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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抽泣着回应:“我在努力,很抱歉,你一定非常难受。”
王大师的声音突然变了,从嘴里吐出死胖子的语声:“臭老头,快不行了吧?”
小妮大惊失色,咬紧牙关使劲切割,但是欲速而不达,刀刃遇到了坚韧的筋键,来来回回却无法取得进展。
武天看不下去,手握剃刀上前,叫小妮退开,由自己来做这事。
王大师保持着低头的姿态没有动弹,若无其事地说:“我还能再控制十几秒钟,请赶快。”
武天同样泪流满面,哽咽着说:“最多五秒钟,请忍耐。”
剃刀沿着小妮先前割出的伤口往里划,接触到骨头之后往下移动刀刃,寻找颈椎关节的接缝处。
类似的事武天已经做过几次,积累了一些经验。
一侧的颈部大动脉也已被割开,大量的血涌出来,颜色过分的深,有些发紫,由于推想,王大师的健康状况不怎么好。
王大师的脑袋依旧往前伸着,保持未曾移动,仿佛只是在理发而不是斩首,语气仍旧显得平静:“小兄弟,再见了,祝你们好运。”
刀刃划断了颈椎,大师再也无法出声,脑袋垂下,仅靠肌肉和皮肤以及筋键保持着与身体的连接。
武天的衣服上洒满了血,一手抱着王大师的头,另一只手握着剃刀,迅速切割其余部分。
没有花费五秒时间,头已经割下。
没了脑袋的王大师慢慢站直了身体,颈腔上部间歇喷出热血,仿佛一棵被腰斩的大树。
武天捧着王大师的头,泪眼朦胧,看着面前直立的无头躯体,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小妮低声说:“大师,放心的去吧,我们会按你说的做。”
鬼
王大师的无头尸身始终站在原地,保持站立状态。
武天不知所措,捧着流光了血的头颅,站在一边看着。
随着大师生命的结束,阵法彻底完蛋了,剩余的几枝蜡烛全熄了,怪异的光芒也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远处的灯火传来一点微光。
那些成群结队的阴魂都不见了,仿佛有某种怪异的力量在瞬间带走了它们。
武天低下头看地面,发觉再也看不到曾经抱着自己大腿的那只小鬼。
想来它应当还在,只是看不到而已。
小妮低声说:“死胖子看来真是完蛋了,到现在也没露脸。”
武天终于缓过神来,慢慢悠悠说:“我能够听到尸语,和尸体交流,为什么王大师的头没有说话。”
小妮:“也许大师的魂魄完全离开了尸体,一点没剩下,所以你没办法与这只头通过尸语交谈。”
武天:“死胖子真的完蛋了吗?我老觉得不踏实,最近经历的事实在太刺激,简直不像真的。”
小妮:“我们应当相信王大师的话,他做神棍这么多年,肯定有些门道,既然他这么有把握的说可以搞定死胖子,应当没问题。”
武天:“大师做出牺牲,为了消灭恶魔付出生命的代价,真了不起,他是一位英雄。”
小妮:“我也在担心,怕死胖子会不会再逃出来?祸害总是很顽强,不会轻易被彻底消灭。”
这时背后传来王大师的声音,只是有些缓慢和无力,略微有点空洞,有几分鬼声鬼气:“两位请放心,我很好,恶魔的魂魄已经散掉大半,剩余部分由于残缺不全,变得很呆很笨,目前已被另一个空间的差人带走了。”
武天转回头,看到了双足离地一尺、已经变成鬼的王大师。
成为鬼之后,王大师的头不怎么稳妥,得用一只手扶着,否则的话就会掉下来,脖子上的伤口和断面清晰可见。
小妮说:“大师你好,这么快就能够见到你的魂魄,真没想到。”
武天:“大师,你这么厉害,也许有某种复活的办法。”
王大师的阴魂:“好不容易摆脱这副病弱不堪的糟糕躯壳,干嘛要回去,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而且对于借尸还魂之类的事我没兴趣。”
挖坑
武天找到一个较为柔软、适宜挖掘的地方,在经得王大师同意之后,从车上拿来事前准备好的铲子,开始挖坑。
王大师的魂魄说这里风水状况虽然完全被破坏了,可是用来作为墓地还是挺不错的。
