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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还是不信我?”宇文澈自觉无趣,悻悻然地走到一旁,正要落坐,门吱呀一声开了。
“打犹了。”君默言大踏步地朝我走来,见我偎在苏越怀里,拧了眉毛,讶然地朝宇文澈投去探询的目光:“出什么事了?”
“昭王爷来了?”苏越微笑着向他点头:“请怨我行动不便,不能招呼你了。”
“大家都不是外人,还是叫我默言吧。”
“谁跟你自己人了?”我脸红,坐直了身子。
“宇文兄,君某改日再来拜访。”君默言边向宇文澈告辞,边伸手拉我起来:“小雪,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我们留下多有不便,还是走吧。”
“既如此,君兄请慢走。”宇文澈大喜,唇角微弯,向君默言投了感澈地一瞥。
“默言,我家秦秦就交给你照顾了。”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他照顾?”我哇哇大叫,不满地抗议。
君默言轻瞟了我一眼,郑重地向苏越承诺:“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秦秦的。”
嗟,他改口倒改得挺快,秦秦两个字,昨天他还极之不屑,今天居然叫得那么顺口?
“喂!秦秦不是你叫的!”我气鼓鼓地瞪他:“那是只有家人才有的权力!你懂不懂?”
“后会有期!”君默言恍若未闻,含笑瞟了我一眼,托着我的腰,飞身上了屋顶,踏着蒙胧的月光,飘然出了晋王府。
130
风吹动树梢,春虫在草丛中低鸣,天上的星子眨着眼睛,那一弯清月温柔地撒着淡淡的银辉。
夜,是那么的宁静。
我静静地依在君默言的怀中,胸口象裂开了一条缝,心神恍惚得厉害。一直被压抑着的思乡之情,似决堤的水,忽然之间就席卷而来,包围了我,撕裂着我……
宇文澈的狂傲无礼,姐姐的受伤都让我的心隐隐不安。张剑那英俊帅气的脸突然掠过眼前——姐姐若是真的嫁人了,剑哥怎么办?况且,以宇文澈的臭脾气,我不相信他会对姐姐好。
“默言,停下来,我们回去!”我喉咙发干,忽然揪紧了他的衣衫——翠羽!我怎么忘了告诉她关于羽的事?
“再拐个弯就到客栈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不肯停,只温柔地拥紧了我的腰,淡淡地安慰:“放心,宇文澈嘴硬心软,不会对你姐怎么样。你难道看不出来?他非常喜欢姐姐。”
谁管宇文澈是不是真的喜欢姐姐?关键是姐姐喜不喜欢他吧?再说,如果不跟姐姐事先商量,约定,我们远隔千山万水,到时怎么带她回家?我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要回,一起回!
可是,以翠羽的能力,它能一次带两个人回去吗?我茫然了……
“你相信我,只要给他们时间相处……”君默言低沉的嗓子淡淡地响在耳边。
“时间?没时间了,只剩两个月了,我怕来不及。。”我恍惚地苦笑,感到焦灼万分又惶然无措。
为什么一想到离开,心口突然闷闷的,象被人打了一拳般难受?
“两个月后,你想做什么?偷跑?回家?”君默言忽地勒马住鞭,手腕一翻,握住我的腰肢,按在他的怀里。
他紧绷了脸,俯视着我,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清冷的眸光犀利如刀,冰冷的字一个一个从齿缝里迸出来:“还是,永远。。离开?”
我心一颤,眸光瞬间黯然——他,竟然如此精准地猜出我的心思。
“是不是?”他伸指,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眸光暗沉,声音轻柔,却让人冷入骨髂:“你以为你是谁?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该死的,”他压抑而愤怒地低吼似巨锤,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我的胸口:“既然来了,为什么一定要走?难道我对你不够温柔?还不够怜惜?还不够纵容?如果打定了主意要走,为什么硬要挤进我的生活,扰乱我的平静,牵动我的情绪?”
