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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了,也都有些看轻乾丫头的意思,她那个性子,哪里受得住?也是愈发炸起来了。”
子规听了,又道:“可怜了二爷,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宁娥一听便掉过脸来,细细问道:“这话又怎么说?我竟不解。”
子规忙俯首回道:“我说错话了,还望大*奶不要怪罪,这话,原不该我一个丫头说出来,我才来这里,不知礼节,大*奶饶了我吧。”
宁娥忙忙安抚道:“这有什么,左右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只当说说闲话,我听进耳里,便藏进心里,若论起来,二爷也是这个家的人,我既然管事,自当事事周全,方不负老爷厚望,你有什么,只管说出来给我知道,我必不告诉人是你说的。”
子规这才慢慢道来:“我看二奶奶才刚,并不把伍儿放在心上,二爷是最疼伍儿的,这大家都知道。二奶奶既不管,想必也是有些不顾二爷的意思。上回听说,二爷醉了,二奶奶便把性子放下来,只管将人照顾好了,且二爷又会哄人,这才两下里相安无事。可如今,二爷事多人忙,今晚又要去见什么查大人,若真醉了也罢了,若是当真有公事相谈,一时不回来,又或是晚了歇在外书房,二奶奶可就。。。”
宁娥听了,又微笑起来:“我当什么大事,这有什么?今日不会明日会,只有二爷会哄,总归没什么大事。乾丫头会闹事,二爷会歇火就行了。”
子规又道:“二爷成日里这样昧着心意去哄二奶奶,我们底下人见了都不忍心,二奶奶也够狠心了。二爷白日里要替老爷,大爷办事,到了晚上,竟也不能好生歇息,还要看二奶奶的脸色,大*奶,你说说看,二爷苦不苦?”说完,子规浅浅斜过半边脸来,借着微弱月光,偷看宁娥脸色。
宁娥果然被子规一席话打动,晦暗的月光下,面上满布犹豫之色,子规知道,自己的话入了港了,遂收回眼光,只作不知,又嘻嘻笑道:“不过二爷当真是福大之人,就今儿晚上,就有救星来了。”
宁娥听见心里一跳,急忙问道:“救星?什么救星?哪来的救星?”说着脸就红上来,好在夜色深沉,盖住了脸,轻易不能瞧见。
子规并不看好,只管轻笑道:“我才打帘子,迎奶奶出来时,听见银芳上来,悄悄对金徽说,长胜回来了,只听见这一句,就见我们出来,将话收了回去。奶奶你说,长胜回来回来,与她们什么相干?不是为了给二奶奶送东西,她们又管长胜如何?上回,可不也是这样?二奶奶得了些家乡之物,心情一定大好,想必就不会跟二爷再计较下去,大*奶你说,这可不是救星么?”说完,自己从袖口里抽出帕子来,捂着嘴,笑个不住。
宁娥才跳跃不定的心,这时慢慢平静下来,知道说得并不是自己,这才觉出刚才自己的慌张与可笑来。这丫头如何能知道那些事?自然不是说得自己,可笑自己竟自慌了手脚。
可是,心刚放下,立刻又提了起来,长胜又来送东西?送些什么?当真是家乡之物?看来,长胜替乾娘办事已不是第一回了,东西是不怕的,怕只怕的是,有书信,有话头。若不是有见不得光的物件,为何次次隐瞒,回回不报?