小妮说:“这里没准什么时候就会恢复开工,也许会把尸体刨出来,埋在此处感觉不怎么保险。”
王大师说:“根据我的经验,这里以后应当会修筑起一个喷泉,所以不会挖太深,想来应当没什么问题。”
武天奋力挖掘,五十几分钟之后,弄出了一个深达两米的大坑。
王大师的魂魄笑颜逐开地说:“小兄弟,你很擅长干这个,说实话,我觉得你应当去盗墓,就凭你挖坑这几下子,去挖坟的话多半能够发大财。”
武天:“我不想做那种事。”
王大师:“盗墓这种事并非小说里吹嘘的那么玄乎,有一些风险,但是回报挺高,怎么看也比挖矿和挖煤强很多。”
“我更愿意做点合法的买卖。”武天说。
“合法的买卖竞争很充分,不太可能快速致富,所以很多人都喜欢捞偏门,喜欢跟手握权力的大人物混在一起。”王大师说。
“我喜欢简单和容易掌握的生活。”说话的同时,武天小心翼翼地把王大师的尸体放进坑内。
王大师的魂魄乐呵呵地说:“粗暴一些没关系,这副躯壳如今与我已经没多大关系了,我很高兴终于摆脱了它,现在就让那些牙和肩膀关节尽情地痛吧,痛得浑身冒汗也没什么,就在两个钟头之前,它们还让我无比痛苦。”
小妮说:“看到你这么乐观,我也就不太悲伤了。”
王大师:“我活到九十一岁才死,并且临终时还消灭了一只尸魔的魂魄,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合适更体面的死亡方式,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好歹当过一回英雄。”
武天:“我要往您的躯壳上撒土,不介意吧?”
王大师:“尽管弄,没关系,我一定也不介意。”
武天开始把土推进坑里,尸体的脸很快被遮严实,然后是其它的部分。
小妮说:“埋在这里对你的儿孙的运势有影响吗?”
王大师:“当然,妙极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在美国的长孙有希望成为千万富翁,再不济也能当个内华达或者明尼苏达的州长什么的。”
坟头冒青烟
武天心想,原来把死掉的自家老人埋到风水宝地还有如此好处,先前倒是真是没想到。
把土从坑的边缘推下去是很容易的事,仅仅几分钟过后,已经快要填平。
为了不让人看得出来这里埋过尸体,必须弄得仔细些,踩得平实一点,还得种上几棵野草,弄些碎石和砖块摆上去。
快要弄好的时候,一缕青烟从土里升起,笼罩在上方,久久不散。
王大师的魂魄显得很开心:“啊哈,这么快就冒烟了,真是非常适宜下葬的好地方,如果我早些死掉并且埋到这里的话,对于我的那几位儿子的运势肯定大有帮助。”
小妮笑出声来:“哇——好厉害,真的冒烟了哦。”
武天不禁由此推断,那些官至省部级的大人物,他们家祖坟头上每年都冒一至两次青烟,而那些官至副总统的,他们家里的祖坟头上每个月大概会冒几次烟,而那些死后躺到玻璃棺材里的大人物,其祖坟估计像烟囱或者超小型火山一样,不停地冒烟,把周围的花花草草全弄得像熏肉一样。
他不禁想,也许应该把爷爷奶奶的埋骨之所迁移到这里来,这样的话,或许自己的运气会好下来,不再是屁民当中不起眼的一员。
王大师的魂魄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凑过来低声说:“小兄弟,说实话,我很想知道你如此硬的命从何来,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屡经灾祸而不死,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想把自己的尸体埋到你的祖宗旁边,沾些好运气。”
武天愕然说:“我虽然屡次遇险而不死,但是已经活到二十二岁还没有发迹。”
王大师说:“祖宗葬在什么地方对于后代的运势会有些帮助,但并非绝对,据我所知,有些人的祖宗死无葬身之地,就这么扔在荒山野岭任凭雨打风吹日晒鸦啄,但是其后代同样官至万夫长或者宰相。”
