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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子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我去,我去。”
……
“石野,我刚刚听说你没事了,正准备找时间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先来了。……是什么人救的你,又是怎么救地你?”这是在凤凰桥头的卦摊前,张先生问我的话。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事关几个人的隐秘,张先生你答应我有些事情不要泄露给他人。”
张先生笑道:“你说你说,我不是多嘴之人。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可以不告诉我。”
“是风君子做法救了我,据他说守正真人也出手帮忙了……”于是我将风君子做法招元神的过程,尤其是他拿走了柳菲儿十年青春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张先生。
张先生也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没有说话,好像在苦苦思索什么。我见他不说话,又在一旁说道:“张先生,这些日子来也多谢你的帮忙。上次在知味楼本想好好感谢你,不料你喝了一杯茶就走了。这次韩紫英说,要准备五百年来芜城曾出现过的绝世珍馐,我想请风君子和张先生你坐在一起好好喝一杯。”
……
“这第一道菜叫作‘欲立凌空节’。味道素淡一点,让几位先开开胃。”
这是在知味楼君子居,我、风君子、张先生三个人围坐在桌子旁,韩紫英上了第一道菜,特意报出了菜名。这道菜简简单单,就是一个盘子里放地三根冬笋。我们三个一人一根,这冬笋只有人的姆指粗细,呈淡黄的颜色。这就是绝世珍馐?
风君子的筷子向来最快,伸下去就夹起来一根,还没送到嘴边就吸了一下鼻子,问道:“这是什么笋,怎么有清泉气息?”
紫英:“这是传说中的洞天斑竹笋,阿秀昨天才挖来的,我用了一夜时间加工。”
“洞天斑竹笋?居然能找到这个!我也尝尝。”张先生也夹起冬笋咬了一口,随即惊叹道:“这笋里面加了什么?是栗子肉!每隔一节就在里面填上了栗子肉。这是什么栗,不是普通地板栗。”
紫英笑道:“这倒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都是些小孩的零食,是山里的野毛栗。”
风君子已经吃下去大半根冬笋,嘴里含糊不清的道:“这栗子肉你是晾干磨粉的。后来又用高汤蒸熟,这我能吃出来!……但是怎么会有一股火腿的香味,却没有火腿的燥气?”
紫英:“这简单,我用了三层蒸屉,上下两层都用沙布托着火腿薄片。中间一层蒸的是这野栗粉,最下面的锅是野雉汤,用小火熏蒸了一夜。勉强入味了。”
风君子:“我地妈呀,这还简单!……石野,你怎么不动筷子?你不吃那根给我吧。”
张先生吃的也不慢,放下筷子才问道:“韩紫英,你刚才说这道菜叫什么名子?”
紫英:“欲立凌空节。”
张先生呵呵一笑:“很有讲究啊!你这道菜就是一句诗,‘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空处总虚心’。开席第一道菜,就把我们这些食客夸成这样,不敢当不敢当啊。”
紫英:“张先生先别急着说不敢当,还有很多道菜呢!”
韩紫英又楼上楼下的上菜。解金裹玉丸也上了,这次只上了九个核桃大小的丸子,味道与上次在天香酒楼吃的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我都形容不出来了。但这只是普通地一盘菜,她连名子都没报。等她第二次报菜名的时候,我觉得那盘菜有点怪。
“这一道菜叫作‘乌云捧红轮’,是酒到半酣时应该上的,诸位可以多下一杯酒。”紫英站在桌旁说道。
一个比普通四喜丸子稍大的红焖羊肉丸放在盘子的一侧,另一侧层叠着若干片大叶黑山菇。闻着那红焖羊肉丸发出地味道,我就知道是用风君子曾经“加工”过的沙锅做出来的。
“韩紫英,这道菜你特意报了菜名,又是什么讲究?”张先生端着酒杯问道。
紫英道:“酒席上地菜,不仅仅要讲究材料珍贵,加工与火候的独特,这上菜的时机也有讲究。我做的这个羊肉丸有温补腰膝的功效,但是性偏燥,食之易口干,可以送酒。而这大叶黑山菇,性偏寒,可以生津去火,使酒入喉滋味更醇。这道菜如果上早了,酒意未到,如果上晚了,口味偏重,只在酒到半酣时劝酒最佳。”
风君子:“你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这道菜叫‘乌云捧红轮’是吧?你想用这道菜写另一句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我记住了,这里没有无情之人!”
