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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是葛福顺一生不敢。也不能忘却地噩梦。
可即便惊惧。在以极快地速度将地上裹着铁皮地骑士刺杀干净后。葛福顺忙也看向了临淄王那处。当陈玄礼在地上翻滚着地身形落在了葛福顺眼中。这满脸络腮胡地将领拍马纵身向那处奔去时脸色惨白。他与陈玄礼地交情。并非一般人所能理解。
葛福顺也加入了围杀韦番地阵营中。韦番再如何地彪悍似乎也只能剩下死这一途。但即便是这时。神龙殿前地韦后仍旧冷眼看着场上地杀戮。她似乎并不太担心她那勇猛异常地侄子。或者可以说是并不太在意。
杀伐之声依然响彻皇宫,韦后看着面前台下韦番所率的飞骑营在李隆基万骑营以及武延秀的合力围剿下所剩无几而面有忧色。但,韦后忧的显然不是飞骑营,不然她身前地千牛卫也不会仍然按兵不动。其实飞骑营的战力韦后本就清楚。她也并不是十分倚重飞骑营,不然她也不会将这飞骑营作为诱饵派了出去。
城外右大营的宗楚客与左大营的韦良均是仍无消息,在韦后抬眼看了天色后终于开始担忧,她根本想不出究竟还能有谁能阻挡得住那十万大军。在她临朝掌政的这月余间,长安城附近州府的兵力早已被她抽调一空,而即便太平公主那贱人再如何地权倾天下也完全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有十万兵力可以阻止她。就算有均州焦王的全力相助,那在这时宗楚客或是韦良也总有一人应该能赶到此地。所以思来想去,韦后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也是她根本不愿去想,也根本不能相信的一个可能。
宗楚客,当真敢背叛吗?
想到这一可能,韦后再也不能安宁,在她又看向场下李隆基等人那处察觉到韦番等飞骑营残存之人再无生路时,韦后终于没了心思再去戏耍于李隆基。
将龙椅摆放在神龙殿前。韦后自然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彰显她的权势,她的嚣张,而她这敢坐在神龙殿前龙椅上的一举。看似疯狂愚蠢,其实暗藏杀机。
若是不亲自坐在神龙殿前,又怎能诱使李隆基等所有叛逆皆聚于此地?若是不故作疯狂坐在龙椅之上,又如何能使李隆基集全部兵力在这神龙殿前与她决一死战?
冷冷的哼了一声,韦后看着场间李隆基那脸上的镇定之色时,随手想要去拿手边地茶杯,察觉到杯中已无茶水,韦后看了眼身旁的阿奴,阿奴会意。在他唤一侧宫人前去拿茶水时,韦后依然拿起了空杯。
将手中空杯把玩了少许,韦后面色冷然自显,向着台下抛去空杯之时却也心知随着这杯之的落下,在她面前将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太平公主对韦后地分析显然是正确的,似韦后这般永远都将权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之人,是不会去布置许多布局,底牌之类的东西,崇尚权势的她自然也崇尚绝对的力量。所以京中许多人都在期待着韦后底牌的同时。韦后也给了这许多人一个惊喜,一个错愕。
杯落,发出清脆响动,即便很快便湮没在这场间的厮杀,惨叫声中。
临淄王李隆基眼看他面前的武延秀,葛福顺等人将要诛尽韦番等飞骑营时,却突然看到韦后这又一举动,想着这是韦后今夜第三次如此举动时,李隆基也赫然看到韦后身前的千牛卫阵型一变再变。
千牛卫队前地兵士忽然收回手中长刀。而在他们极有秩序的向后撤退间。自韦后身后的神龙殿出,疾步跑出几队手持弓箭的兵士。仅就表面看来,这些手持弓箭的兵士显然也都是精锐将士,俱都是一副肃然的神情下,这些兵士很快位处在了千牛卫前的那块空地中,以极快的速度将弓上弦,弓箭所对正是临淄王李隆基身前厮杀中的万骑营以及飞骑营。
