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感觉很诡异啊,以前没听你说起过这样的事。”
“昨天夜里我突然想起来一些可用来对付胖经理的办法。”
“就这么出去,会不会又撞邪?”
“现在太阳初升,阳气正旺,不会有大事,就算碰上什么东西,我们也能够应付。”
寺院花园里有许多身穿制服的人在转悠,似乎寻找什么线索,地上有血迹的位置全都被人用粉笔圈起来。
两人走出山门,前往公园大门外的停车场。
小妮说别坐公交车了,速度太慢,而且容易见到怪东西,坐出租车吧,争取尽快弄到尸油,然后摆脱追踪。
话不能乱说
武天有种感觉,小妮从昨天夜里在房间内快步走动的时候开始发生了明显变化,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主要表现在个性和行动方面,她变得更果敢也更决断,似乎对一切都胸有成竹,并且显示出好斗的一面。
此前一直考虑的事是如何安全逃离这个城市,找一处见不到胖经理的地方生活,而现在,小妮居然开始策划如何反击。
这样的转变来得太迅速也太突然,有些始料不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了小妮的判断是多么正确。
坐在一辆黑车里,沿着四环路驶往城东的殡仪馆途中,武天把电池放回到手机里,开机之后看到了十几条短消息,全都是牛朗和乐平打来的未接电话。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样想,于是急匆匆拨通了牛朗的电话。
响过了许多声,最后接听的居然是胖经理。
“小武,跑哪去了,快回来上班吧。”胖经理平静地说。
“牛朗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里?”武天焦急地问。
“回来就会知道。”
“你把牛朗怎么了?”
“我能把他怎么?听说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我身为超市的管理者,能够把一位成年的员工吃了不成?你别胡乱栽赃陷害啊,否则告你诽谤,叫警察抓你去坐牢。”胖经理乐呵呵地说。
“快把牛朗放了。”
“我正想问你牛朗哪去了,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今天牛朗和乐平轮到上早班的,人手不足,我快急死了,你和小妮赶紧回来工作吧,前面两天不算你们旷工,不扣工资和奖金,这样总该满意了吧,弄得我这个经理低声下气求你,你应当觉得超有面子吧。”
“你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武天气急。
“今天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牛朗和乐平脱光了衣服,在街上玩裸奔,然后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至今不见人影,如果你知道他们下落的话,请提供线索,有报酬的哦。”胖经理说。
武天愤怒地说:“一定是你搞的鬼名堂。”
胖经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负法律责任滴,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麻烦,与你的交谈,我可是有录音滴。”
然后电话挂断。
阴暗,歹毒
武天拨打乐平的电话,接听的仍然是胖经理。
“怎么你又打来了,你烦不烦啊,我还要工作呢。”
武天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不立即放了牛朗和乐平,我会要你好看。”
胖经理:“别毫无道理地胡乱威胁别人,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再像这样对我说话,我会向警察报告,叫他们匡扶正义,把你抓去拘留半个月。”
武天:“你要怎么才肯放了牛朗和乐平?”
胖经理:“看来你对我成见很深,一时很难解释清楚,不如这样吧,你立即赶到我的办公室来,咱们见个面,坐下来喝杯茶,慢慢交流,尽可能做到冰释前嫌,重归于好,破镜重圆。”
武天气乎乎地吼:“我会来找你的。”
胖经理:“我也正在找你,就算你避而不见,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我也会找到你,到时候真得好好聊聊,嘿嘿。”
“你有钱有势,什么样的服务应当都可以买到,为什么还要干坏事?还要伤害别人?欺侮别人?”武天说。
胖经理:“我做过什么坏事了?郑重警告你,不许胡乱说我坏话,否则你会有麻烦的,我认识的警察至少有几十名,他们会很乐意出面主持公道。”
武天:“你这么坏,一定会有报应的。”
胖经理:“我这么好,这么善良和伟大,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我长命百岁,一生平安,倒是你得小心了,心理这么阴暗,这么歹毒,老想着如何跟我过不去,像这样的话,恐怕会折寿的,据说满肚子坏水的人最容易患忧郁症或者心脏病,得癌症或者发疯。”
武天:“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全体女性。”
胖经理:“骂人是不对滴,不过你这样的低素质蓝领,我能够理解,所以不跟你生气。拜拜喽。”
电话挂断了。
武天气乎乎地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正想安静一下,铃声却响了,拿出一看,发觉是百晓生的号码。
百晓生拖沓无力的语调传来:“武天,夜里大块头踢开你的宿舍门,从你的床底下找出两只坛子,在地上摔烂之后把里面装的粉末状东西四处乱撒,乐平和牛朗与大块头动了手,却没能阻止这事。”
殡仪馆
到达殡仪馆围墙外面,小妮带领武天走到一个豁口外,说是从这里钻进去,穿过一片树林,再绕过一片菜地和两排房子,就可以到达保存尸体的地方。
武天好奇地问:“这里就是你小时候成长的地方吗?”
