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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_犹记多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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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步,与旁人无关。你的叛变,只不过让事情一并爆发而已。」 



「但是应兄知遇之恩……」柳残梦一脸悔恨,黯然说著。 



应天奇细看了会儿柳残梦,突然叹气:「国师说对了。我当初会引见你与单于,确实是希望,能让你的 



万里之翼在庆国栖下。但是,你毕竟是柳残梦。想将你收为己用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你现诸在外的 



野心,你的弱点,全是你的钓饵……」 



「应兄,你是我极为欣赏的人。」柳残梦轩眉打断他的话,笑得云淡风清,「你才学好,武功好,心肠 



也好,难得又不迂腐,行事谨慎却不拘於常情——但,你我之间看到的道,却不是同一条。」 

「你想守护天下,我想争天下。只是如此而已。」 

「千载史册耻无名吗……」应天奇目中异芒一闪,情绪似乎激昂了起来,却又垂眸静止如故,话题一转 



:「柳残梦,我今日来,主要是来通知你们一声。你们逃脱,加止我的离去,单于震怒,已调紫衣莫絮 



率兵前来!」 



「莫絮!?」柳残梦变了脸色,笑容第一次从他睑上褪去。 

「莫絮一向与你不合,多次向单于施压与你为难,都是我从中周旋。今日有此良机,他定会公报私仇。 



国师此番也未尽全力,单于大怒下,怕会让莫絮尽起铁甲兵。我虽会为你们遮掩部分行踪,但你们还是 



需留心,莫让莫絮发现……不然以你二人之力,难逃生天。」 





柳残梦若有所思,只是点头,突道:「应兄此时离弃单于,单于视应兄如附骨之刺,应兄也请多加小心 



,莫为在下之事,连累了应兄。」 



这一席话却与先前不同,说得极是平淡。但唯其如此,方见柳残梦确是真心所说。 

应天奇看了会儿柳残梦,眸中微微现出笑意:「能得你这一席话,也不枉我这一趟路。放心吧!若如此轻 



易便受连累,应天奇如何当得双奇之名。」 



和应天奇分别後,两人日夜兼程,想赶在紫衣莫絮之前,先离开阴山。常道大隐隐於市,小隐隐於野, 



但对这两人而言,反而是山路更容易逃开追捕。如此行了两三日,这日傍晚,两人行至大青山,见山下 



不远处炊烟袅袅,似有人家,双双停下脚步。 

柳残梦眯了眯眼。 

「没想到,这里这么快又有人烟了。」 

此时两人所站的大青山,位於阴山中脉,山下有水称剑河,是自古有名的战场,距边关已只不过数日行 



程了。 



昔年班布达单于厉兵秣马,意指中原,於轩辕逸初掌轩辕皇朝,朝政动乱之时,入侵中上。其後中原反 



击,乘胜追击,所发生最大一场战役,便是在此十里外的隐鹤谷。那场战役双方皆伤亡惨重,据不可考 



记录,仅此一处中原便已埋兵七万余,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达十万之数。双方实力大损,不得不收兵议 



和。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祈世子的唇角弯了个讽刺 



的弧度,冶锐的目光落向炊烟起处,又是怀念,又是悲悯,竟有些痴了,「古往今来的战争,有几场不 



是闹剧?可是这种悲哀的闹剧,却在上位者的野心中不断上演……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付出代价的 



,从来都不是在朝堂上兴起兵乱的人……」 

有些古怪地看了祈世子一眼,柳残梦抿住唇,同时往下望去,山河依旧,青山剑河如故,险狭之处,依 



稀见著当年铁衣雪色,关山万里,血流漂杵,十万子弟魂散异乡。 

祈世子见柳残梦难得没有反驳,也瞧了他数眼:「你竟没说些物竞天择,这是悲哀的闹剧但没了它生命 



也难免无味之道。」 

柳残梦抓抓头皮:「这些你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走前几步,折了枝松节,遥遥广拜。 