李隆基,以及他身后地高不危,王琚等人皆是不解奇怪间,自神龙殿四周各处宫殿中齐齐传来一阵杂乱而有序的脚步之声,而伴随着这些脚步之声逐渐清晰,李隆基等人均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与神龙殿前那些弓箭手一般装备的弓箭手分别处于韦后台下的那片场地四周,他们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显得十分效率且迅速的将李隆基等人包围了起来,而待这些弓箭手都将弓弦撑好后,李隆基等人周围四处的弓箭手与李隆基面前的万骑营飞骑营只不过只有五十步的距离,刚好是弓箭手所射击地最佳距离。
正处于绝境而厮杀中地韦番等人显然尚未注意到这一突变的情况,只是神色凝重清冷地韦后在看向台下李隆基等人时,似乎也根本没有等他们能够离去才会放箭的意图。
至此,场间那些惨烈的厮杀显然已不再十分的扣动人心,临此必死之境王琚等人面色大变,惨白一片时,便连似乎一直胸有成竹的高不危也意识到了这是死地,是绝境,再也不是任何布置任何谋略所能改变。
绝对的力量前,一切的布局谋略都是那么的苍白,狮子搏兔时也狮子也不会去讲究策略布局。
所有人都是心中大颤,惶恐不安而以为必死。
只是这时,没有人去注意自殿后而来的那名手捧茶水的青衣宫人,也没有人会在这等生死存亡之刻会注意到那青衣宫人衣领上所绣的一个图案,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能够注意到临淄王李隆基在看见那宫人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与挣扎之色。
太平公主第一百一十四章女人
自神龙殿后走出的青衣宫人,乃是先前显得惶恐谨慎而垂首位于阿奴身后的那名宫人。在今夜宫内有着如此巨变时,这青衣宫人仍能随从韦后,阿奴站在神龙殿前,本就能够说明这宫人显然是深得阿奴与韦后的信任。
青衣宫人听从阿奴之意回神龙殿中捧取茶水,在他迈出神龙殿时腰杆挺的很直,仿佛是在彰显些什么,而也在他微昂的脖颈间,他衣领处向内垂下的布帛上所绣着的那株似草又像花的图案隐约可见。只是,因神龙殿前形势的突然剧变以及场中万骑营与飞骑营的厮杀仍然继续,所以并没有人会在此时注意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宫人。
双手捧着茶水,青衣宫人碎步谨慎自神龙殿中而出,在他逐渐步向阿奴时,他的身躯也随着脚下碎步而逐渐弯曲,直到他走到阿奴身后,这青衣宫人已然又回复了先前佝偻的身形,深垂的头颅堪堪遮掩住他衣领处的那株图案。
躬身低头,将手捧着的茶水递在阿奴手中,阿奴接过后并未多看他一眼,只是随意挥手示意他退下后,这青衣宫人并没有再继续站在阿奴身后,反而向着神龙殿中又是碎步疾行。这时的阿奴与韦后自然不会再来理会于他这种无关紧要的宫人,所以在青衣宫人退回向神龙殿时,显得安详且平静,甚至于当他步入神龙殿后,抬头露出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孔时,他的眼中也仍是一片平静。
没有人能够看到他此时的脸色透露出的那些晕红之态,也没有人能够目睹这青衣宫人嘴角挂起一抹诡异至极的微笑时他的口中已有鲜血流出,所以自然也没有人看到他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便就这般安详且平静的永远躺在了神龙殿中。
他这种人,一生也仅仅只有一次能够抬头挺胸的机会,便是在死前地那一刻。
丝毫未曾去多注意一眼殿前的厮杀与剧变,阿奴在接过茶水后仍旧是那般充满关切的小心为韦后倒了一杯暖茶,在将暖茶放至韦后手中之时,阿奴看了眼神龙殿前四周围着的弓箭手,脸上并无其他感情。
感受着手中暖意。韦后浅浅品了口手中暖茶。到了这个时候,大局已定之下韦后反而没有急切的下令弓箭手放箭。台下厮杀仍旧继续,几千人的争斗刀枪相撞下,无论是万骑营中将士还是飞骑营地韦番等人,他们都是沉浸在面前的敌人刀枪之中,已然是杀红了眼的他们没有能够及时的察觉到四周严阵以待的弓箭手。
飞骑营中的兵士一个一个倒下。但韦后眼中的李隆基却是神情越发的紧张惊惧。当韦后终于在李隆基面上捕捉到她期待已久的绝望意味时,韦后忍不住轻扬了嘴角。
萤烛之光,也敢与皓日争辉?