宁娥只管想着出神,子规心里明白,也不开口,只管让对方去想,去思量。半日,宁娥才说道:“那是他们的事,咱们如今也不要去管。上回老爷知道了,也没说些什么,咱们就更别去捅那马蜂窝了,再说,二爷跟二奶奶正闹不痛快,若听说这事,必要再起争执,咱们何必做那恶人?罢了,我知道乾丫头,她喜欢的,也不过只些娘们的玩意,扬州是大地方,市集热闹,新鲜花样多,想必带了些玩器给她,也无须着意。只是,子规,”说到这里,宁娥抬起头来,仔细看着子规道:“这事你不可露口风,对谁也别说,知道吗?原本小事,落在众人口中,只怕就越传越大,到最后不好收拾也不一定。你也说了,二奶奶脾气不太好,最近更是如此,你作不知,才是最好。”
子规忙里连连点头称是,口中只管道:“大*奶说得极是,这是麻烦事,我自然知道,我必不对一人说,大*奶放心。”
宁娥这才点头,却又道:“这不是我放不放心,我原是为了你,你才上来,别让人又打了下去。”
子规忙回道:“子规多谢大*奶关心,大*奶当真是虑事周全,且又肯替咱们下人打算,比起二奶奶,真不知好上多少去了。”
听了这话,宁娥刚有些退去的红云,这便又上脸来,她便嗔道:“人果然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上来没多少日子,倒把这溜须拍马的工夫学到家了。”
子规又嘻嘻笑道:“那也是因为大*奶心宽仁厚,若是换了二奶奶,再给我十个胆儿,我也是不敢开这个口的。”
宁娥也笑起来,二人便继续前行。子规搀着宁娥,一步一步,走得虽慢,却是极稳,月亮这时隐去云朵后面,园内花草便显魅影重重,摇曳不定,夜风有些大,吹在身上,隐隐凉意袭人,可子规却觉得,正当此时,甚合已意。
翌日大早,宁娥正与其兰在拢香院里用早饭,见新煎出来的一碟子奶皮枣泥卷乳香扑鼻,枣玉熏馨,便挟起一块来尝了尝,口中便赞道:“味道真好,兰妹妹,你不试试?又糯又香,也不过甜。”
其兰见她吃得高兴,便也依言一试,果然不错,便点头附和道:“大嫂子说得没错,虽是油煎的,却也不腻,确是不错。”
宁娥接过书桐递上来的手巾,轻拭嘴角,方才开口道:“难为她们,昨儿晚上伺候大爷外书房的酒菜,想必是到深晚吧?今儿早起又做出这一桌来,传给平贵家的,赏大厨房,一人一吊钱。”
子规正站在宁娥身后伺候,听见这话忙忙道:“我就替她们谢谢大*奶了大*奶当真圣明,体恤疼顾下人,只怕大厨房里听见这话,个个都要乐坏了呢”
书桐也笑道:“你这丫头,倒也念旧,大*奶说一句赏她们,瞧把你高兴的”
子规嘿嘿笑着,说不出话来。
宁娥也笑,遂说道:“我再说一句,不怕你们不高兴我才想起来,这几日事多,竟差点忘了给你们做衣服,也是时候了”
其兰听了,也道:“大嫂子说得是,这天眼下虽热,若西风一起,再下上几场冷雨,便就是秋景满眼帘了。”
宁娥点头:“可不是咱们的衣服只得了一半,还得做去,丫头们的,也该添些了,你瞧瞧这丫头,”说着用手指住子规,“这半调子衣服,遮住头盖不住尾的,不换新的,穿到何时?如何见得人?”
子规还只是笑,书桐便凑趣道:“赶是乐傻了?平日里多牙尖嘴利的一个丫头,这会子竟一字不出呢”
众人一起笑了,子规这才红着脸,强挣出一句道:“哪里就牙尖嘴利了?姐姐又取笑人。”
宁娥这才拿出钥匙来,对书桐道:“去,找几个小厮,上后头楼上将那两只最外面的,福禄寿纹黑漆箱子抬下来,”说着,又对正端水起来的小丫头令儿道:“去元平院,看芩姑娘做什么呢?若没事,请她也过来看看,喜欢什么花样,一起就做了去。”
二人得令,依言而去。子规见宁娥叫来芩如,便抬眼看了看她,想必,昨夜自己那番话,已经让对方起了疑心,眼见就要行通风报信之事了。
第七十五章 水精帘动微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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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水精帘动微风起
却说宁娥提起给丫头们做衣服之事,又让令儿去请来芩如,子规知道,宁娥定是听了自己的话,虽则面上只作无事,心里到底难安,怕是有话要对芩如说呢。
一时芩如便到了,进得屋来就笑道:“大*奶又有赏赐了?快献上来我看看,若不好,我是不依的”
宁娥正看子规往花瓶里添水,听见她说话,转身过来也笑着回道:“这大日头底下,又让你跑这么远的路,不见个真佛哪行呢?上回你说,那杏色桃枝销金绫裙子花样不好,不出色,这次我就让你自己挑,再不好,也不得抱怨到我这里。”
芩如扶着绿荇坐了下来,好奇道:“今儿怎么想起来要给我们做衣服了?”
