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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来很久了,盘腿坐在银杏树下,见到宁璇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就从上面一跃而下。冷着脸看向宁璇,目光偶然滑向她的怀里。
“刚刚怎么不走了?是不打算回去了?”
宁璇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唇角,似乎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不信任她,之前她确实是总想逃跑,但是自从她明白自己的心后,早就打消了那样的心思,他现在又凭什么这样怀疑她!
“是又如何?”好吧,在面对他时,她总是无故的就涌起倔犟的脾气来,不肯认输。
不期然,她这么一顶,沈桓顿时就黑了脸,隐隐还能听见咬牙切齿的咯咯声,那似是要吃人的眼光,吓的宁璇倒退了好几步。
强制压下了心底的不预,咽了咽有些干涸的口水,无谓的看向他。
“想拿我如何?”
又想绑她关她?还是用她最怕的针来扎她?!
她的眼神似乎已经传达了一切的信息,就是这样的不服输的眼神,彻底激怒了沈桓,他一步上前就钳住了她的手臂,猛的一用力就将她拉近了身边。
“想离开我?!不,不可以的!阿璇……”
“你放手!疼!”
宁璇委实被他拉痛的手臂,那似是铁钳般的大掌,捏的她半条手臂都麻木了。柳眉皱起,额间已渗出点点冷汗。
“阿璇……我,对不起……”他终是松开了手,不忍她那般疼。
待他再想伸手抓住她时,她下意识的躲闪,让他心生了几分悔意。不知所措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不知所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晚上还要奋斗背书……
好惨啊!!
六点就要起床做题!
快给我力量吧!
第60章
“阿璇;对不起……”
宁璇冷冷暼了他一眼,忍了半晌在眼眶里打旋的泪,终究是“啪嗒!”落在了衣襟上,滚烫水滴划过脸颊的那一刻,她就笑了。
“沈桓,难道你打算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一直活在欺骗和谎言编制的强制爱情里?
今日的宁璇很不对劲,不;是最近以来都很不对劲。沈桓隐隐能察觉到她似乎在开始算计什么了,于是心里跟长了草似的一片荒凉;他本以为两人算是修成正果;可是现在看来;其实不然。
“阿璇;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你什么,一直都是……你,是你!是你欺骗了我,是你背弃了我们的誓言!”
宁璇被他疯狂的眼神捆的脚底生根,那一片黑眸的清明冷静被彻底打碎;沉淀多年的愤怒哀怨一朝爆发,一切的矛头都是直指她而来,化作利剑直击她心。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她不怒反笑了,似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而眼前陷入疯癫的沈桓,就是在说胡话。
沈桓怒极了,几经张口,却是吐不出一个字节来,丑颜上布满了恐怖的狂躁风暴,垂在身侧的两手已然紧握成拳,骨骼生生作响,似乎正在忍受天大的痛苦。他想上前抓住宁璇,可又怕一时失手弄伤了她,但是她那样的表情……
“不要再笑了!宁璇,发生过一次的事情,我绝不会让它再发生第二次!”
同理,他傻过一次后,绝不会再上她的当。
“沈桓,你是疯了吧!”
宁璇就那般挑眉,冷冷的看着他,精致的面上写满的是嘲讽和无辜,生生的就戳了他的痛处,一言既出便收不回了。
沈桓,被她彻底惹恼了。
一直以来,宁璇都觉得沈桓的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而且还跟她有不小关联,奈何他从不明说。但是她知道两件事情,一他是恨她的,二他也是爱她的……
如他这般有着矛盾心理,身藏大爱大恨,总是闷不吭声,时而话又多的跟水流一样,动手能力极其残忍的丑男人,九成九就是个大变态。
果不其然,宁璇不过是与他争执了几句。这不,人又给关起来了。
“唉,我说你别惹他行不行?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殷弘就斜靠在门楣上,看着上了锁的木门深感无力,门上的糊纸被他戳了个洞,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半分情景。他来了快一刻钟了,里面的人都不曾吭过一声。他向来深谙他家师弟的诡异脾气,如今撞上宁璇这个傻女人,也当真是老天作怪的紧。
“你这次又是做了什么惹他跟疯了似地?”
