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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破月只着肚兜,身披他的狐裘,像一只雪白的粽子,在马车上独自郁闷。不过她想着帝京乃繁华之地,比起这荒郊野外,总是好逃脱些吧?
颜朴淙总不能一辈子把她当禁脔锁在屋里不出来。
想到这个可能,她打了个冷战。
正发呆间,忽听帘外一道略显紧张的声音:“小姐……属下,摘了些荔枝,小姐吃不吃?”
正是那随雁的声音。
颜破月那日因他功亏一篑,但回头想想,也不能怪他,对他的气也消了。她淡道:“多谢,不必。”
帘外便没了声响。颜破月以为他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忽听窸窸窣窣的声响,车帘下方被挑起一角。一把浑圆的荔枝,被一只麦色的大手推了进来。
听到随雁的脚步声远去,颜破月心里略有点感动。望着荔枝,也有些流口水。可惜她全身僵硬如铁,根本动不了。
过了一会儿,车帘挑起,颜朴淙弯腰进来。兴许是与官员交谈愉悦,他嘴角还有些许笑意。
他手上竟也抓了一把荔枝。
看到地上的荔枝,他的神色就有些玩味。
“啪嗒。”他轻轻一脚,正好踩在荔枝上,瞬间汁水横流。
他这才走到她跟前,在她肩头轻轻一拍,解了穴道。然后亲手剥了粒荔枝,在她唇上轻轻一点。
颜破月坚决闭嘴不纳,他微微一笑,一把掀开披在她身上的狐裘,然后捏着那枚荔枝,沿着她的红唇逐渐向下。
果肉晶莹剔透,肚兜红艳如火,更衬得她通体雪白、娇软柔弱。颜朴淙两根长指捏着荔枝,沿玲珑饱满的浅沟一路往下,眼看就要春光乍泄。颜破月已大叫:“我吃我吃!”
颜朴淙笑意更深,却拈起那粒荔枝,在鼻翼嗅了嗅,长眉一展,扔进自己嘴里。
三日后,马车终于抵达帝京。
因颜朴淙是从前线归来,还未入城门,已有宫里的宦官前来迎接。颜朴淙命车队先将颜破月送回府里,自己随宦官往宫里去了。
九重宫阙,巍峨肃穆。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身着九蟒龙袍,头戴珠玉金冠,望着跪倒的颜朴淙,脸上是温润的笑意。
“爱卿平身,战事辛苦了。”
他看向一旁的随侍宦官。宦官立刻从玉案上取了捧圣旨,细声细语的诵读:“……兹念镇国大将军颜朴淙战功勋赫、忠君爱国,特加封卫尉,领帝京禁卫三万,都督平州、青州、郓州军事……”
颜朴淙恭敬的接旨谢恩,待宦官退下后,这才对皇帝笑道:“皇上说让微臣回京休养,却依旧丢给微臣这许多事。真要把微臣累死。”
两君臣极为熟稔,皇帝笑意反而更盛:“你是肱骨大臣,让你休养只是个由头,难道你还真打算回帝京养老?”
两君臣又闲叙了一番,眼见已近晌午,颜朴淙正要告退,忽听皇帝话锋一转道:“对了,听说你的女儿,也接回了帝京?”
颜朴淙一顿,笑道:“是。只是那丫头养在山野,粗陋不堪。未敢向皇上提及,免得出丑。”
皇帝哈哈大笑,一旁的宦官见状上前笑道:“颜大人是人中龙凤,女儿岂会落了下乘?想当年先皇在时,颜大人殿试高中魁首。可状元郎不要封赐,只要先皇赐予宫中千年人参,为病危的女儿续命。自此满朝文武皆知,颜朴淙爱女如命。”
颜朴淙笑意不变。皇帝笑道:“哦?还有这档事?颜卿实乃天下父母表率。那小女子叫什么?朕依稀记得是个极独特的名字。”
“破月。”颜朴淙答道,“颜破月。”
“破月……”皇帝长指轻敲椅背,“这名字杀气甚重,倒衬得上将门虎女。颜卿战功赫赫,今日回京,提亲的人已经要踏破颜府门槛了吧?”
