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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迎面走来两名穿制服的。见到我俩随即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下班?”这同时伊甸园放缓了脚步对他们道。
他俩下意识看了看表,并耸耸肩:“还早,你们已经清理完了?”
“完了。”
说着话,两人已从我们身旁擦肩而过,头也不回朝我们身后走去。
伊甸园的脚步再次加快,到转弯处回头朝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快走,还有两分钟不到的时间。”
我尽我最大的努力跟上他脚步:“两分钟后会怎么样?”
“他们会在监视器里看到我们。这地方的监视装置无处不在。”
“SHIT……只有两分钟我们能跑去哪里?”
“跟我来。”
话音落,在又一次转过一条走廊之后,他突然提起车里的包一把抓住我朝前飞奔起来。
“伊甸园?!”我惊,踉踉跄跄被他拖着朝前跑,也不知在这弯道遍布的地下世界里究竟跑了多少路,他在一扇装有密码锁的小门前兀地停住,随后取出张磁卡在锁上划了下,锁滴地声开启,他一脚踢开门将我推了进去,随后迅速闪入,关门,朝手表看了一眼:“一分钟。”
我跌倒在地上喘得几乎透不过气。
可是没等我缓过劲,他再次将我拉了起来,并用极快的速度拖着我朝房间另一扇门走过去,重复用磁卡打开门,将我带入一间全封闭的小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我以为总算是到达目的地了,他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拖着我朝前走,到房间边缘处将我一把抱起,提到天花板处:“打开那扇门。”
我抬头看到一扇铁丝网的小门,排气通道入口的门。
伸手向上一推,门竟然没被钉死,是活动的,它被我轻易顶开,我将它迅速推到边上。这时伊甸园的手再次朝上一提,我接着这股力搭住通道边缘朝里钻了进去,刚爬到一边,伊甸园已轻轻跃了进来,随即将门重新合上,抬腕看表:“两分钟。”
我用力喘了口气:“安全了?”
他点头,朝周围看了看:“相对安全了。”一边说一边继续朝通道深处爬行,这次速度慢了很多,所以我勉强能继续跟着。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四个小时左右。”
“然后呢?”
“然后是那把锁换码的时候。”
“什么锁?”
“出口的锁。”
“再然后呢?”
“运气好的话我就可以不浪费一枪一弹把你从这里弄出去。”
“是么。”用力吞了口唾沫,突然脑子里一阵晕眩,我不由自主躺倒在他身后。
嘎然而止的声音令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停下:“休息会儿。”
“好的。”我求之不得:“我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
“必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一支肾上腺素。”
“你还带着这种东西……”
“这是必不可少的,为了防止你被拷问得连路也走不了。”
我苦笑:“你想得很周到。”
他笑笑,坐在一旁沉默了下来。
四周也因此而沉默了,除了通道里不停响动的排风声,嗡嗡地单调重复,这令我全身的疼痛变得透彻起来,异常渴望能抽上支烟,但仅仅只能念想一下而已。
“渴了?”喉咙吞咽的动作令伊甸园望向我。
我点点头。
他从包里取出瓶水丢给我:“少喝点,这地方没有厕所。”
这话令人不由得想笑,却牵扯得脸上的伤一阵刺痛。脑子倒因此变得有点清醒起来,我喝了两口水,问他:“你在这地方不是一个人对么。”
他目光微微闪了闪:“什么意思。”
“既然连你都无法在这里轻举妄动,很显然如果没有内应的话你很难进来。审问室门口那辆车也是,必然有人在确定了周围状况安全后给你安置在了那里,以及包括,你进到这里用的磁卡。”
他笑笑:“没错。”
“那个人是当初雇佣你杀我的人么。”
“不是。”
“那么雇佣你杀我的人是谁。”
“你猜猜看。”
我看了他一眼,又朝嘴里灌了两口水,然后道:“希琉斯。”
他不置可否,但我想我猜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你说这个人我惹不起,那么你没有遵照他的要求杀掉我,这是不是意味着你背叛了他。”
“对我来说无所谓背叛与否,我的概念里没有背叛,也没有忠诚。”
“因为相比于他,找到那座墓更重要是么。”
“是的,斐特拉曼的墓。”说着,忽然将目光再次望向我:“那位法老王,也叫斐特拉曼。巧合么?”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随后再问:“你为什么要找那座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料到他会这样回答,所以我并不就此停住,只略略沉默了阵,然后道:“知道么,我曾在一名联邦特工手里见过一张照片。照片是1939年时拍摄的,在当时36号坑墓的挖掘现场。”
说到这里顿了顿,如我所料,他目光再次瞥向我:“说下去。”
“照片上是所有当时在场的考古队员,而其中有一个人格外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几乎’一模一样,而是完全的一模一样。”
☆、第八十七章
听完我的话;有那么瞬间我觉得伊甸园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这感觉转瞬即逝。之后他笑了笑,对我道:“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你不会认为我从1939年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吧。”
“不。我只是觉得,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凑巧你们又都对斐特拉曼的坟墓有兴趣,这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是挺有意思。”
“我还记得那男人叫伊登(Eden)。”
“伊登。”他重复了一遍这名字;看着我眼睛。
“而你叫伊甸园(Eden)。”
“伊甸园。”将自己名字也重复了一遍,他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他应该明白了我将这两个名字摆出来的目的;于是我直接道:“你们俩名字也是相同的,伊甸园。”
“的确。”
“所以,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的;很有意思。”
淡淡的回答令我俩之间再度陷入沉默。
沉默令周围狭窄的空间变得有些压抑,很快我感觉身上的伤痛重新又变得清晰起来,甚至连背也开始隐隐作痛,这感觉叫我有点不安。此时见到伊甸园将登山包拉了开来,从里头取出一台电脑,于是借机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凑近了一点,问他:“你在做什么?”