说来,殷弘倒还是有些佩服宁璇的,他那师弟打小就不喜言笑,三棍下去都打不出个屁来的人。居然会气到整个人都跟疯子一样,扛着死命挣扎的宁璇就往屋里去,还不住大喊大叫,那场景……现在想想,他都觉得手里的包子吃起来更加有味了。
躺在榻上假寐的宁璇终归是受不了了,从榻间烦躁的翻身坐起,几步走向门边来,对着木门便是一脚,不悦道:“你烦不烦!”她现在可是看这俩师兄弟,是越发不顺眼了。
殷弘是习武之人,听得出那故意大步的脚踏声,所以那一脚踢在门上时,他也没啥动作,就挑着英俊的眉头浅笑。
“怎么会烦呢,跟宁郡主说话,那可是小生的荣幸呢,说多少都是不烦的,哈哈!”话语间,语气好不轻佻。
宁璇本就心情不顺,再遇上他这个耍泼,更是气极了。奈何听他喊了自己的身份,便忍了气,咬着牙:“你可算是承认了啊,殷大人!”
聪明如殷弘,自然知道宁璇说的是什么,想想自己方才确实是一时口快说漏了,但也没慌张什么。敛了敛眉,将手里的肉包子又啃上了一口,轻快道:“郡主都知道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嘛。”
宁璇冷哼,之前怎就不见他那般直白过。若非是门被上了锁,宁璇估摸着早就将脚上的绣鞋掷到他那张俊美的脸盘上去了。
深究少时记忆,宁璇第一次见殷弘时,应该是那年冬日……
“哟,郡主,您小心些,雪大道滑呢……”
又是一年雪纷飞,宁璇穿着一身火红宫装在未央殿前欢脱的奔跑着,彼时她已然十三岁了,浑然天成的皇家贵气,外带那张绝色的小脸,在寒冷冬天里竟是跳出了一道别样风景来,犹是惹眼。
“周老翁,皇帝舅舅他好了没啊!”
宁璇有些急了,半埋火红狐绒的小脸上挂满了不耐,她这一大早接了皇帝的口谕,被抬进了宫来。可人刚到未央殿外,却被拦下了,说是皇帝正在处理政事,让她到偏殿等候。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她哪是坐得住的人,便跑了出来玩雪,一玩就是小半时辰,可皇帝还未宣她人去。
跟在一旁侍候她的是皇帝御前的内宫管事周奇,人老又精明,深的宁璇的心,所以常常被皇帝派去接待宁璇。如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也是遇见过好几回了。
“郡主且再等等,陛下那刚传了话来,就快好了。”
宁璇一把扬了皮套上的白雪,不满的瘪瘪嘴,她自前些日子跟元褚闹了不快后,已然好久不曾入宫了。若非皇帝说有惊喜要给她,千万个人来请,估计她也是不愿来的。
“那便再等等吧。”
果然,没过多久,便见未央殿门打开了,几个身着朱红官服的文臣从里面急急走出,随即便有小太监站在白玉栏杆旁朝她这边招手,示意过去。
“郡主,快些走吧,陛下那的事情处理完了。”周奇不禁喜道,他可是提心吊胆了几个时辰,宁璇这丫头自幼就传闻身子骨不行,可偏偏喜欢玩雪,往那雪堆里一扎就不愿走,他可是生怕她出个意外来。
正忙着裹雪球的宁璇闻言就站起了身,瞧那从龙阶上走下的一群人,她终于是眉开眼笑了,道是她舅舅终没骗她。
她这一高兴,手里的雪球就丢了出去,一时也没往哪个方向看,就去捡自己刚刚用银簪雕的冰浮了。突然就听见一阵闷响,之后便是一群人的嘈杂。
“唔!”
“殷大人可曾伤到?!”
“快!”
宁璇忙起身看去,旁边的宫人过来给她披上大氅都被她挥开了,只看那人群里捂着脸颊的人,她就知道自己惹了祸。
“呀,砸到人了?”
这说来也极是凑巧,方才那些人明明都还没走过来,不曾想,她这随手一扔竟这般巧的砸中了人。看着那群混乱的朱红人群,她有些无辜的看向了周奇。
“郡主勿怕,不过是个雪球罢了,无碍的,老奴这就过去看看。”
那些人,离的倒是不远,周奇一过去就散开了群,争先恐后的行礼问安,要说人也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这群文官巴结的也算是找对了对象。
“是文殊院的殷弘殷大人吧?无碍否?”
