“是,知道了。”
宁娥似自言自语,轻声慢道:“宋妈妈来得时候也不短了,且是小心老实伺候惯了的老人,虽在孙四家的手下一直只管看护火汤,却也听闻手艺不坏,再者,管事的,原只要心地纯良,老实本份,大厨房里每日柴米油盐帐,进出不少,若再找个油滑机灵的,只怕堵不住众人的口。”
书桐乖巧地回道:“大奶奶果然心思缜密,虑事全面,奴才听了这话,当真佩服不已。”
琴丝在宁娥身后站着,听了这话,直甩了个白眼过来。书桐只作不见,依然低着头,等候宁娥吩咐。
宁娥却再无他话,只挥了挥手,书桐便退了出来。
子规一见书桐出来,忙忙迎了上去,小心接过她手中东西,却并没开口就问。书桐自己倒有些不安,道理是说透了,真到事实面前,只怕也不容易接受。
子规见书桐一脸犹豫,便笑了起来,对书桐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才已经说过了,不妨事的,有什么姐姐只管开口。”
书桐这才开口道:“大奶奶说了,大厨房由宋妈妈管事。。。。”正说到这里,忽听得里面琴丝喊道:“子规进来!大奶奶有话说!”
子规闻听,忙自打帘子进屋而来,见宁娥正在桌上一个剔红双龙戏珠纹圆盘内,满摆的小樽小罐里挑挑拣拣。
子规上前回道:“大奶奶有何吩咐?”
宁娥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蜜渍槟榔剩得不多了,你可知道如何制得?”
子规回道:“上回书桐姐姐告诉给奴才了,奴才也试过一回,奶奶这几日吃的,便是奴才亲制的。”
宁娥点头,又道:“罢了,还算吃得,再制些来吧。琴丝,取些枣儿槟榔给她带回去。”琴丝应了一声,后头去了。
宁娥见屋内再无一人,方才开口道:“才书桐已对你说了吧?”
子规点头称是。
宁娥静默半日,开口说道:“你只管小心伺候便是。”
子规听闻此语,心下暗自揣度明白,口中便道:“奶奶放心,奴才向是小心伺候,绝不敢多说多行的。”
宁娥听了,闭目点头,琴丝从里屋出来,将东西将给子规,子规接过,便退了出去。
子规领着杜鹃,一步步走回大厨房,刚进门,就听得吴申家的粗声大气地在里头说话:“从今往后,再有那办事不利索,干活不得力的,就同那孙四家的一样下场,大家伙都小心着些吧!”说完回头,正见子规与杜鹃站于身后,眼光遂上下扫视,也不多话,便直出门,匆匆而去。
小螺子走过子规身边,忍不住开口嘲道:“怎么样?空欢喜一场吧!”
子规回睥一眼,若无其事道:“何事空欢喜?我还是一样,站在这厨房里呢!”
小螺子听后倒不吭声了,只转身去洗菜,杜鹃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急急拉住子规问道:“姐姐,大奶奶叫你进去,说了什么话?”
子规将那包槟榔推给她道:“快去弄干净了,再舀些冰糖玫瑰花蜜来。”杜鹃一头雾水,子规又推了她一把,杜鹃便只得舀上纸包走开。
刘妈将小螺子才舀回来的盒子打开,不由得惊叫一声:“二奶奶就用这么些?这不跟没用过一样?看这些菜,一丝儿没动过!”
子规听了好奇,也凑上去看了一眼,果然,送过去的东西还依原样退了回来,联想到早晨听萼儿说的话,心知乾娘定是跟儒定赌上气了。
宋妈妈后头叹道:“主子生了气,咱们就跟着遭殃,白糟蹋了这么些个好东西!”
小螺子道:“二奶奶说了,谁爱吃谁吃,叫我都散给众人,也不算浪费了。正好,昨晚上听宋妈妈说那白果是个稀罕物件,我得先尝一个。”说着便拈了一个起来放进嘴里。这里众婆子跟丫头们当不得一声,见小螺子如此说又真动了手,哪还用再吩咐,便齐拥而上,将那些美味佳肴抢了个干净。
正在一片乱时,绮墨三步并作二步窜进大厨房里来,边
走边大声叫道:“子规,子规!”
第四十四章先知风起月含晕
第四十四章先知风起月含晕
话说大厨房里,众婆子丫头们齐在争食乾娘不用的早饭,却忽的闻听绮墨在外急唤:“子规”
子规因见不得那起人轻狂模样,便去后头柜子里寻上回煨槟榔的罐子,听到绮墨的声音心中不免好奇,才回来的,又叫?