武天茫然点头:“也许我的运气并不算差,现在我还不算老,等以后慢慢会有好转。”
王大师说:“赶紧收拾一下,然后离开这里,附近死了不少人,警察估计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候很难解释清楚。”
武天:“对,是得赶紧走了。”
无伤大雅
驶离烂尾楼一公里多远之后,迎面遇到了两辆警车。
武天想起自己的车还没有上牌,感觉挺安全。
王大师的魂魄坐在后排,青灰色的面孔上满是笑容,显得十分开心,并且不停地说话,像一位饶舌的中年人。
“两位,我到城里就下车,到时候就得说再见了,相聚的是短暂的,我喜欢与你们在一起,看到你俩,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二十一岁时的我自己,那会我刚刚与第二位老婆相遇,正是恋奸情热状态,每天都要巫山云雨几次,干活的时候却仍旧精神百倍,不知疲倦……如今我终于摆脱了年老体衰的不体面状态,我打算在城里做一段时间自由处在的游魂,像很多鬼那样做一点乱七八糟的事,比如逗留在女浴室,看那些出水芙蓉一样光屁屁可爱妞儿,从她们身上回忆起一些从前的感觉和体验,或者跑到女生宿舍里,听她们讨论那些关于男人的问题……”
武天说:“大师,我原以为你去世之后会到地府除暴巡良,对抗邪恶,打倒恶鬼和邪灵,再不济的话,也应当到什么名山大川游历,拜访名师良友,交流道法方面的心得体会,或者与先前已经去世的亲友和爱人团聚,叙旧和重温以前的生活,如此等等。”
王大师:“你一定有些失望,因为我没有像正统媒体宣传的英雄形象那样完美,只想着干一些荒谬而无聊的事。”
武天:“有一点。”
王大师:“我严肃认真地混了已经五十多年,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如今成为一只自由自在的鬼,当然得做一些从前想做而无法去做的事,反正我只是看看而已,并不会影响到那些可爱女子的生活,也不会吓唬到她们,她们甚至不可能知道有鬼在旁边注视着她们,而我却可以充分地体会到做一点无伤大雅的坏事的愉快感觉。要知道,人老是一本正经是很乏味很无趣的事,做点出格的小事对于保持身心健康完全有必要,就在七十岁的时候,我还认真严肃地考虑过,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摸摸出去干点什么离谱的事,比如叫位可爱的小姐来过夜,或者弄点不算太过分的坏事,比如扔石头砸了路边的玻璃,用钉子刺穿自行车或者轿车的轮胎等等。”
尘封往事
王大师的魂魄语无伦次兼洋洋得意地讲述从前的经历,它记性不错,几十年前的一些事仍然还记得非常清楚。
儿童时的王大师天资聪慧,在学堂里常常受到表扬,颇得师长器重,家中父母很支持他念书,甚至打算等他接近成年时送他到欧洲留学,未曾想,年届十三岁的他一天偶遇一位乞丐模样的道士,一番长谈之后,竟然从此放弃了功课,一门心思钻研茅山术和道法,并且乐在其中,对于旁人的规劝和反对听而不闻,视若不见。
从此城里少了一位有前途的好学生,多了一名准神棍。
少年时的王大师由于好奇,参加过一只蹓跶至此的军队,跟着走了两个多月,后来觉得那些人吹嘘的内容和实际做的事似乎并不一至,而且特别能闹腾,感觉没前途也不可靠,于是在一个月黑风亮的夜晚悄悄开了小差,用二十几天时间逃回家乡,从此再不曾离开过。
后来王大师为此颇感懊悔,觉得选择错了,否则的话没准已经是大人物,当然也可能被流弹打死或者被自己人斗死,后者的可能性貌似更大一些,无论怎么说,一个发财致富的机会彻底失去了,从这里开始,他更加认真研究卦术和星相以及命理,在三十五岁时终于大彻大悟,进入通透境界,于是开始为人算命看相,并以此为生,直到死亡。
和许多公子少爷一样,王大师的初夜是和一位年长他几岁的女佣度过的,当时他十二岁。
听到这里,小妮颇为惊讶地问,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