顺着风,宁璇听的话也是极清楚的,周奇也算是厉害,那一大群子的人,他竟然也能喊出名号来。虽说是询问,却没听出一点关心来。
“下官无碍。”
一道清澈如流水般的男音就这么淌入了宁璇的耳,那温润暖暖的嗓音,似极了春日里的第一汪清水,舒服又动听。
她不禁睁大了眼往那方看去,却见那男子低头掸着身上的残雪,衣襟上是从三品文官的鸿雁图案,边角处还印着金线回纹。在他抬头之际,宁璇窒了一下,那浅笑间便是儒雅俊美之际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那人回了周奇的话,便朝她这边看来了,四目相对时,宁璇只觉面上一热。
“郡主,陛下宣您快些入殿去呢。”
不知何时来的小太监,在宁璇跟前恭声请到,瞬间便打断了深思的人儿。
“啊,哦……晓得了。”她随意应到。
文殊院殷弘么……
心里默默念了这个陌生名字好几遍,便移步跟着小太监愣愣从另一端上了龙阶往未央殿里去了,远远的她似乎还能看见那人在笑。
即使在纷杂的人群里,也是那么的耀眼,笑的是那般的好看。
惊鸿一睹后,宁璇便按耐不住打听清楚了这人的身份。说是文殊院的掌史,新入朝野直属皇帝管辖下,深的皇帝的赏识,又因为长的好看,更是名声大噪,不少老臣都是看好的东床快婿呢。
可再后来,宁璇被皇帝有意跟元湛撮合一起时,面对长相更加上了一层的五皇子,殷弘那俊美儒雅的小清新也便渐渐淡出了她的记忆。
直到两年后的今日,再度见到这人时,她除了只觉得眼熟之外,便再也想不起其他了……
第61章
拉回记忆,宁璇透过那一层薄薄门窗纸糊;冷冷开口说道:“说吧;沈桓究竟是什么人?”她实在是没心情再猜下去;等下去了。
因为,沈桓似乎比她还急;急着……
殷弘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无限回味的咂巴着嘴;毫无形象正抽出绢子拭手呢,一听宁璇这话就笑了,好看的嘴角微微上翘;若有所思道:“我师弟这人做事,可不喜欢别人插手呢。”
说罢;又低头仔细的擦自己的修长手指去了。
宁璇横眉,弦外之意这就是不说的节奏吧?很好!
“你是陛下的人?”既然他不想说关于沈桓的事情,那就交代自己的吧。犹记得当初查这人时,均是说他乃皇帝直属司的人,估摸着也是个心腹类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她还记得那年冬日的事情。
“郡主觉得是,那下官便是呗。”
那淡淡无谓的语气堵了宁璇一道,她死死瞪着门楣,恨不得化作利刃劈了殷弘这厮。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是深陷一个怪圈内,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不正常的,就是从她被皇帝怂恿离开的时候开始。
如果殷弘是皇帝的人,沈桓意外救了皇帝逃婚的她,却冒出个身为皇帝心腹的师兄来,那么这一切是不是也太凑巧了?
“倒是没料到殷大人如此个性啊,真叫我开眼了。”细细回想初见这人时,那惊鸿一睹,是那样的震撼,原以为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奈何如今深交了,竟是那般无赖。
殷弘连连赔笑道:“郡主这话说的,咱们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谁跟你彼此?!殷弘,本郡主告诉你,最好尽快送我离开这里,否则……元褚指日便会而来的!我不管沈桓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们私下预谋了什么,我都不会管,只要……”
“听说师弟是去找庄保长了。”
“……嗯?”
宁璇正在奋发激扬的阐明利害关系,却突然被殷弘莫名其妙的打断了,不禁有些疑惑,可是微微听闻到他在外传来的偷笑声时,她顿时有了不妙的感觉。
“他说庄保算是个长辈了,做个主婚人也是极好的。”
“!!!”
这一刻,宁璇终于知道早上沈桓来送饭食时,那贱贱的冷笑是怎么回事了!难不怪的还说了一堆的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