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我的话令他脸色微微一变。
“里头装了一些我这几年存下来的积蓄。你也知道的,我有多不信赖那些银行,所以,里面装的都是黄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他再问,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那是因为,如果我不在了,它们就归你了。”
“A!SHIT!你给我住嘴!”
如果不是在飞机上,我想他可能要拍案而起,因为我看到了他太阳穴上突突跳动的青筋。奇怪的是这令我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快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这整个世界上只有他,只有这一个男人,是我所真正了解的,并将之掌控的?琢磨间我握了握他的手,对他道:“事实上我能遗赠的人也只有你,小默罕。”
“别说了!”他低喝。
我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朝脸色难看的他摆了摆手:“好了,不说了,是不说了。我并不想死的。”
“A……”
“好了,你也别说了,记得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就行了,免得我辛苦赚的钱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够了!”
“嗯,够了。”
话音落,听见扩音器里乘务员在提醒目的地已到达。
久违了的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
我坐了坐稳,看着飞机在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机场内缓缓降落。机轮同跑道摩擦到一起的刹那我脑子再次晕眩起来,我想可能是吗啡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关系。于是我问:“你朋友来接我们么,小默罕?”
他看了我一眼,没回答,只将手搭在了我的手指上。
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不知是否仍是为了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的关系,所以我没将手抽回,尽管他手指冰冷而潮湿。
“想什么?”飞机停下后小默罕默德没有起身。
听见我问,他吃惊似地身子震了震,将投在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到了?”
“是的。”
他站了起来,有些迟疑似的。
“你好像有心事,小默罕?”所以我再问了一次。
“没什么,好像有些晕机。”
“是么。”
他点点头。
SHIT,他以为我真的连有心事和晕机都分不清楚么。但没有揭穿他,隐约觉得背上的伤又疼了起来,我转身随着人流径自走下飞机。
“A!”走下最后一格梯子的时候听见他在我身后叫了我一身。
我回过头,见他在舱门口站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你在纳哈马说的话,是真的么?”
“什么话?”我皱眉,边上最后一名乘客从我身边走过。
“你说,除了我,你好像真的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放心去相信的了。”
“是的。”
“我爱你,A。”
“什么?!”
“我爱你。”
“你……”还没从他这突然而来的告别中缓过劲来,我肩膀上突然被人轻轻搭了一把:
“A。”
我大吃一惊
迅速回头,就见一名穿着身无论面料还是做工都无比考究的陌生男人微笑着站在我身后。看上去似乎是地中海一带的人种,瘦高的身形,精致的五官。
见到我的神色他眼里的笑意深了些,然后再次道:“A?”
“你是谁。”
他从衣袋里抽出本证件递到我眼前:“联邦调查局的。”
又是联邦调查局……
我沉默着看着这张烫金的证件,以及证件上那张微笑的脸。
“兰斯?希琉斯。”然后念出证件上那个名字。
“没错。”
“这张证件是伪造的。”
他微微一怔。随即抬头朝上看了一眼,笑道:“莱明顿,这么聪明的姑娘你是怎么把她骗来的?”
我心脏猛第一紧。
旋即拔腿想朝人群处跑去,身边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两道人影,将我双手一箝反拗到背后,然后一把将推向那个名叫希琉斯的男人。
我在靠近他的刹那稳住了自己的脚步,回过头,朝舱门前那个仍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我的男人望了一眼:“所以,这就是你的朋友?”
“A,相信我……”看着我的眼睛他道。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带到美国的真正理由,是么,默罕默德?莱明顿?桑切斯特。”
“我只是希望能帮助你……”
“我真的没想到……”
“A……”
“真的没想到……”肩膀上被人退了一把,我被迫朝前走了两步,而希琉斯适时地搂住了我,令我在前来维修的机场工作人员眼里看来像个小鸟依人的女朋友。
“A!”直到那些人走远,我再次听见小默罕默德的叫声。
我没有回头。
四天前,我深信并且试图打算嫁给他的那个男人,他让我明白什么叫做真实的谎言。
四天后,我深信并且以为他是我在地球上唯一可以信赖并掌控的男人,他用我唯一的信任把我交给了一群假冒的FBI。
“A!”