子规忙端茶上来,宁娥便用手指着其道:“也是因为她,你瞧书桐的衣服穿在这丫头身上,竟吊半截的,我实看不过眼去,外人见了,不说是没到时候,见怕要说,我安大*奶当家,直把人当成个花子了正巧,上回纸厂的潘公公送了批缎子来,我看着,虽不是上造,却也精致鲜艳,这不,赶着让书桐取去了,这就快快做去,再迟下去,就要落人口舌了”
芩如一听,脸色微变,嘴上却依旧笑道:“潘公公的东西,难道会差?就算差了一星半点的,给丫头们做的,也无妨的,到底不是正经主子”
宁娥听了,堆起笑来,将手指点到芩如脸上:“看你这张嘴旁人就算了,你我哪里敢?用些粗制滥造的搪塞,不怕老爷怪罪了吗?实说给你吧,绮墨在我里面屋子呢,取些上造的苏杭织品来,你挑上几件,兰妹妹看看,也再挑些。上回说给外头裁缝的秋衣,前日谢堑家的来回,说只得了一半,想要全得,还得再等。我心里盘算,这如何使得?今日索性再选定几匹好的,家里现成的绣娘,闲着也无事,就让她们做去,做出来了,就先上身试试。”
一席话说得芩如与其兰眉开眼笑,有哪个女人会嫌自己衣服多?总是不够才是真的。宁娥的话,当真贴上了二人心窝。这里书桐还未回来,绮墨已领着小丫头抬出个黑漆百宝嵌梅蝶纹箱子来,打开来就是满眼的光华耀眼,五光十色,其兰早已站过一旁来,探头就向箱子里看去,嘴里啧啧作声道:“到底是上造的,怕还是宫中用的吧?跟二哥带回来的官中的,还是有所不同,究竟要强上几分,大嫂子,这哪里来的?”
宁娥淡淡笑道:“哪里来的?宫中的东西,自然是你大哥带回来的。我也没打开看,就让堆进后头去了,今日还是第一次打开呢。”
芩如说见,由不得也站了起来,准备过去亲眼瞧瞧,宁娥却悄悄走到她身后,伸出手去,轻拉了她衣袖一把,芩如一回头,正碰见宁娥的眼色,心下明白,宁娥嘴上遂道:“衣服虽好,也要头面相称,芩姑娘想是来得急了,头发都松了,快过来这里,让我替你抿上去。”说着就拉着芩如,到里间去了。其兰听见了,并不在意,依旧只看那箱中绸缎,绿荇与宜青则围在一边,也定着眼看个不住,口中赞叹不已。
子规有心,见二人进去,便知定是有事相商,她小心蹑足走到里间帘子前,将身子靠在门框上,脸只看着其兰她们,却将耳朵支起,竭力分辨着里面的对话。
“她当真。。。。。也太不把。。。”
“也是仗着。。。。。你知道,张家是。。。。。”
“就算如此,哪里就。。。。。我对老爷。。。。。。,他。。。。。”
“正是,我这里也。。。。。。。”
“快别。。。。。人多,行了,我知道。。。。”
宁娥与芩如说话声音很低,又隔着竹帘,子规虽用尽全力,也只探得三四分。不过,就这三四分,也已经足够了。渐渐地,二人不再说话,屋里只听得到梳子与簪子相碰出来的叮当作响声,子规便将原本紧绷的身份松弛了下来,心中暗喑长出一口气,遂走开去,加入到其兰身边。
书桐这时正好进来,带着几个婆子,抬了宁娥说的那两只福禄寿纹黑漆箱子入内,宁娥听见动静,忙与芩如出来,便命打开,又让丫头们都进来,自行挑选。
一时屋里挤满了人,都围着几只箱子说长说短,宁娥坐在上首,见其情形便开口道:“看这乱劲儿,都收了声去,绮墨,你那屋里事多,你就先挑,完了就先过去吧,只怕姿姨娘有事使唤你。”
绮墨应声上前,众人便让开,其兰刚才已经选好,这时便坐在宁娥下首,看他人取乐,这时突然想起什么,遂开口问宁娥道:“姿姨娘呢?她要不要也做些?”
宁娥浅浅一笑:“她忙什么?这会子床还下不来呢?等做完了月,榴哥儿请满月酒的时候再做,不是更好?现在做出来,怕到时候就不新鲜了。”
其兰听了好笑,这衣服又不是菜点,现在做,一个月后就不新鲜了?正待开口玩笑几句,见宜青冲自己使了个眼色,方才醒悟过来,犹豫之间,方收住了口。
众丫头按个挑着,绮墨完了便是书桐,接着就是宜青,这才方到子规。书桐便取笑道:“我们原是托你的福,倒让你落了后了”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