“检测一下我的设置,”
“什么设置?”我朝屏幕里看了一眼,里面尽是些我看不懂的软件画面。
“预防他们探测到我们的一些设置,我得确保这四小时里我们不会被一些意外给打扰。”
“你不是说这里很安全了么。”
“是相对,亲爱的。但我从来不信任这些电子的东西,你呢。”
我没回答,因为背部突兀一阵剧痛令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觉察到我的异样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指指我的背。
“是那伤?”他目光轻闪,随后迅速放下电脑挪到了我身边,掀开衣服朝我背上看了看。
“怎么样?”他查看时的沉默令我忍不住问他。
“和上次看到的不太一样,”他看得很仔细,因而隔了好一阵才回答,一边用手指在我伤口上轻轻按了按:“颜色变深了,但总得来说状况还好。”
“状况还好么?”
“没错。”
“这么说你是见过它状况不好时的样子了?”
我的脱口问出的话令他手指的动作微微一滞。
“我说对了?”于是我借机再问。
他没回答。只用手指继续在我背上慢慢抚摸着,片刻后将我衣服放了下来,他重新移到一旁拿起他的电脑,一边看着屏幕,一边道:“你问这些是想证明什么,A?证明我和你说的那张照片里的人是同一个人么?”
我不置可否。
“那么可以实话告诉你,是的,我见过,这种类型的伤口,它恶化到极致时的样子,我相信你宁可永远不要见到。”
他这话让我呼吸不由得为之一顿。
不知道是因为他突兀的坦白,还是他对这伤口恶化所持的轻描淡写又充满威胁的描述。以致好一阵才回过神,我继续问他:“……什么时候?”
“1939年。”
“这么说,你就是……”
“是的,我就是伊登,你在照片上看到的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的确就是我。”
“是么……”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却仍不免感到吃惊,他这样平静无波的口吻让人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于是不由得再次确认:“你真的就是他?”
“没错。”
“那你怎么会……”
“怎么会从1939年至今始终维持这个样子,是么?”还没问完,他接口道。
我没吭声,只静静看着他,因为我猜不出如他这样一个人,在对我这样坦白的背后,他究竟还隐藏着些什么。
而他似乎知道我心里在动些什么念头,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放下电脑,交叉十指再次望向我,淡淡道:“事实上,我也一直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怔了怔:“你自己不知道原因?”
“对。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想弄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没有成功,因为我得了记忆缺失症,同曾经的你一样。”
他的话令我再次一怔:“记忆缺失症?”
他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有很大一部分记忆,很久之前开始就在这地方消失了,至今我没能将它们找回来过。”
“比如?”
“比如我的身份,我来自什么地方,我曾经做过什么,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有一天……让我想想,那应该是一百五十多年前吧。某一天早晨,当我从睡梦里醒来,我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一张陌生的床上。有人敲门走进来,一个女仆,她叫我伊登先生。我不知道她是谁,她却对我很熟悉的样子,她熟悉地朝我微笑着,然后拉开窗帘,将屋子外陌生的空间里的阳光放了进来。”
“而当她离开后,我站起来,对着房间里那面镜子往里看。然后我发觉我完全不知道镜子那一端的人是谁。他是谁?他长着一张很陌生的脸,这张脸属于一个叫伊登的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因为关于他的记忆,一切一切的记忆,仿佛被一种最强效的洗涤剂给洗干净了似的,在我的脑子里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SHIT……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完这些话,我不由得脱口问了句。
伊甸园的话从头至尾都是平静无波的,如同说着别人的一个故事,简短冷静并且直接。
但听得我喉咙隐隐有些发干,因为我曾经有过这样一种体会,无所适从,恐惧,茫然不知所措……尽管如此,却应该比他要好一些,毕竟我只是丢了生命中短短一小部分的记忆,而他却是将自己整个人生都忘记了,一切的一切。
我无法想象他当时的状况,却又感同身受,这体会叫我感到呼吸急促。
他看出来了,于是停顿了很久没有开口,他只静静看着我。直到我呼吸逐渐恢复平静,他才又继续道:“我疑惑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做。然后,在渐渐恢复了平静之后,我开始试着适应那地方的生活,并且在那个他们称之为我的庄园的地方逐渐着手展开调查,查寻一切可能唤起我记忆的蛛丝马迹。”
“查到什么没?”我问。
“没有,除了一份手记。”
“手记?什么样的手记?”
“从字迹来看,那应该是我写的,笔迹完全吻合。但它写于1767年。”
“十八世纪……”
“是的,十八世纪。”
这么说他至少有两三百岁了。我一边计算着时间,一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却无法从他脸上找出几百年时间流逝所烙刻下来的痕迹。
如果不是最近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想也许我根本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这些话,而那些事令我此时可以很冷静地待在这里听他说着这些听上去似乎完全不可思议的东西,就仿佛有因,于是有了必然的果一般。
而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恐怕得问上帝。
“手记里写了什么?”
“写的是一座城市,一座叫安努的城。”
“死神之都……斐特拉曼的城市。”
“是的。”
“为什么提到这座城?”
伊甸园轻摇了下头:“不知道。从字面来看,写下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