他的叫声令我眼眶刺痛,我朝后用力摆了下手。
然后抬起头,用谁都无法听清的声音,对自己轻轻说了一句:“默罕默德?莱明顿?桑切斯特,连你也他妈的背叛我……”
☆、第八十五章
小默罕默德说;我从没见过你真正相信过谁。
我想他对我真是很了解。
大约是在我父亲去世之后开始,我发觉自己渐渐变得很难再对别人产生真正意义上的信任感,有人说这叫安全感缺失症,源自过早失去长辈所给予的依靠。但我觉得并非如此。
在这个靠着相互间所需所取才维持住“信用”这个词平衡运作的世界,除了利用价值,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构成人与人之间的信赖。由此;一旦利用价值消失,或者被另一种更有价值的东西所取代;那么背信是必然的。包括那些曾经在我身边走得很近的人,那些曾经令我一度以为或许真的可以安心去信赖的人;他们最后无一例外都背弃了我,如同裴利安,如同小默罕默德。
所以;我的确是真的没有真正相信过谁,即使是在飞机上对小默罕默德说着我保险库密码的时候。
那时候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他可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一些他觉得无法面对我的事,一些他需要借助过量的吗啡,以防去往机场那长长一段路程上有可能被我窥出蛛丝马迹问题来的事。
所以我故意对他说了那些话,关于我保险库的密码,关于我的遗产继承,关于我的绝望……
而这过程里细细观察他脸上不断变幻着的表情,实在是一种无法言明的乐趣。
“在想什么。” 左前方那扇门第三次被打开的时候,我听见那个名叫希琉斯的男人的话音。
他声音有些特别,柔和却又清冷,带着面罩听时尤其如此。
因而特别好认。我朝他方向抬了抬头,道:“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才会把这玩意从我脸上拿开。
他似乎笑了笑。片刻后脚步声朝我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停了阵,随后脸上一凉,那只在我脸上蒙了至少两三小时之久的厚重面罩终于被卸走。
不由如释重负地深吸了口气,却随即被前方突然而来的光刺得紧闭上眼睛。
“见鬼,这是什么地方。”别开脸后我问。
自从被他们带上停在机场门口那辆黑色福特后,他们就用面罩将我脸蒙得严严实实,一路车开了很久,直到来到这个地方,他们将我带下车用轮椅把我推到了这里。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所在,但我嗅到了枪械和机油的味道。正如人们常说,当眼睛无法发挥用处的时候,嗅觉会异乎寻常地灵敏,这地方有着很浓重的军人的味道,由于曾经和一些私人军队待过一阵,所以我对这味道特别敏感。
所以我猜,这可能是某个军事基地。
思忖间,眼前的光突然聚集得更强了起来。似乎是想将我看得更清楚些,那男人把面前那盏灯的光线全部集中向我脸部,强烈的光灼得我脸上隐隐发烫,我想避开,但全身都被绑着,无能为力。
“不用猜了,这里是五角大楼。”他道。
这话令我吃了一惊:“五角大楼?”
本以为是个军事基地,却没想到会是五角大楼,既然这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国防部的?但默罕默德为什么要把我交给国防部的人??
沉思间,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希琉斯又道:“虽然我们的确不是FBI,但我们同样是替美国政府工作,所以不要过多地责怪那个默罕默德,A,把你交给我们,那是因为他真的是在为你好。”
“是么。”我抬头望向他,视线却被刺眼的光线阻挡住,于是闭了闭眼,问:“他凭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你的遭遇让他感到害怕。”
“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他认为你快死了,那具木乃伊带来的诅咒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不希望你遭到这样的厄运。”
“所以他把我卖给了你们。”
“他只是希望能够借助我们的力量帮助你摆脱那个诅咒。”
“是么。”不由笑了笑:“我倒不知道,原来美国国防部还会真的会有人相信古埃及木乃伊的诅咒这类莫须有的东西。”
“真的是莫须有么?”
他的反问令我沉默。
片刻后,我道:“那你们为什么要冒充FBI。是怕被别人知道国防部的人同我这个倒卖文物的人有牵扯么?”
“的确。”
“这么说,在上海绑架了我,又炸毁了我家的那批人,也是你们的人了。”
“没错。
回答得如此干脆,倒令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再次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听见他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A。”
透过强烈的光,我隐约见到希琉斯拖了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漆黑的身影闲靠着椅背,轮廓很模糊,模糊得像是在梦里似的。
却不知为什么这感觉忽然让我觉得熟悉。
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身影似的。但是,是在哪儿?
思索间,我随口道:“你想谈什么。”
“谈谈你把你的木乃伊弄哪儿去了。”
他的话直截了当得令我一怔。
似乎预感到我的表现,他十指交叉轻放到桌上,附身朝我方向探了探:“有点奇怪是么,为什么这个男人也对你的木乃伊感兴趣。”
“是的,为什么。”适应了光线后我目不转睛望着他。
在朝我靠近之后,他半张脸笼罩在了灯光里,那头棕色的长发被灯光染得通红,血似的,奇怪的是这轮廓这颜色无一不令我感到眼熟。
多熟悉的感觉,一种呼之欲出的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熟悉……
“因为我一直都在找你。”随即听见他的回答。
我微微一愣:“找我?为什么。”
“因为……”话音顿了顿,他从黑暗里朝我伸出一只手。
手指冰凉,他用它们轻轻抚在我脸上,然后顺着脸颊下滑,到我嘴唇,揉开,露出里头的牙齿:“你不记得了么,真有意思,所有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
我由此身子突然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抖。
“希琉斯……”然后突然念出他的名字,然后发觉,自己的手指也开始变得冷了起来,冷得像此时钻进齿缝里那些细细的风……
而希琉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瞬间沉默地望向我,目光里隐隐滑过一丝闪烁。
“你是希琉斯,”我再道。
他嘴角微微一扬。
此时我的心跳突然间快了起来,当最终那个记忆突然间从我脑子深处显现出来的霎那,我骤然有种气快要透不过来的感觉:“你……是斐特拉曼身边的大神官希琉斯……”
“你想起来了?”贴在我嘴唇上的手指被收了回去,我望见面前那张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
“是的,我见过你。”
“为什么发抖。”他看向我身体,它正因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的记忆而亢奋得微微颤抖。
“因为想起来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比如?”
“比如你是斐特拉曼忠实的追随者。”
“再比如?”
“再比如,”咽了咽干燥的喉咙,我一字一句道:“就在几天之前,你是不是曾经去过一个名叫第三精神疗养中心的地方。”
他目光微微一闪,不置可否。
“你去那里是为了见一个人,一个女人。”我用力吸了口气,望着他在灯光里那双不动声色的眼睛:“而见她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个女人从那地方的顶楼跳下去,然后活生生摔死在我的眼前。是么希琉斯,你想让我亲眼看着我的母亲摔死在我眼前。”
话音落,我听见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只是这些?”然后他问我。
“足够了。”
“不够。”
“不够?你还期望我能记起些什么?”
我的话令他身体朝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