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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出现,是来点化你,你自己回去想想,明天我还会再来找你。”说完话声音消失不见。张宝瑞也从梦中惊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头上已见汗了,口中喃喃道:“这是什么怪梦,难道我──受命于天?这怎么可能!……嗯,可能我真地不是一般人。管他呢。只是一个梦而已。”
……
第二天夜里,张宝瑞又做了同样一个梦,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蓝天白云。天空中仍然是那个威严的声音问道:“张宝瑞。你又来了?”
张宝瑞惊道:“你到底是谁,怎么又是这个梦?”
“我说过今天还会来找你的,告诉你在人世间地使命,你想清楚了吗?”
张宝瑞的表情既惊疑又兴奋,声音也在发颤:“你是神仙吗?”
“我不是神仙,我的存在你不理解,你把我当作神仙也行。……我伴随你来到世间。”
张宝瑞:“我还是不明白,是什么使命?”
“你正在做的事情,你正在发展的事业。你正在引领众人去走地道路。”
张宝瑞:“难道,您是说……”
“不错,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就是因为你带着使命而来,所以我找到了你。明天,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说完这个声音又消失了,张宝瑞也醒了。装神弄鬼要把握分寸,神仙的话不可能说太多,把他忽悠进去就行了。
这次张宝瑞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傻傻地想了很长时间:“难道真有这种事情?这世界上真有不知道的存在?我以前装模作样教人的那些东西是真的?我真的是来历不凡的人吗?……如果明天还做这样的梦,那恐怕就是真的了!”
……
“紫英,你说我用化梦之法去蛊惑一个普通人,这样算不算违反戒律?”这是我在君子居问韩紫英的话。
紫英眨着眼睛答道:“怎么说呢?在两可之间,风君子让你这么做肯定有他地道理。如果张宝瑞老老实实去做个普通人也就算了,偏偏要站出来号称大宗师,宣扬自己是神乎其神的存在,那你这么对他也不能算错。……我看火候差不多了,我告诉你的你都记住了吗?”
……
第三天夜里,当张宝瑞又出现在那个梦境中时,他已经深信不疑了。看着蓝天白云说道:“原来这一切果然是真的,我又来了,你在哪里?”他对着天空大喊。
我等他喊够了才出声:“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当需要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怎么样,想清楚没有?”
张宝瑞:“我想清楚了!难怪我从小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总觉的能带领许多人去做事情生活才有意义。后来我自创了修命增慧功,本来就是在书里找出来自己编地。但我现在觉得无意中找出了真正的东西。……这就是受命于天吗?原来我不是真的在骗人!”
我暗中叹了一口气,好蛊惑人心的人时间久了,也会渐渐被自己蛊惑,搞到最后连自己都当真了。心理虽然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这么说:“我找到你,就是让你去指点众人去追求真正的境界。你现在那些东西还不够,还不完整,我来也是要教你指引众人的手段。”
这一次梦中谈地时间比较长,我教了他紫英那几手法术,还提醒他应该怎样将“事业”做大做强。最后对他说:“你要建立起你的组织,去带领更多的人,等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会再去找你的。”说完了我走了,他也醒了。
从此之后,张宝瑞“重新认识了自己”。不仅仅是简单的行走江湖去求名利,所行有了明显的目的性。根据梦中神秘声音的指点,他做了这么几件事──