祈世子有些讶异。 

「而且,但凡到了这里,很难不想起一人吧!」 

祈世子脸色微变:「……你是指……」 

「试拂铁衣如雪色,聊持宝剑动星文。每忆上方谁请剑,空嗟高庙……自藏弓。」柳残梦淡淡吟著。「 

祈世子脸色再变,想起被自己深埋的往事,嬉笑善辩的薄唇抿了下来。 



「不错……不能下想起他……」 

那是轩辕一生最大败笔。 





当年轩辕即位不久,朝野权力代替,震动不平。庆国趁机侵入,烽火初燃,其时九王力保一人为将,言 



其勇武,才冠三军。受封为先锋後,果真战无不胜,奇谋迭出,常发人所不敢想之言,行为人所诟病之 



行……但到了最後,已败庆国至阴山,眼见胜利在望,朝中权臣为了利害相关,争得极烈,说其人来历 



不明手段残辣居心叵测不堪重任云云。其时九王离京,轩辕一人独木难支,不敢太过强违众权臣,且独 



守皇城,对边关情况不了解,只道已追至关外,不胜也无妨,几番丈量,最後竟是依言临阵换将。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那先锋虽掌兵极严,在初期引来众多怀恨,但连番功绩,也在士兵心目中立下不 



败之影。军心动摇,双方实力立时不明,一场大战,死伤无数,只杀得黑云压城,杀气冲霄,七万子弟 



埋骨异乡:水成遗恨。 

「我所惜者,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天亦有雷霆之怒。那苏星文虽行霹雳手段,为敌我共诟病,但终是为 



全局而想……」祈世子叹了口气,默然止住。 

「祈兄真有如此感慨!?」柳残梦眉毛微挑,诚挚讨喜的笑容隐隐带了些讽刺,「话说回来,此役朝廷 



虽折损七万人马,无功退回边关,但轩辕却趁此大败,群臣缄口之机,替换下那些反对势力。挟这大败 



不可饶恕之罪,逼诸臣退位谢罪,换来奉天十余年的稳定。这些人命的牺牲,也不算没有价值啊!就只可 



惜了那苏星文,成了当朝手上的一把刀却不自知,犹自以为自己力挽狂澜。纵使青史留名,却不知是流 



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亦是可笑……」 

「绝非如此!」祈世子断然截口,横眉冶对柳残梦,怒道:「当时皇上确实是羽翼未丰,独困宫中,消息 



不灵,而我……」目中泛起痛楚,咬牙止住不再往下说。 



没想到祈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柳残梦怔了下,闭口不语。 

山风吹过祈世子鹅黄色的公子衫,他的鬓发微乱,不知是天色,还是衣色,一双星眸,是回异於往日的 



深沉与晦暗,深到几乎无法探出确实的感情。 

柳残梦瞧了半天,觉得有必要重新调查一下这位出身贵胄,爱财成性的王孙子弟。手上虽有祈的资料, 



大抵皆是泛泛略过,并无特殊之处。多集中在他行事、武学方面的情报。 

{仔细想想,便会觉得资料有不少古怪之处。他既为轩辕宠臣,却又曾经名动江湖。新一代人物虽不识他 



,但老一辈人物中,与他平辈论交,赞不绝口的,却不在少数。 



现下江湖势力几乎都集中在无名敦与武圣庄的掌控下,神仙府名声不彰,仅是幌子。初时以为当初祈结 



交江湖中人,是为朝廷怀柔招安。不过细想轩辕之性,根本不会作这种无用之功。 

那便是出自祈本人的意愿了吗?何以他会放弃朝廷,游走江湖?因为失去情报来源,所以轩辕才会在那场 



战役中,下了错误的判断? 

有一便有二,或许查出原因,便能再次煽动祈世子离开朝廷吧!不管是否能为自己所用,对轩辕皆是一大 



打击。 

抬眼瞧了会儿祈,试著想像如果将他收为麾下,轩辕将会有的表情。不知为何,先想到的,却是祈以傲 



慢的表情与自己讨价还价,不由莞尔。 

这家伙是很难驯服的,或许不是个好主意,可是,绝对是个好挑战。 

当然,这一切都得等两人逃出阴山,还有活命机会再说。 

白日里一席话,到了夜间,两人都不再交谈。升起火後,祈世子看著火,怔怔发呆。 

为了隐蔽行踪,除了必要的炊火,两人一般是不升火驱兽的,反正祈身上各种古怪的药物确实是不少。 



柳残梦烤好兔肉,待要熄火,见祈世子还是一脸恍惚,目光不知神游何处,只是专注地看著火焰。想了 



想,也不急著熄灭了它,反而投入一些木柴。 

或许是连日的劳累,加上旧地重游,软化了祈的心防,柳残梦很容易便看出祈目中是为情所伤的痛苦。 



有些奇怪像祈世子这般游戏花间的人竞也会为情所困,就不知其人所思为何。 

慢慢地叹了口气,祈世子有些回神,目光落在柳残梦身上,突然道:「令妹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说来 