颜朴淙心头一滞,微觉不妙。
果然,宦官笑着接道:“看皇上说的,只顾着臣子,却也忘了皇室血脉。十七王爷年满十九,还未立妃呢。”
皇帝讶然:“还真是忘了我那呆子十七弟。”
颜朴淙眼见皇帝金口玉言,便要落定,立刻拜倒:“微臣惶恐,皇上恕罪!”
皇帝笑容渐敛,语气却极和善:“颜卿何事告罪?”
颜朴淙不起,沉声道:“我那顽劣小女,虽未过三媒六聘,却也已许了人家。”
“哦?”皇帝端起茶碗,低头轻啜一口。
颜朴淙笑道:“正是微臣麾下骁骑将军——陈随雁。”
皇帝闻言一怔:“就是你此次荡平南定城的先锋将军?”
“正是。陈随雁出身贫苦,年轻有为,微臣有意让他入赘,让皇上笑话了。”
皇帝却正色道:“颜卿不与重臣联姻,却愿将爱女下嫁。有此爱兵如子的将领,此乃为大胥之福。朕便加封小姑娘为望月郡主,亲自为她与陈将军赐婚!”
颜朴淙人还未到府中,圣旨却先到了。颜破月与留在府中的将士,以及一众奴仆跪在地上。听到为她和“陈随雁”赐婚,颜破月大吃一惊。
宦官将圣旨交到颜破月手里,见她容貌,轻笑赞道:“郡主果然姿容出众。”自有管家殷勤的上来,引宦官去了偏厅饮茶。
颜破月站起来,身后诸军士已从震惊中回神,推推搡搡、俱是十分兴奋。
“陈将军,日后你就是郡马爷了!”有人笑道。
颜朴淙没在,军士们没了拘束,哄笑一片。
颜破月一转身,便见一众高大黝黑的军士里,陈随雁面红耳赤望着自己,目中,却是掩也掩不住的惊喜。
颜破月不用想都知道不对劲,长袖一挥,转身进屋。
门外的军士们还是热络的吵闹不停——毕竟谁也没料到,颜朴淙会将独生爱女下嫁。颜破月却想起那日,颜朴淙一脚轻轻踩碎陈随雁送来的荔枝,忽的打了个冷战。
戌时已过,颜朴淙才从宫中回来。他进屋时,颜破月正捧着块玉佩发呆——那是陈随雁让丫鬟送来的。约莫是太高兴了,他将家传玉佩相赠。玉色尚算温润通透,只是颜破月握在手里,越发为这位年轻军官担忧。
果然,颜朴淙一脸笑意的把玉佩从她手中取走,然后抱起她,走到床边。
这处厢房就安排在颜朴淙卧房旁边,颜朴淙以她体弱易受惊扰为名,将丫鬟们都打发得远远的。以他的身手,出入她的房间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他也不言语,照旧双手双脚相扣,闭目沉睡。
颜破月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道圣旨,怎么回事?”
颜朴淙这才睁眼,笑道:“月儿猜不出来?”
颜破月心弦一颤,问:“你拿他当挡箭牌?”
她这么猜测是有缘由的。
在别院时,她曾让老管每月买来邸报,通读天下大事。当时也只是关心东南军事,关心父亲的安危。她清楚记得,有一期邸报提到:“颜朴淙在东南大胜,据传颜将军爱女如命,当日为女儿求药震动朝野。不知今日,朝中那位才俊,能娶得颜将军爱女?”
正因为天下皆知颜朴淙有颜破月这个女儿,所以她猜想,颜朴淙才不便将她以姬妾身份带回帝京。若是招郎入赘,正好是掩饰。
可是,那陈随雁七尺男儿,难道愿意?