首先是改革“门派”的组织形式。原先地他无非是到各地做个报告,然后举办几期培训班而已。现在不同了,他将培训班由原来的三级扩大到四级。“学员”每通过一级学习都会发一级证书。到最后四级学完,会发一个“炎黄修命增慧功”传法师的认证资格,可以在各地开设一到三级的培训班招收学员。这既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是一种发展组织地方式。当然这些培训班都是要收钱的,“传法师”自己只得一小部分。大部分要上交给“宗师总部”,通过这种方式张宝瑞聚集了创业的第一笔大资金。
最后的第四级培训,要各地学员到“总部”由“宗师”亲自传授。这既是一种神化自己的机会。也可以借机发展骨干成员。据说通过宗师考验地骨干,还可以留在总部学习更“高深”的功法,获得“指导师”的证书,被委以更重要地使命。再后来,第四级培训班也由这一批“指导师”巡回到各地开办,宗师总部成了一个专门深造的机构。
俗话说三流企业做产品,二流企业做技术,一流企业做认证。这在世界产业领域中的最高概念被张宝瑞用上了,尤其是资格认证这一手玩的漂亮。等于向全国各地派出了无数个受控制的“张宝瑞”。是当时其它所有的“大师”没有想到的。等别人想起来模仿时,张宝瑞的组织规模已经发展的相当庞大了。这一手不是我想出来地,而是韩紫英的指点。
不久之后张宝瑞就不用像过去那样到处走江湖抛头露面,而是坐镇总部一边收钱一边挑选骨干人材。我交给他的唯一任务就是要扩大规模,发展起来的人越多越好,人越多影响就越大,到最后闹出来的乱子就越大,也更容易被收拾。
有钱有地位有人捧之后,张宝瑞做了第二件事情,在弟子学员中精心挑选了一批有学问有才干的精英分子。摇起笔杆子树碑立传,并将自己的那套东西从“功法”上升到“文化”的高度,再上升到“终极哲学”的境界。编撰经典、编写期刊、发行辅导教材,从上到下各个层次扩大影响,制造一种类似教主的地位。
名是一方面,利又是另一方面。借着组织发展,张宝瑞在各地制办了多处产业,就像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些门派一样,建立了总部和许多分部,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房地产。精英分子中也有经商人才,借着广大的培训班网络推销了大批利润极厚的产品,包括:炎黄录音带、炎黄录象片、炎黄信息茶、炎黄平安符、炎黄功夫装……炎黄裤腰带、炎黄棒棒糖等等。
我没有再去找他,做为“神仙”只是一种点化而已,那三个梦足够了。种子已经播下,如果他是那种人,就自然会生根发芽。我没有要求他去做任何其它的事,没有劝善也没有劝恶,一切让他依照本心而行。但我心里清楚,发生这样的变化,张宝瑞十有八九会走上白中流的老路──这至少要在三、五年后。我不知道尚云飞那边对李至真施展的是什么手段,有可能是类似的。
第十四卷 论法篇 166回 烟尘铺仙路,雾锁凝翠崖
(本章标题与文中药田借用了《仙路烟尘》书名与《邪樱》的书名及作者名。偷懒取巧,呵呵,开个玩笑。)
“身同梦幻非真有,事比风云不久留。既能洞达须刚断,烦恼魔空过即休。……”
这是风君子在菁芜洞天中仰天背手,口中念念有词在背一首古诗。是他约我来此的,要传我四门十二重楼中第三门第八重楼“婴儿”的口诀与心法。很反常,他没有用阴神出游传法,而把我约到了绝对没有外人打扰的菁芜洞天。这是一个星期日大白天,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但就像没看见我一样在那里背了很久的诗诀。
听到他念出那几句诗,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风君子,你到底有什么烦恼?怎么今天发出了烦恼魔空的感慨?以前可从来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
风君子终于转身对我说话:“和尚说的‘菩提即烦恼,烦恼即菩提。’在这人世间有业力就有烦恼,纵有一身神通,也只是相比普通人可怜的自由。”
“你怎么会想这么多?碰到问题了?”
风君子:“是的,我羡慕你。”
“羡慕我?这话从何说起!”
风君子:“你有不解之时,可以问道于师。而我心中有不解,却不知问于谁,只能问于天,可惜老天爷不曾开口。”
“好像有人说过。修行到最后,都要问道于已。”
风君子:“话是这么说,可太难了!实话告诉你吧,自从上次在昭亭山背诵半卷天书之后,快一年半了,我地修行境界没有尺寸之进。迟迟不能有任何突破。……想那七叶,虽境界未到,但情况与我是差不多,不知他此次闭关会有什么收获?”