,我却从来没见过她。」 

「祈兄若有兴趣……在下很乐意为祈兄引见。」 

「不知她与柳兄相比又如何?」 

柳残梦闻言瘪笑:「我是男她是女,当然不能相比。」 

「那与红袖呢?」 

「这个嘛……」柳残梦搓了搓下巴,觉得这个问题真是问得合心意,认真思索怎么样的答案才能符合祈 



世子的追问,「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依依的清丽与红袖的妩媚,也是无法相比的。不过让我来挑的话 



,自然是红袖了。」广 



祈世子「哦」了声,继续看著火光发呆。 

「不过听说,昔年京师的第一美人,却不是红袖,而是靖南王府的月华郡主·莹无尘。」柳残梦谈起美 



人便兴致大发。 

祈世子眼角跳了下,漫声应道:「是啊!无尘姐姐成名比红袖早,不然还真不知鹿死谁手。」说完,看著 



篝火,突然问道:「肉烤好了,怎么还不将火熄了?」 

柳残梦闻言,一笑拍手:「哎,是我忘了。」, 

熄去篝火的密林,鸦啼哑哑,兽踏簌簌,似乎突然问热闹了起来,天地无边广阔。 

越是广阔,便越是明了自身的渺小与孤寂。 



祈屈膝靠著树干,模模糊糊地在记忆里追想那场战争。 

黑暗,最容易勾起人类的心事。没有人能看得到自己,天地间仅剩一人的存在,让人的思绪不受控制地 



四散飞驰,上穷碧落下黄泉,鸿飞冥冥。 

场景跳动,似乎又回到养心殿。那日,自己推门而入,正逢白衣少年推门而出。 

目光相对,迎著自己愤怒的目光,却不退避。白衣少年与其兄长一般冶淡,却更加严酷的眼神,似乎从 



那一刻起,再没有改变过。 

养心殿内,登基不久的锦衣少年倦累地闭著眼,依稀说了什么话,问他:靖叔决定让出暗流首领之位, 



你可愿接掌 

而自己只是看著他:您,作出选择了!? 

场景再次跳动,那是洞房花烛夜。烛火烧红了半边天,整个京师张灯结彩,为靖南王府的盛事见证。 

很久没去回想少女的容貌了。祈清楚地记著洞房里的一桌一椅,一几一屏,一柜一镜,可是,少女的容 



颜,却被隔了层纱纸,蒙蒙胧胧,似乎是笑。 



再往前……祈世子突然睁开眼,把怕冷正要靠近的柳公子吓了一跳。 

「柳残梦。」祈很少如此连名带姓地叫他,「你曾经真心爱过人吗?」 

「嗯?」没想到祈会突然问这个,柳残梦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回答,「这个……我一向是很真心的……」 

「如何个真心法!?让她们相信,你只喜欢她一个!?然後再更真心地喜欢上下一个,抛弃了她!?」 

柳残梦瞪著他。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祈的轮廓,瘦削的下颚,还有闪闪发亮的眸子:「这又与祈兄有何 



干系?」 



祈世子怔了怔,闪亮的眸子回瞪著柳残梦,慢慢冷静下来,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回树干。 

「是啊……与你无关……」 

柳残梦瞧了他会儿,也坐过去,肩靠著肩。 



「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好吗?」 

「不知道。」 

「没想到你会是个痴情种子。」 



「不见得……」 



「你讨厌寒惊鸿吗?」 



祈世子抬头,望著柳残梦上挑的凤瞳,突然苦笑:「我讨厌黑夜。」 



黑夜会让伤心者更脆弱!不然两个勉强保持和平的人,怎么会谈起爱不爱的问题。 

「我也不怎么喜欢。」喃喃低语,柳残梦又靠近了点,二人已近得鼻息相闻。在祈世子反应过来前,柳 



残梦突然将他压在树干上。 

温热的唇轻轻厮磨著有些冰冷的唇,宛若蜻蜒点水般,一触,二触,三触……酥麻的感觉从唇办传向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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