我能说什么?说我的心酸,我的无奈,我的不舍,我的挣扎。。?不论我说什么,都会是借口,是逃避,是不负责任,是伤人的双刃剑,刺伤他也害伤我自乙。。。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平时不是挺会说的?你是心狠不屑说,还是心虚不敢说?别告诉我,你是心痛不能说。。”
我垂下眼帘,掩住眸光,却掩不住心底的哀伤。泪,一颗接一颗缓缓地滑了出来,似断线的珍珠,碎了一地。。。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他幽然长叹,痛楚地拥住我颤抖的身躯,低醇沙哑地嗓子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诱感:“秦秦,不要走,留下来,恩?”
我胸口一紧,猝然疼了起来,心底似一把火慢慢地烧。。
那温柔的嗓子,那压抑的痛楚,那小心的试探和热情的挽留……哪里是那个曾经冷漠绝决的君默言?他什么时候如此低声下气而小心翼翼过?
“秦秦,你别哭了。”君默言手足无措地拥着泣不成声的我,仿佛下定了决心,心碎又无奈低语:“好!既然你那么想你的剑哥,那就回去吧。我,不强留你。。”
“嘎?”我茫然地抬头,洇泪水挂在腮边,嘴巴张成O形,怔忡地看着他——不明白我哭跟剑哥有什么关系?从他嘴里又为什么会突然迸出剑哥来?
“不哭了?果然是因为他,”他自嘲地苦笑,面对我的惊讶,俊颜上闪过一丝狼狈,扭头避开我探询的目光,轻策马腹,故做漫不经心:“你几次在梦里提到过他。围场受伤你叫他,皇奶奶寿诞也。。如此。”
还有这种事?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极力回想,脑中却一片空白——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心中灵光一闪,忽然忆起他突如其来转变的恋度——不会吧?
“你不是吧?”我按住唇,骇异地瞧着他:“就因为我说了一句梦话,你就生一个月闷气,不理人?”
“你抱着我叫别人的名字,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君默言暮地回头,眼中精光大感,怒气悖发。
我一言不发,笑盈盈地瞧着他——纠缠了我一晚的忧伤,被他的傻气莫名赶跑。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透着喜悦。
月光下,他咬牙切齿,乱吃飞醋,大发脾气的样子,好可爱!
“难道不是?我搞错了?”君默言被我笑得心虚,麦色的肌肤染上了暗红,难得地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不是喜欢,他?”
我搂住他劲瘦的腰身,笑倒在他的怀中。
天上,无数星子顽皮地对我眨着眼睛;月亮,也笑得直不起腰,躲进了云层。
“坏丫头,还敢笑?”君默言再傻也知道搞错了对象,发错了脾气。他抱着我飞身下马,半眯着眼睛,冷着嗓子,生气地觑着我:“张剑是谁?快点从实招来!”
可是,他的眸光淇然,眉梢飞舞,声音低柔而暗哑,透着掩藏不住的喜悦。
“不过,你也没搞错。”我一把推开他,低头往接上冲,促狭地低笑:“我的确是很喜欢他。”
“你!”他气结,仰头瞪着我。
“其实,张剑是我姐的男朋友。”我哈哈大笑,冲他粉了个鬼脸,闪身没入房间,反手掩上门,把疾冲而上的他关在了门外。
“你姐的男朋友?”宇文澈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暗处闪了出来:“那是什么意思?张剑又是哪只鬼?你说清楚点!“
“你怎么在这里?”我吃了一惊——他不是应该在晋王府?难不成让姐姐赶出来了?
“是宇文兄来了吗?”君默言推门而入,既惊且诧:“你不呆在王府,跑这里来做什么?”
“你们姐妹究竟从哪里来?”宇文澈不答反问,目光似鹰,一步一步慢慢朝我走来,语气森冷:“医生和男朋友又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老实说,这又是个什么鬼玩意?”