“那你教我的四门十二重楼,自己到底修炼到什么境界?”
风君子:“你是不是担心我教错了?这你不必担心,我教你的丹道修行次第是绝对不会有错的,但真正的天道如何却非我所能授,那最后一步飞升超越要靠你自己。等你修完了三门九重楼,迟早也要面对。”
“等等,你说修完三门九重楼就是世间丹道的尽头。那最后还有一门三重楼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那是我地修行,与你无关。今天对你说罢,这四门十二重楼虽然是我所创,开始的三门九重楼我自己根本就没有修炼过,你是世间修习这门丹道的第一人。我的修行与这世间其它所有人都不一样。是从飞升之后的境界从头开始的。第四门第十重楼境界为‘问天’,我突破这层境界而创四门十二重楼,第十一重楼的境界为‘忘情’,我达到这层境界而创世间三梦大法。但是进入忘情境界之后,却迟迟无法更进一步。”
“老天。从飞升之后的境界从头开始,那你怎么没飞升还在人间?”
风君子:“你问我我问谁?要不是当年天月仙子告诉我,我这一生一世都蒙在鼓里。你是我的传人。有些话我迟早会告诉你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问也没用。”
“那我不问了,但守正真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丹道越往上修,境界越难突破,几十年没有更上一层楼地情况也是很常见的。你小小年纪,一年半时间没有突破一层境界也很正常。”
风君子:“那是两回事,修为无法突破总还知道路如何。而我今日是身后有余却眼前无路,想另辟溪径又无从下手。”
风君子一直指点我修行。还从来没有谈过他的修行,今日是第一次听闻。看来平时他的困扰不少,尤其是三战七叶不下之后,这小子想的更多了。我没法指点他,只能安慰:“修行这种事情,就是遇事做事,欲速而不达,你成天这么想恐怕也用处不大,还不如不想顺其自然。”
风君子:“到我这种境界,已经隐约可见过去未来许多事。你说能看见,插手好呢还是不插手好呢?不插手,我地修行也无法再进一步,如果插手试试,又违反了很多东西。”
“你如果真的能见过去未来,就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风君子:“我要传你‘婴儿’的心法与口诀,境界突破之后,面对苦海天劫,自己就会明白。……其实我若是你,我早就明白了,只不过你身在其中而已。别告诉我你自己想不到,只是你不愿意去想,因为没有证据。……你的苦海天劫我清楚,可我地下一重天劫却没有人清楚。近日总觉惶惶不安,看不透天劫以后。”
“什么天劫?”
风君子:“我要面对的,叫作‘世间劫’,隐约知其大意,却不知究竟如何。……算了,想也没用,历劫渡劫就是了!现在,我要教你心法与口诀了。按规矩,你跪下,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这些问题我没有答案,只是考你现在的心境能否传法。”
我跪下道:“你问吧。”
风君子:“你为什么要杀人?”
“你说什么,你指地是谁,汤劲还是付接?”他这句话让我大吃一惊。
风君子却没管我怎么回答,接着自顾自的又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杀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谁会莫名其妙杀人?”我摸不着头脑。
风君子仍然没管我的回答,接着问:“七叶是英雄吗?”
“你说呢?”我觉的风君子问话古怪,他嘴上说没有答案。其实心里一定有想法,分明是正话反说地意思,所以我来了一句反问。
果不出我所料,风君子说了一大串:“你我不认为他是英雄。但天下人认为他是英雄,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英雄,他不会认为自己做的事是错的。原因就在于此。他的修为精进,在他那条路上越走越远,原因也在于此。”
我接着反问:“那为什么不杀人呢?或者说不随便杀人呢?除了法律或戒律之外。”
风君子:“这是一个老问题了,如果在世俗间,人们会告诉你两个理由,一个是宗教,一个是常理。宗教会告诉你那样要下地狱;常理会告诉你因为你自己不愿意,你也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