紫英笑道:“风君子和张先生都是好才学,我只会做菜而已,你们慢慢吃。”说完她转身出门,并不接这个话茬。韩紫英告诉我只管陪他们喝酒吃菜,柳菲儿的事一句别提,也别开口求他们什么。那两个人也就真的喝酒吃菜,看情形是享受的不得了,推杯换盏直到天色欲晚。韩紫英上的每一盘菜地菜量都不是很大,刚刚尝出滋味盘子也就见底了。我们三个人话说的不多,筷子几乎都没停过。
“这是今天最后一道菜了,它是一道汤,名子叫‘镜湖银丝雪’,主要材料就是青漪湖镜泊湾的银丝鱼。平日这道菜也没什么,但三九天落雪时新出水的银丝鱼便有十分的滋味。”紫英上了这最后一道汤,第三次报出了菜名,然后就在我身边坐下,看着张先生和风君子,并没有起身离开。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是李白《将进酒》中的一句。韩紫英最后这道“镜湖银丝雪”,不用张先生和风君子再去解释,我也能够听出来她想说的是哪一句诗。这已经是最后一道菜了,到这里我已经豁然开朗,想那风君子和张先生应该比我聪明比我有学问,心里肯定也如明镜一般。
第一道菜“欲立凌空节”,韩紫英在暗示一句诗“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空处总虚心”。是在说世间君子的修养,也算是把风君子和张先生夸赞了一遍。第二道菜“乌云捧红轮”,紫英又暗示了一句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想那张先生和风君子都是学道之人,应该明白这道菜的意思,紫英姐是在替我谢他们的相助之情,同时也在提醒他们修道者也应有情。
第三道菜“镜湖银丝雪”,直接影射李白的那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说的就是柳菲儿今日的遭遇,算是直截了当的哀求。紫英要我什么都不用说,最后再说,但是到最后真的不用我说什么了。她用这五百年来的绝世美味,将要说的话,要求的情都表达了出来。她以前给我的印象是美丽而温柔善良,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才学,用兰心慧质形容也不为过!经过那一夜之后,她已经托身于我,她认为我应该对柳菲儿好,也全心全意帮助柳菲儿求情。看着她准备的这一桌菜,我有一种无声的感动。
风君子和张先生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主动伸汤勺。我站了起来,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汤,恭恭敬敬的递到他们面前。这时两人放下筷子,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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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美味佳肴作出千古名诗,再用不同的诗句作一篇婉转文章。韩紫英可比黄蓉!我看最近起点有不少人在写关于厨艺与饮食方面的玄幻题材,然而传统饮食文化中的意境妙不可言,绝非简单的奇思妙想所能涵述如果诸位觉得这一桌菜的文章做的好。另注:不要跑到你家门口的饭店去点。
第八卷 草木篇 096回 三山寻守正,绝壁问丹霞
风君子:“张先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张先生:“请教不敢当,有话请讲。”
风君子:“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他人之秘,是不是不应该在第三者面前随便谈起?”
张先生:“是啊,因为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很特殊,弄不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甚至会掀起滔天的风波。一枚朱果都有可能出乱子,那一炉黄芽丹更是不得了,如果传说中的九转紫金丹出现了,那天下人是不是要打破头啊?”
他们两个人一问一答,就像我和韩紫英不存在一样。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什么是九转紫金丹?”