他猛然从身后抽出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啪地一声扔在了桌上。
“宇文兄,有什么话好好说。”君默言闪身挡在我的身前,淡淡地道:“冲动可没什么好处。“
我从君默言的身后挥出头,好奇地瞥了一眼让宇文搽如此生气的东西,不由得骇了一跳,惊讶地嚷了出来:“冲锋冲?”
“你果然认识!”
“你知道?”
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四道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似的射到我身上。
我浑然不觉,只冲上去,抓住那只抢,激动得哇哇大叫:“吼!不公平!凭什么我就只带了极小小的麻醉抢,姐姐可以带冲锋抢过来玩?”
我拉开保险,推弹上膛,轻扣板机,嗒嗒两声,弹片横飞,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两道蓝色的漆痕。我噶嘴,微笑着扔掉抢:“吼,原来是剑哥改造的仿真抢,没我的实用!“
掉头,那两个男人神态各异,目光中充满了研究。
糟了,我好象太激动了,这下怎么解释?
“呃,张剑是我们的邻居,他聪明绝顶,从小喜欢舞刀弄剑。”我指了指孤零零躺在桌上的微型冲锋抢,堆一脸敷衍地笑:“这是他研制的最新的,恩,暗器,对,就是暗器。你们也看到了,象我完全不懂武功,也能操纵自如。所以,它的威力强大无比。”
剑哥是双博士学位,我说他聪明绝须,可不算骗人。把抢说成暗器,虽然有些牵强了,不过却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认知范围。汗,不管了,事到如今,我只能装死了……
“苏越很喜欢他?”宇文澈凛容,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
“是,剑哥非常喜欢姐姐。”看着他怅然若失,黯然神伤,仿佛瞬间失去光彩的模样。我忽然不忍心,顿了顿,加了一句:“可是,姐姐喜不喜欢他,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宇文澈倏地抬头,眸光一闪,俊帅的脸宠瞬间被希望点亮。
我不语,突然心生后悔——我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定,又怎么能替姐姐给他承诺和希望?
“宇文兄,小弟有事延误,赶不及喝你一杯喜酒。”君默言悠然一叹,伸臂揽住宇文澈的肩膀:“不如乘现在月色甚好,小弟做东,算是给宇文兄道喜。我们兄弟痛饮一场,来个不醉无归吧?”
“调房花烛夜被逐出新房,又何喜之有?”宇文澈黯然神伤,牢骚满腹,撇嘴自嘲:“世上可还有比我更窝囊之人?”
“看开点吧?”君默言伸掌轻拍他的肩膀,斜眼头觑我,有感而发:“这还才刚刚开始呢!谁让咱们喜欢上苏家的女人呢?那不是自讨若吃吗?“
“咦,难道君兄是同道中人?”
“唉,个中苦楚,真是一言难尽啊~”
“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冷静的女人,刀架在脖子上了,都面不改色。打起仗来,比男人都狠,总是冲在最前面。。”
“哈,你不知道苏家的女人很会跑。一点小事,跑出几千里,刚刚还在眼皮子底下,没准一眨眼,又溜个不见人影。。”
这两个男人把着臂,疯疯颠颠地飘然上了屋顶,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那似嗔似怨,似真似幻的委屈和不甘的念叨,却被夜风吹散,渐渐地融入了无边的月色。。可那夹在不甘心和激愤之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关怀,却让我心酸涩而热泪盈眶。
乍暖还寒时节,夜凉如水。
当一切归于沉寂,我拥被独坐,环顿四周,蓦然惊觉这房间太空旷,世界太安静,空得教人心悸,静得让我发慌。我轻抚洁白的床单,那冰凉而冷漠的触感,忽地让我强烈地思念起他温暖的胸膛,炙热的拥抱。。。
131
清晨,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唱,阳光透过窗棂跳跃在洁净的地板上。微风拂动雪白的窗帘,光影流动,预示着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笃笃”门外传来礼貌而有节奏地敲门声和傅云涛大大喇喇的嘲笑声:“小雪,你个懒丫头,快点起来吃早点。”
“来了。”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随手掀开被子跨下床,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床单上那殷红的血泽,立时傻了眼。
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