她便讥讽道:“我不信陈随雁会同意如此下作之事。”
颜朴淙笑道:“你不必出言试探——是否同意,由不得他。当然……”他的大手沿着她起伏的线条轻轻滑动着,“我自然不会让别的男子,碰月儿一根手指。过几日,陈随雁就会‘不慎’落马受伤。只可惜一个大好青年,从此与太监无异。只是随雁性格傲气,极好面子,怕是不愿说与外人听的。”
颜破月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他的计策好毒!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陈随雁三个月后便回别关。今后,白日里,你就是他独守空闺的好妻子;晚上,爹自会来探,与你夜夜夫妻,销魂蚀骨。”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结束,啊呼。
今天孩子生日,老墨带她去照周岁照了,晚上回来回复评论,爱你们啊~~
明天中午12点见:ps——有逆转哦
另:慈悲城最后一个番外明日中午亦完结。
☆、四、洞房
连日大雨滂沱,灌溉了大胥朝饥渴的土地,也浇熄了颜破月逃亡的决心。
一个月了。
她最辉煌的记录,是成功“晃”到“恰好无人”的颜府后门(专门进出潲水、夜香等的小门)。她的脚还没来得及跨出门口半步,一个黑瘦汉子就从天而降,沉默的拦住了她。他谨慎的在手上缠了块白布,不触碰她的身体,将她领子一提,丢回了房间。
当晚颜朴淙居然破天荒没有惩罚她,甚至还说,在暗卫的看守下,她居然还能逃亡到大门口“这么远”的地方,实在令他刮目相看。
尽管不知道他到底是夸奖还是讽刺,但颜破月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她逃不掉了。而以颜朴淙的性格,这次却不发作,自然是要等圆房的时候,秋后算账。
她想到圆房就害怕。
可她虽然以死威胁过颜朴淙,但哪里舍得真的自杀?
她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今后作为禁脔应该有的生活态度:放弃三观、苦练技能、取悦饲主?
她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
又过了十日,陈随雁坠马的消息终于传来。
颜破月想起那个浓眉拘谨的青年将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被看守得很紧,根本没机会提前向他通风报信。
就这样到了婚期那日——也是颜破月的十六岁生辰。
皇帝亲自赐婚,早已惊动了各方重臣。花嫁之日,满城鲜花、万民同乐。
只是外间的喧嚣,都与颜破月没有关系。
拜完了天地,她独自一人坐在花床上,挑开盖头,看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心情愈发沉重。
这三个月来,颜朴淙只是每晚与她交缠而睡,偶尔亲吻抚摸,浅尝即止,他自控能力极强,并不是急色之人。
但他毕竟是个壮年男人。许多夜里,颜破月都能感受到他蓄势待发的巨龙,抵在自己腰腹臀间,似有似无的摩挲。
颜破月不用想都知道,他将婚期定在她的“□之日”,自然是打算郑重其事,亲自代替女婿来□。他费尽心思把她养大,她几乎可以想象出,今晚他会多么……凶狠残忍。
可她能怎么办?撞墙而死吗?
她怕痛,她怕死。上辈子她才二十岁,就被癌症折磨得死去活来。她太了解死亡的滋味。
她不想死,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她就发过誓,不管将来是顺利还是坎坷,她会珍惜每一天。
所以,她绝不会因为颜朴淙而放弃自己。
就在这时,外间一阵喧哗。隐隐听到有人笑道:“……郡马爷……”
她精神一振——陈随雁入洞房了。她管不了那么多啦,尽管颜朴淙手眼通天,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果然,几位军士扶着一身红袍、低垂着头的陈随雁走了进来。
见到颜破月清雪般的容颜,几位军士都是一怔,别过头去。原本豪气干云瞬间变得木讷拘谨。
“嫂……嫂子,陈将军便交给你了。”
一行人居然把陈随雁往地上胡乱一丢,匆匆离开了。
他们一出门,颜破月提着嫁衣冲到他面前。
“喝!再喝!不醉无归!今日是我迎娶郡主的日子……哈哈哈……我陈随雁……”地上的男子闭着眼,手臂在空中一顿乱划,嘴里说着胡话,却渐渐打起了呼噜。
颜破月目瞪口呆。
“陈将军!快醒醒!我有话同你说!”她急道。
可陈随雁早已醉成了一团烂泥。被她推了几下,居然还翻了个身,在冷硬的地上,睡得愈发的香。
颜破月又拿了杯茶水泼他,他还是死猪一样全无反应。她急得骂道:“到底喝了多少酒!坏事!陈随雁!你再不醒,咱俩都完了!你、你就等着戴一辈子绿帽子吧!”
可他还是一动不动。
颜破月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束手无策。
过了一会儿,忽听身后一道低沉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