小妮:“是啊,我在这儿度过童年和少年,对于这里的一切再熟悉不过,看到这里就感觉无比亲切,像是回到多年不见的故土。”
武天钻进去,站在墙边昂首观看四周,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来这里,触目所及,全都很陌生。
围墙内是宽广的空地,过分茂密的桉树林,一块接一声挨在一起的菜地,有些种植了玉米,有些则种了白菜和萝卜。
菜地边缘是几排破烂不堪的古旧房屋,看上去已经多年没人住在里面。
更远一些的地方有几幢钢筋水泥红砖建筑而成的楼房,巨大的烟囱冒着黑烟,想来正焚烧一具尸体。
小妮拉起他的手,沿着围墙边缘快步往里走。
这条小路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走过,长满了各种野草,令人怀疑会不会踩到一条蛇。
“最好别让人看到我们溜到停尸间里,否则可能会有大麻烦。”她若无其事地说。
“你的父亲还在这里工作吗?”他小声问。
“已经退休了,有时住在这里,有时会进城去住,两边都有宿舍,没个准。”她说。
在她带领下,走到密集得过分的桉树丛中。
这些树全都很细,但是很高,跟竹子有几分相似,大概是种植的时候没考虑不怎么周到,导致弄成这样,看上去全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如果下一场大雪,估计大部分会被压断。
走了一段路,仍未看到一个人,他猜测这是因为此时正值上班时间,工作人员都很忙,得把一具接一具的尸体烧成灰装到小盒子里。
据说殡葬行业是真正的超级暴利行当,占据垄断地位,墓地只出租而不出售,每平方米的单价比商品房更高。
他不禁想,如果自己死了,骨灰恐怕只能撒到田里当肥料,除此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其它的处理方式。
穷光蛋
走到一列破烂不堪的平房旁边,小妮手指前方,说曾经在这里住过几年。
武天看着房子里丛生的野草和藤蔓,觉得那应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据说没人住的旧房子坏得非常快,看来是真的。
“那边的菜地曾经是我爸爸种的,我小的时候常常和哥哥一道去摘菜,然后到旁边的水管上洗好,拿回家就可以直接下锅。”她平静地说。
“这里环境不错,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他说。
“恐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她摇头。
“据说殡仪馆是民政局的下属单位,属于暴利兼垄断的行业,里面的员工想必收入挺不错。”他说。
“我爸爸是编制外的临时工,在这里干了二十年,仍然是临时工,工资勉强能够养活和我和哥哥,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她有些气愤地说,“这里的人分成两大类,一类是专门做各种具体工作的临时工,另一类是坐在办公室看报纸享受空调喝茶领高薪的正式编制人员,两类人之间的收入差距大概是十倍左右,如果再考虑到其它方面,比如住房、医疗、养老金等等待遇全都加一块算,差别就更大了,简直就像天堂与地狱之间那么大。”
他沮丧地说:“没办法,这是出身和血缘关系以及运气决定的,很难通过后天努力来加以改变。”
“我出身贫寒,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她突然这样问。
“我出身于城市无产阶级穷光蛋家庭,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
“当然不会,我喜欢你这个人,并没考虑你从哪个阶层当中走出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说。
绕到停尸间门前的时候,前面有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武天看了看小妮,心想不知她会怎么称呼那人。
小妮走前走,大大咧咧地说:“老灰狼,你在这里干嘛?”
中年男子愕然:“小妹妹,我认识你吗?”
小妮眼睛看了看天空,冷冷地说:“我至今清楚地记得,你常常趴在女浴室的墙头上偷看里面正在洗澡的阿姨和大姐姐,有一次我朝你扔石头,叫你老色狼。”
中年男子的反应出人预料,居然大叫一声同时从地上跃起,急匆匆跑掉,动作慌乱而紧张,几次摔倒在地,好像身后有一只患了狂犬病的恶狗在追逐般惊恐。
武天惊讶地问:“这人好象很怕你,为什么?”
小妮得意地一笑:“因为我捏着他的秘密,嘿嘿。”
兴高采烈
停尸间的大门被锁上了,看上去极严实,感觉没有钥匙根本无法打开。
小妮没有看正门,而是带领武天沿着墙壁绕到侧面,踩着丛生的杂草往里走了一段路,来到狭窄的两面墙壁之间,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窗户,然后攀上窗台跳进去。
“好几年了,这里的还是保持着老样子,没有把洞堵住,我都有些没想到。”她得意地笑了笑。
他跟在后面,钻进了窗子里。
他想起小的时候,在废弃的厂房里玩耍的情形,与这里有几分相似。
最近十几年来,感觉都像这样,无论多少暴利的行业,风光体面的总是少数人,领导的车永远最豪华最漂亮,而真正用于工作和创造利益的车辆一般只要还能够继续使用就不会更新。
他见过一辆破旧得如同刚从报废车场捡回来的供电抢险车,见过一辆使用了将近二十年的路灯维修车,也见过破烂不堪的殡仪馆运尸车,而这些车辆背后的单位据说全都是真正的暴利行业,事实正如此。
钱赚得确实很多,至于怎么花,就得看领导的思路了,而领导是基本不受限制的。
小妮在前面带路,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转了几个弯,最终来到放置尸体的地方。
制冷机发出没完没了的嗡嗡声,很烦人。
空气中有些奇怪的药水味,混杂了一些臭味和金属生锈之后的味,很难闻。
小妮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像是回到了久别的故乡一样亢奋,嘴里哼着小曲,在狭窄的空间里蹦蹦跳跳,却也不会碰到什么东西。
“尸体就在那些铁皮大抽屉里,这里只是简单的冷藏存放处,一般情况下,放在这里的尸体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往旁边那扇门进去就是冷冻室,据说有些尸体已经放在冰柜里好几年,还要保管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她笑嘻嘻地说。
“你小的时候常常在这种地方玩吗?”武天觉得这事很不可思议。
“是啊,很有趣的。”她指着前面一架水泥台子,“我和哥哥经常帮助一个姓刘的老头给尸体做美容,我的化妆技巧就是这么训练出来的,你瞧,我把自己的脸弄得还算漂亮吧?”
“挺厉害。”他含糊其词地回应,觉得有些不妥,总认为尸体的美容与人的化妆应当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事。
“赶紧动手吧,再过一会也许就来不及了。”她拿出小刀,指着前面的大抽屉。
寿终正寝
武天走到冰柜前,小心翼翼地拉开其中一只。
一具打扮成古代地主模样的年老尸