风君子这才转头看我:“这可是你自己问的,不是张先生说的。你身边坐着精通炼药之人,你怎么不去问她?……这汤的味道真不错!”风君子开始低头喝汤了。
我看向紫英,紫英此时也问道:“难道传说中的九转紫金丹真的存在吗?我只是听说过,但是我听说人间不可能炼成这样的丹药,因为有的材料根本是不存在的。”
张先生看了看风君子,风君子正在低头喝汤,他无奈的也喝了一口汤,开口答道:“存在不存在我不知道,我知道有一对夫妻这八年来一直在搜集九转紫金丹的药材,几乎寻遍天下名山,求遍天下高人。不管他们能不能炼成这九转紫金丹。现在手里地东西已足以惊世骇俗。”
风君子抬头道:“这是隐秘之事,说出来会给别人带来大麻烦,是不是?”
张先生:“是啊,可惜我也不知道那对夫妻是谁?有人应该知道。”
风君子:“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谁知道,天下人又有谁敢去找他的麻烦呢?谁敢去逼问他呢?”
张先生:“好汤好汤。来来来,继续喝酒。……”
他们俩说着说着又不说了,我正要着急发问,紫英突然轻轻的推了我一把,以目光示意。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面,发现了那两个人的小动作。
只见风君子用手指沾酒,在桌上悄悄写了一行字:“三山寻守正”。张先生也用手指沾酒,在下面接了一句:“绝壁问丹霞”。字迹写的很淡,酒蒸发地也很快,很快字就干了。没有在桌面上留下一点痕迹。这两个人还在装模作样的吃菜喝酒,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时紫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站了起来,娇笑道:“石野,陪二位好好喝酒,菜不够我再上。”
……
张先生打着酒隔走了。风君子却没有走,他要韩紫英收拾好君子居的桌面,把她赶了出去,把我留下了,说是要等人。等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我推门一看来人,好奇的问道:“依依,你怎么来了?”
柳依依:“风君子让我来的。说是有事让我办。”
风君子坐在那里叫道:“柳依依快进来,把门关好,我要开会了!”
没想到风君子还有这一出,今天找我和柳依依他这两个“门下弟子”来开会?柳依依进门后与我一左一右在风君子身前站好,看他那表情很严肃,我们也没敢坐下。只见风君子对柳依依说道:“依依,你做法,我要看月亮。”
关着窗户要在屋里看月亮,风君子此刻的方向是对着门坐的。让我莫名其妙。只见柳依依一挥手,从体内飞出九枚无形的银光,这银光在半空中首尾盘旋,越转越快,渐渐的分不清光影,君子居中真地出现了一轮圆圆的月亮。原来风君子是要柳依依施展法术。只见风君子看着这轮“月亮”说道:“我当初见你施展这种法术,才把这法器的名子定作思月蝶,看见它,我就想到一个人。”
我问了一句:“你想到谁了?”
风君子把脸一沉:“不许问!──石野,你对着月亮跪下!”
他的语音甚是严厉,把我吓了一跳。柳依依也是满脸担心的看着我,想开口却没有说话。我看着风君子不知道他怎么了,想了想还是对着月亮跪下了。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地,何况他不是要我跪他而是跪月。
只听风君子挪开了椅子,自己双膝一屈,对着“月亮”也跪下了。原来他不是要我一个人跪,而是陪我一起跪。我又吓了一跳,脱口问道:“你怎么也跪下了。”
风君子的语气不再严厉,而是叹息道:“石野,我们俩个都破戒了,一个比一个严重。柳依依,你现在来宣布我们两个都有什么罪状吧,天下修行人的戒律我也告诉过你。”
柳依依弱弱的问了一句:“真要说吗?”
风君子:“我也不能偏私,别人破戒是破戒,自己破戒也是破戒。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先说石野。”
柳依依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像背书一样小声说道:“哥哥──石野以道法杀人,取一个普通人地性命,犯修行人天下第一大戒,其罪当──其罪当诛!”柳依依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也发抖了。
靠!我知道我犯戒了,没想到风君子说我该杀。我不相信他会真的杀了我,但是认罪也得认个明白,我跪在那里小声抗议道:“我杀地是该杀的人,我没有做错!”
风君子:“我也没说你做错了。这件事情是对的,但你破戒也是真的。你可以拿刀砍了他,只有警察会管你,你可能是正当防卫,但是你这么杀他。世间人根本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