眼看场下飞骑营兵士逐渐减少,在惨叫声与绝望地嚎叫声中,直到仅剩下韦番周围的那几百人。韦后看着台下的一片血腥,她真地不介意今夜的神龙殿将会血流成河。
所以随着韦后慢慢抬起了她那只带着玉戒地右手。神龙殿前四周地弓箭手也齐齐拉紧了手上地弓箭。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地吱叫声。
弓箭手有许多。在将场中地李隆基以及万骑营团团围困地同时。这些弓箭手地身后也仍站着许多弓箭手。围在四周地弓箭手共分为三层。前一排半蹲于地紧绷弓弦。而后二排则是将弓上弦只待第一排弓箭手射箭后也能连续射击。如此层层交叠下。场中地李隆基以及万骑营可谓是插翅也难飞。
故此。在这许多弓箭手齐齐拉弦间。这些弓箭所发出地声音也终于使得场间厮杀中地万骑营以及韦番等飞骑营能有所闻。外围地兵士逐渐停止了厮杀。在万骑营中兵士紧张且慌乱地向着李隆基那处靠拢之时。飞骑营中地兵士却都是一脸地难以置信以及错愕地看着神龙殿前龙椅之上地韦后。他们显然都不太相信韦后会真地弃他们而不顾。毕竟飞骑营将军乃是韦后地亲侄子韦番。韦番犹自在混战中杀地性起。他以一人之力独当李隆基手下三员大将而仍能不败。这简直让他已经想到了当他手提李隆基头颅向姑姑韦后请功时地豪迈。
看着韦番尚在浴血冲杀。无比勇猛。韦后复又饮了口茶水时却也微微摇头轻叹。她韦家族人不少。可堪大用地人却没有几个。其实这般算来那韦番倒也不失为一名虎将。但。韦后显然不太重视这虎将。所以在她叹息间。也已经决定要韦番来做她脚下累累白骨中地一员。
将暖茶放回阿奴手中托盘。又拿方巾擦拭了嘴角。韦后看向台下场间时不再感慨轻叹。自她一派凌厉之色下。韦后地眼中全然皆是肃杀。
“放箭。”没有丝毫感情意味地话语从韦后艳红地薄唇吐出。落在台下千牛卫将军韦勋耳中。却是让韦勋泛起凶残笑意时也即时转身向着四周地弓箭手狠狠招手:“放箭!”
半蹲于地的第一排弓箭手齐齐张弓,他们手中地箭矢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对着场间的李隆基以及万骑营,飞骑营疾射而去,落在外围那些兵士的腹腔上,手臂上。头颅上。引起惨叫无数。与此同时,这第一排弓箭手身后的弓箭手也准备齐全。只待韦后第二道令下。
只是一轮齐射,护卫在李隆基身旁的万骑营兵士已然倒下了一片,而因这些取人性命的箭矢,使得李隆基周围侥幸避过第一轮箭矢的兵士皆是惶恐惊惧不得安宁。所有人都是绝望而慌乱时,只有李隆基仍然安身站在那处,面上看不出太多的恐惧,只有深切的冷漠。
高不危害怕了,似他这般书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贴切的感觉到死亡的恐怖,而偏偏高不危不能死,他所身负的全家性命让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存活下去,所以紧皱眉目的高不危在第一轮齐射后,慌忙而对周围的万骑营兵士吆喝道:“快,以地上尸首为盾!”
听高不危此言。周围兵士反映过来后忙也抗起地上尸首,根本顾不得他们手中的尸首乃是前一秒地生死同伴。在死亡的威胁下,人类本性中的劣性再无任何掩饰,显露无疑。
察觉到周围的变故,临淄王李隆基这才转身看着王琚,高力士等人慌乱的躲在兵士身后。只是暗自叹息间,李隆基也仍未去动,任由高不危调动着周围兵士护卫在他身旁。
也因这轮齐射,葛福顺,武延秀等人也停止了与韦番的厮杀,这个时候韦番显然也知道了场间地变故,所以在他带着手下几百兵士躲避着空中箭矢时,满脸鲜血的他也望向了神龙殿前台阶上的韦后,满脸的不敢相信。
“姑姑?”韦番似乎迟钝了起来。再没有先前勇武之态,散乱的头发下,茫然的眼神中显然还是未能明白他已经是他姑姑手中抛弃的棋子。
自然。殿前场间的种种作态都落在了韦后眼中,甚至连韦番那一句并不高昂的姑姑,韦后也是清晰闻及。但韦后并无任何神色变动,仍旧满是肃杀之意地她,心间莫名的有些兴奋。
缓缓举手,韦后正要下令第二轮弓箭手放箭。
但在她堪堪举起手时,却忽然听见她身后的阿奴发出一声浓重地叹息,而在这声叹息下,阿奴不知为何十分突兀的开口说一些与此时情形极为不符的话来:“娘娘奴婢自小便伴在娘娘左右。虽不能说是一手带大了娘娘,但想来也差不了多少。”韦后举起的手顿在了半空,一脸奇怪不解之色的她并没有转身去看阿奴此时脸上的淡漠以及茫然。
“这时想来,在家中的那段时间才是娘娘这一生最快乐之时。”阿奴放下了手中茶水,微微垂头看着他面前的韦后时,阿奴忍不住想要去抚摸韦后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