绮墨不理会众人眼光,怀里抱着个青花缠枝莲纹双系盖罐,直入里间,一把拉住子规道:“快收了这白梅檀香水好生放在那柜子里,今儿晌午做些梅花汤饼侯着”
子规听见,先是一愣,过后立刻反应过来:“姐姐,可是大爷要到了?”
绮墨笑得见牙不见眼,只顾点头,那边众人听见,也哗啦一声涌了过来,一叠声地问:“真是大爷要回来了?几时到?”
绮墨将满面的笑容略收了收,又掠了掠头发,清了清喉咙,方才开口道:“才跟着大爷去京里的长岭回来报,说是大爷已到县城郊外的驿站,离府里不过二个时辰路途,可不是晌午就该到了?大*奶的话,依上回说的,将大爷爱吃的几样菜做了,再添些老爷,二爷二奶奶的菜,中午在园内花厅摆酒,要替大爷接风呢”
闻听此言,众人炸开一样地散去,各个忙得不堪,乱成一团,有去前又顾后的,有忙左又寻右的,宋妈妈不满地喊了几嗓子,也没人理会,直互相撞了好几个脑袋方才罢休。
子规见如此作乱,倒好笑起来,绮墨也笑,却对子规道:“大*奶吩咐,让你好生做,大爷就爱那几道菜,去了京里那么久,怕是早就惦记着了”
子规忙俯身称是,又笑对绮墨道:“姐姐这几日怕是要辛苦了,不过大爷回来,真真是喜事一桩啊大*奶一定高兴坏了”
绮墨笑道:“那可不是,自听说大爷要回来,大*奶连着几日都没睡好觉,今儿晚上,怕是能高枕无忧,好好安睡一觉了”
二人同时笑了起来,子规面上欢欣,心中却在暗想,高枕无忧?只怕难说吧?
绮墨见无事,便对子规道:“我也该走了,院里此时事情正多,忙坏人了,去晚了大*奶倒没什么,琴丝那蹄子的嘴可不是好受的”子规笑着点头,将她送至门外,见人走远了方回。
杜鹃这时倒冒出头来,凑到子规身边笑道:“大爷回来了”
子规以指头点了对方额头一下:“是了,马后炮倒放得响了”杜鹃不好意思,嘿嘿笑了起来,子规不再玩笑,正色对杜鹃道:“别闹了,这会儿事多,你快去玉液池边,叫船娘采几朵新鲜莲花嫩房来,快去,要拣好的,就说大*奶要用的”
将杜鹃打发出去,子规方安下心来,打开绮墨方才拿来的罐子,一股清香溢出,若有似无,只在鼻息间萦绕,久久不散。
宋妈妈从子规身后探出头来,望了望,开口道:“闻见这味儿,就知道是大爷来了,自小大爷就爱这东西。”
子规回首一笑,对宋妈妈道:“有什么典故?好妈妈,说给我听听。”
宋妈妈笑着走到灶头前,将火头压小些后,方才开口:“大爷最爱白梅,自打从一本什么书上看到这做法,每年到了冬天就要去园子里梅圃那儿,取新鲜开出来的白梅花朵儿,回房后再浸在撒了上好檀香末的水里,就这水,当宝贝一样供着,要用时取出来,亲自送到咱们手里,就怕洒了泼了,但凡漏了点滴,便是一通好骂呢”
子规惊讶地睁大眼睛,又看看手里的罐子,想到什么,便又开口问道:“可是大爷这一向都在京里,是谁收的这水?”只是话一出口,心里就明白了过来,还会有谁?房里原先几个丫头都出去了,除了她,还能有谁?
宋妈妈摇摇头,又道:“要说,大*奶对咱们大爷,真是没得说,这水年年收,年年新鲜,可惜,也是年年浪费,不过今年到底心虔,怕是感动天神了,才让这水有了用途。”
子规不再说话,就用那宝贝香水,和上面,作出面皮来,再取出梅花模子,一转眼,几十朵白梅,开在桌上的青花松竹梅纹碗里,待上席前,清鸡汤内煮熟即可。
正当此时,杜鹃手里拿着嫩莲蓬回来了,子规忙接了过来,轻拭干净,截底剜穣,留下孔,注入酒,酱,再将以良姜,芥末,陈皮,草豆蔻,砂仁,茴香,甘草并苦杏仁,白檀末配好蒸得的荦配料丸塞了进去,最后填入早起现得的新鲜鱼块,放入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